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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淮
“你出来再说。”言淮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不甚清晰,但足够姜和听懂。
“今儿太晚了,明儿聊行么?”姜和磨磨蹭蹭,想出去,又觉得不该出去。
那夜她曾怪诞不经的想同言淮再做一次,也曾无比期待见到言淮面具之下的丑陋,但这半月过得身心俱疲,心理痛击的余韵亦在,任何性/趣均降为为零。
言淮却说不行,语气里毫无置喙余地,“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出来。”
姜和脸一黑,回他:“我困了。”
“我进去?”他说。
这是脸都不要了?
“我出去。”言淮这人执拗得很,姜和拿他没办法,无可奈何地叹气,“我出去,成吗?”
“好。”他说,“我等你。”
姜和进衣帽间,随手取了套家居服。
宽松男友风家。
往穿衣镜前一站,真的很居家欸。
不行,换。
姜和净高171.5厘米,身材比例随了何梦,一双腿长且直,极惹眼。
她又取了件纯欲风吊带热裤套装。
细腰长腿,勾死人不偿命的锁骨,撩死啦。
只是……额头仿佛刻上三个字——和我做。
不行,再换。
可爱风、淑女风、制服款?
得了得了,T恤短裤吧,随意些,否则脸上好像明晃晃写了三个大字——跟我做。
…
客厅内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昏黄,大屏幕上播着一部老片子《阿飞正传》,言淮坐姿随意,盯着屏幕的眼睛专注认真。
他就这样一人,不管做什么,哪怕是看他不喜欢的电影类型,他都让自己投入。
姜和缓步走过去,坐进单独的那张沙发里。
言淮的视线,从屏幕转移到她身上。
姜和注意到,他的目光落她的腿上多停留三秒,她在心里嗤笑一声。
“入秋了,注意点。”言淮倾身,扯过搭在沙发扶手的盖毯,扔到姜和身上。
“刚洗完澡,别感冒。”他叮嘱。
姜和:“……”
姜和没什么情绪地道谢,抖开盖毯,裹住自己。
言淮面无表情地看她几眼,又调开视线,几秒后,他撑着膝盖起身,居高临下地问她:“吹风机在哪儿?”
不用这么体贴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姜和仰头,饶有兴趣地看他。
他垂眸,目光相接,他眉目和煦,温柔又坦荡的样子,好像理所应当。
哥哥言淮什么德行,姜和一清二楚,却从未见过言淮男人的一面。
男人言淮是温柔的?
他体贴吧。
仿佛那夜醉酒留下什么后遗症,一瞬发作。
姜和为自己的龌龊心思惭愧,她低头摁眉心,遥指卧室方向,“浴室,吊柜里。”
言淮绕过茶几,往卧室方向走,姜和抬头,没什么情绪的目光黏他身上。
他的身影消失在廊角,她直勾勾地盯着那片区域。
他去而复返,骨节修长的手,托着她纯白色吹风机。
一步一步,他离她越来越近,姜和的心,莫名紧缩,仿佛被紧握。
不太舒服的感觉。
沙发旁的墙壁上有插座,他给吹风机通电,温热的风拂过她的发丝,他的五指缓缓、深深插入她发间,指腹揉捏头皮。
是风的温度过高吧,头皮被一阵阵热麻侵袭,连锁反应像夏日阵雨,浇灌久渴田地。
小时候,叶蓁总说,你和言淮不是一个妈生,但与一妈生无异,吃一个锅饭长大的兄妹,一生一世都莫忘相互扶持照应。
现如今,叶蓁说,妈妈的宝贝,妈妈多希望和你做真正的一家人。
他们这个妈妈,真的是有点子任性,不顾他人感受。
所以说每个人的性格有优点也会有缺点,在这方面,相比较而言,还是何梦更清醒理智。
姜和十七岁生日的晚上,何梦托着言淮送给她的限量款手链,一面细细欣赏,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哥哥永远是哥哥。
虽然在姜和眼中,言淮送的礼物珍而贵,但以言家的条件来说,稀松平常。而且言淮一男生,哪懂得挑手链,一定是叶蓁替言淮准备的礼物。
姜和说:“才不是。”
何梦立即变了脸,斥责她,“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问你蓁妈你哥哥要东西。”
姜和说:“我没要,是哥哥选款的时候问过我意见。”
何梦没吭声,过了会又叮嘱她不要早恋,又说听叶蓁说言淮似乎有了交往的女生。
那个时候姜和没想很多,后来随着何梦有意无意的旁敲侧击越攒越多,她渐渐明白,哪怕她与言淮相差六岁,从年龄阅历上来说不太可能,但何梦还是害怕情窦初开的她,会喜欢上言淮这个世俗观念里极优秀的哥哥。
尤其前几天,大半夜呢,她突然给姜和打电话,莫名其妙的细数言淮的种种优点。
最后总结——言淮很好,但不适合姜和,叮嘱她注意日常来往的分寸,如果可以不如搬回家住。
那个电话把姜和吓得不轻,差点以为何梦知道了她犯的事,听着听着才明白,原来叶蓁游说姜和不起作用,把主意打到何梦身上,希望何梦帮着一起撮合。
平时姜和总下意识与何梦对着干,以气她为人生乐趣,不过那晚乖得很,十二万分配合的跟何梦保证,就算世上只剩言淮一个男人,她也不会饥不择食。
她确实没饥不择食,但食物硬往她嘴里塞。
她怎么办?
闭口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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