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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白九竭力克制住内心的翻涌,用着平和的语气反问道。
贤王无声悲凉一笑,是啊,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不管如何,她的这条路是他帮她选的,这么多年他也一直有机会解释,可是他没有。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如今他说这些是奢望在她心里留点念想么?
“你走吧,如今你已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他微笑着道:“九儿,你自由了。”
自由?
呵…多么讽刺,她眼里漫过一重又一重悲哀,这个人从来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罢了,如今再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皇甫瑾,你恨我么?”
贤王对她突然直呼自己的名字并不意外,似乎这样已在他的脑中上演了千百遍,他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吐出两字:“不恨。”
这一句“不恨”白九听在耳中却敲打在心里,她都这样对他了,他为什么不恨呢?
她抬头望进他的眼里,想从他的眼里寻找答案,可是那双眼睛除了释然和解脱外,什么都没有!
这还是那个野心勃勃的贤王么?
贤王明白她的不解,正如此刻的他亦不解之前的他到底在追求什么。
他缓缓站起身,“九儿,你恐怕不知道我在地牢的这些日子心里是多么的平和。”
他指着四面徒壁,道:“这里虽然简陋,我却睡的很安心,我不用想着怎么应付我那皇帝侄子的猜忌,也不用谋思竭虑地布置我的宏图大业。”
“这里没有防备,没有阴谋,没有尔虞我诈,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原来,人也是可以这般简单地活着。”
说到这里,他走到她面前,扶住她的肩膀温声道:“九儿,是你解脱了我。”
当然,皇甫瑾没有告诉她的是其实这些年他已经开始审视自己所做的是否有意义。
如今皇帝当政并无甚过错,他想要那个宝座似乎只是一个执念。
一个少年的执念……
可是母后早已仙去了,如今就算做到又如何呢。
一个对自己所做的事抱有怀疑态度的人是不会走太远的,不如就此停住好了,他不想再因此而失去一些东西了。
按道理说,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局面,事情是朝她预想的在发展,她做这一切不就是为了绊住他的脚步么?
可是,等这一刻真的实现了,她却觉得莫名的讽刺!
心中对此似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也只化为一句“保重!”
皇甫瑾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明白他终究是错过了她,也辜负了自己。
等在地牢门口的木子由一直注意这边的动静,几乎是她一出来他便看到了。
可见她神思似有恍惚,担忧问道:“他不肯放过你?”
白九顿时收回自己涣散的心思,对木子由安慰一笑道:“没有,他已许我自由。”
“那就好,”这样对林叶他也比较好交待了。
“木大人”。
“嗯?”看见她犹豫的眼神,他直接道:“你想问什么?”
“他…最后会怎样?”
木子由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沉吟再三回道:“不好说,或许剥夺王爵流放边疆,或许终身监禁。”
“好,我知道了。”
“不过现下恐怕还要委屈你在牢里呆上几天。”他歉然说道。
“无妨,这几天我还是等的。”
说罢在狱卒的带领下回了自己的牢房。
木子由长舒一口气,幸好这贤王对白九还有几分情意,不然要救出白九还真有些麻烦。
这个事情也算解决了大半,当下还是进宫面圣要紧。
……
皇宫龙渊阁。
“臣,木子由,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起!”坐在龙椅上的年轻帝王停下朱笔,“爱卿此时来,可是科举试题拍卖一案有了结果?”
“禀皇上,此案经调查乃是当今贤王一手操作,欲借机一揽不义之财,此案个中细节臣已写明在奏折中。”
说完,双手递上奏折。
皇甫钰身边的太监见状立马去取奏折奉送至龙颜前。
在皇甫钰看奏折的间隙,木子由一直低垂着头,他还是心软了。此案贤王明着是为揽财,可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为了在这朝堂中安插自己的人手,这究竟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纵观近几年,贤王也并无做出过分的举动,而且当今圣上与贤王的关系说是叔侄倒不如更像是兄弟。
贤王是先皇最小的儿子,而又比当今圣上只大五岁,先皇仍在之时,两人关系到也似有手足之情,但是谁能想到先皇越过儿子竟立了孙子当皇帝呢。
先皇虽然立孙不立子,但却将羲和国三分之一的兵权给了贤王。
所以,如今他在赌;赌皇上的那一份情谊以及那三分之一的兵权。
皇甫钰看完奏折将之放在一边,开口道:“皇叔认了这个罪名?”
木子由立马躬身回道:“是,贤王已深知自己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为示自己悔过之心,愿交出兵权以表忏悔!”
在来皇宫之前思量再三他还是去了趟牢狱,这也是他和贤王说好的。
“如此,木爱卿,你说我该如何处置皇叔呢?”
木子由此时才真正确定皇上这是准备放过贤王了,不然也不会默认贤王认的的这个罪名了。
“皇上心中已有明断,有何必问臣呢?”
皇甫与闻言大笑,“木爱卿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可爱啊!”
顿了顿,又道:“既然如此,来人,传朕旨意,贤王皇甫瑾徇私舞弊,借权谋私,但念其已有悔过之意,着,罢黜王爵,贬至南疆,终身无召不得回京。”
“吾皇圣明!”
皇甫钰走下案台,来到木子由身边,“爱卿快快请起!”
“谢皇上!”
“木爱卿啊,朕可听闻此次办案你还收了一个女子进府啊,可有此事?”
木子由心中顿时一咯噔,连忙禀道:“回皇上,确有此事。”
“木爱卿,你就这样把女子放在府中,不给个名分?”
见皇上没有别的意思,他稍稍放心,便苦笑回道:“回皇上,不是臣不想给名分,是如今佳人未曾倾心相授,臣不好强行冠之以名啊!”
皇甫钰闻言乐了,“哟呵,还有木才子搞不定的佳人?”
“皇上非要如此取笑微臣吗?”
两人似友似臣,这点玩笑还是开得的。
皇甫钰回道龙椅上,似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此事还牵扯鸣缘茶楼的老板白九,她可与此事有干系?”
木子由刚放下的心瞬间有紧绷起来,小心回道:“禀皇上,此事与白九并无干系!”
皇甫钰点点头,“爱卿既然如此说,那朕便相信爱卿所言;要说这白九能在这京城立足,还开了金榜题名,有这等奇思妙想,料想倒也是一个明辨是非的聪慧女子!”
“皇上所言甚是!”
心中对这皇帝的敬意又是重上一分,看来自己一举一动皆在皇帝监视之下,今天皇帝既然能卖他这个面子不追究他的责任,想必也是为了给自己提个醒吧!
“如此,爱卿无事便下去吧!”
“微臣告退!”
等彻底走出龙渊阁,木子由才算松了一口气,早在三年前他便明白当今圣上的厉害,如今过了三年,龙威渐盛啊!
回到府邸,正欲换下自己的官服,便听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木子由,开开门!我知道你回来了。”
他无奈叹息一声,只好放下解衣襟的手,去开了门。
见他开了门,林叶急切道:“你昨天说过了今天就能知道白九如何,现在你说说,她怎么样了?”
他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笑容,“放心,她没事,明日你便能见到她了。”
“真的?”她兴奋地抓住他的胳膊,反复问道。
“真的,比真金还真。”
她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赞道: “就知道你能干!”
木子由覆上她的手,顺势接下:“谢谢你的夸奖。”
感到手背传来的温热,她准备收回手,可木子由却握紧了不让她抽走,“阿叶,我喜欢你。”
林叶顿时慌乱起来,想转身逃走,却被木子由紧紧圈在怀里,“阿叶,你究竟在怕什么呢?”
林叶见挣脱不掉,只将目光转向别处,紧闭双唇。
“阿叶,我知道你喜欢我。”
两人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他转过她的身子,望进她的眼里,柔声问道:“阿叶,你告诉我,你在怕什么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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