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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驻天权
鲁将军与众位大臣站于城门口等候,迎接即将入城的车队人马。
只见两队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踏步至城门口,伫立于道路两旁,让出中间的通道,然后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中间驶过来,停在了众臣前方。
身边的一个随从跑过去把马车上的锦帘拉开,一个穿着一袭红衣的人从马车里钻出来。
“天权众臣恭迎王上。”大臣们俯首作揖。
“都免礼吧!”慕容离微微抬手。
“谢王上。”众臣应道,然后让出一条通道,引着慕容离进入王城内。
慕容离昂首缓缓步入天权,红艳如火的裙摆长长迤逦了一地,这是他第一次以王的姿势进入天权。
两队士兵跟随于后,威武庄严。
…………
朝堂上,慕容离端坐于大殿上,俯视朝堂下的各位众臣。
“执明国主呢?”从他进王城就没有见到他。
“回王上,国主身体抱恙,在卧床休息,恕不能出城迎接王上,臣已派人去通传王上过来了。”丞相回他。
“病了就让他好生休息吧,不用唤过来了。”慕容离知晓他对他避而不见,定是对他憎恨至极,他这次过来,亦是为了化解干戈的。
“是,老臣代国主谢过王上,王上舟车劳顿,还请王上稍做休息,晚上为王上设宴接风,到时再去请王上过来,王上对寝宫有何要求吗,臣现下去按排。”别看丞相现在这般俯首称臣的模样,其实内心多有排斥。
“就住向煦台,不用另行安排了,其它随从士兵就归鲁将军门下,与天权士兵同等,无需有特殊待遇,天权国策不变,天权众臣官品不变,一却照旧,今日就先这样吧!相关事宜往后再做安排。” 他现在只想去看看执明,不知他如何自处,傲娇的一国之君,如今为了他俯首称臣,如何面对他天权众臣与子民。
本来想去执明哪的,走着走着还是回了向熙台。
跨入向熙台院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满满院子的羽琼花,水榭边上到处都是,从院门口的路两旁延伸到楼房门口。
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他好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羽琼花了,恍如隔世一般,不知觉就闭上了眼睛,闻着淡淡花香,那些过往美好的记忆,一段一段地涌上心头,那段时间该是他亡国后最开心的日子。
“要是以前我没有离开天权,只安心的做一个兰台令,结局是否就不一样了呢? ”他抬起手抚摸着羽琼花,轻声低吟。
是自己放弃了这份感觉,亲手点起了烽烟,卷起了狼烟战火……
若他那时留在天权,天下也会有战争,但至少天下哪些战争都不是他挑起的,当初要复国的决心为什么哪么坚定?是他的使命在作祟?还是他当真的想要这个天下。
如今得到了这个天下,却是踩着亲朋好的血肉枯骨走过来的,走到今日只怕连执明也是难以留住了。
已是草长莺飞的四月天
一岁一枯荣 ,回忆荒草丛生
置身于这一团团洁白无瑕的羽琼花中,他第一次想到的不是瑶光故土,而是两年前的向煦台。
执明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手袖说:“阿离喜欢羽琼花吗,听闻阿离的家乡有这种花,我特意从郊外移植过来的,看到这花希望能让阿离心中有点安慰。”
如今这样的岁月已是一去不复返了,君已不是那时君,阿离亦不是那时阿离,他们之间的沟壑已深的不可再深。
可他来时奢望着还能挽回一丝。
“王上要去看忘执明国主吗?”方夜他知晓他此刻心里定是念着执明,只是……
“他对我的怨恨太深了!”慕容离轻叹一声:“还是晚一些再去吧。”
他抬头看向楼台上的匾额,这是他亲自取的名:向煦台
当时是用来缅怀阿煦的,如今住在向煦台里,想起的只有执明身影……
………………
晚宴上,慕容离端坐正席,一旁还空置了一张桌子,两侧各置有两排桌椅,众臣按官品阶级入坐着。
“老臣敬慕容君主一杯,愿国主福与天齐……”
丞相客套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刚入门的执明打断了他的话:“本……臣是否来晚了,不会错过了什么好戏吧!”执明跨入宴厅,走到厅堂中,他本来欲自称“本王”的,这么自称习惯了,差点就脱口而出。
执明背着手,走到厅中,左顾右看,在台下右边与慕容离相近的邻桌坐下来,那是方夜的桌面。
“王上请上来这里坐吧!可别占了方夜的席。”慕容离示意他。
“你过去,我可不喜欢上面,高处不胜寒。”执明盯着身边的方夜说道。
“王上,休得胡闹。”丞相在对面呵斥道,转身向慕容离道歉:“慕容君主请恕罪,郡王孩子心性大。”
“无碍,随王上吧。”他始终还是称执明为王上,对丞相改称执明为郡王感到很是陌生,对执明自称臣亦是无言难受。
“方夜大人坐这里吧!桌上的我都没有动过,请大人放心使用就是。”旁边的莫澜站起身示意他坐过来,然后他退到了后面的席位坐下,示意下人加了酒杯和碗筷。
“臣来晚了自罚三杯,请慕容国主恕罪,臣恭贺慕容君主成为天下共主。”他说着抬举酒杯一口喝下,又斟满一杯自顾干了,又满上……
“各位大臣不必拘礼,随意用餐吧!”慕容离看着执明还在哪儿一杯杯的灌着酒,亦然无法制止,只能心疼的看着……
不多时,执明起身欲离席,刚要站起来就跌坐了下去,他还想站起来,亦然力不从心,像是有些醉意了,旁边的侍从赶忙过来扶他,被他一把推了开去。
“滚开,谁叫你扶了!”执明怒视着那个侍从。
“小胖怎么没在,先送王上回宫休息吧!”慕容离看着台下的执明,不知向谁发问,丞相只好接过回答道:“小胖的弟弟得了怪病,一时间不易痊意,老臣准他带着其弟回老家去休养了,可能回宫无望了。”
“这样,那么就另外安排一个贴身护卫把。”慕容离仍面无表情的端坐着。
“是臣疏忽大意了,这就去安排。”鲁将军拱手至歉说道。
“不如这事就交给莫郡候安排如何,郡候与王上熟识,知道王上喜好。”慕容离看着莫澜,他脸上还是看不出喜怒哀乐,一直这么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顿了顿,又说:“找一个有武功底子,最好懂一点药理的吧!以便照顾王上。”
莫澜不曾想慕容离会提及他,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他看了看旁边慕言,慌忙拱手应道:“慕容君主认为慕言如何,幕言是臣府邸的幕僚,也算臣的贴身侍卫,功夫了得,且也懂药理,可谓才兼备。”
“莫郡候做主便是了。”慕容离缓缓说道,额前的两束发髪飘在两侧,静静坐于桌前,与台下形形色色的众臣格格不入,用执明的话说就是:阿离怎么看都像一副画。
“多谢王上厚爱,臣敬王上一杯。”莫澜仰头喝干了酒,满心欢喜。
“臣谢过王上,臣定当尽心尽力。”慕言起身说道。
“你们可有说完了,我要告辞了。”执明扶着桌子要站起来,慕言和旁边的侍从赶忙去搀扶着他。
“王上,那臣就先送郡王回寝宫了。”幕言说着搀扶执明离去。
慕容离看着慕言的身影,一身白衣飘飘逸逸,高挑秀雅,可为俊美绝伦……
“嗯”慕容离点头示意道,眼光怔怔盯着执明的脚步……
“来,我敬大家一杯,大家不用拘礼,请便。”慕容离向大家举起酒杯……
宴厅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刻意回避着方才发生之事
………………
慕容离站在向煦台的阁楼上,晚风吹拂着他的散下的墨发,回忆涌上心头……
执明拉扯着他上楼,站在现在这个位置,手挥舞着向他介绍:“这是天权最高的楼台,对面就是本王的寝宫,站在这里,可以俯视整个天权王城,阿离以后住这里可好?好不好,阿离,阿离。” 当时的执明还小心翼翼的征求着他的意见,那时的他天天都活得那么洒脱自在,还不知晓什么叫人生疾苦。
他当时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的,已至于走了神,只是这一切美好的东西他都不敢要,只怕心一软就沦陷进去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是他活着的使命。
如今使命已经完成了,自己失去的竟然是那么多……
“王上还是进来吧,夜凉了!这里风大。”方夜走过来,拿一件红色的披风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慕容离转身踱向屋里,在梳妆台前面坐了下来,拿起梳子。
“我来帮王上梳头吧!”方夜接过他手里的梳子,跪于他的身后,开始帮他梳头。
“方夜,看来执明已不在天权了。”慕容离眼神空洞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缓缓的道来。
“王上这是何意?”方夜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铜镜里面的慕容离。
“此王非彼王,他不是执明。”慕容离笃定的说道。
“我竟没发现,是我大意了!天权还有与执明王如此相像之人,不过王上是怎么分辨出来的?”他自问看人很准,怎么他这回也没看出端倪来。
“执明腿上中了箭,算起来还不及一个月,虽可自如行走,亦是不能身轻如燕,方才的执明,步太轻盈,显然腿上不曾受过伤,而且轻功和内功都极高才是,还有……”
他垂下眼帘,停了一会儿说:“不管他对我的怨恨有多深,厌也好,恨也罢,他看我的眼神都是满满得情感,方才那个执明,于我完全是两个陌生的人,他只是皮相长的与执明一般的人罢了。”
“现在想来,那人确实是内功深厚之人,我这就去查探,王上早点休息吧!”方夜放下手中的梳子,站起身来。
“让慕言寻个时间过来一趟!”
“是。”方夜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晚风穿过珠帘,一阵寒意袭来,如刀尖划过喉咙般刺痛着……
坐在一起斟酌对饮的画面晃如昨日。
一阵轻咳,胸口隐隐作痛,慕容离用手唔着刚结了痂的伤口。
说好的一起走,为何会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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