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荒

作者: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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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捕鸢3



      唯一还完好如初的阁楼顶上无雪无尘,一看便知是因有阵法所护。

      慕清河抬手便把那阵法给破了,自己又重新摆了一个阵法。先前摆下这阵法的人是敌是友,又是何用意,还需往后调查。但现在有慕清河的阵法在,无论那人或是那些人想做些什么,此处也不至于被利用。

      阵法摆完,慕清河又用灵力往楼内查探一番,见楼里并无异常灵力波动,便与凌歌从二楼廊栏处进了屋。

      凌歌在此处住了三年,慕清河也跟着赖了三年,不会有人比凌歌更熟悉这里。故而慕清河并未拦住凌歌,而是两人一同进楼。

      进屋后,两人先在屋中扫视一周,不出所料,屋内同屋外一样十分整洁。即便凌歌离开了近三个月,但屋里却无一处积尘。

      凌歌继续朝屏风内走去,慕清河则是去查探一楼的情况。

      一楼东西不多,无非是桌凳茶具,另有几张柜台摆放了一些花盆和书籍罢了。凌歌放在此处的物什皆不贵重也无私密可谈,慕清河下来查探并无不妥。

      慕清河将屋内物品仔细检查一番,但所有东西都无异象。在屋内踱了几步,慕清河朝房内一堵墙走去,又伸出手指在墙上敲了几下。灵力入墙周转后依旧未查探到任何线索,慕清河便收回手指准备上楼。

      慕清河刚踏上楼梯,楼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慕清河心里不住地颤了一下,全速朝楼上跑去。

      “凌儿!”慕清河惊呼道。

      “无...无妨。”凌歌背对着慕清河,一手撑着桌子,一手于袖中紧握成拳。体内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倒在上面。桌上的茶具皆被碰落,摔的满地碎瓷。凌歌虽在极力克制,可身体还是止不住地颤栗,话语间气息起伏荡荡,十分不稳。

      慕清河见状哪还顾得了凌歌口中说的“无妨”,立马上前把她拉入怀中。

      “这还无妨?要怎样才算有妨?”慕清河将人紧紧搂住,口中虽是责备,心里却忧心万分。这才见凌歌脸色惨白,眼中无神,身体依旧发抖。慕清河低头吻她一下,便又唤她一声。好一会儿,凌歌才堪堪缓过神来。

      凌歌眼中好不容易才恢复一点神采,缓缓将头转向慕清河,未等启唇,眼角便滑落一滴泪。她似不察,自言自语道:“床上,床上...”

      慕清河捧起凌歌的脸,让她双眸注视着自己,又对视着她认真说道:“看着我,凌儿,听我说,无论是什么有什么,现在都不要再想了。看着我,看着我就好。”

      慕清河一遍遍地对凌歌强调着。他知道凌歌受了刺激,余光透过屏风看了一眼室内床上,就迅速收回了目光。床上并无异样,锦被和玉枕都整齐地摆放着。可凌歌却直到现在也还沉浸在恐惧和痛苦中无法回过神来,紧握成拳的手用力到手指泛青也不肯松开。慕清河怎忍心让她再去想这些事,之后若是再要查,那由他一人便可。

      凌歌依旧不说话,眼中也仍然无神。慕清河干脆把人搂入怀中,这一次是深深地吻她,直到把她冰冷的唇吻到发软发红才分开。

      凌歌终于回过神,慕清河便打横抱起她,朝楼外走去。

      两人离开流梦坊后,凌歌突然把头埋进慕清河怀中,哑着嗓子说道:“是梅娘的皮。”

      慕清河身形一顿,想起嫙妗前辈对他说的话,心中万千思绪涌起。

      “还有梅娘的肉。”凌歌握成拳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慕清河察觉到胸口处湿热,低头却看见凌歌指缝中露出了一些白粉,他顿时明白过来凌歌的话。凌歌分明说着床上又对床怖惧,可慕清河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那是因为凌歌把梅娘的皮和肉都焚化成灰了啊!

      慕清河不敢去想凌歌看到那皮肉横陈在她床上的时候,是怎样忍住心底的悲痛去替梅娘收拾尸骨的;也不敢去想凌歌是怎样强忍着握着梅娘的骨灰从室内走到室外,最后终于撑不住险些跌倒在地的。凌歌究竟是何时看到那样恐怖又痛心的景象的,心里那根弦又绷了多久?慕清河未想到,凌歌竟能把情绪忍到这样忍无可忍的地步,直到现在才肯这样在他面前失声流泪。慕清河只能把人抱得更紧,在她耳畔反复说道:“不怕,我在。”

      慕清河抱着凌歌在街上行了许久,凌歌在慕清河怀中缓缓说道:“去巷口。”

      “好。”慕清河未作劝说,他知道与其让凌歌什么都不做,倒不如让她忙起来,至少暂时不会胡思乱想。于是抱着人转身往巷口走去。

      ......

      慕清河与凌歌来到先前那处巷口,凌歌从慕清河怀中落下,两人走了进去。慕清河随手便在巷口处捏了一个决,以免两人和巷内事物被普通百姓所看到。

      “应该是昨夜。”慕清河用法术移开凌歌先前移来的雪。此女手腕上依旧戴着翡翠玉镯,而两人进城时却见城中乞丐颇多,又为一些蝇头小利大打出手,即使不是贪财之徒,也需要钱来生存。即便是死人,身上佩戴着的珍重物品,一般都是留不了多久的。所以尸体被搬来或是在此处遭遇不幸应当就是昨夜,更有可能是下半夜。

      巷底的这堆雪未有被扒动的痕迹,巷内也不见脚印,此处在两人去流梦坊的这段时间里应当没有人经过。

      “可能,是昨夜死的。”凌歌鼻尖泛红,眼睫上还有湿润的痕迹,却依旧静静分析道。此女是流梦坊中人,应当与流梦坊被毁是同一日,也与梅娘的死是同一日。凌歌虽仔细看过梅娘的尸骨,但因为那整座小楼被阵法覆盖而不能确认梅娘是何时而死的。可是,从大门口那张才积了几片薄雪的短腿凳子来看,流梦坊却像是昨日才被毁的。

      凌歌主动要来此处查找线索,此刻神情又十分镇静,慕清河一时不知心中该是喜还是忧。慕清河用法术移开了此处的所有积雪,雪下埋的人都露了出来。果然如二人猜测一般,雪下埋着的不止那女子一人。

      “六人。”慕清河淡淡看了一眼,手一挥,此六人尸体便化作一股灰洒落于地上。慕清河砍了一眼凌歌,见她也松开了手掌,掌心白粉皆落在地上。慕清河又将移走的雪又移回来,此处也就恢复了原状。

      凌歌微微抬眸,说道:“流梦坊远不止这几人。”

      慕清河点点头,神色终于有些沉重。此时流梦坊被毁,坊中人数众多,又多是柔弱女子,看眼下这几人的状况,估计其余人现在也是凶多吉少。所以,鞅城内绝不止眼前这一个藏尸处。可是,究竟是谁竟要将一个烟花场所弄成这样呢?鞅城究竟有谁能有这样大的本事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的将流梦坊灭门呢?

      凌歌转过身,站在巷底朝巷口街道上望去。

      这是条途径流梦坊的必经之路,也是她最初察觉不对的地方。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凌歌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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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存稿两日就要放完啦~过渡章后感觉整个文画风都不对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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