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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土匪追夫记（二）
小萌提醒完便不再作声。
似乎真如小萌所言，白晓晓倒地许久也无人施援。她正要睁开眼看看那二人是不是走了，却忽听那赵立新说道：“大当家的，这、这姑娘像是晕了，我们就这么坐视不理？”
周晚月道：“坐视不理是不大好……”
白晓晓松了口气，暗道小萌着实多虑。她正感叹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的时候，却忽听周晚月话锋一转：“我们可是山匪，哪有雁过不拔毛的道理？”
赵立新马上见风使舵：“大当家说的是……只是她看着一穷二白，哪里有毛可拔？”
“无毛可拔，但有皮可剥啊。”周晚月俯视着地上的白晓晓，“你说，把她的皮剥下来做人皮灯笼如何？”
赵立新当即附和：“大当家的英明！这人不光可以剥皮，身上的油脂还能炼出来做灯油呢！就是这人太瘦了，估计炼不出几两油。”
白晓晓一个激灵，一抬头却正对上周晚月唇角的冷笑：“不装了？下次再骗人，记得把气息也装得孱弱点。”周晚月说着缓缓起身，不经意般地掂了掂手上的长刀，“说吧，谁派你来的？接近我，想做什么？”
白晓晓也是身经百战，见一计不成，当即抱住周晚月的大腿，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迸：“小的我姓白名晓晓，在此处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更无人指使，接近大当家纯粹是出于仰慕之情！大当家您神勇无匹，又是巾帼英雄，而且不慕名利、不求富贵，只为护这两城八镇十乡的平安……小的我、小的我一腔敬仰之情实在难以言说，只求为大当家鞍前马后、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白晓晓说着伸出三指对天发誓：“昭昭此心，可鉴日月！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不得好死！”
……反正她已经死过了。
周晚月皱眉推开白晓晓，只道：“你想入我连云寨？”
白晓晓连连点头。
周晚月笑了笑，从怀里摸出把短匕扔到白晓晓面前，示意白晓晓捡起来。
白晓晓疑惑地看着周晚月：“……大当家？”
周晚月微微一笑：“日月远在天边，人心倒是近在眼前，可惜隔着一层肚皮；而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嫌见效太慢；这鞍前马后嘛，我现在无鞍亦无马。所以，只能请你，”周晚月放慢了语速，“肝、脑、涂、地。”
白晓晓颤了颤：“请大当家明示。”
周晚月道：“你不必多想……”
白晓晓刚松口气，却又听周晚月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这……自己表的忠心，哭着也要圆回去！
白晓晓死命一掐大腿，硬是挤出两行眼泪，还委屈巴巴地用袖角抹掉：“大当家让小的肝脑涂地，小的绝无二话。只是小的还想留着有用之躯给大当家卖、卖……”
她本想说“卖命”，但是在是怕了那个“肝脑涂地”，于是嘴上“卖”了半天，也没接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赵立新被逗笑了：“大当家，她让咱们把她卖了呢。”
白晓晓正要接着表忠心，抬头却忽见周晚月正眯着眼看她，眼神颇有几分瘆人。
白晓晓的第一反应却是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发现自己刚才在潭水边确实没看走眼，这张脸全乎着呢。纵使如此，她还是借着手上的匕首照了照自己，却看见刚才那眼泪冲掉了面上的尘土，露出了一大片暗灰色的胎记。
潭水照得不清不楚，白晓晓当时又心忧任务，而且顾虑到孤身在荒郊野外，丑比美好，便连打理都没打理，听凭自己蓬头垢面——自然便没发现这块胎记。
难道堂堂大当家，能被一块胎记吓住？
白晓晓想想便觉得不可能，又想起之前赵立新说的什么“朝廷”、“梁王”，骤然觉得自己抓住了症结。这位大当家恐怕一开始便认定她是细作，之所以和她说这么多，恐怕也只想套她的话。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不久之前，“她”可还是尸体呢。
白晓晓一边假模假样地哭着，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来一出“将计就计”，干脆先坐实了这细作的身份，让周晚月把她抓回连云寨审问也好。
最重要的是先和女方搭上线，大不了之后再想办法洗白！
白晓晓正要付诸行动，赵立新似乎没觉得她可疑，但又被她的眼泪磨得不耐烦了，便道：“我连云寨不养闲人，就算让你入寨，你能做什么？刀枪棍棒你会哪样？”
白晓晓噎了一下。
小萌确实说用功德给她兑换了基本的保命功夫，不过根据她的经验，便宜大都没好货。就那几百功德，大概也就能换个女子防身术一类的吧。
“养马磨刀你可做过？”
白晓晓沉默。
“打铁铸剑你能做来？”
白晓晓低头。
这时候赵立新忽然掰开她的嘴，看了看，摇头道：“牙口倒是好，肯定很能吃——能吃不做事，要你有何用？”
“我会撮合有缘人啊！”
白晓晓骤然间福至心灵：“我可撮合了九十九对新人了，个个都是幸福美满，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着，抬头挺胸，“让我入连云寨，我必为大当家觅得佳偶，成一段金玉良缘！”
“你是媒婆？”周晚月忽然道。
白晓晓试图纠正：“……您也可以说是红娘。”顿了顿，又嘀咕道：“实在不行，月老也好啊。”
周晚月没理她：“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白晓晓见有戏，连忙又奉承了一句：“大当家您贵人多忘事，小的名唤白晓晓。”顿了顿，又开始卖惨，“小的孤苦无依，见大当家英明神武，便起了投奔之心。大当家若肯赏个安身的地方，让小的能有机会为大当家筹谋，小的感激不尽。”
“……白晓晓。”周晚月道，“便让你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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