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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开头难
第一眼见到张子赫,孟潇阳差点没认出来,这还是他那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发小么。
张子赫一头干练短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白布衫搭配复古国风马夹,黑色棉麻裤,黑布鞋,手上还带着大珠串小珠串的。
跟特么民国的算命先生似的,神神道道的。
“你——喝点什么?”孟潇阳坐直身子,眼神上下打量着发小。
“点一壶大红袍吧,喝红茶对身体好。”张子赫说话的语气、神态都跟原来不一样了。
孟潇阳给他叫了茶,狐疑地看他半天,“你——你还是张子赫么?”
瞧着发小一脸的不可置信,张子赫嘿嘿一笑,“怎么着?我这派头惊着你了?放心,我是你货真价实的发小张子赫。”
“你这身行头什么情况?”孟潇阳呷口果汁,目光一直盯着张子赫。
“嗨,我这身行头就是糊弄别人,你也知道我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商务人士,穿成这样,很国风,看着成熟,有文化。”
这时服务员正好把茶送来,张子赫给自己倒了一杯,给孟潇阳也倒上一杯,“少喝那个凉果汁,多喝红茶,养生。”
国风?有文化?养生?
“你年纪轻轻就过退休生活了?”孟潇阳问张子赫,他这样跟那些五十多岁老男人有什么区别。
“话不能这么说,养生要趁早。你也知道我前几年吃喝玩乐的,酒色财气的,被掏空了身子,我去年体检,有好几项指标都不行,我这也是想多活几年。再说,你也知道我现在结婚了,我妈催我赶紧给她生孙子,我平时不注意点,我妈、我老婆就老说我,我呢,是烟已经戒了,酒偶尔小酌几杯,跟以前可不一样。”张子赫俨然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孟潇阳想想,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他这个发小当前跟变了个人似的,那也是好事,比以前的那个酒色财气不离身的二世祖不知道强上多少。
可孟潇阳知道张子赫以前是有多爱女人,烟能不抽,酒也可以不喝,但身边不能没有女人。
结果,就这么一个爱女如命的人,去年年底不但跟他发个喜帖,说结婚了,现在更是浪子回头,朋友圈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全都清干净了。
去年底张子赫结婚的时候,孟潇阳还回来给他当了伴郎,不过具体情况没细问,又赶紧飞回学校读书。
这回他正好仔细问问。
“你现在真是浪子回头?从良了?女人也不碰了?”孟潇阳问张子赫。
“我都结婚了,老阳。”张子赫伸出左手,让孟潇阳看手上的戒指,“以前那些女人,我都断得干干净净。我知道,按我以前那作派,谁知道这事都会特惊讶。我呢,突然结婚也确实是有几个故事。”
故事?什么故事?
孟潇阳耐心等着张子赫的下文。
“冯轩,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么?”张子赫又突然提起冯轩,“你这两年跟他联系过没有?”
“我在国外第一年还跟他在微信上打过几回招呼,后来就没怎么联系过,回国以后,我给他打过电话,他那电话号码成空号了,我正想问你呢。”
张子赫闻言,长叹口气,“我跟你说啊,冯轩,他真是——”
张子赫长吁短叹的,语气特别惋惜,“冯轩,他喜欢玩男人,你知道的。而且他玩得特疯,什么群趴,他都玩,然后就中招了。”
“中招?”孟潇阳没听太懂。
“就是,染上艾滋了。”张子赫又叹气。
“他染上艾滋以后,被他爸知道了,他爸老早就对他玩男人的事不满了,听说他还被男人搞得得了艾滋病,他爸干脆跟他彻底断绝父子关系,把他赶出家门,怕他传染家里人。而且他老爸也不缺他这一个儿子,他那小妈给他爸可生了俩儿子呢。冯轩这下算是一无所有了,不过他爸也没把事做绝,给他张卡,卡里面有几十万块钱,他爸以前也往他名下放了几个商铺,也没收回,都算给他了,让他从此好自为之。”
“冯轩这小子,我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他要是从此收心,老老实实看病吃药,几十万块肯定不够他过一辈子,但加上那几家商铺租金,他再想个法子做点小投资什么的,这一辈子也能勉勉强强过下去。坏就坏在,他得了艾滋之后,反而自暴自弃了,还是不停找男人乱搞,后来还染上毒瘾。”
说到这,张子赫用手抹把脸,“那几十万块哪还够他造?很快就花完了,还找我借过几回钱。咱们是发小,他又被他爸赶出家门,做兄弟的不能不仗义,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是沾上那玩意儿了,他那会跟我说的是做生意亏本了,那我就借给他呗,林林总总借给他差不多快一百万,他一直跟我说做生意亏本、亏本,我觉着不对,找人一打听,他小子整天拿我的钱□□,买粉去了。我就跟他说这样不行,怎么怎么的,好家伙,他还跟我翻脸了,这小子真是失心疯了,闹掰那天,在咖啡厅,他疯了一样想咬我,说要把病传染给我。我当时吓得一边跑一边让咖啡厅的人报警,那小子见有人报警,就跑了,我也没让他近身,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反正后来,我是再也没联系过他,他也没来骚扰我。”
“我跟你说啊,这小子要是哪一天突然跟你联系了,你可得长个心眼,我觉得他现在整个一反社会。”
张子赫提醒孟潇阳好几句小心。
“嗯,我知道了。”孟潇阳也替冯轩惋惜,好好一人,突然就成这样了,“那冯轩这事跟你结婚从良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我见冯轩乱搞染了病,寻思我那几年也是经常胡搞,我不搞男人,是搞女人,尺度大的也玩多了,我就开始寻思去做个体检,检查检查。恰巧这时候,有人跟我说我刚分了半年的一个相好,确诊了。那段时间把我吓得呀,我那几个月做了好几次筛查,等结果的时候,整天睡不着觉,真是吓蒙了。后来,万幸,排查好几次都没事,不用担心。从这以后,我就下决心离女人远点,还是命重要。”张子赫说起自己曾经受到的惊吓,心有余悸,连着一口气喝了三杯茶。
“感觉自己跟捡回条命似的。”张子赫说得略微夸张。
“事就是这样,你别跟别人乱说啊,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张子赫嘱咐孟潇阳别把他的故事说出去。
“不过冯轩的事得跟咱们那些哥们说一声,那天冯轩在咖啡厅追着我跑,也把我吓得不轻。你之前在国外,我没跟你说,这回你回来了,我可得提醒你,一定要远离冯轩。”张子赫再一次提醒孟潇阳小心冯轩。
这些个故事有点沉重,孟潇阳和张子赫都沉默了一会。
不过,今天孟潇阳约他出来见面,主要目的既不是为了打听冯轩怎么样,也不是光问张子赫为什么就结婚转性了。
孟潇阳回国之后是打算开始自己的事业,摆在他面前的路很多,他找张子赫,是想打听打听国内创业的事。
张子赫弄了一个创投公司,这两年,手里面的创投项目不少,拒绝过的创投项目更多,他肯定对这方面的内情了解不少。
沉默很快就被打破,孟潇阳跟张子赫问起创业的事。
说起这个,张子赫滔滔不绝。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雷布斯这句火遍大江南北的话,咱们都知道,现在新闻动不动就是这个风口,那个风口的,你也能看出来创业有多火。这是什么时代?互联网大创业时代。目前炒的最火的风口是什么,5G,物联网,人工智能,智慧互联,机器人。这些你也知道,我不多说。创业火了,风投也火了。不过,不管是创业,还是风投,我只能说,90%的创业者和投资人都注定是要拍死在沙滩上的。我开公司两年,最忙的一天,公司接待了一百位创业者,带着六十多个创业项目来找投资。林林总总算下来,这两年见过的创业者上万,看过的创业项目好几千,最后,我投的项目只有二十多项,这二十多项里面,目前盈利的就几个,五个指头数的过来。有俩项目直接破产了,还有俩好项目把我给踹了。”
张子赫声音拔高,眉毛挑起,“作为天使投资人,有时候还真不是有钱就是大爷,那些真的天骄创业者有好些根本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小创投公司,人家最终都投到那些巨头怀里。当然,这也可能更说明有钱就是大爷,巨头的钱比我们多多了。我们公司注册资本和现在管理的资金才多少,跟巨头比,那都是小虾小鱼。而且,也有的创业项目,就比如说那俩把我们公司给踹了的,是发展起来以后被巨头盯上,硬生生把我们这些天使投资人给逼走的。虽说也赚了,但我们这弱势群体赚得还是很有限。老实说,我开创投公司这两年挣的钱没我买房挣的钱来得快赚得多。但也得说清楚一条,虽说盈利的项目就那么几个,但是盈利的部分绝对能盖过亏损的部分。而且我们也投资基金股票,公司账面资金还是在盈利的。”
“不过总的来说,创业、风投,形势没那么乐观,都是在赌嘛。”张子赫说完这一大堆,赶紧喝茶润润喉咙。
张子赫的公司背后也有其他股东支持,不是这小子一人全资拿钱,他也拿不出那么多,他们公司注册资本9位数,管理资金10位数,自称是小虾小鱼,弱势群体。
这哪行哪业都不好干。
“老阳,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吓唬你,创业失败那是很正常的事,你要是想创业,我支持你,如果你创业,来我这,我立马给你安排投资,也甭说赚钱不赚钱的事,咱们都是兄弟。而且,我也很看好你,你大学学自动化,出国又读CSE,都是名校,你的专业能力我是百分百相信。”张子赫拨拨手腕上的珠串,“就是跟你把实际情况说一下,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要我说,你最好不要出来独立创业,你们家不就是搞工程机械这一块的么,那个人工智能、机器人之类的,正好是你们长鑫集团布局的下一个风口啊,你回你爸那,内部创业,成功之后呢,既把你们家那集团发展推向新高度,又证明你个人的突出能力,之后顺利接班,一朝登基,一举两得呀。”
“你说得轻巧。我爸跟我说了,我和我姐都不一定就是他心目中的太子不二人选,如果我俩不争气,他会培养别人做太子,到时候我和我姐顶多也就是股东,做做高层管理,靠吃老本过完这辈子,培养好下一代就得了。”孟潇阳可没那么托大,长鑫集团是他爷爷创立,他爸一手壮大,在他爸眼里,长鑫集团才是真正的亲儿子,亲儿子未来到底交到谁手里才放心,全看能力,不论亲疏。
目前公司在培养的一些年轻人里,孟潇阳知道其中有几个都是他爸特别用心栽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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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妖孽大结局第一弹
风雪夜,古刹外,有人踏雪而立,衣袂飘飘。
千年古刹莲花寺的武僧在门口严阵以待,神情肃穆,目光齐齐盯着那衣袂飘飘的素衣书生。
武僧为首的中间一人,穿着破旧僧服的老和尚,一脸愁苦相,“小阳先生,回头是岸,莫要再向前跨出一步。”
素衣书生微微一笑,向前跨出三步,“明镜禅师,我敬您是个老人家,还请您稍稍让开。”
老和尚与身后一众武僧站在原地巍然不动,“小阳先生,不要执迷不悟,他是祸国殃民的灾星转世,你难道要让这天下血流成河?”
素衣书生又向前跨出两步,“他不是灾星,是我天然可爱的阿青,明媒正娶的发妻。”
老和尚的面容越发愁苦,“唉,年轻人,要听老和尚的劝,不听老和尚言,吃亏在眼前啊。”
素衣书生再跨出一步,悠然笑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老和尚闻言不怒反笑,愁苦的面容显得有几分滑稽,“既是真佛子,为何偏要误入歧途?”
素衣书生依然微笑,双手举起,握成拳状。
老和尚周围的武僧神色俱变,气势暴涨。
素衣书生出拳。
众武僧大喝。
鹅毛般的雪花簌簌下落,却在众人头顶处化作蒸汽,悄然消散。
一拳不够,再来一拳。
与此同时,素衣书生身后出现一具高大庄严的法相,他每一次出拳,法相都长高一丈。
打烂寺门,毁坏宝塔。
站在地宫门口,素衣书生毫不在意地抹去嘴角血渍,看向神态各异的四个老和尚。
又是老和尚。
“四位长老有礼。”素衣书生抬手恭敬施礼,同时腰间飞剑激射而出,十二柄飞剑分为三个一组,齐齐飞向四位长老。
四位老和尚同时叹气,应付飞剑。
不过片刻,素衣书生身后法相已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仙气荡然无存。
素衣书生面如金纸,毫无血色。
那四个老和尚已不见踪影,地宫大开,素衣书生迈步缓缓走进。
阿青,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