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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第 15 章
刺耳的响铃不间断地持续着，萧括久久没有动作，他的迟疑引来了身旁的人的关注。
邹雨坐得离他最近，这时好奇地探出脑袋，问道：“是谁啊，你怎么不接电话？”
话音未落，吴丰站起身看向他，“括子，怎么了？”
萧括一听到他出声，条件反射似的将电话摁断，下一秒即刻将手机揣进兜里，眼神有些许慌乱，正襟危坐道：“没什么。”
他的一举一动落入吴丰眼里，叫他察觉出异样，脸色微微一沉，露出不悦的神态。
“括子。”他轻声地开口，一边向他伸出手，郑重道：“来，把手机给舅舅。”
萧括微怔，抬眸看他。
中年男人的脸上是一副不可商量的神情。
他没有出声，也没有把手机交出去。
一瞬间，吴丰便明白过来了，收回手又道：“怎么，有什么是不能让舅舅知道的吗？”
萧括抱着碗，拿起筷子转移话题说：“没有，但这是我的隐私，我有权利不告诉你。”
言毕，只听“砰——”地一声，吴丰将手里的筷子重重地摔在桌上，隐忍着从牙齿缝中憋出一句：
“——我看你早就忘了你爸是怎么死的了！”
随着这声低吼，周遭归于平静。
萧括没有回答，抱着瓷碗的手指来回不断地抚摩着碗壁，那里有一处浅浅地凹痕，是被磕坏的。
吴丰说完这句话，胸口起伏，眼中带着怒意，不再继续看他，起身便离开了座位。
一顿午饭就这么草草了结。
直到吴丰离开，木板门发出吱呀的动静，吴晓燕叹了口气，对萧括说：“你啊，又惹你舅舅生气了。”
萧括扯了扯嘴角，这个时候他只觉得烦闷无比，连应付的心情也没有。
“妈，你不懂。”他平静地开口，像是在说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
听着儿子这番沉重的言语，吴晓燕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孩子，委屈你了……都怪妈，都怪妈没用……”话没说完，擦了擦眼角的湿意，声音哽咽了。
邹雨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说：“阿姨，你别担心了……括子哥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有把握，钱可以慢慢赚，咱们不急。”
吴晓燕没有说话，捂着嘴巴低低地啜泣。
萧括在家里呆了两天，便又盘算着回邵阳的事情。
这天下午，他洗了脏衣服和碗筷，又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等到吴晓燕午睡醒来时，他已经收拾好背包，又准备出门了。
吴晓燕知道儿子打小聪明，大事小事都习惯自己拿主意。从前她不会左右儿子的想法，现在更加不会。
听闻萧括下午就动身回去，临出门前吴晓燕叮嘱道：“去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冷了饿了别硬抗……别让妈担心。”
萧括点点头，神色从容淡然，“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母子俩都没有多说，可是都能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
下午五点一刻，萧括背着行囊，重新坐上了回邵阳的大巴车，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
一连数日，周深深将自己沉浸在工作之中，加班加点地拼命赶工，每日回到家时都已是七点的光景。
外头的天漆黑一片，屋子里冷冰冰地没有半点人气，她不愿多呆，可是却没有别的去处。
餐桌上摆着张阿姨走之前烧好的饭菜，她没有什么食欲，匆匆扒了几口，觉得吃了还不如不吃，饱腹感袭来，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
周深深开了电视，瘫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按着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打发着剩余的时间。
手机被她搁置在玄关处，静静地躺着。
自从上一回打给萧括被挂断后，她已经无心再与他联系，并且心里暗暗发誓——到此为止，所有的痴心妄想都该在这里划上句号了。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档聒噪的综艺节目，周深深看了半天也笑不出来，孤独感充斥着整个胸腔，她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拿起扔在一旁的大衣和包包，起身出了门。
夜色迷离，周深深开着小mini行驶在晚高峰过后的国道上。
车子在一处清吧前停了下来，如约找到了车位，周深深用肩膀夹着手机，推开了酒吧的玻璃门。
“……对，就是中济路上这间，店名叫缤纷年华……你别加班了，就当是陪我喝一杯，行吗？”
余海光在话筒那头骂骂咧咧，听到她又不怕死地一个人跑出来喝酒，忙着将手里的工作交给下属，拾起车钥匙跑了出来，“我现在就过来，你悠着点，别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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