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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收容组织27
——神爱世人。
穿着黑色神父袍的我低头亲吻了一下挂在我颈上的十字架吊坠。
说起来，我从来没有见过在新世界的侦探。而且我太久没有见过他那张脸了，感觉甚是挂念，那么我还是先用我这张脸所拉的仇恨勾引侦探出来主动打我。
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但我只要在四处闲晃，他一定会自己主动找上门的。
于是我愉悦地脱下了我身上的黑色神父袍，然后我在服装店的换衣间里换上一套符合这个时代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最后直接买下它们的我走出了服装店。
唔，我现在身上剩下来的现金实在不多，现在要去银行户口拿钱也很麻烦。
一路人上有不少人在下意识望着我的脸，路人回头率极高。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以前从来没有变身成神父走出街头，而是一直在家里偷偷地进行变身。
我偶尔选择走过去向他们问路，对方也会受宠若惊地详细回答我的问题。
我仍然提着一个黑色的复古手提行李箱在行走。因为它是比较低调的大众款，时不时就会有撞款的路人出现，所以哪怕它被别人看到也没有关系。
我其实已经差不多猜到侦探就是我的师父了，问题是他当初究竟是怎样找到我。
在通过不断地问路的情况之下，我最后来到了一间当地附近的一间教堂。这里的神父是一位庄严慈爱的老神父，在我跟对方在梦境里友好地交流完之后，我就直接毫无障碍地以义工的名义借宿在这里。
我第二天在早上六点时起床洗漱，在帮忙整理收拾礼拜堂所需要用到的物品。老神父他就在旁边跟我唠唠叨叨地交代完重要事情之后，他就直接轻松地戴着一顶草帽去坐飞机到热带小岛上渡假了。
「等我进了神的圣所，思想他们的结局。你实在把他们安在滑地，使他们掉在沉沦之中。他们转眼之间，成了何等的荒凉！他们被惊恐灭绝了。(诗篇73：17)」
「人睡醒了，怎样看梦；主啊，你醒了也必照样轻看他们的影像。」
穿着黑色神父袍的我平静地站在台上布道演讲，每天都有越来越多人过来听。
「因而我心里发酸，肺腑被刺。我这样愚蠢无知，在你面前如同畜类一般。然而我常与你同在 ; 你搀着我的右手。你要以你的训言引导我，以后必接我到荣誉里。」
我低头看着坐在下面几乎在满座和仰望着我的信众人群，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从我的身后照射下来，我仍然在用低沉的嗓音缓缓地念诵着《诗篇》上的圣经经文。
「除你以外，在天上我有谁呢？除你以外，在地上我也没有所爱慕的。」
我仍然在这个修道院里每天过着克制自律的禁欲生活。
这些信徒在跪下来对我痛哭流涕地告解他们的罪行，我冷静地坐在忏悔室里交迭着大腿，最后才终于开口在安抚他们充满罪恶的心灵。
所有神职人员把我当成负责代替放假的老神父主持教会事务的年轻神父。晚上在灵修室里祈祷完之后，我就顺便帮那位被我忽悠完的老神父代写报告。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少天，我原本单调又重复的日常生活才出现了转变。
我看到一个坐在长椅上的熟悉背影。他躺在长椅椅背上，明明是给人坐的前排椅子却被他当成放脚的地方。几乎是在看到这一幕之后，连我的胃部也忍不住在发热抽紧，我忍不住愣愣地站在原地一会。
最后我终于沉默地一步又一步地拿着圣经走过去。
那个男人听到脚步声之后在漫不经心抬起头来，但是当他终于看到我的脸之后，他嘴里咬住的烟差些掉了下来:「你……你……」
「你很好奇为甚么会在这里见到我？」我对他微笑道：「当然是因为主的安排。」
这一次我没有再走上讲台，而是选择直接在他的旁边坐下来。他却彷佛看到病毒源般立即弹开了一段很大的距离，对我如临大敌地道:「等等，你不是医生吗？你怎么改行做神父了？而且你的脸……忽然好了？你的鸟嘴面具呢？」
「没办法，因为我最近接收的精神病人太多，我只能尝试用信仰让他们重新恢复心灵平静。」坐在长椅上的我忧伤地说着：「而且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真是个恶劣的家伙。」
不知道他究竟在脑补了甚么巨大的阴谋，侦探他竟然冷笑起来对我道:「你竟然在利用别人的心灵漏洞和生理性的弱势在传教和散播信仰。看到他们这些可怜虫在软弱无助地完全依赖你，把你当成唯一的救赎的感觉很爽吧？」
「不过你那间破精神病院竟然终于倒闭了？那么真的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听到最近过来这里听神父布道演讲的信徒忽然变得越来越多，我还以为那个忽然冒出来的神父是谁，附近是不是又出现了新的收容物，原来是你这个老熟人。」
「怎样？需要我请你吃热狗吗？没钱的神父先生。」
侦探他就像一个终于看到我倒霉而得意洋洋的幼稚男人在挑衅我，我在不动声色地尽量劝自己必须要保持冷静，然后开口道：「如果有的话就最好。」
直到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的脸上才终于露出诧异的表情，他彷佛看到甚么稀奇的事情般道:「等等，你……的经济情况真的差得这个地步？但是你难道不是才刚刚弄一场很大型的国际拍卖舞会邀请？难道那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不是你？」
「实不相瞒。」我没有回答他试探性的问题，只有用低沉的嗓音道：「我迷路了。」
我之前已经看完那份关于舞会的情报，但我也是找不到它的地点在哪里。我很好奇另一个世界的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倒是挺想跟他来一次见面交谈。
不过等我的梦醒之后，我大概又会再次忘掉一切。
我现在究竟是在做梦，还是我才是梦里的人，我现在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现实。
侦探他似乎在纠结了一会，但是他最后还只是对我干巴巴地道：「你身上真的没有钱？你现在迷路了不是更好？免得你又出去四处搞出甚么破坏和阴谋。」
「虽然我没有钱，但是我会算命，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当场给你算命。」
「算命是甚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能预知你身上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命运轨迹。你可以怀疑我的预言能力，但你总不会否认这个世上确实是有类似用途的收容物吧？」
「所以你在得到它之后直接破产了？」侦探他不知道又脑补了甚么精彩剧情，对我讽刺道：「这个就是它的副作用？它是跟厄运相关的东西？真是搞笑啊，堂堂一个反派竟然就是因为这种原因而破产了，而不得不跑去信教做神父。」
「神父本来就是我的天职，让世人听见主的道理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我只是认真地纠正他的话，彷佛在教导一个孩子般耐心地缓缓道：「另外，我没有破产，我只是没有钱而已，因为我身上没有负债。」
「行了，多少钱。」他上下打量着我的样子，彷佛在嘲笑我般道：「你直接说。」
「一百美金。」
「你还不如直接去抢！」听到我直接开口要那么多钱，他彷佛被踩了尾巴的猫般想要跳起来，但是他又死死地忍住，但是他看着我的表情就像一个阶级敌人。
「我是真的想帮你的。」我只是平静地道：「而且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些事情。」
看到我这副唬人的态度，侦探他反而有些半信不疑，最后冷漠地说：「你说说看。」
「听着，你命中注定会有一个超可爱又乖巧的徒弟，就在二十几年之后。」
「他不但强大、完美，而且他还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我面不改色地自夸道：「虽然他在前期看上去十分弱小而且不起眼，但是他在日后即将会改变你的一生。」
「徒弟？我在未来竟然会有一个徒弟？」
侦探他嗤之以鼻地反笑道：「这种只会拖后腿又麻烦黏人的角色，我可不会养着，更加不会一直带他在身边阻碍我的任务。」
我也不理会他对我的习惯性挑刺，只是继续平静地说下去:「他的年龄很小，而且他是一个跟你一样的同类，我是指你们的体质上面。」
虽然侦探的脸部表情仍然没有变，但我观察到他的瞳孔在猛然收缩成针芒。礼拜堂上方的金属复古吊扇仍然在缓慢地转动，它的影子在我们头上不停地掠过。
而我在这种气氛下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缓缓地道:
「只要你能找到他，你即将能找到你一直以来所追寻的一切解答。」
他忽然没有再说话了，就像不小心被我一拳狠狠地打中了软肋。我也不急着继续说下去，反而是在慢慢地欣赏他脸上的挣扎表情。他似乎正在进行甚么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他终于冷静地道：「名字，地点，时间。」
而我只是抬起头来对他微笑道：「这个已经是服务范围了。」
「你说吧。」他似乎想要说甚么，但他最后对我冷笑道：「你要的只是钱吧？」
「你日后会在一个很神奇的地方碰到他。那里是可以让所有人都隔着千里去相汇的世界，他们可以自由地扮演不同的身份和角色，可以拥有不同的外貌和能力。」
「你会在那里遇到身处在太平洋另一边的他，他的名字叫心灵密码。」
「等等，你所说的是梦境世界？他叫心灵密码？」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对我道：「这个就是他在那个世界的代号？哪里会有人叫这种奇怪的名字。」
「你日后就会明白了。记住，这是二十几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之后忍不住在心里暗笑，现在80年代根本没有网络，他根本无法理解「网名」在日后是一种很普及的玩意，
不过这个男人他现在身上充满生气活力又内心幼稚。看来他现在应该还没有正式开始他的时间旅行，还没有经历过他身上以后会出现的那些惨无人道的事情。
我不由得有些眼神怜悯地望着还在一无所知的他。
——哼，没想到吧，你这个男人很快就会受苦了，我才不会跟你这种至少要死上过百次的人计较。神爱世人，唯独不爱你这个亲生子。
——你为全人类所留下的宝血，即将会成为神对人类所应许的新约。
但是我的笑意很快就恢复平静。
主啊，既然袮已经有了他，为甚么还要让我诞生？是为了让我见证他的道路吗？
我的使命早就已经结束，我早就已经在成功毁掉遗迹时失去了价值。但是如果要我亲自去作为他的引路人，让他渐渐走向你所应许的道路，我不可能会甘心。
这个男人在一无所知地被神所眷顾宠爱，哪怕他走上的是违逆命运的路。
我忍不住低头用手按住额头一会。
那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吗？如果他才是正确的话，那么我所选择的道路就是被神所否定的吗？还是说袮只是想要让我看到更多的东西。
——妒嫉是原罪，这个男人会令我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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