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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宁【下】
“淑儿,你可乏了?你尚怀着孩子容易累,应该多休息休息。”此时,萧嬗正向琬淑走来。琬淑见了萧嬗,立即娇声软语道:“瑜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不容许我们姊妹说会子话了?”
萧嬗温和的道:“一天时间这么长,不差这一会儿。”
“义兄说的对,你先去休息吧。”琬瑜对琬淑道。
“那好。”琬淑对琬瑜一笑,便随萧嬗一同去了卧房。
琬瑜站起身来独自向院中走去,只见院墙边儿上种着一棵小树苗。她认得这是香樟树的树苗,因为在她年幼之时此处曾种着一棵一模一样的小树苗,只是那棵香樟树在她出嫁之际被父母伐了下来。
在江南有一个习俗。
倘若是谁家生了女孩儿,父母便会在院中种下一棵香樟树。待院中香樟高出院墙之时,女儿便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路过的媒人只要见了那香樟便只这家有女儿要嫁,于是她们便会带上聘礼前来说媒争取促成一对好姻缘。
待女儿出嫁之时,父母便会将院中的香樟伐下做成两个木箱子,在箱子中放满丝绸随着女儿一同嫁入夫家,因谐音为两箱丝绸,遂以此寓意两厢厮守。
这香樟树苗大概就是素馨出生之时,婉淑和义兄替她种下的吧!
小树苗旁长着一棵大榕树,自琬瑜有记忆以来这个榕树便已枝繁叶茂。她还小的时候,服侍她的老妈妈曾在榕树的枝干上绑了两根麻绳,再将麻绳的尾端绑着木板儿做成一个简易的秋千,后来不知是什么时候麻绳儿断了,榕树下的秋千也就没了。
琬瑜走向榕树底下,刚想触摸树干便听见萧嬗在她身后唤道:“义妹。”
她转过身问他道:“ 淑妹妹睡下了?”
萧嬗点了点头,看着琬瑜问道:“义妹病了?看起来色脸不大好。”
琬瑜抚了一下自己的脸,笑说:“这几日天寒,冻病了。”
“原是这样。”萧嬗道:“虽说到了春季,可天气仍旧十分冷,妹夫平日繁忙难免无暇顾及到你,你自己多注意着些。”
“嗯。”她应道。
琬瑜虽说是冻病了,但却不是无缘无故冻病的。十一月底的时候,秀姨娘向她和璟昭提到了兰芝,说兰芝服侍璟昭也有些时日了是否应该让璟昭收了去当姨娘。
琬瑜知道,秀姨娘的意思多半也是璟昭的意思,她不敢忤逆自己的夫君但又不想让兰芝当上姨娘,无奈之下她便让小姨出面回绝了秀姨娘。
兰芝未当上姨娘璟昭自然不悦,他亦不敢违背太太的意思,便将怨气全都撒在了琬瑜的身上。当天晚上,他便让琬瑜在书房跪了一整夜。
“义父正与妹夫下棋,义妹可要去看看?”萧嬗又问。
琬瑜道:“我看不懂棋,就不去凑乐子了。”
“那... ...我带你去钓鱼可好?”萧嬗说着,便拉着琬瑜想要向李府后面走去,琬瑜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对他道:“好。”
李府的后门外有一条小河,夏季总有夫人在河畔捣衣。此刻正值初春,河面上的冰也开始化了,碧色的水面上偶尔会泛起波痕。
河边早已放着两把矮凳、鱼竿、鱼食和竹篓,琬瑜看了一眼
“原来你早就备好了。”琬瑜兴奋的抓起鱼竿并将鱼食穿过鱼钩,随后挥杆一甩将鱼钩抛入水中。
“知道今日你要回来,特意准备的。”萧嬗坐在她身旁,也将蚯蚓混合着米饭而制成的鱼食穿过鱼钩,随后一挥杆将鱼钩抛入水中。
“比比谁钓的鱼多?”不过一会儿,萧嬗望着身旁一直凝视的河面涟漪的琬瑜问道。
琬瑜回过头来得意一笑,说道:“我的一定比你多。”
“那可不一定,我可不会像小时候一样让着你。”萧嬗凝视着平静的水面,轻声笑言。
琬瑜望着前方笑而不语,过了半晌她忽然奋力拉起鱼竿一条鱼便跟着一同越出了水面。她抓住咬住勾的鱼在萧嬗面前晃了晃道:“第一条,是草鱼。”
萧嬗朝她一笑,紧接着一拉鱼竿,一条草鱼便被他带了上来。
“比你的大。”萧嬗将鱼钩解下来,顺手将草鱼丢入竹篓。
琬瑜撇了撇嘴,将自己钓的鱼也丢入鱼篓道:“我的鱼再怎么小也是一条鱼,我们是比谁钓的鱼多又不是比谁的鱼大。”
“好好好,那我们算比平了。”萧嬗道。
琬瑜一边将鱼食穿过鱼钩一边道:“才刚开始呢,怎么就比平了?”
“那接着比。”萧嬗也速速换好鱼食,杆子一甩将鱼钩抛向了远处。
琬瑜也将鱼钩抛入水中,眼神死死盯着浮漂不动。下一瞬,水面上的浮漂开始一浮一沉,琬瑜自知是鱼又上钩了,她紧握着钓竿等待着水下的鱼吃紧鱼钩,直到浮漂开始逐渐下沉她才猛地拉起竹竿。
“这条鱼太大了,拉不起来。”琬瑜站起来拖着鱼竿一面往后退一面道:“义兄快过来帮帮我。”
萧嬗见状,立即起身帮琬瑜拉住钓竿,二人合力一拽才将在水面下挣扎的大鱼给拉上岸来。
“是一条大鲫鱼。”说着,琬瑜便想将鱼钩从鱼嘴里拿出来,可无奈鱼将钩子咬的太死她怎么也取不出来。
“给我。”萧嬗道。
琬瑜正想将鱼给他手中的鱼便忽的扑腾了一下掉在了地上。
琬瑜见鱼掉在了地上便想弯下腰去捡,可她还未来得及触及到鲫鱼之时一只宽厚而结着厚茧的手便已将鱼拾了起来。
琬瑜认得这只手,她知道这只结着茧子的手并不属于自己义兄萧嬗,她顺着那只手看清了那人的面庞,正是自己的夫君刘璟昭。
她速速直起身子后怯生生的道:“爷,您来了。”
刘璟昭未曾应她,只是径自将鱼钩从鱼嘴中取了出来,随后将鱼丢进了竹篓里。
“妹夫不是在与义父对弈么,怎的跑出来了?”萧嬗笑问。
“父亲久坐后觉得胸闷,遂想独自在院中走走。”刘璟昭道。
萧嬗又道:“近日义父总是无故感到胸闷,又不让大夫给他瞧病,妹夫家中世代习医,不如去给义父瞧一瞧到底生的是什么病。”
刘璟昭知道这是萧嬗给自己下的逐客令,他看了一眼颔首而立的琬瑜,说道:“好,我这便去给父亲瞧一瞧。”
他语落,便转身跨入了李府后门,萧嬗见刘璟昭离去才取笑琬瑜道:“你这头都快掉到地上了。”
琬瑜听后,抬起头来见刘璟昭已消失不见了,才敢瞪了他一眼。
萧嬗一边笑着一边坐回矮凳上,顺手将自己搁在一旁的钓竿拿起来又看了看久久不见动静到浮漂知道鱼食定是被鱼吃完了,便提起了钓竿并将鱼食重新挂在鱼钩上。
琬瑜也挂好了鱼食开始专注的钓鱼,二人就这样一直钓到太阳落山后才收杆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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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为啥没有人看啊, 有一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