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禁」好女孩

　　8月31日 4:11 p.m

　　最后之作努力地睁开眼看着黑发少女，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咦？御坂好像…看到了两个玉藻小姐…不对…好像有很多个…」

　　藥师寺玉藻扶起最后之作，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咬着嘴唇心里开始飞快地思考：最后之作必须马上进行身体调整，但是又绝对不能贸然冲进研究院，可单单以自己的能力又不足以独立完成身体调整，到底应该怎么办？

　　思考了片刻，她想到了一个方案。绑架一个研究员。她漠然地抬起眼继续思考，天井亚雄被她吓得不敢露面后，樋口制药研究所就被彻底废弃了，但是以她当初监视天井亚雄的结果来看，研究所里的研究设施还没来得及搬走，调整□□所需的培养槽及各种设备都还健在，只要能把最后之作带到那里，再绑架一个研究员来为她进行身体调整就可以了。

　　想好了整个方案后，她拿出手机，目光落在了邮箱的通讯录的某一行上。少女漠然地眯着眼，慢慢地念出了那个名字：「芳——川——桔——梗。」

　　她知道这个人现在在哪。

　　8月31日 5:38 p.m

　　一方通行进入的这间研究所占地相当广大。

　　最前方并排着三座宛如出租仓库般的巨大建筑物，是实验中所使用的两万个妹妹的培养设施，内部是一大堆金属平台，平台上紧密排列着无数个圆筒型胶囊，一直堆到了天花板，像是图书馆的书架。三座建筑物的旁边，则是一幢两层楼的四方形钢筋混凝土建筑，虽然比起培养设施来说非常矮小，但却是整个研究机构的核心。

　　研究所的门口有一台视网膜扫描机，但他完全不予理会，随手在门板上轻轻敲了敲，冲击力就精准地撞断了金属锁头。

　　「嗯？啊，你回来了，一方通行。你的id还有九十天有效期限，所以不必把门弄坏的。」

　　一个坐在实验室的中央的女人偶然抬起头，正巧看到了一方通行走进门里，于是她放下手中长长的，一直拖到地上的资料列印用纸源，向他打了一个招呼。

　　实验中止前，曾经有二十几个研究人员挤在这个房间里工作，但现在已经人去楼空，所谓的礼仪早就没有了意义，所以芳川桔梗也很随意地坐在桌上，以红笔在从机器中吐出的资料列印用纸上做出一些记号。

　　她看起来已经超过二十五岁，但脸上丝毫没有化妆，身上穿的也是褪色的老旧牛仔裤和在无数次清洗后磨损的T恤。唯有披在T恤上的白袍，依然像件新衬衫一样洁白明亮。

　　一方通行毫不在乎她的问好，自顾自地问：「喂，妹妹们的个体调整说明手册在哪里？□□面及精神面……培养装置及学习装置两者我都要。还有，跟你借一套个体调整用的设备。别问我理由。就当作是实验被冻结后你们还没付给我的契约金吧。」

　　听到一方通行这么说，芳川桔梗显得有点惊讶：「等等，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就连我也是三个小时前才察觉事态的。有某个人在一个叫最后之作的特别个体的头脑中输入了恶意程式码，从三个小时前到现在，我一直在除错。」

　　她说着将手上的学习装置演算脚本举起来晃了晃。

　　妹妹们是御坂美琴的体细胞复制人，藉由特殊的培养装置制造出来，制造过程只需约十四天时间。所以，妹妹们的人格无法靠一般学习而形成，她们的人格及知识是用所谓的学习装置——说穿了就是洗脑机器——以电流的方式输入脑中形成的。也就是说，芳川桔梗手上拿的演算脚本，就相当于妹妹们的心灵设计图。

　　芳川桔梗将手放在额头上，叹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今天上午有曾经的研究员给我发来邮件，讨要妹妹们的人格资料，我把它列印出来后却发现，里面到处都有乱七八糟的程式码。虽然已经被我挑出一部分，但这些恶意程式码夹带着假程式码散落在各处，实在很难完全除去。而且这些恶意程式码的内容…」

　　「内容怎么样？」一方通行皱起了眉毛看着她。

　　「我还没有将资料完全分析完毕，所以还不敢下定论，不过若根据记述倾向来推测可能产生的症状，应该是毫无差别对人类展开攻击吧。」芳川桔梗将手放在额头上，或许是因为脑袋正在高速运转的关系，她的脸就像石像一样动也不动，她继续说道，

　　「病毒启动的倒数时间表已经被我找出来了。九月一日凌晨00时00分00秒。时间一到，病毒就会开始进行启动准备。十分钟之后启动完毕，接着透过御坂网路将病毒感染给现存的所有妹妹们，让妹妹们进入失控状态，到了那个地步，就没有人能阻止她们了。」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研究所的大门被「嘎…」地一声用力推开，露出了一个黑发的少女。少女穿着一身女仆装，和充满后现代气息的研究院格格不入，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不小心迷路了或者想要借用一下卫生间才会出现在这里。

　　一方通行有些惊诧地看着她，芳川桔梗却很平静地向她挥了挥手：「你来了啊。但是妹妹们的人格资料有问题，我现在没办法下载给你。」

　　说着她转过头对一方通行解释了一下：「我之前不是说有研究员给我发来邮件么，就是她了。虽然年纪不大，但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研究员呢。」

　　「我听到了，病毒的事。」黑发少女完全不理会她的介绍，对一方通行的目光也视若无睹，只是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地干脆发问，「要怎么处理？」

　　「我现在就是在研究这一点。」芳川桔梗的语气微露焦虑，「目前有两种解决方案，第一个是将潜伏在城市中的始作俑者揪出来，逼他说出病毒的程式结构。另一个是找到身上带着未启动病毒的最后之作并加以保护。」

　　芳川拿起两个大到可以放下企划书的信封袋，因为没有封口，所以放在里面的资料微微露了出来。

　　右边的信封袋中掉出了一颗随身碟，及一台超轻薄型笔记型电脑。随身碟上贴着一张标签，上面写着「编号2001号人格纲要／感染前」。或许是因为如果要输出到纸面上，量实在太多了。

　　而左边的信封袋中掉出几张照片。似乎是用高速公路上的测速相机所拍下的。照片中，一个一头卷发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辆车身极低的跑车驾驶座上。另外还有一张地图，上面有红笔做下的记号。

　　黑发少女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她显然认出了照片里的人，因为她的嘴角慢慢地翘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冷冰冰的笑容：「这不是天井亚雄嘛。那正好，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芳川桔梗没有听清她的话，也没有心情研究她在说些什么，只是有些急躁地继续说：「我自己还在研究人格代码的破坏情况，根本分身乏术，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从其中挑选一个吧。」她不容拒绝地催促道。

　　少女只是一个lv.2，一个和实验内容毫无牵连，只是被欺骗去学习装置，连实验为什么为什么被冻结都不知道的国中生，但是芳川桔梗依然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催促少女，去执行这两个和境外势力牵扯到，怎么看都说不上安全的任务中的一个。

　　因为她只是天真，却不善良。她每次见到被雨淋湿的弃猫，心中都会感到不忍，但却一次也不曾将弃猫带回家饲养；她努力记住每个妹妹的脸，试着为她们取个有人味的名字，却从来没有思考过要阻止这个实验；她认为处理掉病毒拯救世界平衡更重要，所以她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无辜的人。

　　芳川桔梗看着黑发少女。

　　藥师寺玉藻垂下眼，飞快地思索起来：肉/体/调整已经不重要了，没必要现在绑架芳川桔梗，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赶在时限之前破译病毒，自己负责过学习装置的人格情报，和芳川桔梗一起破解效率会更高。

　　最后之作被安置在了樋口制药研究所的培养槽内，本来想着打昏芳川桔梗就走所以才独自离开，现在却要留在这里破译人格代码，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绝对不行。

　　必须要再找一个帮手，随便谁都行，不择手段也好，必须把他绑上船。

　　她漠然地抬起眼看向了一方通行，面无表情地抓住了他的衣领，脚下电光一闪猛然加速，就把来不及反应的一方通行扯到了走廊里。

　　少女松开手，向他微微鞠躬：「抱歉用这种方式，但是我要和你说几句话。」

　　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她平静的，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

　　「哈？和我？」

　　因为来不及反应而被她强行拉出来的一方通行冷漠地反问道。他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猩红色的眼眸逼视着黑发少女：「你这个研究员也有事要找我？怪不得你要做阻止实验这种好人好事，原来你是因为自己也在其中推波助澜，想借此赎罪啊。」

　　他会来找芳川桔梗，就是因为他不知道少女是研究员，认为她即使有想要帮助最后之作的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所以他才多事地做了这些。

　　然而现在真相摆在他面前，少女竟然本身就是参与了绝对能力者进化实验的研究员，每天在研究所里计算着妹妹们要怎么被杀死。这种深深的被玩弄被欺骗的感觉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他说出的话也是相当残酷的指责，不仅全盘地否定了少女的付出，还把她毫不留情地也打入了人渣的行列。

　　如果拯救别人，说不定自己也能得救——乍看之下似乎是很崇高的想法，但说穿了不过是为自己着想的丑陋台词。拯救别人来满足自己负罪的心，利用他人的生命来为自己牟取利益的，像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得救。

　　一方通行想，追根究底，这个世界上全都是些无可救药的人。天真却不善良的芳川桔梗、毫不犹豫地利用无辜者挑起战争的天井亚雄、在犯过了巨大错误之后才懂得回头的少女，以及杀了一万人之后，才开口主张人命宝贵的他自己。

　　可是面对这样的指责，少女连表情都没有变，她轻轻地开口说：「你知道吗，在御坂美琴闯入实验后，实验的进度被拖慢了。」

　　「什——」一方通行顿时愣住了。

　　「你收到的指令应该是，因为和原型交过手，担心实验进程被影响，所以经树状图设计者重新演算后，对实验进行了一些调整。」少女面无表情地说，「但是，这并不是真的。那个时候，树状图设计者已经被击毁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方通行沉默着，死死地盯着黑发少女，一种不祥的征兆几乎夺走了他的呼吸。

　　少女歪着头和他对视，然后慢慢地，嘴角上翘。从她漂亮的嘴唇里，轻轻地吐出了为一方通行宣判死刑的话语：「这说明，控制着这个实验的人，本身是希望御坂妹妹活下来的越多越好哦。」

　　芳川桔梗从资料纸中抬起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廊太空荡了，回音让她不可避免地会听到两个人的交谈声。

　　她知道这个少女想逼着一方通行去救最后之作，动机并不含恶意。但是，这个少女，还是实在太可怕了。她心想。

　　一方通行的力量与其拿来保护他人，更适合去进行破坏，使用只能杀人的力量来救人，就像将汤匙绑在战车炮管上喂婴儿吃断乳餐一样危险。所以一方通行没办法保护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保护他人，因为他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用自己的超能力保护他人的画面。

　　这已经不是理论的问题，而是概念的问题了。他本来已经靠着「我只会杀人而已」这样的自嘲，为自己无可救药的人生找了个台阶下，可是如果这时候他却发现，他其实完全能够用自己的双手保护他人。那么他会非常，非常地懊悔，因为过去倒在他眼前的那些许许多多的人们，死得太没价值了，他甚至会一直懊悔，为什么他没有早点对这些人伸出援手。

　　一方通行的力量无法拯救任何人，他所处的世界也无法让他拯救任何人，无法得救是家常便饭，获救反而是异常，这是他本来是所处环境的第一条常识。如果他知道他的力量本可以轻松地拯救他人，围绕着他的常识将彻底崩溃，一方通行将因此而不复存在，可以拯救别人的一方通行根本不是以前的一方通行，甚至可以说，等于一方通行已经被另外一个人所取代。

　　可是，为了逼迫他救人，少女却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你就本来可以保全所有的御坂妹妹，可你没有做到。」

　　就是在这一瞬间，她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将一方通行的常识全部打碎，也将他从里到外，完全地摧毁。

　　她非常清楚，一方通行的能力虽然强大，内心却迷茫彷徨，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可是即使是面对这样小孩子般的内心，她也没有一点点犹豫，同情，或者怜悯。

　　对别人没有，对自己也没有，因为她就是这样毫无同情心的人，会在别人向她哭诉自己被骗子骗钱时，冷酷地告诉对方，你是因为贪图小便宜才会被骗。会在自己的计划遭遇失败时，冷酷地自我剖析，如果自己再多做一些准备就本来可以成功。

　　这个少女，大概从不会感情用事。也许她根本就没有感情吧。

　　芳川桔梗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将资料列印用纸拾起。

　　「最后之作在樋口制药·第七药学研究中心的培养槽里。」少女冲一方通行笑了起来，仿佛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一样请求对方，「就算守护不了别人也关系，请你去守护她吧，拜托了。」

　　在她的对面，那个被他剥夺了身为一方通行的所有存在意义，已经不再是任何人的少年，低着头，用那种自嘲般的声音说：「哈，让我去守护别人，那你可别被我吓坏了！」

　　看着白发少年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转角处，黑发少女才像突然失去了全身力气一样，猛地跪坐在地上。她的额头顶着冰凉的金属墙壁，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剧烈地喘息中，她吃力地用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腕，数着自己的脉搏。

　　好难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觉得喘不过气，感觉心脏都在疼？

　　不想被说是为了赎罪才做拯救别人的事。不想被当做人渣。不想被误解。不想被说这么难听的话。

　　为什么这种感觉这么差劲？我到底是怎么了？

　　好难受。没办法思考了。快停下来吧。

　　在因为这种难以理解的感受而不明所以地缺氧，除了用力喘息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少女的脑海里昏昏沉沉地想：那个人在被我说了那种话的时候，心里也会是这样的感觉吗？

　　8月31日 6:47 p.m

　　狭窄车内的冷气已开得太强，但天井亚雄的手掌却流满了汗水，他以汗水淋漓的手，压着不断抽搐疼痛的胃袋。他不断地看着旁边的副驾驶座，像守财奴在确认自己的金子有没有丢失。

　　肉/体尚未调整完成的最后之作裹在白/色/医/疗/衣里，整个人瘫在副驾驶座的座椅上，她全身大汗涔涔，呼吸非常微弱，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本来在最后之作的脑袋里输入病毒之后，他就应该要迅速逃到学园都市外面去的。学园都市敌对势力的成员正在外面等着他，接下来只要遵从他们的安排潜逃到国外，凭着自己手上握有超能力相关技术，任何国家的任何研究机构都将非常乐意接纳他。

　　没想到，最后之作在遭到病毒注入之后，竟然逃走了，天井亚雄的计划在那一瞬间便开始土崩瓦解。

　　最后之作的□□并没有调整完成，根本无法在培养器外长时间存活，搞不好在病毒启动之前就会死亡。如果真的发生那种状况，散布于全世界的妹妹们将不会被病毒感染，这么一来，任务就等于是失败了，「敌对势力」绝对不会原谅这种事。届时他们别说是不会协助天井逃亡，甚至还有可能下达追杀令。

　　天井一定要把最终信号抓回来，而且更讽刺的是，一定要保住她的命。这一个礼拜以来为了这件事，他可以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直到几个小时前，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必定会失败丧失了勇气，正好路过第七药学研究中心，就抱着想要得到片刻喘息的想法走了过去进去。

　　他本以为自己进不去研究所，但是靠近后却发现，围墙正门入口处的粗大锁链与锁头都被解开了，研究中心里还有灯光亮起。他好奇地走了进去，发现最后之作竟然就在培养槽里。

　　他大喜过望，当即就想为最后之作完成□□调整，但是随后想到，最后之作不可能是一个人潜入这里的，肯定是有什么人把她带到了这里，却因为不明原因而离开了。

　　于是天井亚雄决定先把最后之作带走，然而就在他把最后之作放到了自己的副驾驶上，准备驾车离开的时候，警戒层级突然变成橙色，接着又变成了红色，整座都市里到处都设置了盘查点，带着一名只包着白/色/医/疗/衣的裸/体/少女，是无法通过盘查点的，更何况这名少女是人工制作，根本没有登录id的量产型复制人。

　　现在，别说带着最后之作离开学园都市，连移动到下一个路口都没有办法，现在的天井亚雄只能待在狭窄的车内发着抖，祈祷着把少女带来的人不会回头来找她，祈祷着少女的身体能拖到病毒启动。

　　天井抬起头随意地一瞥，忽然之间就瞪大了双眼，他的脸上失去了血色。眼珠的瞳孔部分不断晃动，全身汗如雨下。

　　他看的是后照镜。那块映照出后方景色的小小镜子里，出现了一名少年，一名浑浊、炽热、疯狂、纯白的等级5的超能力者。

　　「……呜……啊！」

　　奇妙的声音由天井亚雄的喉头传出。事实上他并不知道一方通行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但是不管后者想做什么，都一定是极度危险的事。

　　只能逃跑了。

　　天井亚雄紧紧握住了车钥匙。

　　8月31日 7:03 p.m

　　黑发少女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长摞资料纸，认真地用红笔圈画着错误代码。

　　芳川桔梗在思考的间隙中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藥师寺玉藻做得比她想象中最好的情况还要好得多，如果说原本她只有不到40％的把握能在不杀死最后之作的情况下解决病毒，在少女加入后，这个比率就提升到了90％以上。

　　现在，最后之作已经交由一方通行看管，只要她破获正确代码，就可以安全地救下最后之作。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了，芳川桔梗放下手中的资料纸，在黑发少女期待的目光中接起了电话。然而，仿佛是巧合一般，在她刚刚接起电话的时候，少女的手机也震动了起来。

　　藥师寺玉藻看了一眼来电提示，还是背过身接起了这个通话：「喂？当麻？」

　　「喂喂！玉藻小姐！现在有件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寻求你的帮助！」上条当麻抱着一只笨猫，一边在黑暗的巷道内狂奔，一边冲着电话大叫，「茵蒂克丝被人抓走了！我现在正在被人追杀！」

　　「嗯嗯，我明白了。」听到上条当麻凄厉的呼喊声，藥师寺玉藻犹豫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一方通行既然打来了电话，那最后之作那边一定没有问题了。于是她把手中的资料纸放下，认真地回答道，「你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吗？」

　　太可靠了！听到她沉稳的声音，上条当麻不禁想要泪目，竟然连原因都不问，就直接愿意帮忙，这个邻居真是太可靠了！他连忙冲着手机吼道：「我在你工作的那个餐厅后面的小巷里，有一群人在追我，你能给我讲讲怎么甩开他们吗！」

　　「好的，你现在打开你手机里的好友连接，我会从这里远程定位你的位置。」藥师寺玉藻用侧脸夹着手机，两只手打开了PDA开始载入地图，很快，暗巷的3D地图里就出现了一个不停移动的红点，「有几个人在追你？」

　　「很多！」上条当麻一只手抱着猫，一只手拿着手机，边跑边喊，「你们那个满身肌肉的店长！你们店里那些满脸笑容的女服务生！还有一群勇敢善良的客人！」

　　…你不会是把餐厅给砸了吧。藥师寺玉藻的内心里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要是餐厅出了事，她的工资就没有着落了，那她和最后之作连细面都吃不上，恐怕要双双被扔去大街上乞讨度日了。

　　不不不，绝对不会这么惨的。

　　强行说服了自己的藥师寺玉藻操作着PDA规划路线：「前面的巷子口右转，直走，在第二个巷子口继续右转…」

　　就在她为上条当麻指明道路的时候，芳川桔梗却突然站起身，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材料，她连忙把手机的通话孔捂住，低声询问芳川桔梗：「怎么了？」

　　「一方通行已经确认到最后之作了，我现在要把培养器和学习装置带上，开车前往他那里节约时间。」芳川桔梗有些急躁地说，「量子电脑搬不上车子，不过dna电脑倒是有大小刚刚好合适的，机器效能虽然较差，但这样的容量已经足够应付这次任务了。」

　　最开始，藥师寺玉藻说出自己把最后之作安置在第七药学研究所的时候，芳川桔梗并没有完全相信她，而且病毒的解毒程式码还差很多，所以没有决定先留在实验研究所，等待一方通行的结果。藥师寺玉藻虽然着急，但毕竟不敢完全相信芳川桔梗，本身也不希望她靠近最后之作，病毒码又可以远程下载，所以也留在了实验研究所。

　　现在最后之作的位置被确认，病毒程式码的分析也已经完成，芳川桔梗决定开车前往第七药学研究所。不过这样一来，相对于一开始就直接前往，所耗费的时间仍然大大地增加了。可是鉴于两个人相互都不信任，这样的结果恐怕也是必然的。

　　「喂喂？你还在吗？接下来怎么走？」电话的另一端，上条当麻撕心裂肺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我还在，我在搬东西所以…」藥师寺玉藻夹着手机，一只手拿着PDA，一只手抱着学习装置，小跑着向门外赶，「前方左转爬上消防楼梯，然后穿过建筑二楼。」

　　「是是！玉藻小姐！」上条当麻一边两步爬上消防楼梯，一边在心里怒火冲天地想：

　　时间本来就已经不够用，他拼命赶作业时，竟然被一个货真价实的恋童癖变态跑出来搅局，不但让他蒙上不白之冤，还害他可能面临停学的下场。啊啊啊可恶！真是火大！

　　【第二十五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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