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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哼!”霓千丈这才暂且收敛了怒色,引着漫天往里走,“他们和蜀山君明真人一道,都在天帝那边儿呢,为父带你们过去。”
这地界也不知是布了什么阵法,正如方才祝融与霓千丈凭空出现一般,漫天跟着父亲走,也不知是触动了什么,只觉一脚踩空,缓过神来便到了一处简陋又古朴的大殿。
这大殿仿若是掏空了山腹建成的,有八根青石柱子支撑,每根柱子周围都蹲着三只脸盆那么大的三足蟾蜍,蟾蜍口中衔着拳头大的明珠。
——大殿很大,也很空旷,可就这么二十四颗珠子,竟能将这里照得亮如白昼。想必,这珠子也不是凡品。
——大殿的上首也没有设什么坐位,而是一个丈来长的青石桌案,案上尊奉着两个上古时期应先天而生的神文,漫天并不认识,却又莫名其妙就是知晓,那是“天地”。贡品是数种漫天从未见过的仙果,和一方古朴的青铜大印。
柱子的中央设有蒲团,天帝伏羲并一众神诋与紫胤真人、白子画等人便盘坐在蒲团之上。
漫天三人上前,正欲行礼,却被伏羲抬手制止了。伏羲道:“先敬奉天地。”
——越是修为高深的,对天地之威便越是敬畏,便是诸神之王、天地共主也不例外。
三人人恭敬地应诺,相偕去祭拜了天地,这才又回返,向天帝与长辈行礼。
——漫天与祁璎虽聪慧,到底还是心思不够多,朱明却是心头一动,注意到了伏羲口中说的,是“天地”,而非“天道”。再想想伏羲那堪称与生俱来的卜算之能,朱明不禁猜测:这一回,怕是两个天道,都悬!
他城府深沉,虽心里千头万绪,面上却一丝不露,与漫天、祁璎一块儿拜见了伏羲、紫胤真人、白子画、共工,便又为漫天师姐妹介绍其余几个里他认识的。
“天儿,师妹,这位是金神褥收。”
漫天连忙见礼:“晚辈霓漫天,拜见金神。”
祁璎也随着师姐一道见礼:“晚辈祁璎,拜见金神。”
褥收笑眯眯道:“免礼。”却又用一种佳恩奇异的目光打量了祁璎一番,笑容有一瞬的古怪。
褥收是个很和蔼的神,很符合“和气生财”的标准。他穿着一身褐色麻衣,上面却用极繁复的针法绣满了千重魏紫,以金丝银线勾勒,略一晃动,便是流光溢彩。漫天只看了一眼,便被晃得头晕目眩。
朱明很显然是早习惯了褥收的穿衣风格,也很明白头一回看见会有什么反应,连忙带着二人去拜见下一位:“这是风神飞廉。”
相对于褥收来说,飞镰的打扮就低调了许多,只是有些非主流而已。
——他赤着上身,光着脚,浑身上下只在腰间围了一块儿豹子皮。
漫天平日里再怎么直爽,也没见过这么豪放的,烧得耳根都红了,跟本不敢抬头看那风神,强自镇定地行了礼:“晚辈见过风神。”
她尚且如此自幼被当成大家闺秀教养的祁璎就更不用说了,脸颊都快冒烟了,含含糊糊地随师姐说了一句,就躲到了漫天身后。
飞镰见状,浓眉一挑,兴味儿地笑了笑却立时收到了上首伏羲警告的眼神。
他遗憾地砸了砸嘴碍于天帝之威,只得暂且放过了欺负飞蓬的机会。
其实,风神飞廉这一身打扮,才是上古之时的常态。他这神又崇尚自由、不喜束缚,对于后来流行的各种华服美饰都不感兴趣,觉得极为累赘,也就一直这样儿了。
往日里吧,朱明也不觉得风神这么穿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也是打上古那会儿过来的。可是如今,飞镰这么豪放地出现在漫天眼前,就很扎他的眼了。
因而,飞镰才说了一句:“大家都是同僚,何必多礼?”朱明便带着漫天转向了最后一位:“这位是后土娘娘。”
“嘿,我还没说完呢!”见朱明跟本不理他,飞镰笑骂了一句,“这小子,下了一回凡,倒是把那股繁文缛节的酸腐气去了些!好事,好事呀!”
漫天忍着尴尬,只做未闻,向后土娘娘行礼:“晚辈见过后土娘娘。”
“不必多礼。”后土娘娘的长相并不惊艳,却有一股母性的慈悲,淡淡的一句话,四个字,便令漫天觉得亲切无比。
于是,在伏羲赐座之后,她便顺势坐在了后土娘娘身旁。
祁璎连忙坐到了白子画身旁,才小小地舒了口气。白子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神情带着安抚。祁璎冲他笑了小,低声道:“师父,徒儿没事的。”
共工最是性急,见人都聚齐了,便开口询问:“陛下到底有何章程,这会儿总能说了吧?”
伏羲笑道:“章程?朕能有什么章程?”
“没有?”共工惊了一下,却很快就满不在乎地说,“那倒也是,这种事情,自来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也不必有什么章程!”
祝融瞪了他一眼,以眼神示意他闭嘴,拱手道:“臣等一切都听从陛下的吩咐。”
共工却不觉得自己哪里有不对,但他一向信任祝融,也就乖乖闭嘴了。
伏羲笑着摇了摇头,扬声道:“东方先生,出来吧。”
天帝话音,大殿入口处便有青色的流光聚集,逐渐显出一道清瘦的身影。
来人浑身上下都包裹在漆黑的袍子里,头上搭着兜帽,露出的半张脸也罩在诡异的面具里,再加上双手套着的手套,竟是半丝皮肤也不露。
漫天尚在回想“东方”这个姓氏熟悉在哪里,白子画已是蹙起了眉头:“异朽君?”
漫天恍然:好像,历代异朽君都是复姓东方的!
异朽君并没有理会白子画,他一面往大殿里走,一面抬手摘下了面具、放下了兜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他的长相很普通,斯斯文文的书生相,却偏又生了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无端端便教人觉得他俊雅。
“东方彧卿,拜见天帝陛下,见过各位尊神、上仙。”
天帝道:“免礼,坐吧。”
“多谢陛下。”异朽君谢了座,便在白子画另一边坐了下来,笑着说了句,“尊上,别来无恙?”
白子画对这些旁门左道自来不喜,闻言蹙了蹙眉,却碍于修养,还是回了一句:“多蒙惦念,本座极好。”
异朽君的目光又转到了祁璎身上:“这位可是高足?”
白子画道:“劣徒愚钝,不足挂齿。”
祁璎看了师父一眼,得到师父的示意,才向异朽君见礼:“在下祁璎,这厢有礼了。
异朽君极为客气地回礼:“在下东方彧卿,久闻上仙大名,却一直缘锵一面。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因飞镰而来的尴尬过去之后,祁璎的应对十分得体:“区区薄名,异朽君见笑了。”
异朽君笑而不语,祁璎便也跟着笑。
眼见他二人谁也占不了便宜,有心看热闹的飞镰早不耐烦了:“天帝既专门请了东方先生来,想必先生是有良策咯?”
异朽君笑得风轻云淡,显然是成竹在胸:“良策没有,不过是一个家传的阵法而已。”
他说得谦逊又轻巧,对异朽阁稍有了解的人,却都不及小看这个阵法。
毕竟,超脱于六界之外的存在,穷尽两个世界,也只有这么一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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