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原来是妻控

作者:栗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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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6


      到了晚间,汀禾院的婢女来天游阁,说季芙莹浑身起满红疹,不知何故。

      陆绥不敢耽搁,放下手中的事情就去了汀禾院。

      夜幕已至,整个府邸都点了灯。

      汀禾院今夜尤其热闹,今日伺候过季芙莹的婢女都跪在院中,等待询问。

      陆绥走进汀禾院,看到跪在院中的婢女个个冻得直打冷颤,“阿嬷,你先将她们带到耳房稍作询问。”

      姑娘家的容貌再重要不过,容不得差错。

      姬嬷嬷领命,陆绥跟着玉安进内室。

      大夫刚来,隔着榻前的帷幔替季芙莹诊脉。

      浅红的帷幔肆意搭在季芙莹骨瘦嶙峋的手腕上,两两相比显得季芙莹的肌肤格外青白,只是手腕上分布着米粒大的红疹有些碍眼。

      陆绥站在大夫身侧,不言语生怕打扰到他。

      片刻后,大夫皱眉收手,起身同陆绥道:“表姑娘脉搏缓慢却算是正常,也并无中毒或是其他迹象,实在令人费解。”

      陆绥道:“是否是因为误食或者接触过什么而引发的病症?”

      大夫摇头,“也不像是。”

      说完他走到榻前,指着季芙莹腕上的红疹,“待会儿老夫开几副药,若是有用便可继续服用,若是表姑娘明日高热不退,红疹转为水疹,则就麻烦了。”

      虽说这表姑娘瞧着病症不像天花,可是脉搏如此怪异,一切都说不准。

      陆绥拧眉,道:“白日还好端端的。”

      那大夫摇头叹息:“老夫只能说病来如山倒,若是明日表姑娘病症厉害,便只能听天由命,为避免意外,最好早些隔离开。”

      现在他说不准病症,可若真是天花,那可是要人命的。

      让玉安跟着大夫去取药,陆绥隔着帷幔同季芙莹道:“你且安心,待会儿我找人去城中请其他大夫,总有大夫明白你这病症到底为何。”

      季芙莹声音很弱,“给大嫂添麻烦了,其实不用这般,等玉安将药取回来,大嫂就将我送出去,省得连累了你们。”

      “这件事情容后再议。”陆绥不敢擅自做主。

      前世从来都没听说季芙莹得过天花,这世就算很多事情都转变轨迹,但陆绥总觉得哪里有说不出来的奇怪。

      更何况,傅老太太尚且在府中,这件事情只能容傅老太太定夺。

      让青屏派人去请大夫,陆绥去了耳房。

      耳房内,四五名婢女紧张地站在一起,瞧见陆绥进来急忙跪到在地,为首的婢女道:“请夫人明鉴,奴婢等人都不曾害过表姑娘。”

      姬嬷嬷点头,同陆绥道:“老奴已经仔细询问过,今日表姑娘吃得用得都和往昔一般无二,根本没什么异常。”

      “你们再想想,若是有什么隐瞒,表姑娘出事的话,你们个个逃不过责罚。”陆绥视线缓慢地从她们每个人脸上扫过,但是并没有一个人露出异常。

      那些婢女瑟瑟发抖,个个面色惨白着摇头。

      陆绥心知从这些婢女身上大抵真的问不出什么。

      就在此时,外面似乎传来傅老太太的声音。

      陆绥急忙出去。

      出了耳房,恰好瞧见傅老太太由婢女扶着火急火燎地赶过来,“阿绥,莹儿她到底如何了?”

      那是已故林老太太最牵挂的人,陆绥明白傅老太太的担忧。

      傅老太太扑到陆绥身上,陆绥急忙扶着她站稳,“祖母,你先别急。”

      “我不急,我不急。”傅老太太神色恍惚。

      见她这个模样,陆绥不想提及季芙莹的病症,可是她也知道如果没有老太太的抉择,没人有权利把季芙莹给送到外面的庄子去。

      陆绥在心底酝酿好久,才缓缓将季芙莹的情况给说出来。

      “极有可能是天花……”傅老太太觉得眼前一花,险些栽过去。

      跟着傅老太太过来的婢女急忙从后面扶住她,“老太太!”

      几人扶着老太太良久,她才缓过神。

      她慢慢抬头,看向季芙莹的房间,心中隐隐作痛。亡妹最后的牵挂,她真心想护,可若真是天花她不敢拉着整个傅家的人陪着冒险。

      不知过了多久,傅老太太嘶哑着声音道:“倘若明日真的红疹转水疹,就把她送到长安城西边儿的庄子里,那处僻静……”

      那处僻静,人也少。

      陆绥明白傅老太太的意思,她眼眸略带深意,她怎么都不相信前世害她那般的季芙莹,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出事。

      可那红疹却是实打实的,骗不过人。

      最终傅老太太还是没去瞧季芙莹,她觉得无颜面对。

      若过两日,季芙莹仍旧只是红疹而已,她便会好好补偿季芙莹。

      如若不然,便让她百年后去地下同亡妹道歉。

      送走傅老太太后,其余大夫也都入府。

      陆绥想跟着进去,却被姬嬷嬷和青屏死活给拦住外面。

      她想了想,也没坚持。

      不知为何她总是隐隐约约觉得季芙莹不会死。

      两名大夫很快出来,动作一致地同陆绥摇头,他们的诊断结果,和前一位一模一样。

      夜色越浓,陆绥看了看天色,这会儿宫里就是递牌子请太医也是请不到的。

      季芙莹房间内烛光晃动,陆绥看了眼,转身回到天游阁。

      回到天游阁,姬嬷嬷先让她沐浴更衣,而后将她今日去汀禾院穿的衣物通通给烧了。

      青屏将从大夫那里讨来的药煎了几碗,去过汀禾院的人都分了一碗。

      沐浴后,陆绥坐靠在窗前,看着院中一角不停晃动跳跃的火焰,若有所思。

      翌日天刚亮,陆绥还在睡梦中就被姬嬷嬷给喊醒。

      陆绥起身,白色中衣松垮垮地滑落到肩膀下面,她眯着眼睛将衣襟拉好,带着困意下床,“出什么事了?”

      姬嬷嬷蹲着身子替陆绥穿着,“表姑娘今日清晨身上的红疹已经变成了水疹……”

      陆绥的瞌睡虫瞬间跑光,待姬嬷嬷给她穿好鞋,她怔忡很久没起身。

      真的转为水疹了,那极有可能真的是天花。

      陆绥想到这里急忙起身穿衣,“这件事情可曾从汀禾院给传出来?”

      “尚且不曾。”

      昨夜她们从汀禾院离开,就将汀禾院拿着婢女婆子全都安排到空荡的院子里隔离,仅仅留下季芙莹的贴身婢女玉安。

      早间守在汀禾院外面的婆子来传消息,说是季芙莹已经开始高热不退,红疹转水疹。

      穿好衣衫,陆绥匆匆离开天游阁。

      昨夜已经提前准备寻找曾经得过天花的婆子和婢女,整整一个傅家也就找出两个婆子。

      既然季芙莹已经有天花的病症,就务必将她转移出傅家。

      不到半个时辰,那两名婆子和玉安将季芙莹给抬上马车,马车快速离开傅家。

      又过了一个时辰,整个汀禾院都撒了大夫留下来的药,季芙莹的衣物也都焚烧殆尽。

      处理完这些,陆绥又让府中的人煎药,每天早晚两次府中每一个人都要喝药,等到七八日以后没有人得病,再停药。汀禾院也都按照大夫的叮嘱每日都用药草熏。

      整整好几日,整个傅家都笼罩在愁云密布中。

      药停后,府中尚且无人染病。

      陆绥和陈氏也都松了口气,只是季芙莹贸然出事,她们本要去稷山泡温泉的事情泡汤了。

      这日,陆绥来延春院看望傅老太太。

      自从季芙莹被送出去以后,傅老太太整日萎靡不振,就连傅之婉那活宝在也无济于事。

      延春院前,陆绥撞见陈氏。

      “婶娘。”

      陈氏颔首,领着陆绥往里走,“这两日骛儿可曾传过信?”

      每隔两日傅骛就会传信,一封家书,一封单独给陆绥的,所以每次信使都会把信送到陆绥那里。

      陆绥摇头,“不曾,前两日他在信中提及也就这两日到达陇西行宫,应该是比较忙。”

      府中的事情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同傅骛提及过,毕竟他在外面,知晓了也只是徒增忧虑。

      “算算时间确实这两日也该到了。”说话间已经走到傅老太太门前,陈氏看了眼还没有取下来的门帘,同担忧着又道:“你祖母若是一直这般,我担心的身子能不能抗住。”

      陆绥摇头,“只能希望庄子那里传来些好消息。”

      庄子的消息每天都有,可是季芙莹的状况却一天比一天糟糕。

      陆绥替陈氏掀开帘子,同样烦心。

      她不是担心季芙莹如何,而是烦心傅老太太身体有个什么好歹,等傅骛回来,她没有办法同傅骛交代。

      两人走进内室,内室的光线很暗,比着外面差了很多。

      傅老太太面色憔悴地躺在床榻上,她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透着微光的窗户。

      瞧见她这个模样,陈氏心疼地走到榻前坐下,握着她的手道:“母亲,你这两天清瘦了不少。”

      听到陈氏的声音,傅老太太的眼眸转了数下,最终眼底慢慢有焦距,盯着陈氏痛心疾首道:“我担心莹儿,她若是出事,我该怎么同她外祖母交代。”

      陈氏皱眉,“这怎么怨的了母亲,生老病死仍是天意,莹儿是个有福的,肯定会安然无恙的。”

      常言道,得了天花后能不能活就看天意,眼下陈氏也只能用这些苍白的话语安慰傅老太太。

      傅老太太松开陈氏的手微微摇头,她心里很清楚,得了天花的,很少有人能够存活下来。

      一旁的陆绥也没什么话能安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陈氏皱眉,若是一直这般,老太太身子根本受不住。

      视线扫过陆绥,陈氏同傅老太太道:“你若是不把身体给养好,别说莹儿回来会伤心,就是你的小曾孙出世,你也是没力气抱的。”

      陆绥满头雾水,小曾孙……

      而这个话题真让傅老太太来了精神,她看向陆绥的小腹,勉强露出一个浅笑,“阿绥有了?”

      在陈氏的视线下,陆绥硬着脖子点头,干笑两声。

      陈氏笑道:“刚刚大夫来府中的时候刚刚把出来的喜脉。”

      其实,刚刚根本没有大夫来过,

      傅老太太笑意越发浓郁,眼底渐渐透出泪花,“傅家有后了。”

      她语气皆是不可置信。

      陆绥看着傅老太太这样心里真不是滋味,很想把实情给说出来。

      陈氏看出陆绥的意图,她同陆绥道:“阿绥,你先回去休息,你祖母这里有我在呢。”

      虽然是撒谎,可只要老太太能够好起来,也没什么。

      而小曾孙,早晚都会有的。

      陆绥回到天游阁没多久,陈氏就过来了。

      陆绥因着刚刚在延春院的事情,心底有些不高兴,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起来行礼。

      而陈氏如何看不出陆绥眼底的不悦,她拉着陆绥坐下,问:“怨婶娘了?”

      “没有……”

      陈氏笑了两声,“口是心非,我还能瞧不出来?”

      被明晃晃的点破,陆绥有些累不好意思。她没有怨陈氏,就是觉得这样欺瞒傅老太太不是很好。

      从她来到傅家,傅老太太就那么期待小曾孙的到来。假若傅老太太康复后知晓她们在撒谎,肯定会失落。

      “就算现在没有,以后总会有的,咱们也不算欺骗你祖母。”陈氏笑着安慰陆绥。

      想当年她来到傅家的第二个月就有了身孕,而陆绥也已经和傅骛同房两三个月,估计也快了。

      陆绥可不知陈氏在想什么,她却想到自己前世那么多年都没有身孕,心中更加惆怅。若是和前世那般,她当真会无颜面对傅老太太的。

      傅家一事不断,一事又起。

      而百里之外的陇西行宫内,傅骛随着圣驾刚刚到达行宫。

      安顿好行宫内的守卫,傅骛准备去魏宗帝那里瞧瞧。

      刚到魏宗帝宫殿前,傅骛就看到一直紧跟在萧瑜身侧的黑袍男子站在大理石台阶之上。

      傅骛拢了拢眉,抬步走去。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杜潘回首撇了一眼,看到傅骛他怔了须臾,而后同傅骛行礼,“在下见过将军。”

      傅骛微不可见地点头,看向前方的宫殿,“你家王爷在里面?”

      魏宗帝一向看不惯萧瑜,傅骛很奇怪为什么最近魏宗帝却总是召见萧瑜。

      “回将军,王爷是在里面。”

      闻言傅骛点头,站在杜潘身侧静静等候。

      初春的暖阳之下,他们并肩而立,杜潘直视前方,还能瞧见阳光从傅骛盔甲上折射到大理石上的晶亮光芒。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傅骛讲话。

      但是他刚刚出神,并没有听到傅骛的在说什么。

      犹豫片刻,杜潘同傅骛道:“将军刚刚说了什么?在下并没有听仔细。”

      傅骛不禁侧眸看他一眼,“我问你可是江南人士。”听闻萧瑜的幕僚很是精明,怎么在他看来怎么呆呆傻傻的?

      “祖籍是在扬州。”

      “扬州?很漂亮的城。”傅骛曾经有幸去过一次。

      杜潘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傅骛也话少,见杜潘又像个闷葫芦渐渐也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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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请勿考究天花究竟是不是这样……这样只是为了情节安排,嘘~
    另外稍稍剧透,季表妹没有那么轻易狗带的~
    这一章分量十足~待会儿还有一更~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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