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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场
毕竟之前经历的太多了，齐心今天起来的有些晚。
正午的阳光照得齐心更加懒洋洋的了，如果不是肚子饿了她可能会起来的更晚，房间里的一切都和她刚来这里和缇娜一起买了必需品布置好后的一样，假扮圣女期间的那些经历就像是一场荒谬的噩梦，睁开眼睛她还是道具店的账房丫头，过着混吃混喝偶尔工作一下还能吐槽老板玩的日子。
打着哈切，从房间走到餐厅，一眼就看见蒲柏正在餐桌前以那张营业专用的笑脸迎接着她，餐桌上自然是和往常一样丰盛到过分的早餐，食物诱人的造型和香气把齐心的脑子一时给占满了。
齐心和往常一样坐下，开始品尝美味的早餐满足自己空空的胃袋，还时不时含糊地对蒲柏的厨艺做上几句点评。吃饱喝足之后，齐心抬头看见一条小龙正拍打着翅膀过来收拾餐具，还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看着她。
我是不是好像忘了什么？齐心瞪着龙，龙也瞪着她，就这么互相瞪了好一会儿。
“啊啊啊！我居然把说好了要找你算账的事给忘了！”齐心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了，一气之下抓起在旁边扑腾着翅膀的小龙当作铅球一样砸向了蒲柏。
蒲柏轻巧地躲过“龙球”，任莎曼塔撞在墙壁上眼泪汪汪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恶魔，依旧笑眯眯地对齐心说：“嗯，好的，我一直等着你来找我算账呢？”
“别用那副表情对着我！恶心死了！别以为你态度好我就把你之前做的事都忘了！”
齐心随手拿起桌上的刀叉，运转起手臂上的力量增幅符文将刀叉向蒲柏投掷过去，被龙化后的齐心投掷出去的刀叉速度极快，在空气中擦出了几点火光。
当然齐心投掷出去的刀叉还是被蒲柏躲过了，只是刚才被当成铅球扔出去撞到墙正头晕眼花的莎曼塔就来不及躲开了，一刀一就叉刚好把她的两个翅膀钉在了墙上。
“你们两个就不能有话好好说吗？就算要打也换个不要伤及无辜的地方吗？”被钉在墙上的莎曼塔无力地发出控诉。
齐心：“你觉得你哪里无辜了？你要是无辜我死了那么多次是白死了？米尔纳还有营地的那些人都是白死的？”
莎曼塔只好闭嘴，她现在是在劳改期间要好好表现才有活路。她知道齐心和蒲柏肯定有关联，但她万万没想到齐心和蒲柏这两个怪物是一窝的啊！光齐心一个就算不能完全平等交流，但还可以勉强好好交易，再加上一个把取龙鳞当薅羊毛的蒲柏，她彻底别想脱身了！说什么一年之后自己选择，她哪里有得选？随随便便就能把命丢了啊！
“齐心，你气消了没？要是消了我们就好好谈谈，要是没消你就继续攻击我或者莎曼塔出气吧，我不会还手的。”蒲柏态度非常诚恳。
“要我出气，那你躲什么？反正你敢把这种力量给我，说明这种力量伤不了你吧！”
齐心激活自己的龙化状态，直接冲上去掐着蒲柏的脖子把他按在了墙上。
这次蒲柏完全没有躲闪，齐心的力量把他身后的墙壁震出了裂缝，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的他看起来虽狼狈，但实际上确实如齐心所说毫发无伤。
他看着居高临下的齐心，他当然清楚齐心现在的力量虽然在整个大陆上都算是一流的了，但靠食用龙肉龙化的力量只能接近被吃的那条龙，永远不可能等于甚至超越那条龙，也就是说无论齐心怎么锻炼，只靠龙化给予的力量是不可能超越那条被他打败的龙的，当然也无法打败他。
这大概也是惹她生气的理由之一吧。
“老板啊，我真是搞不懂你啊。明明有那么可怕的力量，有那么惊人的财富，只要你愿意的话不管是想去进攻魔族还是去攻击人类的王族都是非常简单的吧，你也不像是对钱很在意的样子。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开加道具店呢？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哪边的吗？”齐心没有松开掐着蒲柏的手，歪着头慢悠悠地问。
蒲柏有些惊讶，齐心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不是自己为什么明知道一切却没阻止她，而是问他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你不问我为什么没阻止你吗？”
“这个问题要在你告诉我你是站哪边之后再说，这有助于我理解你的行为动机。我来这里不久就向你把自己的底透得一干二净，可是你却对我连你在这场战争中站在哪边都没说过！”
这才是齐心真正生气的理由，她并不怕自己被人利用，反正自从她查不到过去的记录的特性被发现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注定是要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她真正害怕的是被人利用却不知道自己是在为哪一方出力，她不想糊里糊涂地发挥了自己根本不知道也不想产生的作用。
“对不起，我一开始是怕你接受不了……”蒲柏顿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现在和最初告诉他自己是从别的世界来的齐心很像，不想对对方说假话却担心对方无法接受真相，但他最终还是咬咬牙开口了：“我是站在魔族那边的，但我并没有想毁灭人类的想法。”
“哦，果然是这样啊。”齐心的态度也和当初听到齐心说自己是来自其他世界的蒲柏差不多淡定。
“果然？”
“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算无法漠视人类的生死，我也没有对魔族那么深的仇恨和敌意吧！而且稍微对比一下就知道了，比起虽然没阻止我送死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图谋但至少给我留了一线生机的你，国王那些直接用杀死我来达成目的的人要可恶的多吧！”
“也对……凡事一对比感觉就不一样了。”蒲柏也是要感谢国王他们完全没对齐心这个尽职尽责扮演圣女的人留情面了。
“而且啊……”齐心突然放松了一些，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仔细想想我也早该猜到你会是魔族那边的了。毕竟要是没有魔族和魔物，冒险者们不都失业了吗？没有冒险者了，谁还来买你那些贵的吓死人的道具啊！为了自己的生意能继续做下去，你站在魔族那边维持他们不被人类打败也是很正常的吧！”
“呃……差不多吧……”蒲柏笑得有些尴尬，心想齐心果然还是个傻丫头，虽然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真相，但思路却跑到了岔路上。
“啊？什么差不多？你真当我傻不知道这背后肯定还有隐情吗？”
“你站在魔族那边的原因绝对不止是为了生意这么简单吧！明明光你一个就有力量打败人类，你们还有那么多龙当战斗力，魔族却一直只是封锁贸易路线没别的动作，这太不正常了！”
听着齐心说了一大串，蒲柏苦笑了起来，果然还是逃不过去吗？齐心最主要的愤怒理由就是他的隐瞒辜负了她的信任，那是他渴望了好久都没从别人那里得到的东西，可他却没有让自己得所作所为配得上齐心得信任，想要重新赢得这份信任并不容易。
把自己真实的境遇和目的说出来风险又太大了，他并不是担心齐心会因为这些事和他反目，但这不代表虎视眈眈的有心人不会想方设法地撬开齐心的嘴，当然他更担心的是齐心知道了他所行走的道路的艰险异常会彻底与他分道扬镳，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毫无顾虑地吃他做的饭菜在他制造道具时一直陪在身边的人，他不想再次回到孤身一人面对看不到尽头的道路的日子。
老板，遇到你，都让我觉得我是可以创造奇迹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具充满了浓郁中二气息的话和说这话的人的样子一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其实在策划让齐心龙化的计划时，他就有干脆让齐心这个来自另一个异界的人成为自己在帮助魔族走出困境上的帮手的打算，现在齐心也没有对力量很排斥的样子，或许他真的可以为自己找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同伴而不是互相利用的交易对象，那么把必要的信息都告诉齐心也是应该的。
“魔族不进攻是因为打败人类对现在的魔族来说毫无意义。”
“没有意义？为什么？你们魔族不是要抢地盘吗？”看蒲柏开始坦白从宽了，齐心这次真的变温和了很多。
“我说过魔族是来自异界的对吧，这个世界的土地对我们来说根本没什么用，或者说这个世界的环境根本不适合我们生存。我们刚来的时候只能想办法把这里改造成和魔界类似的环境才能活下去，但被我们改造后的环境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地狱。”
齐心点点头表示理解，和她不一样，魔族来到这个世界可能面临的环境差异比人类上火星还可怕。魔族有能力把环境改造成自己需要的样子，但作为这个的世界本土生物必然不会同意，冲突就这么产生了。
“那也不能说对你们没用吧，人类被你们打服了的话就不会管你们了，还会空出地盘给你们改造成合适的环境。”
“哪那么容易？我们单体战斗力远胜人类，但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而且来到这里的魔族根本就没有几个是职业的战士，抱着和人类商讨合作的魔族也大有人在，我们连一支军队都凑不齐，只能大范围改造本土的动植物变成魔物为我们战斗或者提供物资。但这样我们也没能直接打败人类，而是进入了长达近一百年的僵持期。”
“你看起来对这里的环境还挺适应的啊，你们后来是怎么输的？莱恩之前跟我说过人类赢的并不光彩是怎么回事？”虽然很想问下老板他多大了，但齐心还是忍住先问正事了。
“我是因为偷学了人类的炼金术，研究出了可以让魔族适应这边环境的药物，就放在你平常看我喝的酒里面，每天都要喝不然就会出问题，喝多了也会伤害身体。人类赢我们的方法也是用的药。”
“你没办法做出解药吗？那毒也太厉害了吧。”
“那种毒只对魔族有用，皮肤接触到就会染上，然后逐渐衰弱而死，越强的就能撑越久，弱的十年不到就死了，强的前不久也快死光了，这种毒还会传给胎儿，魔族已经很久没有健康的孩子出生了。即使有部分魔族并没有中毒，但也没人敢暴露在可以随意使用那种毒的人类面前，只能隐藏起来，用魔物去防御人类的进攻，等待时机。”蒲柏的表情非常悲伤，他又想起来了当时的惨状。
“这毒也太毒了吧！种族灭亡专用的，这不是光彩不光彩的问题，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魔王复苏之后，我们恢复了以往的战斗力，但还是改变不了消亡的命运，所以战争没有意义。那种药有一种必要的材料只有某个东方古国才生产，我们能做的只有靠封锁阻止人类继续研发那种药拖延时间，等着那种药的解药被调配出来或者有人能研究出可以送我们回魔界的魔法道具，至少让我们能死在自己的故乡。”
“这就是你们真正的目的啊，还真是悲伤啊。”
齐心算是清楚了蒲柏的真实立场和魔族在这个世界的历史，她需要些时间好好消化，下一步就是问蒲柏为什么要放任她去当圣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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