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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平时工作之余，童慕寒很少主动联系周致恒，但是每当他觉得自己取得一点进步，就会忍不住发微信给对方。
说到底，他还是个年轻人，希望得到别人的表扬和瞩目，尽管向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寻求认同感有些让人羞愧，可是童慕寒偶尔会忘记周致恒的年龄，把他当做可依靠的对象来看。
周致恒比他成熟，比他果断，对方永远从容不迫的姿态好像在告诉他，有他周致恒在，童慕寒什么都不用怕。
当然，他开始跟对方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想起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周致恒那时候的样子可与现在是天壤之别，但后来他就很少想了，过去的记忆只是过去存在的，不等于周致恒还是年少的性格，他自己不是也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吗？
《夜场秀》播出的一天后，网上的收视率也一度暴增。
几大视频APP都可以观看这期节目，还有精华版和搞笑特辑版，播放量都在几十万以上。
童慕寒借着夜场秀又拉了一波人气，还和辛华灿，何露露等人互相关注了微博，一时间在圈内风头无量。
但在这时候，一个反对声却突然冒了出来。
“卖什么学霸人设，谁不知道你Kevin连大学都没有读？”
“我作证！童慕寒18岁就在剧组混了，他接的都是小龙套，今天在这个剧组混，明天跑到那个剧组赶场，根本没有去学校！”
“啊？高中毕业就签约公司了？那是个学渣啊？”
“别乱说，我是童慕寒的同学，人家只是没考到你们想的那些好学校，在我们专科学校走读而已。”
“什么高中毕业，我只知道他初中读完就消失了，好像人都没参加高考。”
消息真真假假特别多，一时间充斥了整个网络。林龙泉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连忙联系水军控制舆论。
他的心情喜忧参半，喜是高兴童慕寒终于有人黑了，说明他在国内算是火了，忧是的确童慕寒的确高中毕业就没有读书，这个黑点还真不好反驳。
他只能先让人带一下话题。
“没读大学怎么了？没读大学就不能聪明吗？搞不准人家是在家自学呢？”
“那个说是童慕寒专科同学的，点进去你都三十了，Kevin才多大？知不知道谣言是要判刑的？”
“听说Kevin高中是在A国的G中学念的哦，大家可以百度一下这所学校的名声，A国私立高中前十五名，麻省理工，斯坦福和各个常青藤大学录取率27%。”
“真的假的？不是说他连高中都没读吗？不然怎么没见他大学同学出来说几句话？”
“这你又知道了？也许人家根本不在国内读大学呢？造谣人家初中学历也太恶毒了吧。”
“照片为证！Kevin在G中学的毕业纪念册，我是他同届生！他绩点贼高！不爱说话！喜欢独来独往！”
有人放出了童慕寒中学毕业册的集体照，十几个穿着相同制服的年轻人笑容灿烂的站成一排，对着镜头比出大大的V，其中一个神色腼腆的男生正是童慕寒。
这张图一下子被疯转几千次，不少人看到后都相信童慕寒的确是A国留学归来的高材生，但也有人不买账，“又来扯淡了，高中毕业穿学士服？当我没读过大学？”
立刻就有懂行的人来解答，“层主眼瞎，这不是学士服，这是graduation Caps and Gowns——毕业专用的制服，看见童慕寒身上披着黄色条带了没有？有没有发现别人都没有？这是优秀生代表才会有的条带，象征着荣誉，明白了吗？层主智障不解释。”这条点赞数最高。
实际上，这张图的来源并不是所谓的童慕寒的同届同学，而是林龙泉放出的，在这事情发生后，他就赶紧到童慕寒宿舍里把这张照片取了出来。作为经纪人，自己艺人的过去他不可能一无所知，在知道微博上有粉丝开始跟着阿福哥称童慕寒为学霸的时候，他就为今天可能发生的撕逼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不过童慕寒这一天都在摄影棚里拍戏，暂时不知道微博上是如何的风起云涌，于是林龙泉先把情况汇报给了周致恒。周致恒了解事态后立刻召集了公司所有把控公关的人马，十几个人互相配合，为童慕寒消除这次事件带来的负面影响。
等看话题渐渐沉下去，林龙泉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想了想，开车前往剧组找人。
童慕寒今晚要赶夜场戏，没有时间和他约谈，有件事林龙泉不想和童慕寒电话里说，必须当面告诉他。
他来的时候童慕寒正好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小憩。
林龙泉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童慕寒脸色立刻变了，林龙泉看见他一下子掀开毯子坐起来，拿出手机开始翻微博。
他制止了童慕寒的举动。“Kevin，我建议你不要看微博，等会儿你还要拍摄，别平白无故影响你心情。”
虽然有很多人是站在童慕寒这一边，但还有一部分坚持童慕寒没有读过大学，是个不折不扣爱耍心眼的炒作男，这些人的说话风格都十分类似，来来去去的说辞也就就那么几种，林龙泉怀疑这些都是水军的账号。
“Kevin，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希望你能同意。我觉得是时候把你回国的原因公布出来了。无论是你家里负债还是母亲生病，都是一个可以解现在的燃眉之急的理由，我担心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人会抓着你没读大学这一点不放，不如我们先公布出原因，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童慕寒马上拒绝，“不行，不能扯到我家里。”
林龙泉推了下眼镜，“我知道这么说很冷血，你从来不想用自己家事引起别人关注，但是你也要为你的名声考虑一下。现在这个圈子说实话就两种宣传手段，要么卖好，要么卖惨，舆论大过天，与其的别人爆出来我们再去解释，不如我们先把自己底牌亮出来。”
童慕寒一个劲儿摇头。“别说了，这事不行。”
林龙泉皱眉，“那你也要为周少考虑一下吧，他花费了那么多力气捧你，早上事件爆炸的时候，是他让整个公关部尽力稳住话题才把舆论扭转回来，你不能让这些人为你白做工吧？更何况，现在你身上还有一部剧在宣传期，不能在这时候爆出黑点，要是你变成黑红的那种艺人，别说没有片子来约了，以后洗地也要费力气。”
说到周致恒，童慕寒顿时有些犹豫。
“周少也是这个意思吗？”他忍不住问。
林龙泉道，“不是，这是我的意思，也是整个公关部的想法，他们还提出现在送你去读书，或者给你办个大学的借读证这几个办法，我都不太认同，我认为实话实话才是最优解，你觉得呢？”
在林龙泉眼里，童慕寒的过去并非缺点，而是一项可以宣传的工具——这点他是出于经纪人角度考虑的，作为朋友，他当然也希望童慕寒星途坦荡，一帆风顺。但事情的发展向来不会以人的意志来转移，该来的最后还是来了，就看对方现在是怎样想的了。
其实童慕寒也不知道自己在矜持什么，但是涉及到自己家庭和母亲，他就有一种强烈的荣辱感，不想把他们家的家事说给外人听。诚然，让团队包装出他自强不息的过去是一种很好的宣传手段，可这样也让他的出身暴露在大众面前，一想到生病的母亲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童慕寒就浑身不舒服。
不过，正如林龙泉说的，明星是一件商品，公司考虑的是如何将商品的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考虑商品心情愉快不愉快。他的想法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要让周致恒是否得不偿失。
林龙泉看他的表情就了解他的回答。
他拍拍童慕寒的肩膀，“放心，舆论控制在我们手里，不会让它这样发酵下去，我是你的经纪人，肯定是为你的前途着想，你要信任我，也要信任公司。”
童慕寒叹口气，“别说我妈妈的病，就说我家里生意失败，我不得不回国终止学业。”
林龙泉同意，“可以。”
当晚就有小狗仔放出爆料：剧情反转！最近一直靠着某预告和综艺刷脸的小生，实际上真的十八岁就在片场混，卖学霸人设不成反被揭穿，惨遭粉丝打脸！
标题这么劲爆，但点进去内容却截然不同，狗仔表示，该小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邮件采访过他同届的华国学生，表示对方原本的确在G中学读书，成绩相当优秀，还有望考取世界知名大学，但录取通知书寄到了人却没有去，反而回国找工作去了，一问才知道是家里生意出了问题。被访人还说，对方并非华裔，而是属于国际交流生，平日寄宿学校，节假日则住在波士顿的舅舅家里，这件事基本居住G镇的华人都知道，华人圈子就那么大，该小生舅舅已经直接表示他们不可能给他付大学学费。
之后媒体猜测该小生即为最近在微博上频频热搜的童慕寒，还就此事采访他签约的盛世公司，公司强力谴责狗仔这种刺探人隐私的行为，表示他们不会对此事发表任何评论，不过也没否定这个爆料的真实性。
看到网上这些风风雨雨，童慕寒索性把微博卸载了，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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