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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五
问：男人的面子重要吗？答：重要。
你问她为什么知道？因为她现在正在医院里。
“大夫，他的伤口怎么样？”
“不是太好，整个伤口都发炎了，小臂这段伤口还化脓了。”大夫正在清创室里给贺秉立挤脓，等会儿还要重新缝合伤口，陆良缘站在男人身后，在大夫准备生理盐水的时候问了一句。
“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本来是不会有的，但他要是这么弄，我就不知道了。”
“……”我说大夫，你是在嘲讽是吧。
陆良缘没有接话，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男人的伤口缝了将近二十针，现在全部拆了重缝，尤其是在快要吃饭的中午，人家心情不好情有可原。
陆良缘被小怼了一句，她自己没觉得没什么，贺秉立却替她委屈上了，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扯了扯她的衣袖，愧疚的看着她说：“你出去等吧，伤口怪吓人的。”
“行。”陆良缘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能休息就休息，她向来不会难为自己。
陆良缘走了出去，缝合室的气氛更尴尬了，就在贺秉立以为这样的沉默会持续到缝合结束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大夫忽然幽幽的说了一句：“你媳妇看起来不太着急。”
一直不说话的人突然这么冒出一句，把正在发呆的贺秉立惊了一下，但还是下意识的替妻子解释：“没有，她是心情不好。”
“你不用解释，我看的最明白了……”大夫低着头，低沉的说道：“我妻子对我就是这样的。”
“啊……”贺秉立有种直觉，这次尴尬的对话可能要走向一个奇怪的方向了。
“我们现在离婚了……”
“……是吗。”
“一开始她老是和我吵架。”
“……”总感觉被扎了一刀。
“后来又嫌我工作太忙。”
“……”又是一刀。
“去年过年回家，我妈说了她两句，她当时就直接说要离婚。”
“……”
“过年我们就离了。”说到这里，大夫拿着缝合针，消沉的看了他一眼：“你不用否认，我在急诊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多了去了，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老婆不关心你。”
“……”
“你是警察吧。”
“对。”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多关心关系自己的老婆，别最后像我一样，连个洗衣服的人都没有。”
“……”贺秉立想说家里的衣服是他洗的，但又觉得和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些没意思。婚姻生活，其实不过就是“我觉得自己过的好”，他现在很满意自己的日子，也觉察到了妻子最近的改变。
他觉得，即使没有开诚布公的讨论过，他们两个人还是希望把日子过好的。
二十针说快也快，四十分钟后，贺秉立从缝合室走了出来，一扭头就看见了妻子手里的两瓶水，一瓶已经喝了一半了，另一瓶还没有动过，贺秉立被医生扎过的心，顿时就被治愈了。
“我弄完了，咱们回家吧。”有些温柔的压低了声音。
陆良缘扭过头去，先看了看男人冲新包上纱布的手，然后提起手边的提包，站了起来：“走吧。”
“我给你拿着包吧。”
“然后再把伤口给弄裂了？”陆良缘没好气的说了一声，想起早晨的一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受伤了，手使不上力，就不要锻炼了。”
“我能行，早上绝对是个意外。”贺秉立可不想让妻子质疑她的能力，哪一方面都不行。
“那随你。”陆良缘没有和她争论这个问题，只是把手里的水拧开瓶盖递给了他：“喝点水吧。”
“好。”贺秉立盯了这瓶水很久了，现在终于拿到手里了，心满意足的他喝了一口水，止不住夸赞道：“好甜，你买的水真好！”
“……”陆良缘转过身去，抬起头来看着他，直看到他快挂不住脸上的笑才作罢：“你怎么整天这么夸张？”
“不是夸张，是你买的水真的好，还是你有眼光。”贺秉立怕陆良缘不信，还准备举几个例子做对比，以加强自己的可信度：“就拿冰X……”
“好了，我知道了。”陆良缘没让他说下去，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看的出来，贺秉立很想与她这个“妻子”交流，言语间的迫切根本掩藏不住。但很遗憾的是，他似乎有些抓不到方法。他不会甜言蜜语，也说不出什么情话，夸赞妻子，也都是“真好”，“很好”，“太好了”来回用，一点新意也没有。
说实话，看他这么努力的在经营这段婚姻，她忽然有些为他不值，因为她有种直觉，他会失望的。
陆良缘安静的走在前面，在路口招手拦了一辆车，她话也没说的直接坐了进去，贺秉立赶紧跟了进来，两个人一路沉默的回了家。
“中午吃外卖吧。”屋门口，正在换拖鞋的贺秉立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说道。
“我做。”陆良缘不太想吃外卖，卫生什么的几乎没法保障。
“你做？不行！咱们家炒菜的锅不太好用，你会被油溅到，还是买外卖。”
“我菜都买了。”陆良缘说道。
“等我好了我做，咱们先吃外卖。”
“你好了菜都烂了。”
“婉婉！”
“不用说了，我做。”
“还是……”
两人正在争论到底是陆良缘做饭还是去买外卖，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贺秉立做了个休战的手势，走过去从猫眼里往外看，几秒钟后，贺秉立开心的回过头来对她说：“冯晴来了，你跟她说说话，我买外卖。”
冯晴？陆良缘一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她应该是来看病人的吧，结果你这个病人不陪着，让我陪着？”
听她这么说的贺秉立吃惊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说什么傻话 ，我是觉得她能来陪你才高兴的。”
陆良缘没有说话，她也在震惊于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她觉得自己有点入戏过深了。
“婉婉？你在家吗？”冯晴在屋外喊道。
陆良缘抬头看了一下门口，发现贺秉立竟然还没有开门，她疑问看向他，却得到了另一个问句：“我能开门了吗？”
“当然能啊。”问她做什么？
贺秉立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才不紧不慢的打开了门。
“婉婉，怎么开门这么慢，我都叫了好几声门了。”
“我们在里边没听见。”贺秉立关上门走了进来，顺便替她解了围。
冯晴扭头看了一眼鞋柜上的手包和塑料袋里的矿泉水瓶，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陆良缘顺着冯晴的视线，也看见了门口的那些东西，但是撒谎的人都不心虚，她又有什么好心虚的。招呼着冯晴往里走，就看见贺秉立挪着伤腿移动到沙发旁，拨打电话准备叫外卖，结果刚问了一句“新和饭店吗”就被冯晴打断了。
“我来做吧，贺哥手受伤了，婉婉又不爱做饭，我就想着你们应该是会叫外卖，这不就赶过来给你们做饭了。贺哥毕竟需要营养，吃外卖怎么能养好呢。”
陆良缘听着这句句扎心的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拉着冯晴的手感激道：“太好了，要不是你来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他说什么也不让我做饭，说是担心我被油溅到，老觉得我什么都不行！”
“……贺哥也是关心你。”冯晴有些僵硬的说道。
看着冯晴一闪而过的僵硬，陆良缘心情不错。当然，恶心一下就好了，她也没有太过份，毕竟婉婉的人设就是一个傻白甜，无意识的说一句得罪人的话很正常，但是说多了就会惹人怀疑了。
之后，冯晴就真的进了厨房忙碌起来。陆良缘安安稳稳的坐在沙发上等饭吃，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贺秉立还坐在刚才的电话旁，看见陆良缘就这么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无奈的勾起嘴角，摇了摇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饭做好后，贺秉立说要留冯晴吃饭，冯晴客气的推脱不用，说只是来做个饭，家里还有事，陆良缘装作没听懂，还真就让冯晴离开了。
面对面的坐在饭桌上，贺秉立端着饭碗，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看吃的满意的陆良缘，回想了一下下午发生的事，最终还是没忍住，有些好笑的对她说：“婉婉，多少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这么爱翻旧账。”
正在吃饭的陆良缘抬起头来，迷茫的看了他一眼，就看见贺秉立正对着她笑，那笑容里有一丝无奈，又有一丝纵容。
陆良缘顿时一惊，她不知道什么“多少年前的旧事”，当然不敢轻易的接话，只是想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回答：“你想多了，我早不记得了。”
“好好，婉婉最大度。”贺秉立笑着回答，然后给她夹了一筷子胡萝卜，带着笑意催促道：“吃饭吧，都凉了。”
“嗯。”陆良缘低低的答应了一声。
昏黄的灯光从窗口透出，构成了千家灯火中小小的一点，夜色喧嚣，唯独这里远离现实安稳。
几分钟后，陆良缘缓缓地从饭碗里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贺秉立问道：“那个……咱们是不是忘了接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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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贺正（咬着小手绢泪流满面）：妈妈，你不爱我了吗……(;′??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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