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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
转过头,谢长卿看见谢长怜面前的酒杯空了,惊讶道:“你居然喝了?”
谢长怜迷惘的看着她,谢长卿道:“你还真是心大,她的酒你也敢喝。”
谢长怜惊道:“不会是这酒里面放了什么吧?你们怎么不提醒我?”
谢长卿白她一眼:“第一,我们和她刚刚吵了架,她一转眼就笑着来找我们,这个时候你就应该警惕了;第二,我跟你很熟吗?我为什么要提醒你?可别说什么姐妹间要相互关爱那一套,你把我们当姐妹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说罢又加了一句:“怎么没跟你娘学到一分半点。”
谢长怜咬紧唇,没说话。
谢长歌拍拍谢长卿的手,示意她差不多得了,谢长卿不情不愿地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她胆子还没有大到敢下毒弄死你的地步,顶多就让你难受几天,破相啊,发烧发热啊,什么的。”
谢长歌只想扶额。这算哪门子的安慰,吓唬还差不多。谢长卿朝她得意地挑眉,意思很明显:我就是要让她提心吊胆!
胡诗娴换好衣裳出来,大家也没心情吃饭了,结了账,便要出醉仙楼。一路上,胡诗娴都面若冰霜,半句话也未说。
到了大街上,胡诗娴冷冰冰扔下一句告辞,转身便走。
大街上熙熙攘攘,一派热闹,说是车水马龙也不为过。前方突然响起一句: “让一让大家!车上有孕妇!快生了!”引起一片骚动。
谢长怜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朝着胡诗娴的背影猛地伸手,将胡诗娴推倒,迅速退到谢长卿身旁。
马车将至,人潮拥挤,胡诗娴被踩了好几脚才被含芯扶起。手肿了不说,衣裳上面也有好几个脚印,用手轻轻一拍,泥簌簌地往下掉。
她被一群贱民踩了!胡诗娴的理智被怒火烧毁了,盯着谢长卿的眼睛变得通红,透露着一股凶狠的意味来。
推她的人,除了谢长卿还能有谁?
谢!长!卿!
她胡诗娴是右相之女,自幼便是右相捧在手掌心里长大,几乎是所有人都对她百依百顺,恭敬有礼,今天却在谢长卿这里吃了好几次瘪。被她讽刺脸大且厚,被她踩脚差点摔下楼,在酒楼里面被她踢了凳子摔倒,现在又被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推倒!
她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
谢长卿看见胡诗娴气势汹汹地向自己冲来,心里有些发慌,忙道:“你可别乱来啊,刚才推你的不是我。”
胡诗娴哪里能听得进去,直冲冲地拨开人群。
谢长卿想离她远远的,奈何周围都是人,你推我挤,眼看着离胡诗娴越来越近,偏偏谢长怜一个劲儿的躲在她身后,看似害怕,却好巧不巧地断了她的后路,让她不能再退。
回去再收拾你,谢长卿咬牙。
胡诗娴已冲至身前,谢长卿豁出去了,捋起袖子打算跟她来硬的。不就是打架吗?她不信她们三个人还干不过胡诗娴主仆俩!
冷不防,一只手横过来,挡住了胡诗娴。
谢长卿心里暖洋洋的。她的妹妹呀……
谢长歌以为这次也能轻松制住胡诗娴,没想到低估了她失去理智的程度,应付得很是吃力,手上被抓了好几条红痕。谢长卿不肯吃亏,在胡诗娴脸上挠了一把,胡诗娴更加疯狂,含芯尖叫着冲上来,拦住谢长卿,谢长卿不能脱身。谢长怜站在一旁,看上去手足无措。
胡诗娴撕扯,谢长歌防守,俩人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人群边缘,就要冲出去了。
哒哒的马蹄声很清晰,马车的影子渐渐显现。
谢长卿大喊:“玉娘,快回来,马车要来了!”
谢长歌被提醒才发现自己的处境,想朝谢长卿走去。胡诗娴却拦住她,不让她走,纠缠间马车已至,胡诗娴眼底突现一抹厉色,将谢长歌狠狠往街上推!谢长歌没防备住,就这么朝着马车跌去。
时间好像变得缓慢,谢长歌清晰的看见了赶车男子脸上惊慌失措的神色和立刻拉马缰绳的动作,苦笑一声。有什么用呢?来不及了!
谢长歌心凉凉的,用手护住了头,闭上了眼,生死由命。
她还不想死啊,她死了,谁还能挽救她的家,她的亲人呢?
马蹄高高扬起,下一刻便要踩下去,踏碎蹄下少女的骨头,谢长歌仿佛感觉到阴影笼罩着她,心下生出一股恐惧。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听得一声清叱,一道红色身影腾空而来,利落的一个翻身降到谢长歌身边,一把搂起她,再猛地跃起,拉住缰绳!
“咴律律——”马长嘶,停住!
救人、勒马,一气呵成!
“好!”人群猛然爆发,掌声如雷。
谢长歌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睁开眼,向上望去。
锋利的下巴,薄唇,沿着天工般精致的侧脸线条而上,是挺直的鼻,亮得灼灼逼人的眼。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杏花吹满头。
谢长歌的心弦,悄无声息的被拨动了一下。
眯了眯眼,这人怎么有些眼熟呢?
安重元看见怀中女子疑惑的脸色,心知她多半是忘记自己了,心道,忘了也好,总不能一直被她当成太监吧?如今以新身份出现,也许更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也是巧合,今日他偶然到醉仙楼用饭,竟又遇到她。安重元心中一阵后怕,幸好他来了,不然……
手上传来暖暖的、软软的感觉,他嗅到一种少女肌肤洁净青涩的味道。
唔……要是能再抱久一点就好了……
安重元无不遗憾地放下谢长歌,关切地道:“姑娘可无恙?”
谢长歌脸色微红,行了谢礼:“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铭记五内。”
安重元道:“无事,不必记挂。”回首对赶车男子道:“赶车时多注意些,你家主子是命,别人就不是命了么?”
车夫喏喏。
马车里有低低的呻、吟传出,想是孕妇的情况真的很紧急。安重元无意为难,挥挥手让他们离去。马车前行的速度虽然还是不慢,但也在安全范围内,这次差点伤人,应当是长了教训。
谢长卿终于挤到谢长歌身边,紧张问道:“玉娘,你还好吗?可有哪里受伤了?”说罢拉着谢长歌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好好的才放下心来,转过身来看见安重元先是愣了一下,片刻后说道:“多谢公子出手。”
安重元摆摆手,径直走了。谢长歌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愣,直到谢长卿叫她才回过神来。
谢长卿看着一旁发呆的胡诗娴,冷笑着说道:“胡诗娴,这件事还没有完,你且等着吧。”也不等胡诗娴反应,拉着谢长歌上谢府的马车就走。
被扔下的还有谢长怜。
本来谢长怜也是坐着马车来的,后来她要与谢长歌谢长卿一起吃饭,便让马夫先回去。现在谢长歌两人没有管她先走了,她追着马车跑了几步就被甩得远远的,只看见烟尘。
谢长怜不甘心。
她推了胡诗娴,胡诗娴肯定会以为是谢长卿干的,会推回去,同时刚好有马车过来。没想到谢长歌会插手。不管是谢长卿还是谢长歌,无论哪一个死她谢长怜都很乐意看到。眼看着谢长歌将在马蹄底下丧生,怎么就被救了呢?
她们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谢长怜不禁打了个寒战。
好冷。
马车内,谢长歌一直没说话,心不在焉。谢长卿以为她是吓到了,心里怜惜,又想到她是为了救自己才差点丧命,更是感激,握住谢长歌的手:“好妹妹,好玉娘,今日多亏你了。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谢长歌摇摇头:“咱们本是血亲,说这些就生分了。若今日是胡诗娴来找我麻烦,你还会袖手旁观不成?”
谢长卿恨恨咬牙:“那胡诗娴忒可恨!这口气咽不下去,待回去了咱们去找祖父,让祖父帮我们讨个公道!谢长怜也是个祸害,也不能轻易放过!”
想到谢长怜,谢长歌不由得叹息一声道:“我本以为拿回镯子后,我和谢长怜之间就再无恩怨,没想到今日又得跟她再添仇怨。”
想起什么,谢长卿正色道:“就算没有今天这档子事,你和谢长怜之间也没完——你可记得金珠?”
“谢长怜身边的大丫鬟?”
“没错。”谢长卿道,“咱们必须除掉这个人。金珠是祖父仇人之女,上一世里,祖父是被她下了药才……所以,她不能留!”
“本来我是想自己除掉她,不麻烦你的。但是我是三房,她却是长房的人,我想处罚她,也是师出无名,所以只能靠你了。”
谢长歌揉揉自己的眉心,她明白了,她和谢长怜之间的矛盾也许一辈子也解不开了。
“方才你脸色不对劲,是伤到哪里了吗?”
谢长歌笑道:“无事,我好得很,我只是觉得救我的那个男子很面熟,终于想起了。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小太监。”又皱起眉,“可是我好像看到他下巴上有一茬青色的胡渣啊……”
听见谢长歌说出“小太监”,谢长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道:“小太监?我的傻妹妹,你可知道他是谁?他是齐王殿下!”
这次轮到谢长歌眼珠脱眶。想起自己送了齐王殿下一个手炉,还有说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谢长歌的脸扭曲了起来。
回到谢府,姐妹俩去见了老爷子,把事情的经过说给老爷子听,只略去了谢长怜的事。老爷子勃然大怒,当场就把手里的茶杯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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