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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八章
万煜一觉睡醒，不知道一个晚上究竟发生了多少事。
爸妈依旧坐在沙发上其乐融融的逗凤梨，刷微博，看电视里的早间新闻。
吴凡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灰色的长裤，高高大大的站在客厅看着他。
又到了吃饭的时间。
前一晚上手机没电了，就被他随便丢在了客厅，早上起来手机已经充好电放在他的床头。
万煜边吃早饭边开机。
餐桌前，神神叨叨的老妈坐在了万煜边上。
万妈妈本想和儿子唠叨两句，不过面前的早饭太过丰盛，于是拿了筷子乘万煜不注意把荷包蛋塞进了嘴里。
“妈，那是我的。”万煜不过输了个开机密码，发现自己的蛋没了。
女人抬头看了眼吴凡，吴凡已经去厨房煎鸡蛋了。
万煜妈：“儿子，昨晚我还有你爸和吴凡聊到半夜。”
“哦。”万煜点开了微信。祝玥的头像是她儿子的照片，小男孩的大脑门上一个红点点。
万煜妈：“他竟然是学工程物理的，和你爸特别投缘。”
“他原来学物理的呀，好厉害。”万煜喝了口粥，先看了一些不重要的微信留言。最后再去点祝玥的。每次看经纪人的消息，总会有点紧张，生怕自己睡了一觉圈子里就大变天。
万煜妈：“本来我和你爸想呆几天就回去，现在改主意了，先住三个月吧。”
“那么久？”万煜嘴里塞了口吐司，一脸惊恐。
“我们顺便帮你带凤梨呀。”
“凤梨很乖，罗阿姨也会来帮忙。”
“没办法，你爸说吴凡的菜做的好吃嘛，回家他还得每天烧饭伺候我，他想偷懒。”
“哦。”
万煜终于点开了祝玥微信。长长的60秒语音，万煜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听，结果声音直接公放出来了：
“第二期节目你表现的不错，微博上的留言看了吗？帮你带了下节奏，黑转路的还挺多，大概可以洗白一部分。你要谢谢吴凡，那段万能助理很圈粉。我发现你小子还挺有卖腐的潜能，比周成益和殷翰那对自然多了。所以我和制作组争取了一下，下期周成益要请假，吴凡去代替他。还有你让吴凡多看看自己的手机，每次我找他都要等到花都谢了才有回音，昨晚给他发的微信喊他搭理一下。”
祝玥说到后面有点哀怨。万煜看了看时间，祝玥的微信是十分钟前发来的。
听完语音，吴凡就把煎得香喷喷的鸡蛋放在万煜面前。
“祝玥找你。”万煜头都没抬。
“我等会儿就回她。”吴凡已经回答了。
挺有默契。
万煜觉得奇怪，吴凡平时回微信挺快的呀，祝玥为何如此哀怨。
“妈，你干嘛这么看我。”万煜刚把鸡蛋夹到嘴边，发现自己亲妈还在别有意味地看着自己：“要不……给你吃？”
“你们节目组的同事，还好吧？”老妈摇摇头，明显对鸡蛋不感兴趣。
万煜皱眉。
入行以来自己爹妈很少问他工作上的事，不像姐姐刚入行的时候爸妈差点双双从大学辞职给万姿做经纪人，生怕姐姐吃亏。到了自己这，万煜基本处在被遗忘和放养的阶段。他拍第一个广告的时候爸妈嫌弃他摆的pose太僵硬，笑话了他小半年。怎么今天突然关心他的工作了。。
“大家都挺好的。”万煜真心觉得小伙伴们都很nice。
现在起码半个圈子里的人都认为自己是gay，还骗无辜少女生孩子，人家几个90后也没嫌弃自己的那些八卦谣言，故意疏远他。
“我和你爸都喜欢那个叫易微的姑娘。小姑娘长得好看，特别懂事，你处的还不错。”万老妈闪着八卦的光芒。
“哦，祝玥也很喜欢她。易微很好相处。”万煜实话实说。两期节目下来，单纯作为一个观众，他会更喜欢自然放得开的易微。陆香曼虽然镜头多，但有点端着，不太讨喜。
“有机会喊人家来家里吃饭。”万妈挑眉。
“哦。”万煜记下了。
……
转眼，第四期节目就要录制。
在那之前，每周六晚上八点半黄金档真人秀《吃货来了》突然在微博上掐了起来。
万煜为了不自虐，多睡觉多吃饭少刷微博少看新闻，即便如此他都知道人家节目掐得如火如荼，战况可想而知。
《吃货来了》和《90后的我们》完全不是一个体量级别的综艺。《吃》是水果卫视本季度的爆款综艺，常驻嘉宾有姐姐姐夫级别的影后庞萱，更是有今年影视第一流量小鲜肉葛风。万煜看过一期节目，节目的形式是嘉宾们在游戏的城市里找到某种美食世家，要在百年老店里分别做三天老板，主厨，服务员和洗碗工。又能体验当地风情，又非常贴近生活，富有挑战，特别有意思。万煜看的时候内心直呼人家的投资和制作全部都是大手笔。
《吃》比《90》早播出了两周，本周播出第四期，请来的是最近爆红的流量小花方蕊。方蕊和万煜差不多同时间出道，草根出生，资源却出奇的好。两年前一部《长相伊》在水果台一经播出就拿下当年的电视剧收视冠军。这两年来电视作品不断，如今已妥妥地站稳脚跟，只要是她演女一，收视率定是同期第一。是各大剧组争抢抢夺的实力派女明星。
掐起来的就是这三位颇具名气的嘉宾。掐的内容也异常狗血——三角恋。
节目组前几期一直卖“姐姐”庞萱和“弟弟”葛风的清新姐弟cp。两个人在节目里存在感和话题感非常强，时不时弟弟葛风实力宠姐。
因为年龄差距，“姐弟”恋的设定很博人眼球，但葛风的粉丝们敬重前辈庞萱，而且深知是节目“套路”，于是舆论一派和谐。而第四期小花方蕊的加入，彻底打破了节目里微妙的节奏。
虽然方蕊和葛风平时似乎根本没有交集，也没有合作过任何作品，但是节目里短短三天的相处——眼瞎的人都看得出两个人的画风不太对。
简单的讲来说就是——CP感异常强烈，顿时让之前“姐弟”恋的设定变得无比尴尬。
于是微博上从播出当晚就炸了，葛风和方蕊的两家唯饭坚决不能接受对方艺人蹭热度，更加不能接受自己爱豆有“可能成真”的恋情。
于是微博里瞬间掐得好不热闹。
而节目组自然是乐享其成。外头撕的越厉害，节目的关注度和收视率就越高。本季度妥妥的综艺类收视冠军已提前拿下。
万煜看到微博上风起云涌的剧情，连制片方明年招商会上涨价买广告的自豪表情都能想象出来。
去南方小镇的路上，万煜刷着微博，时刻关注撕逼大戏。
此剧情堪比大片，翻转又翻转，高潮迭起。
先是庞萱发了一条微博似乎想撇清关系。然后方蕊的粉丝带起了节奏，说人家女影帝最近没什么作品只能靠和鲜肉捆绑炒作真丢脸。
庞萱的粉丝哪里看得下去，没多久就放出去年某电影颁奖典礼上方蕊第一次见庞萱时激动得说自己是人家影迷的视屏。庞萱的粉丝带起节奏说方蕊过河拆桥，为了上位各种卖惨耍心机。
葛风的粉丝比较忙，原本对庞萱的捆绑操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如今脸皮已经撕破，无需再忍，直接把两个女嘉宾一锅端了。各种摆事实讲道理，把庞萱的黑历史扒了个遍，再各种质疑草根出生的方蕊爬到现在的咖位必定通过潜规则，认干爹。
……
万煜想起老爸是庞萱的脑残粉，这几天在家带外孙家，会不会也加入了这场恶仗。
“休息会儿。”万煜的手机刷着刷着突然没电了，于是故事停留在了高潮处，不知后续发展如何。
吴凡给了万煜一个充电宝。
万煜揉揉眼睛，的确有些累。
关注葛风和方蕊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分别是《白昼》的男女一号。
万煜心想，现在洛宾应该也高兴坏了，电影还没开拍就如此高潮迭起。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竟然放在一起化学反应那么强烈。导演的眼睛果然毒。
“我觉得你和你爸妈很像。”吴凡欣赏了一路万煜刷手机的样子。
万煜没怎么过脑子，说：“对，我妈年轻的时候是校花，我和我姐都像她。”
“不，你们操心娱乐圈的神情一模一样。”
万煜看了眼吴凡，那人绝对在偷笑。
……
《90后的我们》第四期选择的村庄是东南部的一处水乡：桐坑。
桐坑的名字有点意思，因为村子的中心有一颗巨大梧桐树，那里是村庄地势最低洼的地方，像一个坑。而村庄又是围绕着梧桐树而建，于是取名桐坑。
水乡是非常容易发展旅游业的，不过桐坑前几年因为交通不方便一直处在原生态。这些年村子里大力开展旅游，知名度还未起来，所以游客并不多。
节目录制之初，先是介绍了本期的场外嘉宾——吴凡。
作为在微博上被贴上“国民万能助理”的吴凡，人设就是一个“万能”两字，再加上人家牌亮条顺，祝玥给制作组打电话的时候，总导演没乐死。
要知道前两期皮软的收视率只有在万煜和吴凡问答的那几分钟内有过一个峰值。虽然峰值短暂，也是明年同款节目炒高广告代言的星星之火。
录制的第一天，水乡的天气一直阴飕飕的，很是闷热。陆香曼在做游戏的时候脸色就很不好，最后不得不停止了录制，户外的游戏临时改成了室内。
万煜半天下来只觉得比平时累一些。晚上录完和村民学唱当地的小调表演完后，回到住的地方他一点洗澡力气都没有，于是就坐在民宿的长廊上发呆。
院子里的草丛堆里有点点萤火虫起起落落，很是可爱。
这次五位嘉宾住在同一处民宿里，三个男生一个大间，两个女生一间。
跟拍的小哥已经撤了，万煜的眼眶有些酸疼，看着萤火虫的小光源都有些模糊。
看来要跟得上微博上的暑期年中大戏还是需要体力的，他才看了大半天，就感觉有些吃不消。于是少根筋的万煜在心里默默地佩服起自己爹妈惊人的体力。
易微换了一身白色的居家长裙，和万煜打了个招呼，在看到满院子的萤火虫就兴奋的不行，直径冲到草丛里去了。没过多久洗好澡换好衣服的殷翰也走了出来，拿了瓶啤酒给万煜，万煜摇摇手拒绝了。
“小曼没事吧？”殷翰问蹲在草丛里乐不可支的易微。这小姑娘今天话特别多，似乎也特别兴奋。
“今天气压很低，她说睡一觉明天就会好。我怕吵到她所以出来了。”易微抬头朝他们看来，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有一缕掉在了手臂了上。女孩的侧颜很是好看。
——“哎哟。”易微伸手要去抓面前的萤火，蹲着的腿往前迈了一步，草丛里有个坑，她就摔了。
万煜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身边的殷翰已经过去的把易微扶了起来。
“你倒是不怕虫子咬。”殷翰低头看着小姑娘拍拍裙子上的杂草。
“有吴凡做的驱虫水，特别好用。”易微摇摇头。
一转头。
吴凡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穿着和万煜身上一样的灰色的T恤，安静的站在万煜的身边。
易微是个独生女，她从小就想有一个保护她的哥哥。在她的心里，如有自己有个哥哥一定是吴凡这样的——安静，细心，个子高高的，站在那里就能让自己的心里有一种甜甜的味道。
在得知这期吴凡会代替周成益录制节目，她兴奋和期待了很久。虽然有点对不起周成益，可吴凡做的晚饭真的可以让她把盘子都舔干净。
此时的吴凡在站在万煜身边的，抬头看着被乌云遮住的夜空。
好像要变天了。
“唔，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万煜喝了一口吴凡给他水杯里的东西，浓浓的中药味。
“你有点中暑。”吴凡垂着眸子淡淡地看着他。
“怪不得我身上没力气。”万煜噘噘嘴，有点不情愿，还是把药全喝了。
“呐——”万煜手一举，把杯子递给吴凡，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怜，像个被妈妈骗着喝了苦药的倒霉孩子。
吴凡右手接住杯子，左手揉了揉万煜的脑袋，很是亲昵。
万煜皱了下眉，眼睛往上一扬，吴凡的手握成了拳，在他的眼前缓缓张开。
一个小虫子飞了出来。
虫子离万煜的眼睛及近，他本能地想用手挥开。
小虫子的屁股上突然发出了绿莹莹的光，一闪闪地，慢悠悠地，飘荡开去。
“好可爱。”万煜扬起一个特别好看的笑容。
易微看到，万煜身边的吴凡也笑了。
摄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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