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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凌伶回答的风轻云淡：“还好，就是不想再当受人摆布的木偶了。”
“哦……”
于轻缦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其实第一次看凌伶表演的时候，就知道她并不是出于自身喜爱才跳芭蕾的。加上计黎尧对凌伶若有所指的点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凌伶其实另有所长。
于轻缦自己视芭蕾如生命，所以对于凌伶的心情特别感同身受，如果有人剥夺她跳芭蕾的权力，她一定会比凌伶还绝望。
所以她会选择答应帮凌伶的忙。
“那你还要去看结果吗？”
决赛的结果不是采用之前放榜的形式，而是让所有选手在观众席等候，由主持人在台上宣布结果，再请前三名上台领奖。
凌伶心底对最后名次早已有了猜测，但还是答应去看。
“好。”
两人一起在观众席找到座位，入座。
八个决赛选手坐在一起，个个脸上都是画着较浓的妆，穿着优雅可爱的舞蹈服，只有凌伶一个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素着一张清清爽爽的脸，在人群中无比的显眼。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无缘领奖台了，但奇怪的是，此刻的心情却比以往比赛时都要轻松。
时间到，幕布被徐徐拉开，露出穿着礼服，仪态端庄的主持人。
在几句开场白后，她请评委席的评委一一上台介绍，然后每人说了几句话。
凌伶在第一排，仰头看着台上从容回答主持人提问的计黎尧，她眼里满是浅浅的笑意，嘴角和眉梢轻轻上扬的弧度，一如她常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样，姿态淡雅。
这个人，可能是上帝派给她的救世主吧，凌伶在心里这么想。
“接下来我们宣布比赛结果！”
终于，在一大段灌了水的提问后，迎来了重头戏。
“第三名是……三号选手赵丽丽！”
这名选手，惊讶的看了看四周，立刻开心的上台领奖。
“凌伶！”手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凌伶回头看去，于轻缦正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捏得她的肉都泛红泛青，用力到指甲都深陷进去。
但奇怪的是，她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甚至在大家鼓掌的时候，还面带祝福的微笑，轻轻拍手。
除了凌伶，大家都看不出她的异样。
“你紧张？”
凌伶心疼的摸摸自己胳膊上的指甲印，问道。
于轻缦依旧保持的微笑，看着台上目不斜视，却从牙齿里挤出来几个字。
“你怎么知道？”
“……”
初识于轻缦的时候，凌伶真的以为她是个特别镇静从容的人，和别的选手不一样，她在临上台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紧张，所以她一直以为，于轻缦最不缺乏的就是自信，而现在……
凌伶叹口气，连吐槽都不想吐槽，女人真是一个变化多端的物种。
台上的主持人接着报。
“第二名是……”她故意拖长了声音制造悬念。
“是什么啊！”
于轻缦的手，又抓上了凌伶的胳膊。
“冷静，冷静，第一名是你的没跑了。”凌伶强忍着痛，拍着于轻缦的手安慰她。
盛梅早已给凌伶科普过，所有参加决赛的选手简历和实力，包括她们曾经参加过什么比赛获过什么奖，擅长什么，缺点是什么。
所以凌伶对所有比赛的选手都特别了解，估摸着，大概只有一位y国来的女舞者能和于轻缦的实力有个比较。
但凌伶看了她的表演，虽然没犯错误，但比起于轻缦还是差了点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可是我就是很紧张啊！”即便是这么说着，但于轻缦的脸上，还是看不出来有一点僵硬
的表情。
“这样行吗，打赌，你要是没拿第一，我就十天不吃饭。”
凌伶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发的有模有样。
于轻缦捂住嘴大笑起来，大力推着凌伶的肩头，“你怎么这么搞笑呢？还十天不吃饭。”
“那好，打赌，我要是拿了第一，请你吃十天的饭！”
但下一秒，于轻缦就立马正色道，同意了这个幼稚的赌约。
“第二名是来自y国的国际友人，五号选手马莲娜！”
观众席响起热烈的掌声，金发的马莲娜起身上台。
于轻缦抓在凌伶胳膊上的手，力度更大了，凌伶不禁痛呼出声，“天哪，于轻缦你轻点，这是人的胳膊不是铁棒，会痛的！”
“知道了知道了。”
她这么说着，手上的力度还是一点都没有松开，凌伶看在她这么高兴的份上，只能暂时不和她计较。
“接下来我们宣布本届国际芭蕾舞大赛的冠军得主！”
主持人做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又开始卖关子。
“凌伶！凌伶！要报到我的名字了！”
看着于轻缦脸上控制不住的喜色，凌伶回的有气无力：“是啊是啊，记得请我吃饭。”
“冠军是……我们的一号选手，于轻缦！请上台领奖！”
听到自己的名字，于轻缦紧闭了下眼，再张开，又完完全全换上了那副成熟的面孔，随后她站起来，轻抱了下凌伶，才转身上台。
凌伶在背后看她，优美纤长的长颈，脊梁骨立得笔直，脚下的步伐平稳不急促，白色的纱裙随着她的动作摆动起来，让她看起来像只马上就要展翅高飞的白天鹅。
于轻缦站在领奖台上，计黎尧走过来为她颁奖，两人握了握手，于轻缦低下头，计黎尧拿过奖牌为她挂上。
不知道是不是凌伶眼花，她好像看到于轻缦的嘴动了几下，对计黎尧说了些话，然后计黎尧的动作就僵硬住了，不过她掩饰的很快，马上又恢复过来，拿起奖杯递给于轻缦。
兜兜震动了一下，凌伶拿起来看，是盛梅发来的，说等下回家好好聊聊。
下面还有一条半小时前，北田发来的微信消息，询问她计划成功了没。
她打字回：成功了，而且计黎尧还邀请我，参加之前因为芭蕾比赛而错过的耀世选秀。
北田没有回，应该是在忙。
晚上回到家，母女俩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去参加那个选秀我可以同意。”
凌伶有些惊讶，没想到盛梅妥协的这么快。
“但是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
“你必须拿到前三名进入耀世公司，如果失败，你还是得回来跳芭蕾。”
凌伶沉默了一会儿，有些迟疑。因为这个选秀虽说是以跳舞为主。
可实际上，是耀世在为即将推出的新女团选成员。所以考核条件除了跳舞，另外还会有偶像必须具备的其他特质。
比如凌伶不太擅长的唱歌，也有可能会成为淘汰的原因。
但不拼一把，怎么知道呢！
“好，我答应你。”
虽然不知道白袁到底说了些什么话，才让母亲答应自己参加比赛，但既然机会来了，凌伶就要紧紧抓住。
晚上
凌伶躺在床上，黑暗中她总是想起今天颁奖时，在观众席看到的那一幕。
让她在意的不行。
凌伶之间肯定见过于轻缦，但就是不记得在哪了。
手机震动，凌伶看到了北田回了她之前的消息。
北田：就是被你室友抢走名额那个？
凌伶：嗯。
她之前有和北田说过，自己被江婉背叛的事，也多亏了北田的安慰，她才好受一点。
“叮咚”手机又传来提示音，凌伶打开看，这次却不是北田。
于轻缦：凌伶！今天下午奥沙的首席来后台找我了，她问我愿不愿意到奥沙舞团去！
于轻缦：啊啊啊啊！我要开心死了，这可是我的梦想啊！
隔着屏幕，凌伶就能感觉到，于轻缦语气里要冲破天际的喜悦，没想到初见时稳重从容的大前辈，其实内心这么小女生。凌伶想，自己可能有些交友不慎。
她解开锁屏，发现于轻缦的头像刷新了，换成了一只手绘的芭蕾舞鞋图案，这之前她一直用的自己自拍做头像。
凌伶突然想到，这个头像她之前见人用过。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北田。
凌伶感觉脑中困扰她已久的答案，即将揭晓。
她动作极快的打开北田的朋友圈，翻到六年前的记录，却发现她要找的那条说说，已经被删了。
记起自己当初有保存照片，都保存在电脑里，于是她立马翻身坐起，灯也不开地冲到电脑前面。
开机，打开硬盘，寻找图片，一气呵成。
然后凌伶呆呆的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电脑屏幕上淡蓝色的光，反射在她脸上，倒影出她瞳孔里满满的震惊。
照片上幸福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告诉她。
于轻缦就是北田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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