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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两人就这样维两两相看了大概有十几秒，乔汐眨了眨眼睛，敛起了游离的神思，抬脚往便楼梯口迈开了脚步。
她是这么想的...
是她先泼了人家一身水，刚刚又撞了人家，虽然这样高频率的和人发生意外的肢体冲突让她心下烦闷，虽然这样意外繁杂的状况让她不喜，也虽然她是无意的，但过失实实在在都是她的，两次都是。
于情于理，她欠人一句真诚且郑重的道歉。
顾意琛没有走到楼梯里就已经看到了楼下的乔汐了，空旷的校园，茂盛的法桐，树下淡蓝色连衣裙的少女，因为轻风裙摆微荡，轻波流转静谧悠然。
原来冒失鬼还可以这样安然宁静，不觉中平直的唇角便弯出了淡淡的弧度。
身后有声响，顾意琛下意识的回头，是以后会同班的两个同学，于是朝人着来人微一点头算作礼貌，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冒失鬼，转身离开。
“认识啊，在楼上就看到你们默默相视火花四溅的，咱们班的新同学长得不错啊…”庄咏儿稍一侧身，用肩膀撞了乔汐一下，舔着脸冲着她笑。
“你能不能闭嘴，我现在看你不顺眼的很。”
……
顾意琛刚离开，身后的说话声他听得清楚。
听到冒失鬼和他在一个班时，本能的就排斥了一下，但又似乎也一丝隐隐的期待夹杂其中，繁杂不解。
很奇怪的感觉，反正不是很好。
***
从学校出来，筛选了多种消遣方式之后最终乔汐她们在学校附近的网吧看了一下午的电影。
星爷的《大话西游》，是已经看了几十遍的老片子，朱茵演的紫霞仙子倾城美艳不可方物，越看越是惊艳。
三个人开了三台机子，位置相连，又看同一样的片子，而且进度也基本相同，在有些嘈杂的环境里没少引来别人的侧目。
乔汐想，别人大概是以为她们仨是神经病了吧，还是挂个牌子就可以售票的那种。
最关键还是庄咏儿和苏未都长着完全不会进网吧的好孩子脸，每每这种时候乔汐都会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的同时又深觉得自己冤情沉重，老天不为她在盛夏六月的灿阳下挥舞一场白雪来证明她的清白和高洁都说不过去。
世人眼中的庄咏儿，长头发，齐留海，看起来是白白静静温柔似水的乖乖牌，再有一个常年年级第一的好成绩傍身，她就是永远活在所有家长心目中，可以放在展架上供人参观的那种别人家的孩子的高级模板。
可在乔汐看来，这一切不过是风马牛不相及的旷世谬论，在她眼里，庄咏儿三个字就是表里不一这四个字最真实准确的注解。
她所认识的庄咏儿，脏话骂得比她响，打人比她拳头硬，作业抄得比她凶，所以乔汐常常感慨说她是欺世盗名的一把好手。
还有苏未，苏未出身真正的书香门第，苏家外公是文史大儒，所以苏未自有那么一股清冷自傲出尘气质，看到她就会让人想起漫漫历史长河中的各式才女。
当然，苏未也是个知琴棋通书画的才女，只是这个成绩好的才女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学生，顶撞老师，抽人耳光什么的，不是她这种盈满才华的淑女该做的事情她都做得毫无犹疑，而且她胆色过人非常人可及。
这些年里，咏儿和苏未是乔汐身边最亲密的朋友，也是活在她们家母上大人眼里的…别人家孩子。
“你看咏儿多乖。”
“你看苏未小小年纪就端庄大气。”
“你怎么就不学学呢。”
你怎么就不学学呢，你怎么就不学学呢，这样的话乔汐每次听都想问问她家母后娘娘，您老可见过这俩货的真实面目？
*
开学日，乔汐也正试结束了自然醒的作息，父母不在家，早餐她要自己解决，这样的事情她从小到大是做惯了的。
家附近以及学校的附近一路上有好多的早餐铺子，想吃什么看自己心情。
乔汐骑着车子慢慢悠悠的在路上晃着，她一直享受这样的过程。
四季里各个时节的早晨，还未全然苏醒带着倦意的街道，路边带着露水的绿植，蒙着霜气枝叶，清洁工的扫把扫过路面发出的摩擦声，咱边的包子店里冒出来的白白的蒸汽，这些透着繁琐喧嚣的烟火气，都是她所喜欢的。
快到学校的时候乔汐把车子停在了一家木制门框都透着黑亮油光的老字号的铺子前，里边卖的麻球，软糯的外皮滚满了芝麻炸的金黄，里面裹着豆沙，枣泥的各种陷料，香甜软糯好吃极了，再配一杯他们家的黑芝麻豆浆，想着就能流出口水。
这世上有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乔汐骑着车子有些悠哉的时候她的肩头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幸好她车技了得左右晃动了两下才堪堪的稳住了平衡。
抬眼要骂人时，就只看到周铭扬已经远去的车尾，以及从前方飘过来时已经失了清脆的车铃余音。
丫丫的，不追上你我就不姓乔。
...
几分钟之后，学校的停车棚。
周铭扬喘着重气闲散的坐在自己的车后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同样气喘吁吁的乔汐，“你是牛啊。”
“结果怎么样，谁先到的。”程昊然推着车子走了过来，把车放好，弯腰上了锁。
周铭扬那句早就准备好的‘我要是不让她凭她怎么可能赢我’还没出口，庄咏儿推着车子小跑了过来，把车子往车棚里送了一下递给了程昊然后就指着乔汐和周铭扬开骂：“有病吧你们俩，大早上的就较劲，斗牛呐。”
“没听到刘天降拿着棍子在你俩身后气得跳脚吆喝啊，你俩就等着他赏饼吧。”
庄咏儿说的刘天降声名在外，是他们教导主任，以纪律严明手段眼里著称。
据说很多很多年前有一新生听到他老人家的名字，本能的反问了一句，‘天降什么，馅饼么？’于是吃饼的典故在学校里就一传多年。
“开学第一天，谁认识谁啊。”周铭扬不以为然的起身，把车子归位上锁。
“有赏就吃呗，反正饿着呢。”乔汐把车子往里周铭扬的手边送了一下，他顺势接过，锁了之后把钥匙抛给了乔汐。
“我就认识啊，刚刚刘天降问我的时候我已经把你们俩给卖了。”咏儿对着他俩挤出一个假笑，也幸亏她机智，不然要是真的让刘天降碰到一个刚好认识他们的，开学第一天，有得他们受的。
“真的呀。”闻言，乔汐笑着上前，微跳了一下，用一只手臂挽上了咏儿的脖子，把全身的重量都施加给她，咏儿一时不察连带着乔汐一起打了个趔趄，程昊然伸手扶了一下两人才堪堪站稳不至跌倒。
“那小咏儿快点和姐姐说说，把我们卖给几班了。”
“别闹了，先去办报道，一会刘天降要是追过来你们俩就真有饼吃了。”
*
乔汐他们找到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过半的人了，熟悉的面孔其实不算少，除了以前在初中同班的几位，还有几个是以前在初中同级的。
座位都是随便坐着的，苏未到的早，咏儿看到她后就直接坐在了她身边的空位子上，乔汐就近坐在了她们身后。
刚坐下，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想到刚刚被她抛弃在大门外的早餐，乔汐闭眼深吸了口气，正要把周铭扬拉出来在心里团来滚去的骂得体无完肤之时，她的面前就多了一个透明盒子，里面是两个三明治，看起来清新爽口赏心悦目。
“空城计唱得小声点儿，想招刘天降过来给你送饼吗？”庄咏儿语气嫌弃，看着一脸饿死鬼相的乔汐表情鄙夷。
等乔汐吃完了，教室里的人也差不多坐满了。
全新的环境，大家对周身的一切都充斥着浓重的好奇，上课铃声已经响过了，可教室里喧嚣热闹依然。
感觉到有人坐到了身边，乔汐扭头，想和新同桌Say Hi以示友好。只是在到身边人略带熟悉的脸时，嘴角刚风弯起的弧度一时僵住了，到了嘴边的问候不自觉的也卷在了舌尖，吐不出来。
这……也太巧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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