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西弗叔叔和小天使

　　比起1997年的禁林，1992年冬天的阿兹卡班无疑更有实感。
　　作为时空穿越者，他们绝对算不上老练，却也已经能够嗅出哪个才是自己归属的时间点。

　　仅凭脆弱的仪器无法穿越那么长的时间，好在有温和的银光为他们保驾护航。

　　银光消散后，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云开雨霁的天空，漆黑破败的小岛，眉头紧蹙的师长和失魂落魄的父母。

　　德拉科数圈数得头昏眼花，落地时差点崴了脚。
　　希尔只来得及扶他一把，下一秒人就被差点急疯的马尔福夫妇拽走抢去。

　　来之前少爷被迫变回二年级的样子，攒了一肚子怨气。
　　可是一被拉进妈妈怀里，看见她身后父亲脸上未褪尽的后怕和担忧，他那些不满就像雾一样散了个干净。

　　纳西莎抱着儿子，肩膀起伏：“你去哪了？你去哪了？我和你父亲找遍了这座岛……”

　　“我回来了，妈妈。”金发的男孩再也不可惜自己留了那么长的头发，转而心疼他担惊受怕的母亲，“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卢修斯实在太疲惫了，他甚至没法假装得更严厉一点。

　　他抿着嘴把妻儿揽进怀中，暂时不想再说什么。

　　岛上的其他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斯克林杰派人通知走得远的傲罗人找到了，立刻回撤，自己领着圣芒戈的治疗师过去给两个年轻人做检查。
　　邓布利多和他一起，麦格教授跟着他。

　　马尔福小少爷被从父母怀里拉出来，跟着希尔一起挨了全套检测咒语。
　　确认没有大碍之后又并排站在一起，受了来自魔法部和正副校长的双重批评教育。

　　麦格话一说完，纳西莎立刻把儿子搂回怀里，又安慰了希尔几句，直到斯内普家的正牌家长干咳一声——

　　“纳西莎，我要是你，就带着宝贝儿子立刻回家去。”

　　马尔福夫人眯起眼睛，被丈夫和儿子好言劝住，但只往边上让了让，没有真的“回家去”——

　　她早先听说希尔“为了他母亲被逼得离家出走”，对在场和不在场的这几位男巫都挺有意见。
　　眼下斯内普看起来要跟孩子动手，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当作半个儿子的小伙再“受委屈”。

　　小伙本人却杵在那不动。
　　他这会想起来自己“前一阵”跟这个斯内普狠狠吵了一架，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人。

　　似乎大家都约好了这会不说话，世界静得只剩下海浪声。

　　黑发的维拉在阿尔达兴风作浪，这会却自己都不知道怂什么。
　　他低头看着那双鞋子慢慢靠近，停在他面前，半晌不说话，觉得可能是他不在的时候，对方发明的一种新的酷刑。

　　希尔很焦灼。

　　斯内普看着他这副出息样，心疼又好气。

　　他瞟了一眼虎视眈眈的纳西莎，最终使劲把眼中的湿意憋回去，又用力清了清嗓子，一开口又是完美无缺的低音炮，像他精心维护的刻薄形象和家长尊严：“其他人呢？”

　　希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其他人？”

　　“你的新Daddy。”斯内普轻蔑地哼了一声，他自己对这一声非常满意，觉得又尖刻又恶毒，足以报复之前小兔崽子害他伤的心，“出去一趟带一个斯内普回来，我以为这是你的传统呢。”

　　谁料到小斯内普先生一点也没被刺痛，反而眨眨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我确实还带了一个斯内普回来……但他身体状况不太方便穿两次，所以我们把他留在五年后了。”

　　他说着小声解释了一下五年的误差，以及那个及时但费劲的时间转换器。

　　他没说多详细，以至于斯内普以为他真的又带了个“自己”回来。

　　魔药教授没能刺痛别人，反而不小心给自己添了堵，一张脸变得比坩埚底还黑：“你怎么不干脆把自己也留在五年后？”

　　“可是我爸在这哎……”希尔缩了缩脖子嘀咕，“我要是失踪五年，他肯定伤心死了。”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斯内普没好气，“终于有机会摆脱那么一个胆大妄为、不知感恩的混账儿子，换了谁不高兴？”

　　这话太重了，在场的巫师纷纷皱眉，但希尔反而打起精神：“这么说，我还是有Daddy，对吧？”

　　他还记得走之前，他们险些断绝父子关系。

　　斯内普愣了一下，发现自己被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顿时很生自己的气：“不你没有，从现在开始你是个孤儿。”

　　这句气话让他从看好戏的人们那里收获了成对的白眼。

　　希尔像是没看到那张臭脸，咧了嘴扑过去抱他：“呸呸呸，我不允许你这么诅咒自己。”

　　魔药教授脸色更黑：“你还当自己是十岁的八爪鱼吗，把你的腿给我放下来！”

　　撤回的傲罗们撞见这一幕，背着头儿有组织有纪律地偷笑。

　　希尔老老实实把腿放下来，搂着Daddy冲莉莉吐舌头。

　　银发绿眸的女巫坐在魔法担架上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也笑了。

　　黑发的大男孩一挥魔杖看了眼日期，发现自己明天还要照常上学，于是赖着院长老爸试图撒娇：“爸，我能不能请假回家住几天？”

　　“我要说不行，斯内普先生。”院长老爸脸板得像死人，却没不准假，“你在寒舍的物品已经全部按照你的遗愿扔掉——你没有家了。”

　　希尔鼓起脸：“你觉得我会信？”

　　斯内普镇定：“不信你一会问里德尔，他刚回学校找你们的炼金术教授。”

　　希尔脸瘪下来，像个被掐扁了的气球：“哦。”

　　他蔫蔫地从老爸身上滑下来，蹭到莉莉的担架边上，期期艾艾地说：“妈……他不要我啦，我跟你过吧？”

　　虚弱的女巫伸了伸手，儿子乖乖蹲下让她揉脑袋。

　　莉莉揉得很开心，微微笑着答应说：“好呀。”

　　斯内普走过来翻了个白眼，想把小兔崽子拉扯开，别给互送担架的治疗师添乱：“她要去圣芒戈住一阵子，你跟着去睡走廊？”

　　莉莉笑眯眯地不撒手：“阿尼玛格斯又不占地方。”

　　听见这话，远处的小少爷从妈妈怀里钻出脑袋，插话说：“他不跟我回家吗？”

　　斯内普脸色黑如锅底。
　　他觉得再待在这，本来就欠收拾的小兔崽子怕是要变成波特，还不如自己受点罪赶紧领回家。

　　阿兹卡班岛上限制幻影移形，不过负责后勤的傲罗骑扫帚来的时候捎了一桶门钥匙。就扔在沙滩上。

　　干了大事的小斯内普先生被老爸攥着领子倒拖着走，还有心情跟其他人挥手说再见。

　　莉莉本来也只是跟儿子合起来捉弄斯内普，没打算真的让人跟去医院睡病床，这会也微笑着跟儿子告别。

　　斯内普父子离开后，圣芒戈的治疗师陪在她身边，一起等圣芒戈的飞马车。

　　德拉科倒是有点不高兴。

　　“他竟然不跟我打个招呼……”金发的男孩忍不住对妈妈小声抱怨，“你知道的，他都嫁给我了。”

　　“我可能不知道。 ”马尔福夫人危险地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你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举办了婚礼？”

　　小少爷意识到失言，默默捂住嘴巴。

　　纳西莎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马尔福先生，我们需要谈谈。”

　　大马尔福先生扬起眉毛，转身要去找斯克林杰拿门钥匙。
　　小马尔福先生垂头丧气。

　　空气里忽然发出“啪”的一声响，原本已经用门钥匙离开的小斯内普先生凭空掉在他们面前——

　　“打扰了茜茜，我忘了一点事。”

　　夫妻俩扬起眉毛，就看姑爷弯腰捧起少爷的脸，在脸蛋上亲了一大口：“学校见。”

　　小少爷别过红扑扑的脸：“哼。”

　　姑爷笑眯眯地转身去桶里又捞了一个门钥匙，“啪”的一声再次消失。

　　家长们表示过来人都没眼看。

　　*

　　全英国的巫师都在讨论“波特又一次打败神秘人”的时候，哈利波特先生刚从医疗翼的床铺上坐起。

　　据说他在走廊里昏迷了，是炼金术教授送他过来。

　　而这一次被人们奉为救世主的，是他老妈莉莉。

　　波特夫人并不承认是自己打败了那个名字不能提的魔头，但她也不愿公布“真正的英雄”的名讳。
　　人们虽然尊重她的意思，转过身还是当她谦虚，依然打着她的名号庆祝。

　　聪明的女巫深知盛名有时反而是负担，但是为了不让这重负落到已经很出挑的大儿子头上，她后来有意地改了一点口风，默许人们将荣誉挂在她名下。

　　反正她近期必须待在圣芒戈休养，那些记者哪怕求证心切，也不可能不顾“英雄”的身体状况强行采访。

　　新部长对这位“大难不死的女士”表现出高度重视，他派了专门的傲罗在附近把守，以防有逍遥法外的食死徒余党对她下手。

　　圣芒戈的507病房每天只允许三班探视，来访人员须由女士本人点头才能进门。

　　严格的探视制度导致各大报纸消息严重滞后，眼看着阿兹卡班之战已经过去一周，却只有预言家日报发出过一篇像样的新闻稿——

　　当然又是丽塔斯基特。

　　媒体界的同行们生气地意识到，这个可恨的女人显然已经熬过教授案的低谷，重新成为官媒的宠儿。

　　敬业的记者们周末也一样早早赶来圣芒戈，希望争取到采访的机会，挖出一点别家遗漏的内容……然而却被告知探望的名额已满。

　　“波特夫人的周末探望名额已经预留给家人。”周末值班的年轻傲罗这么说。

　　记者们亮了眼睛，企图在附近蹲守，被加班到傲罗强行驱逐。

　　而等到哈利过来的时候，房间外看护的傲罗也被一并撵走。
　　507的房门外，靠墙站着一个金色长发的年轻人。
　　看起来最多六年级。

　　哈利觉得对方有点面熟：“你是傲罗？”

　　德拉科掀了掀眼皮，不屑和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家伙斗嘴：“不是。”

　　哈利觉得这人有点像马尔福，但要是马尔福绝对不会这么客气，只好先压下疑惑，问起正事：“我能进去吗？里面是我妈妈。”

　　德拉科抱起胳膊，一个词都懒得多说：“不能。”

　　“为什么？”哈利皱起眉毛，他不喜欢仰着脸看这个很像马尔福的家伙，“是邓布利多教授说——”

　　“先来后到，波特。”金发少年懒洋洋地打断道，“里面的人出来了你再进去，我才不管邓布利多说什么。”

　　格兰芬多男孩生气地瞪着他：“谁在里面？”

　　他似乎问到了点子上，本来就欠揍的家伙更加欠揍地弯下腰，得意地冲他抖抖眉毛：“我内人。”

　　哈利倒吸了一口冷气：“你是马尔福。”

　　少爷黑了脸，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这个木头脑袋识破：“你认错了。”

　　哈利不肯善罢甘休：“你就是，除了马尔福没谁那么贱嗖地抖眉毛了——”

　　“你！你再说一遍——”差点气昏头的少年抓住男孩的领子，想到五年之后斯内普的嘱咐，又奇迹般地忍住了，冷静地否认道，“不，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验证。”哈利冷眼看着他嘴硬，转身举起胳膊拍房门，“哥，希尔，希尔凡，你出来——”

　　德拉科急得去抓他的胳膊，老对头（相对）变小了之后反而无从下手。

　　就在他们闹腾的时候，门开了。

　　“在，别嚷了你。”高高瘦瘦的黑发青年把门拉开一条缝，不高兴地数落弟弟，“妈让你先找布莱克玩去。”

　　“我想先看她，”哈利挣开莫名长大了的老对头，试图从门缝里挤进去，结果被老哥按着脑门推出来，顿时不能更生气，“你让我进去！妈！”

　　希尔干脆带上门出来，迈着两条长腿堵在门口，彻底断了小朋友的念想：“先来后到，弟弟，麦格教授明明让你下午来。”

　　弟弟倔脾气上来，铁了心要看到人，不惜硬着头皮撒谎：“我下午有魁地奇训练——”

　　金发少年抱着胳膊嗤了一声。

　　今天下午明明是斯莱特林包场——弗林特拉着他们挖了一个星期舟形乌头，才求到院长给他们签场地申请。

　　哈利涨红了脸，正要反呛，被老哥抢了先。

　　“得了吧，别想蒙我。”希尔毫不客气地拆穿他，“你的假还是我给你请的，你们院长说你下午有空。”

　　波特先生和他的朋友们才二年级，开不到请假条周末都不能合法出校门，隐形衣又“不知去向”。

　　幸好麦格教授通情达理，同意让他出来探望莉莉，还联系了韦斯莱夫人帮忙接送。

　　希尔在“让麦格教授通情达理”这方面出了不少力，请假条也是哥哥填好签好直接交到他手上。

　　哈利想想觉得对方已经够照顾他，只好隔着门先跟莉莉打个招呼，然后抬脚上楼去找罗恩赫敏和西里斯——

　　狗教父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不过安全起见还是留在圣芒戈观察。

　　哈利闷闷不乐地爬楼梯，忽然想到，他为什么不能跟希尔一起陪着莉莉？
　　就算他们在讨论什么秘密……他不听就是了。

　　绿眼睛男孩高兴起来，他“咚咚咚”跑下楼，却远远看见不该看见的一幕——
　　他老哥和那个讨人厌的长头发男孩靠在墙边接吻。

　　嘿。

　　波特先生脑子里回放起马尔福那一句“我内人”，默默退回了楼上。

　　也许他可以再等等，反正莉莉就在那，又不会跑掉。
　　他现在要立刻找到赫敏，请她分析一下马尔福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你疯了，这是医院。”德拉科没好气地捉住对方一路往下的手，他别过脸，单方面结束了这个吻，“波特认出我了，你快去把他做掉。”

　　“一会去。”希尔顺势亲了亲他的脖子，鼻子伸进领口嗅了嗅，半真半假地答应下来，抱着人的胳膊却不撒开，“莉莉想一会跟你聊聊。”

　　这层巡视的傲罗被神通广大的斯内普先生“请”去六楼喝茶了，波特离开后，走廊里只剩下他们。

　　“‘一会’？”少爷放弃似的任他抱着，警觉从眼睛转移到耳朵，“她现在在干什么？”

　　“睡着了。”希尔低头蹭蹭他，好像怎么亲昵都不够，“她太虚弱了，隔一阵就要睡上一会——她不想让哈利知道。”

　　“我今天是跟你约会来的，不想给自己拉道口子。”少爷低头瞥了一眼自己“失而复得”的长头发，小声咕哝道，“我还没准备好……”

　　“那就以后再说，反正……”希尔把人拉进怀里，看着他的头发出神，声音有那么一点不确定，“以后的日子还长——你剪短了一点？”

　　“什么？没有啊。”德拉科疑惑地摸了摸后腰，没有摸到发梢，手又翻着往上够了够，在背上一点摸到了，“它们自己变短了？”

　　“大概是你又开始掉头发了。”希尔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笑意却未及眼底，“大概是来自梅林的脱发诅咒。”

　　“我要是秃了，你也别想有头发，”少爷狠狠剜了他一眼，打开他的手，“眉毛都给你刮掉。”

　　希尔笑了。

　　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于是亲了亲他的嘴角，推开房门进去：“等累了就四处转转，别让Dad知道就可以。”

　　“好啊。”少爷打了个哈欠，一点挪窝的意思都没有，“我巴不得去找破特他们干一架呢。”

　　希尔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那你等我出来，之后去哪随你说。”

　　“嗯哼。”德拉科抱起胳膊，觉得给这人当老婆感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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