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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与芥末
十
转眼间,夜幕降临。“嘎拉”一声浴室的门打开了。林柏从里面走出,浴衣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身上,衣服下的光影隐隐可见,显露出小麦色的富有弹性的胸膛。林柏柔软的头丝上沾着水珠,他双手拿着浴巾,胡乱地揉搓着头发,眼神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人儿。木文晨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而是专心地看着新发的教材。
“你,真的是那个满分的呆子吗?”林柏认真地问道。“你说呢?你这种问法,我该说是,还是不是呢?”木文晨没好气地说。林柏还是第一次被呛得无话可说,对木文晨越发感兴趣。为了转移话题,林柏咳了咳说:“今天早上紫檀手珠的事,误会你了,抱歉。”虽然最后道歉的两个字说得像蚊子叮咬般小声,但木文晨听到了道歉,便说:“只要道歉了,就没有不原谅的道理。没事,别放在心上。”然后拍拍林柏的肩,便到浴室洗澡。
然而林柏可不是什么乖巧懂事的兔子,道歉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他拿起木文晨刚刚调好的闹钟,将已设置好的时间拨后两小时,便吹着欢快的口哨,坐到自己桌旁。当木文晨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做贼心虚的林柏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他。这一望不要紧,却勾起了林柏身上的□□。他看着木文晨健硕的身材,微微敞开的浴袍隐约露出点点红杏,腰间的系带若有似无,好像轻轻一拉,下身便可显露无遗。由于水温太高,不大习惯泡浴的木文晨全身冒着热气,雪白的浴布挂在脖子上,眼睛半睁着,两颊泛着粉红。林柏忽地站立起来,向正靠在大理石墙上擦拭头发的木文晨走去。
当林柏走到身边时,木文晨才发现了他,抬起惺忪的眼皮看着他说:“干嘛?”林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木文晨的身边。于是又咳了两声,假装镇定地说:“从早上就想问你了,你涂的是什么香水?”“我没有涂香水,又不是娘们。”“那你身上的香味是哪里来的?”林柏说着,一把抓住木文晨的肩,不由自主地凑上去,在木文晨袒露的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你丫是不是有病啊!”木文晨急忙推开林柏,他看见林柏的眼里露出了野兽狂虐的兽性,生怕自己再不推开他会被他一口吞下。林柏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连忙放开手,眉毛紧锁,眼神闪动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就这样,两人僵持了1分钟后,林柏连忙跑回房间里,蒙起被子,慢慢平复自己的心。闻着自己刚刚触碰过木文晨的手,还保存着那股淡木香味,难道这味道是他自己散发出来的?一边想着,一边睡了过去。
另一边,木文晨拉好浴衣,满腹疑惑地走回桌子,对这种事迟钝至极的他,以一个念头就略过了刚刚发生的事:“林柏那人不正常!”然后继续看书。
十一
“叮叮叮……”闹钟声响,木文晨按掉闹钟,知道现在七点整,但还是瞄了一眼闹钟。“什么!九点啦?”木文晨叫着,马上跳起来。穿衣洗漱,并把还赖在床上的林柏一把拖起来。两人到教室时,第一堂课已经结束,两人在老师面前被骂得狗血淋头。“木文晨同学!遵纪守法知道吗?尊师重教知道吗?连最基本的都不知道的话,满分状元有什么用!还有你,林柏同学,整天吊儿郎当的,第一堂课也敢迟到,南稷大学可不是想来就来的!”南稷大学的老师就是有这个权利。不管你的家世有多显赫,只要犯错,老师就有批评的资格,而学生,只能接受惩罚。木文晨低头认错,而林柏还一脸嘲笑地看着木文晨。老师走后,木文晨狠狠地瞪着林柏说:“你昨天是不是趁我去洗澡时改了闹钟?”“哟,反应还挺快的。”林柏扬起邪恶的微笑。木文晨则头也不回地走进教室,骂了一声:“有病”。
下午体育篮球课,这是林柏的强项。木文晨则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林柏潇洒地捧着球,深吸一口气,然后踮起脚尖,弹动三四下,接着,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篮下奔去。越过三个人的防守,离篮架还有四五米远时,他把球向右后方的同伴抛去,接着他潜到篮下,高扬双手,示意伙伴传球,然后“蹭”地跳起来,双手抓住同伴传来的球,举过头顶,把球灌进了篮筐......
球进后,林柏炫耀似的望向木文晨,没想到木文晨正好别过头,没看到他那一精彩的灌篮。气得他打得更加卖力。课后,林柏到体育馆内简单沐浴,将脱下来的衣服全都挂在门外的墙上。这时,木文晨蹑手蹑脚地潜入,偷偷拿走他的所有衣服,只留一件裤衩,然后偷着笑地带回宿舍。沐浴后的林柏发现衣服不见,又想起刚刚篮球场上木文晨对着自己诡异的笑容,也就明白了这是谁的作为。他不顾一切,穿起唯一的裤衩,上身围着短短的浴巾,飞奔回宿舍,沿路上的学生看着他,都发出看热闹的嘲笑声。众人心里想着:还好这是男校,不然这人的脸都丢尽咯。也有些学生看着林柏那健硕的身材,令人羡慕的□□,强壮的肌肉,发出阵阵赞叹。叶修杰和郭潇走在路上,也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叶修杰笑出声说着:“天哪,文晨没看到真是可惜,下次要告诉他。”。
当林柏飞奔回宿舍后,赶紧关上房门。但他第一个找的不是蔽体的衣物,而是木文晨。“姓木的,给我出来。”林柏喊道。“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吗?”木文晨假装睡眼惺忪地从屋内走出来。“你丫别装了,就你干的吧,承认得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看着林柏赤裸着,只穿一件裤衩,木文晨抿着嘴偷笑着说。“你丫不就是想看我的裸体嘛,来来,让你看,免得你憋得慌,憋出病来可不好。”林柏叉着腰,一副“任你看”的样子。“神经病,你得了臆想症了吧你。”木文晨转过身,正要逃离这个变态时,林柏突然冲上来,勒住木文晨的脖子,贼笑地说:“你把我看光了就想跑,没门!让你也尝尝脱光被看的滋味。”“滚蛋!”木文晨也不是白长这么大个子的。他一反身从林柏的手中挣脱出来。于是两人就这么扭打了起来。林柏一心想扒光木文晨,而木文晨在与一个几近赤裸的男人搏斗时,还要尽力地护住自己的衣服。两人从书桌上扭打到阳台的沙发上,又你一拳我一脚地打到床上,两人实力虽然相当,但明显还是林柏更胜一筹,木文晨的外套被扯落在阳台,而衬衣被撕的粉碎,米黄色的纽扣滚落一地。现在,木文晨也赤裸着上身,两人喘着出气,憋红了脸,躺在各自的床上,进行暂时的休战。
十分钟过后,林柏的气息渐渐平稳,他偷偷望了一眼木文晨,不料两人的眼睛正好对上了,僵持了5秒后,林柏“唰”地跳起,爬到木文晨床上,把他狠狠的压在身下。木文晨的力量很大,但林柏毕竟受过专业的军队训练,技巧自是略胜一筹。当木文晨憋红了脖子,正在奋力挣扎时,林柏的手已经伸到木文晨下方,不紧不慢地解开他的裤带。木文晨急了,他大叫一声:“林柏!”左右扭动着身子,右手抓着他的肩头,翻身,试图把他压在身下。不料用劲过大,手臂从林柏的肩头滑落,把林柏压在身下的同时,两张嘴唇戏剧性地撞到了一起。时间凝固。由于冲力过大,两人的嘴唇都被对方的牙齿磕出了血。木文晨趴在林柏身上,两人相吻不过三秒,木文晨便触电般地爬起来,痛苦地捂着流血的下唇,恶狠狠地瞪了林柏一眼,朝浴室走去。对于木文晨来说,他仅仅意识到嘴唇受伤了流血的痛,却对于刚刚的吻没有丝毫感觉。而林柏则呆呆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悬挂着的水晶吊灯,回味着刚刚的吻。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薄薄的嘴唇,原本的淡紫色因为染上血,或是兴奋的缘故已经变得红润。他回想着刚才木文晨那厚而性感的嘴唇的柔软,带着丝丝甜味,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好像还残留着木文晨的温度。林柏朝浴室方向望了望,深邃的眼珠一转,露出了贼坏的笑……
十二芥末风波
第二天,清晨,大学是静谧的,偶有早起的云雀在那半明半暗的云空中歌着。当第一缕晨光射透薄雾,南稷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此时,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湖畔的柳低垂着头,柔顺地接受晨光的淋浴,草丛在湿润中透出几分幽幽的绿意。林柏破天荒的早起,偷偷地走出宿舍,朝学校饭堂走去。“阿姨,给我来一个汉堡包,要有夹心的那种。对对对,就是这个。”之后,又到小卖部里,神色诡异地说:“阿姨,给我来一管芥末。”“好嘞!”
准备工作做完后,看看时间,快上课了。林柏快步走到教室里,看见木文晨正在低头看书,便坐到他身边。“怎么,那么多位置你不坐,非要挤在这里。”木文晨没好气地说。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就被呛了一句,林柏更坚定了捉弄木文晨的心,他想:今天我就来治治你这张说不出好话的嘴!“没什么,你还没吃早餐吧。唉,我好心好意给你买早餐,本来想和你道歉的,不领情就算了,还说什么‘只要道歉就会原谅’,那才是骗人的吧。”说着,慢吞吞地站起,假装要走。“等等,你,还给我买早餐了?”“骗你干嘛?你自己看。”说着,林柏把手中的袋子丢到木文晨手上,又坐了下来。“既然你都给我买早晨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一直饿着肚子的木文晨边说着,边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一手拿起面包就准备吃起来。突然,他看见林柏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看我干什么?要上课了,我得赶紧吃。”“是,是,赶紧的,赶紧吃。”林柏难得赔着笑脸说。当木文晨咬下第一口,津津有味地咀嚼时,林柏着急得问:“怎么,好吃不?”“嗯,还行。”林柏心里想道:切,没咬到,早知道不应该手软,全挤下去才对。这时,在咀嚼第二口的木文晨突然全身颤抖了起来,他忍着把第二口吞下,但眼睛已经失去了光亮,显得呆滞,脸上肌肉抽搐着,嘴唇泛白抖动着,急促地呼吸着,脸上挂满冷汗,眉头紧紧地锁着。林柏以为木文晨已经被芥末呛得脸色发白,还挑逗似的问:“好吃吧,这可是我给你特制的爱心早晨,你就心存感激地……”看着木文晨一点反应也没有,耷拉着头,趴在桌上,像是晕厥过去一样,林柏赶紧扶起木文晨的头,仔细一看,发现木文晨早已失去知觉,只留下一副惨白的令人恐怖的面孔。林柏心里一紧,二话不说,背起木文晨就往医务室跑,这时叶修杰和郭潇经过,正好看到了背上熟悉的人,急忙和林柏一起到校医室。
“医生,他怎么样,还好吧?”林柏焦急地问。看着躺在洁白的床上,面部因痛苦而扭曲的木文晨,林柏感到深深的自责。“他吃过什么东西?”医生冷冷地问。“应该是…芥末。”“像这种刺激性的东西,不能一次性吃太多。况且,木同学从小住在山上,怕是从来没吃过芥末,过敏引起的肠胃绞痛。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注意不要再给他吃辛辣食品。”医生说完,回到办公区填写药单。“我留下来照顾他,你们都先回去吧。”叶修杰说着,正准备坐下。“不必了,两位学长请回吧,我一个人可以照顾他。”林柏的双眼射出凌冽的光,令两人不寒而栗。郭潇拉拉叶修杰的衣服,劝道:“等他好了我们再来看文晨,现在就先交给他吧。”“你给我好好照顾他!”叶修杰说完,就和郭潇一起走回教室。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过敏,我只是……”林柏不知为何,就是想捉弄他,能和他说上话,就感到很舒服,待在他身边,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就觉得很满足。然而一旦伤害了他,又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能,无法保护他。“你就这么讨厌我?”木文晨睁开紧闭的眼,从唇边挤出一句话。“你醒了!我去叫医生。”林柏正要起身,却被木文晨用力地拉住。“我到底哪里惹你了?我承认偷拿你衣服是我不对,可你也没必要这么害我吧。我认输,行吗?” 他清秀却惨白的脸显得无奈。林柏第一次感到心痛,“对不起。”他只能说出这三个苍白无力的字。“算了,你走吧。”木文晨别过头,紧闭双眼,不再看他。林柏怕,怕他不再呆在自己身边,他无法忍受没有他,无法忍受闻不到他的味道。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现在这种心痛的感觉,让林柏发现,自己原来很在乎他。
午时的阳光透过窗台,窗户稍开,摆放在窗沿的丁香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着,散发迷人的淡香。阳光洒在木文晨脸上,下唇因受伤流血后的结痂异常明显。林柏看着那刺眼的痂,猛地站起,右手大力地把木文晨的头向自己的方向转过来,左手用力按住木文晨的双臂,使他不能反抗。林柏用自己的薄唇狠狠地压在木文晨的唇上,舌头撬开木文晨紧闭的齿,疯狂地在他的口腔里乱窜,与他的舌头缠绵相勾。不同于第一次的微甜,林柏尝到的是极呛的芥末味,但他无暇顾及,而只是想占据木文晨的身体。全身无力,几近瘫痪的木文晨无力反抗,他努力紧咬牙关,却无丝毫用处。
当林柏松开木文晨,舌头从木文晨的唇里伸出,拉出了长长的液丝。两人都急促地呼吸着,脸孔泛着微红。木文晨先开口了:“林柏!你个混蛋!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是有钱吗?想玩,有大把人陪你,你到底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我没有玩弄你。只是想告诉你,从今天起,你是我的,这个吻,只是宣示主权罢了。”林柏冷冷地说完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到门口时,他停住脚步,语气软了下来说:“你好好休息。”
木文晨傻了。什么叫“你是我的” ,“宣示主权”,而且还是两个男人!啧,木文晨不觉惊吓地抖了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过刚才的吻,他却不反感。也因为那个吻,木文晨口腔里的芥末味也淡了许多,但胃还是传来阵阵疼痛。神经大条的木文晨没有多想吻的含义,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林柏从医务室出来后,赶紧捂住嘴,避免咳出声被木文晨听到。他飞快地跑到洗脸台,用清水洗着口腔。一个字——呛!虽然的确是为了缓解木文晨口腔中的芥末味,才进行如此深而长的吻,但自己也享受其中。只是没想到芥末味竟然这么呛辣,又暗暗自责自己加太多。清洗完后,林柏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精致的脸孔,溺爱地笑着自言自语道:“还好吻了他,不然现在的他还会很难受吧。”
十三
“芥末风波”后,两人照常地生活,学习。只是林柏看木文晨的眼神越来越不同。每天晚上,木文晨从浴室里出来后,总看不到林柏。他要么待在阳台沙发上看书,要么早早上床睡觉。在木文晨看来,他好像在躲着自己。更奇怪的是,每到半夜,林柏总会偷偷爬下床,到阳台的沙发上躺着,不时地叹气。木文晨总想起床关心关心他,但半夜是在困得起不来,到白天也忙得忘了,这个疙瘩也就一直放着他心里。
两周后,南稷大学组织新生军训。不同于普通大学,每年南稷大学的学生都会到其名下的一座太平洋小岛上,进行野外生存训练。全校新生六百人,统一乘坐专机到小岛上。临行前,叶修杰和郭潇特地到机场为两人送行。说完注意事项后,当木文晨和叶修杰,郭潇准备做最后一个别离的拥抱时,林柏黑着脸,一把打掉了两人的手臂,拉着木文晨,大步朝登机口走去。“你干什么!”木文晨怒道。“我不想让别人碰你。”林柏拉着黑脸,走在前面。“真是莫名其妙!”说完,木文晨跟着林柏登上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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