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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弄人
唐家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大户人家,其家主唐柏任奚州知府多年,今日,是唐家夫人临盆的日子。
唐夫人怀胎足十月还未见临盆,唐柏特请郎中先生把一了一把此脉,却不知此脉竟吓的郎中不知所措,连夜拜别了唐家,就匆匆跑路。
说来奇也怪哉,平常人家足十月便临盆接生,可这唐家的第七个小公子,却迟迟不肯出世,教唐家上下焦虑不已,唐柏派人去民间搜集偏方,叫奚州百姓人人惶恐,流传着恶官恶吏搜家抢物的故事。
终于,求得一催产良方,唐夫人服下不到一个时辰,便有了动静。
先前就有大夫断定此胎定是个男娃,待唐夫人还喘息未定之时,只听那稳婆大叫一声。
“这小公子,不哭啊!”
在屏风外侯着的唐柏直接站起进了内室,内室血腥味浓重,一帮下人规劝着不吉利,却被统统一声呵斥下去。
“这有甚么吉利不吉利?老夫的儿子老夫还不能亲自看吗。”
说道着便一把抱过孩子,只见此子生得有些阴柔相,紧闭双眼,若不是还能感受到均匀的呼吸,唐柏差点就认为此子是个死胎。
“老爷还是避避嫌吧,小七生时竟这样不吉利.....实在枉为唐家子....妾身无能...未能生下似小三那样伶俐的孩儿...”
剧痛过后悠悠转醒的唐夫人颤着声音说道,她布满薄汗又苍白的手攥紧了覆在身上的锦被,她十六岁嫁给唐家,却不似其他妾室那样多子,直到年近四十才有了小七这个独子。
锦衣玉食的日子教她养胎十分顺利,日子也过得甚是安逸,就等着这位七公子降世,却不知是如此的讨嫌。
她有孕当初,唐柏特赐下一座莲居,当年的无限风光竟在十月之后全化为乌有。若没有此子她还要受老爷冷眼,还要受那些贱妾冷嘲热讽,明明她才是正室,她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怎能因一个微不足道的孩子就受尽冷眼?
她气的略略发抖,望向那襁褓中的孩子,待看清容颜后,竟一翻白眼差点晕厥过去!
这孽种堂堂男儿竟生得和女子一般阴柔,竟连啼哭都不曾有,当真是打她乔氏的脸面!
本在这大喜的日子,莲居一片沉寂。
待张氏携三少爷前来时,只听见另一小妾姚氏不屑地鄙夷道。
“要说这大夫人宫寒之症多年不孕,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一子,只可惜是个傻子!”
“三少爷伶俐,可以后要多多叫老爷开心,这晦气的日子,还是少让少爷出来罢。”
张氏育有一子,姚氏要比她好运些,育有一子一女,大小姐和四少爷才将将四五岁,五少爷和六少爷则在老宅安养。
前几位少爷皆为庶出,如今唐柏心心念念盼着的嫡子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张氏笑罢,抬手摸了摸三少爷的头,酸道:
“茗儿向来聪慧,只可惜庶出,却轮了个草字辈,如今嫡少爷降世,这木字辈有了着落,实在是滑稽。她大夫人再有什么能耐,单拿孩子这一关,就赢不了我们姐妹。除非.....”
姚氏凑近了些,只问见张氏身周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不留痕迹的皱了下秀眉,笑道:
“除非什么?姐姐您说便是,这谁不知道唐府上下,姐姐为大?就连皇上亲赏的蜜合香老爷都能赏给您。”
张氏举起帕子掩嘴一笑,嗤道:
“妹妹好灵的鼻子。除非她偷龙转凤,把这傻儿子换走,不过我料她没那么大的胆量,若是干了这事,可不是拿休书扫地出门的罪了。”
随后二人都笑了起来罢。
莲居外园另有半亩莲池,粉墙黛瓦,唐柏命人凿池栽芰,叠石成山,内院墙上有雕花漏窗,每至夕阳西下,残光透过间隙,洒在院内植有一棵桃花树上。
步移景异,散步于莲居自然心情惬意十分,后院枫林苍径,山路回转,则后院又有一池,池南侧栽有古树,似游龙参天盘卷,北岸立有小亭一座,此景甚美。
莲居之奢华叫不少妾室鄙夷不屑,甚至嫉妒成仇 ,乔夫人威信树立不足外,如今有多了一个儿子还是个傻子的饭后消食谈资。
最后在满月宴上,唐柏正式为七少爷起名为唐棋,在抓阄之时,这七少爷更是叫大伙啼笑皆非。
“这七少爷还真是有趣,一把抓的便是三少爷,老爷这到底是何事啊。”
乔氏因为月子里气血两虚,如今身体也变得恹恹的,一度成了病殃殃的人儿。听大伙调笑,险些又晕厥过去,唐柏蓄的山羊须听这一句气的直飞起,大怒道: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孽种!”
唐棋自满月之后,就成了全府一大笑柄。
他不似唐茗那样伶俐,也不似唐苼那样机灵。整日里也没有少年的活气,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愣是教人狠狠地去欺负他。
唐茗四岁熟读四书五经,待到唐棋时,却结结巴巴得连字也认不全,气的私塾先生都把他手心敲的红肿,也不管什么用。
唐苼自小好动,心眼脾气多数跟了姚氏。自小就厌恶唐棋和大夫人,明里暗里倒是给唐棋找了不少茬。不过少年人小打小闹终究惊动不了大人,直到有日乔夫人发觉子时唐棋还未归莲居,连夜派人去找,却不想在下人出恭用的茅房里寻见了他。
原来唐苼设计唐棋,一把把他锁进了茅房。
唐棋人瘦小也力气不大,愣是在茅房里熏了几个时辰 ,竟活活臭晕过去。待找到他时,只闻见浓烈的恶臭。
自此,乔氏再也不让唐苼接近唐棋一步。
“爹都说你是孽种,傻子。如果不是你,三哥早就能考取功名了。”
“七弟长得貌美,倘若去选秀,也会把皇上迷的七荤八素吧。”
唐苼笑嘻嘻地说道:
“五老弟,你可不懂,如今三哥即将及冠,却迟迟还未会试,你说,这究竟是谁的过?”
唐蓿切了一声,一把搂过唐苼肩膀道。
“三哥仕途受损自然是他这灾星的过,可这闷葫芦打也不出气,可真叫人头疼。”
唐棋爬起拍了拍身上的泥,抬头望了望唐苼和唐蓿二人,张嘴颤着声音骂道:
“你们滚。”
唐苼气的怕是都要笑出声,他踱步走去,一中指戳向唐棋眉心,回骂道:
“傻子,别得寸进尺,倘若你真惹了三哥,小心把你扔进窑子里去,日日夜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棋攥紧了拳头,咬着牙大声道:
“我不是傻子。”
“我不是傻子。我不是!”
“啪!”唐棋睁大了眼睛,捂住那半扇红的脸,惊恐的望向唐苼。
“傻子,你存在就是个错。”
唐苼冷冷地说完,便拽上唐蓿转身便走。
唐棋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这样惹哥哥们厌恶。他觉得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微微曲身,双膝跪在青石板上,这时,却淋淋漓漓地下起了小雨。
雨水打湿了他身上的苏绣衣袍,原本白皙的脸上布着一个可怖的五指印,本就长相阴柔,相貌出色的他更是显得风情万种。他眼角泛红,只能呜咽地哭出声来。
泪水和雨水击打在一起,他只觉得心里比身上冷的太多太多。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和其他兄弟姐妹皆为同胞,为何父亲母亲就偏向他们而那样对待自己!明明自己也是唐家血脉,还是嫡系血脉!
他一拳打在青石板上,眼泪更是汹涌了一些。
泪眼朦胧间影影绰绰地只瞧见一青衣妇人走来,又听她一声惊呼,一把扶起唐棋,就要往花池旁的亭子那儿走。
宋氏乃五少爷唐蓿生母,本是与世无争,且心地善良,不曾因唐棋出生时的乌龙而嫌弃偏见过唐棋一分。宋氏尚佛,平日青灯古佛相伴,以慈悲为怀,见唐棋这样淋雨,于心不忍,便扶起他要去池畔旁的亭子避雨。
唐棋抬眼一瞧,只瞧见和唐蓿相近的眉眼,就心生厌恶。
“七少爷怎么能这样淋雨呢,桃儿快拿帕子来,顺带把那盘烤薯也拿出来。这要是得了风寒可怎么好啊,就不怕老爷怪罪下来吗?”
唐棋一直低着头,阴恻恻小声道:
“怪罪下来又如何?他又奈我何?”
宋氏诧异的抬起头,又四处望了望,赶紧捂住了唐棋的嘴巴惊慌道:
“这话也是能乱说的?倘若被听去了,老爷还不得雷霆大怒?”
鼻尖环绕着宋氏特有的檀香味,一想到是这女子养育的唐蓿,唐棋就气不打一处来,待宋氏还未喘口气时,唐棋一把把宋氏推进了花池里。
“啊!!”
“救命!救命啊!”
唐棋一扫桌子,将所有东西全部砸在地上砸的粉碎,疯狂地似疯子一般狂笑。吓的侍女仓皇而逃,对水中挣扎着的宋氏龇牙咧嘴骂道:
“你们狗母子,迟早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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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艰难地出生了。
先暴力殴打二绝!棋棋小巨巨最终还是黑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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