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到山上都会看到徒弟们在搞事

作者:青岚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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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途处可望山观澜


      陆星辰眼神一扫,挥剑砍去这一箭,谁知这箭矢竟在断成两截后,仍有剩下的半段余劲未散,仍直直向他胸口袭去。

      一念生,一念死。

      凌遥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一滞,然后被凝聚成一股股力量,穿梭于天地间。陆星辰散在肩头的发飞扬在无风的空气中,只一瞬,那半支箭矢便如被什么击中,坠落在地上。

      “杀了他们!”

      “如果你们不怕死,尽管可以再上。”陆星辰说完,所有的士兵都开始犹豫,刚刚虽然是短短一瞬间,但他们都感觉到了那力量的可怕,他们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混账!你们难道想违抗军令?”

      “敢上前一步者,犹如此箭。”陆星辰扬起剑锋,在折落于地上的一支羽箭上方轻轻一点,那箭便顿时碎成齑粉。

      所有士兵慌了,虽然都是死,粉身碎骨和身首异处,还是后者可观一点。

      陆星辰和凌遥开始慢慢退下刑台,在陆星辰手里的林独不巧胸口中了一箭,生死不知。瞥见苏丽曼的绯色衣角在街尾一闪而过,陆星辰向凌遥点了点头。凌遥将手中一物向地上一掷,平地起了一阵迷雾。

      空留黄袍监斩官和满地狼藉。

      何谓生,何谓死。

      这稍纵即逝的念一直萦绕在陆星辰脑海里。对于修仙的人来说,百年的光阴其实弹指一挥,即使这样,世间仍少有人得道飞升,皆因修行之人命中注定的“劫”。

      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劫”可以是时间。佛语中的劫,是世界的一生一灭,也可以是命中注定的灾难。

      自从陆星辰来到这个世界后,就越来越相信这所谓命数。天地茫茫,又有谁能逃脱命运的掌控,兴起和消亡有时候只是一念之差,正如他将被那半支精铁箭矢穿过时顿悟的天穹之三“观澜”。

      万顷天地如一粟,微澜轻舟沧海渡。这就是陆星辰那刻的感受,他就像置身于万丈悬崖,下面即是与天相接的海。一切事物都渺小的可笑,一丝风拂过,就能扫落一切。双眼再睁开时,炽热如熔岩般的金色开始消退,陆星辰渐渐清醒过来。

      “哟,回神了。”苏丽曼摸了摸陆星辰的脸。

      陆星辰展颜一笑,“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和你师父救了个大麻烦,我们现在正在被追杀。”苏丽曼掀开车帘,玄迦、心莲莫闻笛三个人正苦大仇深地驾马车,莫闻笛被挤在一对刚分手的情侣中间,压力略大。

      “他的伤口好像开始烂了,你们谁比较会伺候人,过来帮忙处理下。”蹲在林独身旁的凌遥开口说。

      “你不说为什么救他吗?”陆星辰问。

      “嗨呀,这个……昔日友人嘛……”凌遥支支吾吾地说。

      陆星辰突然想起小圆小方小尖还在自己的乾坤袋小天地里,赶紧把她们放出来。

      整个马车一下子热闹的像要散架。

      三个婢女一出来,陆星辰就让她们去帮凌遥。苏丽曼搞来的这辆马车豪华的像一个小房间,贵族专享的那种。

      陆星辰审视了四周,叹道:“讲究人呐,逃难也像旅游。”

      几息之间,生命力顽强的林独已经有要醒转的迹象。凌遥发觉后,连忙想要转身走出马车。林独是身经百战的将军,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警惕地用眼神扫视四周,于是立马捕捉到了神情猥琐、想悄悄溜走的凌遥,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凌子晴?”林独用低哑的声音问,甚至还想从床上下来。

      凌遥的身形顿了顿,“这位仁兄怕不是认错人了。”

      林独听完他说的话,眼中似有异样的神色闪烁,声音也更加坚定,“你没死?”

      凌遥不想再说什么了,掀了车帘出去和心莲与莫闻笛商量事情。

      “你站住!凌子晴,我知道是你,你的样子,化成灰我都认得,你给我进来!”林独眼睁睁看着凌遥离开,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闭嘴!你很吵。”苏丽曼白了他一眼,看在他受了重伤的份上,才控制住自己想打晕他的手。

      林独转头看向苏丽曼,“你又是什么人,敢让本将军闭嘴。女子在外,如此穿着,成何体统!”

      苏丽曼用手刀打晕了他,此时马车已经缓缓停下了。

      “那就这样,”凌遥边说边走进马车,“苏丽曼,我要你和心莲、闻笛一起回趟凌峰派,同掌门说清这里的事。我和星辰,还有那个,对,青槐,在这里等着魔族大军的消息。”

      “这里是哪里?”陆星辰问。

      苏丽曼妩媚又多情地笑了,“傻小子,当然是方圆百里内最大的青楼了。”

      车帘拉开,外面是一片烛光摇曳,酒绿灯红,红袖飘拂,莺歌燕舞。男人和女人的嬉笑怒骂声,一些孟浪言语,让凌峰派的人听了害羞,让魔教的人听了自豪,让失去知觉的人听了想大喊大叫。

      陆星辰想起凌遥刚才说的话,骂道:“凌遥,西宁脑瘫。”

      “这里是落月城外,数国边境,又是与魔域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带。我圣教女子,多开放火辣,偶尔来这里,还有脱衣舞。”苏丽曼眉飞色舞道,“此地名为‘白玉京’。”

      “像你那天在车上给我表演的那种吗?”陆星辰问。

      凌遥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们。

      苏丽曼点了点头,“正是。”她转而又对心莲和莫闻笛说:“两位道友,与我先离开吧,这里有少主在,不成问题。”

      心莲和莫闻笛,一个抬头四处看,一个连头也不敢动,听她说完,便都跟着她离开了。

      三个侍女吭哧吭哧地把林独抬了下来,玄迦领着他们就往一座写着“白玉京”的高楼里走。

      几个人绕过群魔乱舞的男男女女们,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玄迦让三个侍女收拾一下,就自顾自的开始摆弄房间里的摆设。

      “师父,坦白吧!你已经暴露了。”陆星辰说。

      凌遥看了看昏迷的林独,说:“救他只是不希望息风、问水两国开战。你可知息风国近些年只出了一位青年将军林独,朝堂之上已成老败之势,如果林独身死,息风民心不稳,问水国必见缝插针。两国交战后,他们的盟国也定是虎视眈眈,届时四方天群雄逐鹿,魔族的事情还未平息,国家之间又相互开战,修士们两边都要顾,只会疲于奔命。最后的结果就是民不聊生。”

      “那他为什么认识你?”

      “认错了。”凌遥淡淡的转过头,不再说话。

      玄迦理了理衣袖,笑道:“百丈峰主看来是有段往事不便说。”

      而身强体壮耐打的林独此时好死不死的又醒了,他盯住凌遥的后背,“凌子晴,你在害怕什么,十三年前你既然敢杀了郡主,不告而别,现在又为什么不敢和我相认!你知不知道,国主派去找你的手下都说你已经跳崖死了,但我就是不相信,你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陆星辰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他急忙看凌遥的脸,想看凌遥有什么表情。

      凌遥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你是谁,请你立刻停止。”

      林独目光移到凌遥腰际的远行剑上,“你的远行剑,可一点都没变。”

      “我倒要问你,你用这把剑杀死阿蝉郡主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一点愧疚!”

      “说够了没有,”凌遥把远行拍在桌子上,“阿蝉郡主是自尽的,我没有杀她!”

      “她爱慕你已久,又是新婚之夜,做什么自尽!”

      “因为我根本不想娶她!她在战场上杀了我那么多兄弟,打了败仗却要嫁给我,让我虚情假意的笑脸相对,我做不到,也不可能这样做!”

      凌遥说:“这些话,我和你说过,和国主说过,也和她说过,只可惜你们偏要到事情不可挽回时才听明白。”

      “你还记不记得,啸西风、紫金枪、李开救过我们多少次,他们难道不也是你的兄弟吗?可是他们却全部死在阿蝉郡主的那柄青月长刀下,好不容易,仗打赢了,国主叫我娶她,连你也让我娶她?”

      林独愣了很久,才低声说:“可是她是真的喜欢你……”

      “关我屁事!”凌遥气的眉目皆凛然,“你喜欢她,自然一切处处为她想,可惜我不是,我不喜欢她,也不喜欢你们给我强加的东西!”

      “闭嘴吧,林独,凌子晴早就在国主一道赐婚旨意下来的时候就死了,他去见那些兄弟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凌峰派百丈峰峰主凌遥。你说的那些事,不过是十七年前他下山的四年历练罢了。”凌遥说完,怒气冲冲地拿起剑离开了。

      陆星辰和玄迦对看了一眼,也相继离开了。

      林独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香炉里飘飘荡荡的白烟,在空气里变淡、消散。原来当初是他错了,是他被爱蒙住了眼,忘记了四年里同袍浴血奋战的情谊。

      他从一开始和凌子晴同时参军,到后来战场杀敌,只知道凌子晴武功很高,不把打仗放在眼里,谋略奇袭,皆不在话下。原来他竟如此看重兄弟情义,还有一些林独都不懂的追求。自己却在心上人死后,把一切错误归于一个失踪者的身上,像个市井村妇般斤斤计较着一切。

      错了,大错特错。

      而他林独,却自以为高尚的,活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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