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妆

作者:一世清瑶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一章:无为亦有为过处 劫渡混缘不可说


      公元1743年,普天下大旱,民不聊生,朝廷多方施政均无济于事,各地方频频传出百姓因旱生疾,甚者死逝,且此种旱症多发于年少人之身,症状发时身无明显病情征兆,仅脸部惨淡生斑,斑状宛如黄豆般呈赤褐色,无病痛之说,且双手双脚中心处会出现指甲般大小的黑色淤血块,往往此种症状发生后,不到十天左右的时间,便是患病之人命亡之时,遍布全天下名医妙手,竟对此病症束手无策,无计可施,在医治上也多用于一些缓病延时之药,约能维持个半月之久,患病之人仍难逃天命,纷纷死去,一时间,普天下人心惶惶,求天祭祀,烧香拜佛成一大盛举,白天里漫天可见香铂纸屑飘,大街跪行叩拜人,每每夜晚时,不曾听闻闭门安寝去,却是常有逝者家人悲泣声。
      一日,天气仍如往常般,烈日当头,似火般炙热烘烤着这一黄天黑土之世,大街上几乎看不见繁华热闹景象,随处可见临街焚纸求天之象,亦有披麻戴孝办丧事的经过,偶尔的丧乐更是为这天灾下的世道添了几分悲哀,“天行不端于万世,奇荒怪疾无人知,都道凌寒非一日,却笑旱止为何时?苍生万物皆定数,无为亦有为过处,劫出于炎双星子,唯然阴血煞阳噬!”一位长须白发老者看着这一片凄凉之景,感慨道,只见他身着青色道服,手持拂尘,举手投足间,大显仙风道骨的气派,虽是耄耋之年,却一副鹤发童颜的精神面貌,在其身后,紧随一位道童,年约七八,一身素衣打扮,眉目中倒也清秀可人,只是天气炎热,小道童脸上早已是汗珠练练,身上汗渍似已把衣服湿透,“师父。”道童从后扯了一下老道长的衣角,称呼道:“师父,什么是双星子?什么又是煞阳噬啊?”老道长缓缓回过头,看着一脸童稚的道童,轻抚了一下其额头,说道:“此为天机,你还年幼,以后自会知道。”“哦 。”道童点了点头,随手一擦脸上的汗,说道:“师父,那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太热了!”老道长看着道童被晒的红通通的脸颊,右手缕了一下胡须:“前面有一家茶馆,我们过去稍事休息吧。”“好嘞。”道童说着,走上前搀扶着老道长,往前面走去。
      往前约走几步,便来到一家名为“鸿来茶居”的茶馆前,“客官,您里边请。”店里的店小二急忙上前招呼道,老道长往里看了看,似无多少客人,带着道童一同走了进去,在厅内随意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老仙人,您要喝点什么?”店小二一看是位老道长,甚是机灵的称呼道,老道长连连谦虚道:“生本一粗人,何来仙字之说,今来此只为暂时歇息一下,随意一杯粗茶解渴即可。”道童有些疲惫,对坐在老道长对面,双臂往桌上一趴,酣睡起来。
      “茶来了。”不一会儿,店小二掂着一壶沏好的茶上来了,“老仙人,您请自便。”店小二把茶壶放到桌上,随手又放下两个茶杯,转身离去,老道长倒上一杯茶,看了一眼已然酣睡的道童,未做打搅,自顾自斟饮起来。
      烈日当头,茶馆里亦无几人,倒也安静,“来一壶茶。”这时,从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人,只见其满脸大汗,身上衣服早已湿透,貌似有五十有余,进来后径直走到老道长旁边坐了下来,老道长下意识打量了一下那位老者,随手踮起茶壶,说道:“若不嫌弃,先饮一杯茶解渴。”说着,往桌上刚才道童未曾用过的茶杯倒上了茶,“谢谢谢谢。”那老者倒也客气,端过茶一口气喝了下去,“客官与老仙人认识啊?”店小二走过来,拎着茶壶,一边往空茶杯里倒茶,一边问道,这时,老者看着茶馆里的那么多空位,才意识到略有鲁莽,忙解释道:“哦,不认识不认识,刚才慌忙了,多谢老仙人的茶,我另换个位置吧。”说着,便要起身,“老先生客气了,既来之则安之,今日能做到一起便是有缘,又何故再寻他处呢。”老道长连忙轻轻一拍老者的肩膀,说道,这一下,老者似有尴尬的笑了笑,向店小二一挥手,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多谢老仙人好意了。”店小二见势便走开了。
      “贫道见老先生形色匆匆,不知是有何事?”老道长随口问道,那老者倒也毫不隐瞒,似乎还有几分喜悦之色的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只是..........”老道长见老者似有不太情愿,遂言道:“不妨不妨,自古家家都有自家经,无非一些琐事杂非,不讲也罢。”说着,老道长笑了笑,端起茶杯,略饮了一下,“说来不怕仙人笑话。”老者并无回避话题,眉眼微微泛起喜悦之情,说道:“我本一介农夫,婚后三十余载不曾有子嗣,寻医问药都不见效,兴许是老天见我可怜,竟在我年逾半百之时,赐我一子,现今家妻临盆在即,因已过产妇时期,怕产时出甚意外,遂特地出来觅一位良医,好能在产时稍作指点,以防万一。”“哦,此是好事啊!”老道长略有所思,微微一皱眉头,问道:“敢问可知腹中孩子是男是女?”老者一愣,笑道:“未曾生产,岂知男女,不过生在这大旱之年,怕是这孩子命也不好,唉。”老者高兴之余,又一想这天下大旱,不禁叹道,老道长随即同情道:“不见得,不见得,许是这孩子命中有救世之福相,才会在这灾年出生。”老者点了点头,稍稍有所欣慰,遂反问道:“听老仙人口音不像这京城人士,如今天气大旱,各地方受旱灾严重,死伤无数,不知老仙人在这荒年灾害之时来京城是为何事?”老道长见老者一脸狐疑,微微一笑,说道:“贫道来自青城凌云山处一家道观,法号玄真,现今普天下大旱,受灾严重,遂出来一观世态。”原来这老道长并非常人,而是赫赫有名的玄真道长,据传玄真道人修行百年之久,练就一身仙风道骨,道法深奥,但世人大多只听闻过其名,却未有人见过其人,今突闻得玄真道长近在眼前,那老者倒有些木讷了,吃惊道:“原来您就是玄真道长!”玄真笑而不语,老者接着说道:“今日有幸能遇上仙人,真不愧过这一生,我本京城一农户,姓林名志谦,今即有幸,再者家妻临盆在即,还望一沾道长仙气,为我那未出生的孩子寻一名讳。”“哈哈,轿林老先生多虑了,林家未产幼童的名讳已有另外高人自取了。”玄真似乎话里有话,让林志谦略有些丈二和尚,欲再问时,道童一个懒腰哈欠,手揉揉惺忪的眼睛,似对刚才发生之事全然不知的说道:“师父,我们该走了,不然一会天黑了。”
      玄真看了看道童,冲林志谦说道:“这是我门下弟子,子尘。”“老先生好。”道童子尘随着师父,冲林志谦,一脸迷茫的客气道,林志谦也随即回礼:“小师傅好。”“好了,在此已稍作休息,我们也该上路了。”玄真说着,缓缓起身,子尘倒十分机灵,随即起身向账台前走去。
      这边,林志谦也站了起来,说道:“仙人今日就此别过,不知何时能再相见。”“有缘自会相见,此番别后定有再见之时。”玄真应道,这时,林志谦意上前支付茶钱,只见子尘走过来,说道:“师父,我们和这位老先生的茶钱全给人家了,我们走吧。”“这可使不得,我..........”玄真打断林志谦的话,说道:“林老先生不必客气,时辰不早了,快找大夫去吧。”玄真一句话提醒了林志谦,“哦,你看,我差点都忘了。”林志谦一拍脑门,笑道,遂冲玄真躬身一还礼:“那仙人,我便先去了。”说完,转身往外走去,“我们也走吧。”玄真冲子尘说道,“师父,那个老先生是谁啊?”子尘看着林志谦走后,问道,玄真皱了皱眉头,叹道:“许是有缘人,许是可怜人。”说罢,缓缓向外走去,子尘紧随其后离去。
      此是,已过日中半晌时分,外面虽仍热不可奈,但较刚才已有稍稍缓解,玄真与子尘顶着炎炎烈日走在街上,路上少有人行走,便是有,也是一些衣衫褴楼、衣不遮身的汉子,在外随意游走,时不时有人拿蒲扇摇晃几下,骂几句天灾人祸的话,便也无能无力,“师父,我们要去哪儿?”子尘问道,玄真却没有回答,只管自顾自的走着,两人约走到一个巷子的拐角处,玄真突然止住脚步,子尘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呢,这时,突然从巷子里走出来三个身着黑衣,头戴斗笠的大汉,一人在前,二人紧随其后,不等玄真看清三人面目,为首的大汉便上前,一个拱手见礼:“敢问来者可是玄真道长?”子尘有些胆怯的往后缩了一下,玄真镇静自若道:“正是。”“请道长随我们走一下。”那位为首的大汉似正是找寻玄真道长,“师父!”子尘扯了扯玄真的衣角,玄真一扫拂尘,冲大汉点头示意在前带路。
      这时,三个大汉互相一对眼色,其中一个冲巷子里一挥手,只见随即从里面走出来四个轿夫,身抬一顶金黄顶,素绿身的轿子,其中在轿门处悬挂的两束珠玉甚为明显,且珠玉下垂处更佩戴一个似青铜色的玉佩,上刻有如龙似虎的花纹,可谓精美,轿夫将轿子停在玄真面前,便各站轿子一边,“请道长上轿。”刚才为首的大汉,走上前,掀开轿门,冲玄真说道,玄真微微颔首,缓步上前,弯身进入轿内,子尘愣了愣,心里略有紧张,见势紧跟着玄真进入了轿内。
      “起轿!”大汉放下轿门帘子,轻喝一声,轿夫随即蹲身起轿,跟随在三个大汉身后,抬轿离去。
      在轿内,玄真闭目静坐中间,子尘在紧挨着坐在一侧,看着师父一脸冷静的样子,心里泛起了嘀咕,时而皱眉时而小心翼翼撩开轿帘往外偷窥一番,“师父,他们是谁?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子尘有些害怕了,但是玄真仍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然道:“既来之则安之。”子尘见师父如此说,也不好再问下去,索性轻靠在轿身上,独自无趣。
      约过了一个左右时辰,轿子不知拐了多少弯,走了多少路,随着大汉一声:“落轿!”轿子缓缓停下,轿夫慢慢将轿子从肩头平放到地上,“请道长下轿。”轿外大汉撩起轿门帘子,冲玄真说道,“到了。”玄真似是自言自语,脸部略显凝重的轻叹了口气,在子尘的搀扶下,出了轿子。
      刚一下轿,子尘就惊呆住了,眼前哪里还是刚才街上之景,分明是到了一座磅礴巍峨的宫殿阙宇之中,一排排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的房子宏伟豪华,红色的宫殿门庭额外显得威严霸气,外部施以金碧辉煌的彩画,更显富丽堂皇,正中的宫殿门匾上裱着“书香正气”四个大字,甚是气派,青石台阶,中刻有龙纹的饰面,两侧行人,台阶两侧各摆放一樽石狮像,其逼真宛如真有两条巨狮维护左右一般,再看那偌大的宫院,子尘不禁感慨万千,一时间竟惊若木鸡,看着那高阔的匾额,不知何时,刚才为首的那个大汉已前去进入宫殿中,似是前去禀报何事,不多时,便匆匆出来,冲着站立在宫院中的玄真走来。
      “道长就等,我家主人有请!”大汉缓步走到玄真面前,毕恭毕敬道,玄真点头示意,遂跟着那大汉,缓步走上青石台阶,子尘紧紧跟在后面,生怕走丢了一般,而在登上台阶之时,再看那中间的龙纹,便如活生生两条蛟龙相互缠绕一般,让人心生敬畏,到了宫殿门前,大汉推开宫门,移身站到一侧,伸出右臂示意邀请玄真进去,玄真略显思索,倒也自然的抬脚迈过门槛,径直走进了宫殿,子尘见势,赶紧跟着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宫门便立刻关上了,大汉则留在外面没有进来,“这里是哪儿啊?”子尘有些害怕了,只见那宫殿里并无一人,且里面约仅有八方左右大小,与外观之宏伟相差甚远,前后由隔扇分为里外间,殿内东墙挂有“舒心斋”的匾额,两则对联为“怀抱观今古,深心托豪素”,对联两侧则挂着大小不一的壁瓶,下面摆放着一个浅黄色绸缎的炕几,前放有长形案几,上有文房四宝,靠西墙处摆放着红木案几,上简致了两个青瓷,甚是雅致,内殿里约是摆放了一个炕几,上面似是放有靠垫、坐垫和迎手,其中似乎还有一个翡翠玉如意,其中一侧墙上于外殿一样,都挂着壁瓶,另一侧由于有隔扇挡着,看不清楚,一时间,子尘都看愣了,若不是此次跟着师父前来,他平生哪能看到如此豪华之设,正在这时,从内殿隔扇遮挡的那一处走出来一个人。
      “你就是玄真道人吧!”一句洪亮的声音传出,紧接着一个面色清俊的男子走了出来,只见其头戴识金缎如意帽,身着锦稠黄色五爪坐龙袍,一条碧玉黄带束腰,腰间挂着一串珠玉翡翠,手持一把象牙折扇,面庞温润如玉,眼光中透漏着犀利,眉目间自有一股英气咄咄逼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浩然江山的统治者乾隆帝,“正是贫道。”玄真急忙应道,顺势弯腰前恭,冲乾隆作叩拜礼,子尘见师父如此恭敬此人,遂下跪行礼,“免了,免了,今召你来,所谓何事,想必你心里清楚吧。”乾隆款款而道,似乎并无意邀人入座之意,“贫道略知。”玄真直起身,说道:“前几日,纪将军亲自找到贫道,把缘由倒也讲了一遍。”子尘站起来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头雾水,但暗知此番路上所经之事,师父早已心知肚明,“哈哈哈。”乾隆爽朗笑过后,反问道:“既然如此,纪将军如此器重于你,想必你自有过人之处,那你就跟我讲讲,现今天下大旱,瘟疫四起,百姓死伤无数所谓何因?又如何解救?”原来此人招玄真相见,是为了旱灾之事,只见玄真一皱眉头,缕了缕胡须,言道:“天地万物,皆有定数,五行八卦中阴阳相济,方为衡,现今气象干旱,火占水数,阳断阴脉,所谓日盈为亏,五行不平则缺,天之五尊变幻皆随世间冷暖而定,世事恒昌为厚,浮乱祸役为欠,如今此般旱灾皆因阳火过溢而生,是天定之劫数,非我等凡尘俗子可窥探的透的。”乾隆略有所思,背过身去,迎头闭目微微一叹,问道:“照你这般说法,此次劫难是天灾人祸,躲不过了?”一时间,殿内寂然无语。
      “天定劫数不可逆,但终归有因果始末,非长久之难,不过........”玄真浴言又止,乾隆缓缓转过身,双目一瞪,好奇道:“不过什么?”玄真微低下头,似有难言之隐,暗自思忖了一下,遂言道:“此番难起无因,但了之却有果。”“所谓何意?”乾隆不解道,玄真接着说道:“阴阳相克,此番劫数必须至阴之人血骨祭祀方能了,现下七月为阴月,于八日戌时时刻,天现赤子星与凡絮星相融,幻化合一,双星皆为至寒之气,百年不遇,俗称“双星子”,其相融相克,双星相遇相融之时,属大阴时,凡在大阴时出生的阴性之人便为阴子,阴子出生后,需采取其双手双脚穴心位置鲜血各一滴,用金盏相盛,胸心肉一块,放于天台祭祀七天,方能解这混浊之气。”“胡言!”乾隆将折扇往案几上一拍,转身从玄真急道:“纵有这阴时寒岁,但终是一未开眼的孩子,亏你还是道家佛派,竟有如此狠心!”子尘吓坏了,禁不住自己一下子跪地上了,而玄真似早已有所预料,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君切勿生气,贫道一番肺腑之言,若有过错处,还望君谅解。”乾隆脸上的火气稍稍有所缓解:“要真如你所说,且不说那刚出生幼儿性命,单是那普天下阴时出生的孩童便数不胜数,难道要全部祭祀不成?”“‘双星子’百年不遇,与之相冲的命脉仅只能为一人,且命数必然为天命,方能至阴至毒,普天虽大,但能称之为天命之人却只能是天子命脉传人,仅在这宫闱之内。”乾隆愣住了,眼睛紧紧瞪着玄真,双手暗自握拳,“你此话当真?若无那阴子出世,你又该作何解释?”乾隆一脸阴沉,冷冷说道,玄真则面目沉重,回道:“君,此事事关天命,贫道不敢妄言,那阴子留不得,后患无穷。”说到这时,玄真双目严厉,神态平静中透着一丝决绝之色。
      “若无阴子呢?”乾隆一字一句,狠道,玄真冲乾隆略一躬身低头,说道:“有,是天命,无,亦是天命,君,可信罢,不可信也罢,那阴子,可留是祸,不可留亦是命,旱灾即生之,便在劫数之内,作何抉择均有君自定夺。”说罢,不再言语,乾隆深深的叹了口气,眉头深锁,想到这普天下旱灾中死亡的百姓,心中似是下了狠毒一般,咬牙切齿道:“再有三天便是七月八日,若天象真出现你所言,便一切依你。”说罢,闭目仰头,似心中有万般重,再无心情言说,挥挥胳膊,示意玄真出去。
      “君,安心。”玄真行过礼后,转身走去,子尘起身随着去了。
      而此时,门外那个大汉早已不见了,原来刚才玄真与那男子谈话时,门外大汉有意偷听了去,在听闻要采取阴子之血且这阴子为这宫闱天命之人时,那大汉更是犹如惊雷一般,不等里面之人说完,便偷偷离开殿门,急忙往后宫去了。
      “不好了。”刚来到“翠泽苑”,大汉不等宫人传唤,便急匆匆闯入了殿内,“何事啊?这么匆忙?”只见一位面容姣好,身着富贵,腹部高高鼓起似是怀孕□□之余的妇人坐在殿内正中的炕几上,此人便是忻贵妃,两名侍女各站一旁,为忻贵妃扇着蒲扇,大汉见了忻贵妃,拱手一跪,故意咳嗽了两声未说话,“你们先去吧。”忻贵妃故意支开了身边的侍女,这时,大汉缓缓站起,看着侍女走远了,才上前将刚才在殿外偷听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忻贵妃。
      “什么!”忻贵妃猛然一惊,大汉赶紧后退,这时,一位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走了过来,她本是忻贵妃身边的老侍者李嬷嬷,上前说道:“刚才所言,我无意听到了。”忻贵妃摸了摸肚子,担心到:“我到不害怕那道士的胡言乱语,但是我也是临盆在即,怕就在这两三天里,若真赶上那所谓的阴时阴历,所生之子又是一女子,那可如何是好?”说罢,一脸愁容,连连叹气,李嬷嬷冲大汉摆了摆手,大汉知趣的离开了,“主子莫怕,君不会轻易相信一道士胡言乱语的。”李嬷嬷在一旁,劝慰道,忻贵妃则摇摇头:“我曾听闻过那道长名号,且今日君即将召其进殿,便已有三分信意,且天下大旱,君心早晚为百姓疾苦而累,若真有解救之法,君怕是无用也会信三分。”这一下,李嬷嬷到不知说什么好了,恍惚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惊讶道:“看来只能这样了。”说着,靠近了忻贵妃耳边,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奴才在京城有一远亲,本是奴才娘家时一个远方亲戚,论辈分还得称我姑姑,姓林,在前些日曾买通宫门外一侍卫,带话给我,说借几两银钱,家婆这两天要生产。”“你的意思是?”忻贵妃似是想到了什么,李嬷嬷点点头:“对,既然都在这两日生产,何不把那家婆召进宫来,若那家婆晚生一日,那只能是天命难逆,若那家婆早生,便将孩子留在宫殿内,如若主子生产之时,刚好避开那阴时,来日便安排人将那家婆和孩子送回去便可,如若主子刚好在阴时生产,又是女婴,那我们就把那家婆的孩子顶上,虽残忍了些,但至少能保住主子的命脉啊。”忻贵妃有些忧虑,脸色微微变得有些苍白,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本来此事便如突降惊雷,而无措之际又要施此手段,更岂是是她一个妇人家一时间所能承受的。
      “你看着办吧,我要歇息了。”好一会儿,忻贵妃思前想后,确实无计可施了,无可奈何道,那李嬷嬷随即将夫人搀扶到床上,帮其安排好就寝,才慢步走了出去。
      这边,玄真带着子尘一出殿门,一个年迈却也精神抖擞的老者迎了上去,这个人正是九门提督纪英纪将军,而此番进京,也正是受纪英所托,“道长受累了!”纪英上前,冲玄真说道,“将军严重了。”玄真一脸凝重,似乎仍未从刚才的谈话中走出来,之时子尘这个时候已是满脸疑惑,似梦非梦,但又觉似醒非醒,“师父,我们要回去吗?”子尘拽着玄真的衣角,不解的问道,玄真一甩拂尘,摇摇头,像是有所心事,又像是欲言又止,“这样吧,道长随我到舍下休息几晚吧。”纪英挽留道,那玄真抬头看看天,此时已漫天晚霞,那片片薄云如血染过般炽烈,暮然轻落,于那颂宇苍穹又添一笔晕色,虽胜情景,但亦无非徒增了些寂寞!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3307589/1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