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负相思

作者:一顾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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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蛊毒发


      女子脸上做出很痛苦的表情,显然少年的手劲很大,拉着他“你,你放开我,你手那么用力,伤口会裂开的”
      她这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也没有女子一点的矜持,将他扶到凉亭中,嘶啦的一声就将他的衣服扯开了。“为什么不躲?为何?你手上的这道伤口又裂开了,上一次本来都结痂了的,答应我,以后不要让自己受伤”
      女子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些刚刚增加的新伤流着泪,为什么?看到君烨受伤白琉璃自己会难过,因为他的眼睛和自己被水淹死的妹妹白流苏一样清澈干净,在那个宴会上,自己看见他那样绝望的目光,就控制不住的想要去保护他,可能是当初亲眼目睹了妹妹的死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所以将对妹妹的牵挂和愧疚全部寄予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看着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女子“不管你对我是同情还是怜悯都好,你是这世上第一个对我好,会关心我的人,你是第一个想要永远陪在我身边的人,你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哭,我答应你,不会在让你难过,会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再添新伤,不再受伤”

      似乎那些薄薄的雾逐渐的散去,胡璃在这个梦境中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的动作和话语,却无法看清楚那些面孔,雾散开了梦醒了,她感觉自己被谁轻轻的抱起,纤细先白的脚丫被微风拂过很凉爽,脸颊贴在月浣纱的衣料上轻凉湿滑般如蚕翼,玉佩和玉佩之间碰撞发生的声音清脆悦耳,睁开眼睛却被那昏暗的随风摇曳的蜡烛的烛火迷离她的眼,银白色的月牙袍的少年如同对待珍宝般的小心翼翼用着纱巾,轻轻的在胡璃的秀发上搽拭着少年轻轻地将食指弯曲在胡璃小巧的鼻梁上划了一下,少年仔细的观察着她的眉间,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什么时候她额头中间有一个红色的宫砂,不自觉的用手指轻触了一下,他轻轻地将将这小丫头已经湿润的外衣脱掉了,低头在她额间亲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无二,这丫头还在装睡却脸颊和耳朵都红透了,“不会吧,他竟然在脱我衣服,我到底还要不要装睡呢!如果突然醒来会很尴尬吧”

      她此时此刻,心脏怦怦的跳着很紧张,双手紧紧的拽着了一起,正在纠结的时候感觉身上的压迫感消失了?自己发现自己脸皮挺厚的。不仅不知道拒绝,反而还有一些小期待。
      她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想要观察周围的环境,却发现的少年并未离开,只是在你在床前,静静的盯着自己,突然感觉十分尴尬,赶紧坐起身来,将旁边的被子紧紧的盖子自己现在躺下去的时候慌不择路的撞到了自己的头,少年见他的样子着实好笑,眼急手快的赶紧将自己的胳膊伸过去,以免她又撞到头了。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少年趁势合衣也躺下了,轻轻抱着她“才回来,璃儿最近怎么这么嗜睡,再这样下去如何是好,明日我让宫中的太医给你诊治一下,不然再过数日你不是也要睡着,把亲给成了,以后让豆蔻随身跟着你,不然我不放心”
      胡璃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咚的一声,竟然又撞到头了“看来我们成亲之日,本王是要将这床换一张更大的,不然王妃的头都要被撞破了”
      胡璃转过来未用手推攘着他,两个人互相扭到在了一起,外出办事的豆蔻刚刚回来就看见是为沉香站在门外房门紧闭,莫不是她小姐出事了,他提裙跨过台阶三步并作两步作式就要推开门,却被一把月殇刀挡住了去路,她恶狠狠的看着侍卫,却听到里面的摔东西和衣服被撕裂开来的声音“王爷,若你是真的困了,我大可让你就是,能不能别挨着我那么近,我着热的的很,你离我远点儿”
      胡璃一脚就把君笙给踹下了床,应该是下意识地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好像自己还寄人篱下,还把主人给打自己真不占理,若君笙生气觉得自己是个悍妇不娶自己咋办,自己无依无靠举目无亲的被赶出去了就只有饿死了,她看见君笙像雪球一样的滚一圈赶紧补救性的想拉他一把,却拉住了腰带,君笙当时就懵了衣服凌乱的散开坐着,不知刚才发生了何事,而床上的阿璃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白玉腰带
      “原来我的璃儿如此性急,不如本王就委屈自己提前把洞房花烛夜过了,是你将本王的手给枕麻了,我这才才动弹不的,还有我怕你这嗜睡症犯了,滚到床下受伤也不自知,所以才不忍心走开,反正左右你都是我的妻,以后是要睡一辈子的,那不在乎多这几日,早睡晚睡都一样”
      胡璃被气的拿起枕头被子就仍向他,下床对骑在他身上,抓他的头发对他拳打脚踢生气的说“你好好歹也是一堂堂的王爷,怎能如市井之徒一样说出这种流氓道理,岂不好生无赖”
      君笙笑的邪魅一手拉过她,她倒在了君笙胸口上,王爷压着她了把的将女子圈禁在自己的怀里,胡璃听着他响亮的心跳不敢乱动,两个人的头发凌乱的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本王从来都只对璃儿无赖,本王倒是不知夫君对娘子耍流氓触犯了曲国的那条规定,曲国的律法还是皇爷爷亲自负责撰写的,如果真的触犯了律法,我让皇爷爷改掉便是,本王不耍流氓皇爷爷就报不了重孙儿,君家就要绝后,不孝有三无后伟大,我想母后也一定愿意支持皇儿犯法的,娘子你说我说的对吗?”

      豆蔻吓的脸一白一红,一白是因为自家小姐打了当今最受宠的皇长孙,倘若是被皇后娘娘知晓了,小姐恐怕又不得安生,这一次小姐抗旨不嫁寻死,在大街上寻死腻活的拉着逍遥王世子,早就被民间谣传成了一个笑话,说是高阳郡主水性杨花名声败坏勾搭世子,皇帝震怒下次处罚高阳郡主,倘若不是皇长孙,将一切罪名拦得下来哪还有今天郡主这快活的日子。
      一红的是小姐居然敢把王爷的衣服给扒了,还骑着王爷的身上太惊险了,王爷那样宠着郡主应该不会生气吧?

      沉香心里暗自菲薄“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文儒雅清冷绝尘,不为世事所动,孤傲高冷不可一世的王爷吗?我一直以为王爷是温和阳光型的暖男,却不知道也有腹黑不要脸的一面,王爷也只有在郡主面前才会这样撒泼耍赖吧”
      他坐在台阶前面突然感叹道,“豆蔻我们是陪着王爷长大的,小时候的高阳郡主眼里就只有逍遥王世子君烨,我们在王爷无论从身份地位到外貌品行没有那一点比不过那个庶出命带煞星的冰坨子,对小郡主更是关怀备至宠溺有加,整个曲国的长安没有哪个少女不以皇长孙为夫君的人选,我们家王爷对郡主那是一个专一痴情,从小到大眼中心中就只有郡主一个人,他今年都已经十八岁了,换做其他的皇宗贵族早就有了子嗣了,不然侍寝丫头也换了好几个了,可惜王府中连一个丫鬟都没有,只有一个半老徐娘的奶娘,从小到大能够近他身的侍卫只有我一个,他忽然哭丧著脸,大家都怀疑王爷和我,怀疑王爷的性取向,我曾经也无数次的怀疑过王爷是不是断袖,不成想他是想要为璃姑娘守身如玉,那么好的王爷,我们都替他委屈,为什么璃小姐就不喜欢我家王爷呢”

      豆蔻抱着他手中的剑,也是哭红了脸“我不只一次的劝过郡主,我家可怜的小姐为了世子吃了多少苦,在世子都不曾正眼看过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小姐就是放不下”

      沉香看了看远处“那日王爷听说你家小姐出事,他就疯狂的百里加急的赶回来听说她已经不行了,怒火攻心气的只剩下了半条命,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的王爷,倘若你家姑娘真的醒不过来了,恐怕王爷不死也得疯,我现在真的很喜欢这样的郡主,她………”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被踹开了他跪倒在地,只看得见你袖子花纹的靴子“好你个沉香,本王白养的你这么些年,竟然敢觊觎本王的爱妃,是不是该将你流放到蛮荒去喂狼,还敢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

      沉香吓得发抖“王爷,属下不敢,属下的意思是现在的郡主眼中只有王爷,半刻也离不开您,性格直爽,能让王爷展开笑容的这样的郡主我们大家都是喜欢”

      胡璃安静的听着这一切,终究是恁了半晌

      君笙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他手上的青筋冒得起,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日琉璃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粘着自己,她会不会再次回到九哥身边,不在多看自己一眼,所以琉璃自私的将婚期提前。让她与世隔绝,想要在她想起一切之前让她嫁给自己,到时候她已是自己的妻,日久天长琉璃说不定就能够慢慢的爱上自己,忘记九哥君烨了,白琉璃今生今世,注定只能够是君家君笙的妻,就因为她带着琉璃出世,所以她的命运早就已经决定了,皇命不可违,皇爷爷绝对不可能让她嫁给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虽然早就知道有婚约在身,但是自己是真心喜欢她的,打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她。

      他早就明令禁止过王府中的人,决然不可以提起有关于以前的事,君烨的名字更是被禁止的,沉香显然是被这段时间表面平静生活所蒙蔽了忘记了哪些是不可触犯的的禁忌“属下自知罪无可恕,甘愿受罚”

      胡璃还未穿鞋子就走了出来,既然数日过后“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就不要再看到血光之事,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累了,豆蔻进来把门带上”

      豆蔻赶紧上王爷行了行礼“奴婢恭送王爷”

      胡璃坐在梳妆台前,豆蔻惊讶的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只是静静蹲在地上收拾了一会,“小姐,当奴婢来为你梳妆吧”她拿起了梳子刚要挨近头发的时候,胡璃转身回头拉过她的手,“你还把我当你家小姐的话,那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你倘若要听王爷的,存心欺骗于我,那我便不要你了”
      豆蔻跪在地上赶忙行礼,“小姐,我从五岁的时候就侍奉小姐,您是我第一个主子,也将会是最后一个,小姐的话奴婢不敢不听,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么刚才沉香将军在外说的可属实,我真的以前为了那个世子,不顾自己已有婚约在身还勾搭王爷的九哥,被那人狠心拒绝之后还为他寻死,最后还是王爷拼死将我救了回来”

      豆蔻说着也哭了“小姐你不知道,当年你可谓是把心都掏给了九世子,等奴婢去禀报他,希望他能救救你的时候,他却将奴婢赶在门外,说,说您是他皇长孙的妻,怎么样都不该轮着他这个九哥来救”

      胡璃听到这些的时候,突然感觉喘不上气来,心就像是被谁揪着一样的痛。

      豆蔻点了点头,胡璃的心脏咚咚咚,越跳越快,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说好了一生一世,少一天少一秒,少一分也不行,怎么可以忘了,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那样的刺骨疼痛袭来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像的是谁?要将自己的心给剜了出来,胡璃浑身冒着冷汗,豆蔻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姐,小姐,快来人呐!小姐,你怎么样了”

      零碎片段的记忆就像放电影似的来回重复着浮现着,一条小船上女子一身嫩黄色的齐腰襦裙,光着脚丫子坐在船头用脚戏着水,看这满池的荷花,手中折断了一株荷叶,笑得极其幸福的看见一个红衣邪魅的少年,小巧的嘴里轻起“烨哥哥,小璃想要一生一世的陪着你,少一年,少一天,少一秒,那都不是一辈子”

      后来又是女子穿着耀眼的红嫁衣,在风中凌乱者,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绝望站在桥头,双手张开“你为什么不要我?说好了一辈子的,还未开始你就反悔了吗?到底是我死缠烂打的缠着你数年,余下的日子我放过你了君烨哥哥,因为你的身边再也没我的位置了,我多想多想能够陪你一生一世,我的一生一世不过是你的刹那芳华”

      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谁能够抓的住她,她如夜空中流星缓缓划过湖面,她最后一眼看向天空,她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她的血海深仇让她再也没有勇气死缠烂打的待在君烨哥哥身边,她所以她选择了死亡通过琉璃玉召唤自己的转世回到自己身边,完成自己未完成的遗憾。
      床上的胡璃头发都被汗水给侵湿了,眉毛皱再了一起,表情很是痛苦,两只手将被子紧紧的拽住,整个身体在颤抖不断掉痛苦的□□着。
      太医摇了摇头“这是中了南疆的一种巫蛊之术,恕老臣医学尚浅无法完全参透此毒,只能用银针暂时缓解姑娘的毒性,她额头上渗出来的淡红色宫砂,其实就是已经毒发的印记,等到颜色完全变成血红就会毒发身亡…”

      君笙看见白琉璃痛苦的样子,着急的背着手在屋里来回的走动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赶快醒来,她在梦中很痛苦”
      太医拿出了银针“烦请王爷将姑娘的手给扶住,微臣会银针刺入她双手的虎口,还有双脚的涌泉穴,大腿内侧的三阴交”

      银针一寸一寸的在他一手钟左右旋转的深入肌肉,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豆蔻姑娘,请扶好你家小姐的头,我再试试,人中”
      豆蔻已经满脸泪水她拼命地摇着头,将身体护在了自家小姐的面前,“不要!你已经将她扎的满身都是针眼,你还要试试,你要试针就在我身上试,请开一味能让我陷入深昏迷的药,不然我就将自己撞晕,反正我就是不让你再拿我家小姐来是试了?”

      她生怕别人再过来拉她,她死命的抱着白琉璃,突然听见一阵咳嗽声一道虚弱的声音“豆蔻,你真的好重,你要我压死不成,快起开”

      豆蔻赶快站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嘟着嘴“小姐,你没事太好了,我都担心死了,这群庸医他们都快把你扎成蜂窝煤了,都没有把你扎醒,要不是豆蔻拦着,他们还想扎你的嘴巴”
      胡璃笑了笑“是啊,他们真没用,扎了我那么多针,我都白挨了,我是被你掐醒的,你的指甲比针还厉害,”

      她近日来反复被这些梦境折磨,就算她失忆了,为何对周围的人还有事都一概没有印象,就像是别人的故事别人的记忆别人的过去硬塞进的自己的脑海中,她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想找回记忆,没有了记忆她便什么都不是,就像没有灵魂的躯壳,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听说太后的宴会,邀请了很多达官贵族-奇人异士,君笙想要带白琉璃去让她们诊治整诊治,璃儿到底是被何人下了这种蛊毒,最近经常想起一阵一阵的吹箫的声音,幽长的悠长的悲伤婉转,这样的声音让白琉璃痛苦不堪,她听到这样的声音看总是止不住的流泪心疼,如同缺氧一般,君笙只好坐着一边弹着忘忧琴白琉璃慢慢的伏在他肩上安心的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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