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修仙才是正道

　　“洛基，我们只找到了这个。”托尔宽大的掌心里躺着一只小巧的白色千纸鹤。千纸鹤的一边翅膀上还有破损的痕迹，躺在托尔宽大的掌心里更显得脆弱不堪。托尔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像是容易破坏的珍宝，“这上面有着莉拉的气息，希芙说莉拉曾用过这种小东西给你传讯。”

　　东方姑娘绝美的容貌和身姿还历历在目，在战场上矫健的身影和恐怖的实力令人为之倾倒。如此绝美强大的人，用生命保护了这个不属于她的异乡。玛勒基斯临死前那句让整个阿斯加德陪葬并不是玩笑话，后来爆发的威力强大的法术风暴证明了这一点。如果让法术风暴弥漫开来，无疑会失去整个阿斯加德。最后在阿斯加德人面前停下的风暴，也只能是那个实力强大的东方姑娘所做。所以，这个东方姑娘用生命拦截了这场死亡风暴，救下了阿斯加德所有人。

　　但或许，她只是想救一个人。

　　昏暗的宫殿内，洛基身着威严的金色甲胄和墨绿长袍，优雅英俊的脸庞完全隐没在黑暗中。

　　他接过那只小小的千纸鹤，动作轻柔而小心，声音却极为狠厉，“让海姆达尔仔细探查九界，找到莉拉，不要妄想敷衍我，否则他待的地方就不是彩虹桥而是阿斯加德的牢狱。”

　　托尔看着自己弟弟脸上的阴郁，未曾见过他如此样子的兄长心里闷得发慌，但他仍是开口劝说，“不只是我，所有在彩虹桥上的阿斯加德人都看到了莉拉和敌军一起消失在法术风暴中。”

　　托尔神色哀伤，他再次被诅咒战士砸进石头里无法动弹，命悬一线的时候，是莉拉救了他，而且他们还有一次绝妙的合作，但也是这次合作让莉拉消失在法术风暴中。

　　他看着洛基自欺欺人的神情，声音悲悯，“莉拉已经死了，洛基，她死了！”

　　“她实力如此强大怎么可能轻易死去！”洛基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癫狂，“她一定还活着！你们甚至还找到了这只千纸鹤，怎么敢妄言她已经死去？！”

　　托尔叹了口气，放弃了劝说，“或许你需要一个人待一会。”

　　洛基沉默的目送他离去，托尔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整个宫殿安静了下来。

　　他将那只千纸鹤轻轻地放在檀木所制的博古柜中——这个博古柜的风格和整个宫殿格格不入，却放在了最容易令人注意到的位置——与此同时，幻术伪装逐渐消失。

　　曾经富丽堂皇的谎言之神寝宫如今变得满地狼藉，精致昂贵的桌椅胡乱瘫倒，精巧绝伦的瓷器摔成碎片，布满了整个地面。他穿着的金色甲胄消失不见，一贯整齐的对襟长袍凌乱不堪，就连一直都梳理的一丝不苟的黑发，也凌乱的松散开来。

　　唯有洛基身前的博古柜丝毫无损——这是莉拉闲的无聊时亲手所做，里面放满了她的东西。喝茶所用的檀木茶杯，碧玉雕刻的东方瑰宝，殷红似血的朱砂，洁白如雪的符纸，稀奇古怪的瓷瓶，还有满满一个格子的千纸鹤。

　　自从莉拉被他禁令不许出宫殿，她便折了很多的千纸鹤。明明有自由翱翔的实力，却甘愿居住在他划出的笼子里。他不懂，但他知道这每一只千纸鹤里，都是她的爱意，还有那一句话：“洛基，你打算什么时候答应我的表白呢？”

　　往常这些千纸鹤都是扇着翅膀带来她的讯息，只有这一只，是由别人带给他的。

　　洛基忽然感觉到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心脏处徘徊不散，他努力把托尔那句“她死了”从脑海里驱逐，努力摆脱这种控制他思想，左右他决定的情绪。

　　洛基别过视线，却看到了那颗碎得七零八落的翠绿吊坠。

　　——“这是我做的守护石，只要它不碎掉就会一直保护你。”

　　骗子。

　　——“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我将永远伴你左右。”

　　骗子。

　　——“只是看着你，就像看见了全世间的美好，仿佛有精灵在我耳边歌唱，百花在我眼前盛开，而这奇妙的景象仅仅是因为我看见了你，我的爱人。”

　　骗子！

　　洛基抓着博古柜的手用力到发白，心脏仿佛被紧紧攥住一般难以呼吸。

　　他努力放空自己的脑海来脱离这种幻觉，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他第一次看见东方姑娘的情景。

　　约顿海姆的风极为凛冽，风中还夹带了冰雪，刮得人脸上生疼。他的东方姑娘正如童话中的睡美人一般躺在冰霜所制的棺椁里，鸦色的发丝更衬得脸色苍白如雪。她双眼紧闭，明明是毫无血色的样子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似乎只需要王子的一个亲吻，真爱之吻，便可以从无边的睡梦中醒来，与王子一起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

　　那时，他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有着“银舌头”的美称。

　　而他把睡美人唤醒的结局却不是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

　　洛基忽然感觉心痛如绞，难言的痛楚让他下意识捂住心脏。

　　现在，他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有着“银舌头”的美称。

　　一股清风从窗外吹进室内，宛如那个东方姑娘常用的法术。那只千纸鹤随着清风摇摇晃晃地坠落地面，洛基下意识伸出手，像是巧合一般，清风恰到好处地把千纸鹤送到了他手上。

　　忽然空气中传来了声音，清冷的女声凭空响起，“洛基，我恐怕要食言了。这个难看的精灵实在太疯狂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但我不后悔这样做。如果真的让这场风暴无限制地席卷开来，我能自保，但我也会失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我真庆幸把你劝回英灵殿，没有让你看到我这时的蠢样子。”清冷的女声带上了笑意，明明当时她应该身处风暴的中心，命悬一线，却笑得像是遇到了最美好的事，“我可能真的是无药可救了，这个时候我竟然还想和希芙他们打一局麻将，还有……抱一抱你。”

　　“I’m sorry，My love.”

　　“莉拉！”洛基呼唤着那个东方姑娘，华丽蛊惑的声音不知何时带上了一丝喑哑，“别任性，快回来！”却再也得不到回应。

　　整个宫殿宛如死亡一般寂静。

　　他颓然地靠着博古柜坐下，心脏内奔涌的情绪化作强烈的痛楚，似乎要将他的理智，他的身体，他的骨血全部吞噬殆尽。他再次尝试着去寻找那冥冥中的联系，依旧一无所得。他放任自己的摧毁欲，四散的神力再次对寝宫进行破坏。头顶的琉璃灯盏被神力摧毁化作碎片落下，大块的碎片砸在博古柜上，柜子摇晃间，妥善安放的千纸鹤落了一地，碎片也划破了他棱角分明的脸，他却对这些一无所觉。

　　恍惚中，他仿佛看见了穿着那身繁复衣裙的东方姑娘一如往常地看着他，脸上笑容柔和，漆黑双眸满含爱意。她的手抚摸上他的脸，温暖柔软的触觉几乎让他落下泪来。

　　她的眼中有些担忧，轻柔地捧起他的脸，仔细地观察他脸上的伤口，“怎么这么不小心？”

　　“你回来就好，以后不许再离开我身边半步！”洛基伸手把东方姑娘紧紧搂进怀里。

　　她愣了片刻，随即轻柔地抱住他，宽大的广袖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他护在怀里，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洛基，你打算什么时候才答应我的表白呢？”眸中却隐带悲伤。

　　洛基搂紧怀中温热的身体，声音喑哑，“莉拉，天天和那四个蠢货在一起真的让你愚蠢了许多……我早就答应你了不是吗？”

　　“我真高兴。”莉拉吻了吻他的唇，那双漆黑双眸却满含悲伤，“可是我听不见了。”

　　“好好照顾自己。”

　　“不！莉拉——”洛基眼睁睁看着那个东方姑娘在幻术的光芒中消逝，他的怀里只剩冰冷的空气。

　　看啊，这个姑娘多么强大，就算是在他用幻术制作的幻境中，也如此清楚理智。

　　他想起她所说的东方信仰：万事万物皆有轮回报应。

　　所以，给予其荣耀，剥夺其所爱。

　　洛基伸出手背覆上自己的双眼，喃喃低语，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一片模糊的视野里，洛基仿佛再次看到那个挽着长发，衣裙繁复，冷若冰霜却只对他一人笑靥如花的东方美人。

　　东方特有的黑发黑眸，令她有着属于东方的神秘。但她美得极为矛盾，明明是婉约的五官却有着一双蛊惑人心的眉眼，令人趋之若鹜又有着隐隐的疏离感。这种抓心挠肺的求而不得，让人刻骨铭心。

　　“莉拉，我在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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