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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sixty four
英国·伦敦·温莎堡。
深夜的温莎古堡森冷得像墓穴,被夜色浸染成漆黑的森林是它的守墓护卫队。风帽低垂的黑衣幽灵几乎漂浮着从森林深处浮现出来,停留在森林边缘的草地上。漆黑宽大的及地裙摆因为这样快速而突然的动作旋开一片优雅的弧度。
幽灵掀开自己的帽子,露出了她原本的模样。
简。
她将自己的金发用一根黑色发带一丝不苟地高高束起来,好像用铁链束缚住了一捧阳光,和她太过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猩红的眸子将温莎堡的整个样子倒映出来,简在几秒之内就确定了路线。
黑铁城门门口巡逻的两队红衣禁卫军正好擦肩而过,开始朝城堡背后走去。简放开自己的速度,眨眼间就来到了大门跟前。冰冷坚硬的玄铁锁在她娇小白皙的手里失去了金属该有的坚韧,被毫无尊严地揉捏成一团,拇指粗的锁扣在她随意的手指勾拉间面条一样断开。
她本来打算像扔垃圾一样扔掉,后来又想起凯瑟琳说过的什么指纹不能留下法则,于是微微疑惑地翻转着看了看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太情愿地将它塞进口袋里。
城堡大门拉开一条缝又迅速合拢,整个温莎古堡内部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简的面前。
她没有试图去隐藏自己,也不畏惧任何东西,而是就这样迈开脚步朝里面走去,高傲得像这里的女主人一样。
简滑过那条水洗石铺成的主干道,目光从那没有飘扬国旗的温莎顶部旗杆上一路下滑到凯瑟琳说过的,她曾经住的房间。凯瑟琳打赌安柏会住在她曾经住的房间里,因为安柏乐意抢走所有属于凯瑟琳的一切。
绕过那喷洒着清澈水柱的天使雕像喷泉,简推开面前的大门。
大厅漆黑一片,微光从简的身后溜进来,流淌过光洁的茶色地板,爬上贴满精致墙布的墙壁。金雀花王朝的红木家具,都铎时代的壁炉和维多利亚时期的配饰品,以及那立柱上的鎏金雕饰都让这个大厅看上去华丽而繁重,和它外面的古朴肃穆一点也不相配。
她将大门关拢,悄无声息地顺着那人类的心跳声朝上走去。
迷宫一样的构造并没有让她的脚步变得迟缓,她走得轻盈稳健,娇柔纤细的身影投影在墙壁上随着她的移动而不断变换着长短,仿佛黑色玫瑰抽出细长的花茎。
这里就是凯瑟琳所说的房间了。
简停在楼梯口,看着那扇白色雕花的大门打开,仆人抱着一大堆各式各样丝滑昂贵的衣料出来。年轻女人的声音充满愤怒而尖刻地咆哮着:“我说了我就要之前的那种蓝色,你们听不明白吗?!明天让那个设计师给我过来,我倒要看看谁敢违抗我!”
“可是那种蓝色是女王登基用的,小姐。按礼节来说,您的礼服不能用一样的。”
“我说我要就得要,让我爸爸去和安吉丽娜说一声就好了,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我的事!给我滚出去!”
仆人接住最后被扔出来的杏色长裙,叹了口气后转身下了楼,没有发现角落里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简。
看着仆人消失在螺旋楼梯的尽头后,简刚准备靠近,忽然闻到空气里有一种只有同类才会有的味道。安柏的房间里有吸血鬼。
她微微扬起嘴角,冰冷如红宝石的眸子里寒光闪闪。这个人类必须死,她违反了法律。
房间里,安柏穿着一件雪貂大衣,放软身体让自己陷在沙发上,亚麻色的长发像孔雀尾一样铺散开,白嫩的双脚翘起来放在垫着刺绣枕头的曲脚凳上,抚摸着扶手上的宝石,歪着头看着一旁突然莫名其妙紧张起来的金发吸血鬼:“你怎么了,塞拉斯?”
塞拉斯发出受到威胁的嘶嘶声,眼睛紧紧盯着门口,“吸血鬼。”
安柏愣了一下,转头朝门口看去,看到大门突然被打开,简正站在门口,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傲地睥睨着他们。
“你是谁?怎么敢进我的房间里来?!谁给你的权利?立刻给我……啊——!”
安柏的愤怒仅仅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整个人就在简的凝视下被拖进了地狱。虚无的火焰焚烧着她的每一寸身体,刺痛如同尖锐的滚烫钢针,刺进她的每一根血管直到穿透骨髓。她脸色惨白,痛苦到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从沙发上滚下来,像蛆虫一样蜷缩成一团不住地抽筋痉挛和颤抖,瞪大眼睛看着带着一丝冰冷笑容的简,死亡的恐惧吞噬了她。
简只是带着高傲的微笑注视着她,安柏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过无数次。这种感觉比死更恐怖,那是烧红的刀子在切割你的血肉,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塞拉斯愣了一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这是简的能力,只是注视就能让对方生不如死。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可怕能力,和简胸前的V型项链倒是颇为相配。
她是沃尔图里家族的人,毋庸置疑。
“你的时间到了。”简冷淡地宣布了安柏的命运,稚气未脱的声音透露着只有长期居于上位才会有的威严,听起来怪异的和谐。
安柏到底是人类,又是个娇生惯养的人类,根本无法抵抗烧身术的折磨,不出半分钟就昏死了过去。塞拉斯眯起眼睛,将自己的能力释放出来,目标正是刚刚朝自己看过来的简:“太凶可不好,漂亮的小姐。或者你可以试着放松一点。”
然后两个吸血鬼都各自后退一步。
塞拉斯是因为那种钻心剜骨般的剧痛,简是因为一瞬间的晃神。她颦蹙起眉峰,刚刚看向塞拉斯的一瞬间,自己分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自己的神智,敏锐的感官也有一刹那的失灵。
这是这个金发少年吸血鬼的能力吗,让人无法集中注意力。
简咬紧牙齿,绛红的眼睛里蹿起火焰,毒液开始愤怒的蔓延。她的烧身术是在必须看到对方集中精神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这个人的能力对自己很不利,非常不利,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是相克的。
这个吸血鬼必须死!凯厄斯当然不能算,但是已经有了一个伊莎贝拉的盾牌术,威胁自己的力量不能再多了!
察觉到塞拉斯还没有从烧身术中缓解过来,简集中起十二分的精神死死盯着他,飞快绕到他身后,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使他不能转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你的主人在哪儿?!”
指尖贴在少年的脖颈上猛地用力,细微的裂纹开始像蛛网一样在塞拉斯的脖颈上出现。
遇到对手了啊……塞拉斯痛苦不堪地想着,真是个凶残的小丫头!
……
看着那朵泛蓝的百合花挣脱出自己的手,自动钻进面前的森林公园大门里,凯瑟琳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附近有没有人。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跟着一个残破不堪的幽灵,半夜还朝森林里钻。好在她现在既不需要考虑睡觉的问题,也不需要纠结害怕的问题。
虽然不得不说阿道夫的样子很惊悚。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吃了它的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像奥菲利亚一样被这个灰白骷髅主动找上门,然后朝自己扔出一堆比潘神的魔咒还难以理解又让人觉得惊悚的东西。
试验品。凯瑟琳对这个词相当耿耿于怀,它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感觉受到了侵犯而且非常的阴森森。她很好奇阿道夫知道的事,甚至揣测他这副鬼样子没准儿就是斯蒂芬和弗拉基米尔的杰作,不然无法解释阿道夫对这两个吸血鬼的极端怨恨。
一路上阿道夫都在用他那比快要罢工的风箱还沙哑的声音,感叹着英国的巨大变化。他说得颠三倒四逻辑混乱,凯瑟琳试图从他的话语里揣测出来他的所属年代,可惜没能成功。
她猜测阿道夫所生的年代也许可以追溯到温莎刚刚建立的那个时代,但是这个想法让她有点恶寒,她不敢想象罗马尼亚血族的人竟然控制了温莎如此之久。
那种自己的人生就是个谎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这让她非常不安。
唯一的安慰是,凯厄斯在自己身边。
暖黄色的路灯灯光一直蔓延到公园的入口才消失,一离开光照范围,伸手就能触碰上那扇冰冷的铁门。公园因为还处于粗建阶段,因此是是开放式的,没有上锁,没有门票费。毕竟对于在英国这个地方呆惯了的人来说,谁也不愿意花上一沓复数的英镑去参观一些早就看厌烦的原始温带森林。
感谢上帝赐予人类睡眠的能力,再感谢欧洲人民对于八小时工作制度的坚决执行。凯瑟琳他们进到这座尚在施工期间的公园的时候,这里连人影子都瞧不到一个,是个绝佳的谈话好地方。
其实来这里的初衷是凯厄斯坚决不同意带这个幽灵回酒店,不过凯瑟琳现在倒是觉得来这里也挺不错的了。福克斯森林对她的影响让她开始热爱所有的幽绿森林,这种情绪即使离开了那个小镇也并没有消失,而是扩散到了和福克斯有着同样气候条件的英国。
发着蓝光的百合还在继续往前飘,微弱的亮光勾勒出周围森林的模样。厚重的青苔爬满高大树木的每一个枝丫和角落,连带着地上和石头表面都是那种毛茸茸的绿,好像一场绿色的雪。空气里充斥着腐殖质和放线菌的特殊气味。
被伐倒用来做建材的粗壮树木被做了干燥处理后,整齐地堆放在离地面一定距离的钢棚内。如果没有这些措施,那么明天起来的时候,也许那些树木上就会爬满幼嫩的苔藓和欢快的蘑菇。
察觉到凯厄斯已经越来越不耐烦,凯瑟琳忍不住朝前面的百合问道:“已经走了很远了,你到底还要往哪儿去?”
“我记得前面有一个酒馆的,就在不远前面。”阿道夫从花朵里爬出来,脖子没动,眼珠毫无阻碍地转向眼角,露出大部分眼白,看起来非常惊悚。
“早就没有了。”凯瑟琳无奈地说道,“你说的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嗯?大概……快有一百多年了吧。”说完,阿道夫又嘿嘿一笑,将眼珠转回来盯着凯瑟琳,“但是那帮混蛋的运气也够好,才等一百多年就等到你这个完美试验品了,还好你是沃尔图里的人,不然我真是要伤心死了,哈哈哈哈哈……”
你伤心的样子真是让我好伤心……
凯瑟琳抿紧嘴唇,阿道夫的话让她觉得胃里一阵痉挛,有点想吐。
她给凯厄斯指了指阿道夫所在的方向,但是她相信折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凯厄斯依旧一副恨不得把阿道夫抓出来鞭尸,再把他的头颅踩碎了丢进下水道的阴毒表情。这可以理解,你让一个当初因为和月亮之子打斗差点丧命,然后就单枪匹马摧毁了对方整个种族的吸血鬼,在面对这样一个连看都看不到的幽灵的时候还能有什么好表情?
凯瑟琳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心情好一点,只好朝阿道夫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你到底怎么知道那些事的了吧?”
“哦?”阿道夫调转自己的身体,用一种十分摧残他那一身饱受折磨过的骨骼的方式,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它们是否会被折断,“听你的问题,你好像比起我知道的事情,更感兴趣的是我的身份?”
“事实上,我都很感兴趣。”凯瑟琳诚实地回答。
“我是温莎王朝改名为温莎那一年的第一任古堡守护人。”阿道夫说着再次露出了那种诡谲的笑意,“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后代呢。”
温莎王朝改名那一年?凯瑟琳努力回想,“你是指,乔治五世把皇室姓氏从萨克森·科堡哥达改成温莎那一年?”
“1917年。”凯厄斯冷冰冰地回答,尾音锋利得像刽子手的斧头,随时准备劈死点什么东西才好。
“你知道?”这种自家历史被其他人说出来的感觉有点怪怪的,凯瑟琳隐隐约约记得这个时间点,但是她更惊讶凯厄斯竟然会知道。看起来那年一定发生过什么震惊世界的事,毕竟人类世界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出愚蠢而作为消遣必不可少的戏剧,如果不是特殊,沃尔图里根本不会对这样的时间点有注意。
“第一次世界大战。”阿道夫再次做出那种成功不足惊吓有余的,以滚动眼球当做翻白眼的动作。凯瑟琳真担心他一个白眼就翻过去转不回来。
他继续说道:“英国人觉得我们原来的姓氏和德国有太过紧密的联系,可是你要知道,当时的整个欧洲皇室,几乎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但是为了顺应民意,乔治五世还是把皇家姓氏给改了,以温莎古堡的名字命名,并且从将自己的一个亲人挑选出来作为古堡守护人,表达自己对这座城堡的敬重。这个传统一直延续了下来,直到你。”
“那个人,就是你吗?”凯瑟琳试探性地问道。
“没错。”阿道夫咧嘴一笑,破碎的皮肤被牵扯得更开,几乎从鬓角一直裂开,像那种裂口的小丑,“自从1840年,维多利亚女王和德国贵族结婚以后,萨克森·科堡哥达这个姓氏就进入了英国皇家。所以我们有着德国人的血统,而且是在当时来说,德国血统比较重的一支。乔治五世怕我的身份受到非议,所以让我去守护温莎堡。我们的历史就是这样,你看起来不了解,我不得不跟你解释一下。”
“这跟罗马尼亚血族有什么关系?”凯瑟琳三言两语给凯厄斯解释完,然后不明白地问。
“当然有。”阿道夫的语气一下子改变了,由之前的悠闲变得阴森,“你以为温莎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能够看见我这样的幽灵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凯瑟琳愣住了。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你是个试验品吧?”阿道夫歪头,颈骨歪斜出一个扭曲的弧度,让他的笑容几乎和地面垂直,“其实这句话不完整。不光是你,我们,整个温莎古堡守护人家族,都是他们的试验品。他们要找的就是像这样的成品,帮助他们摧毁你的伴侣的家族,我尊敬的沃尔图里夫人,哈哈哈……”
凯瑟琳花了点力气来克制住自己,不要冲上去把他的嘴巴用那些蕨类植物的茎秆缝起来,反正他的皮肤看起来已经破烂到很容易被贯/穿的样子:“为什么非得是我们?”
她不确定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不是正常,每次这个称呼都能让她一阵哆嗦,果然英国这个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让她讨厌和不自在。
“那你得问问你的爱人,他们当初和斯蒂芬结下了什么仇?”阿道夫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凯厄斯身上,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根本控制不住那样的病态疯狂。
“那你呢?”凯瑟琳看着他,集中精神将死亡瞬间的能力发挥出来。一瞬间,那些血腥到了极点的画面就充斥了她的视野:
阿道夫在一个深夜被斯蒂芬抓住,丢进一个漆黑的地下牢房。用不着刑具,斯蒂芬本身就是最残忍的刑具。他阴沉地询问阿道夫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每当阿道夫说一个不知道的时候,他就会将阿道夫的骨头折断一节。
断开的锋利骨骼刺穿了肌理组织,带着血沫探出头。斯蒂芬伸出苍白如刀刃寒光的手指,掐住阿道夫的眼睑,一边低声温柔地说着:“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呢?”一边将它一点一点撕开,就像撕一张白纸那么容易。凯瑟琳听到阿道夫凄厉的惨叫和心里怨毒的诅咒。
她闭上眼睛将那些太过鲜活的画面驱赶出脑海,但是又疑惑为什么一向会自动触发的死亡瞬间能力没有在看到阿道夫的第一眼就激发出来。
“你看到了,哈?看到了我的死亡是什么样子,你果然是成功的。”阿道夫大笑起来,全身的骨骼都在震颤,眼睛却依旧瞪着凯瑟琳,满是欣赏和大仇将报的快意,“他们就是要从我们这一支家族分支里寻找拥有能看见灵体的人类,然后把他们变成吸血鬼。一开始是我,现在是你。”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得选择我们,但是我知道这和我们的德国血统有关。他们从很早很早,可能从被沃尔图里推翻那一年开始,就在寻找一个特殊的人。为此他们等待了上千年,因为他们需要那种能操控生死的力量,让他们可以一举把沃尔图里全部剿灭。”
“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一个实验品,一件武/器。他们从德国追到英国,最后锁定了我们这一支,一直在等待。”
凯瑟琳听得云里雾里,从一开始的思考到最后只是单纯的将阿道夫的话复述给凯厄斯,然后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他:“你能明白阿道夫什么意思吗?”
德国血统,等待千年,自己是试验品武/器?斯蒂芬他们用来对付沃尔图里的武/器?!
凯厄斯搂紧她瘦削的肩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那种极度的厌恶和残虐的表情迅速被他的面部肌肉组织出来,“那群蠢材是我们世界第一个能做到大规模聚集同类的族群。原本的掌权者一共有十二个,但是活着逃走的只有两个,斯蒂芬和弗拉基米尔。我们摧毁了他们的军队和城堡,但是那十个白痴却是在我们赶到前就已经死了。”
“阿罗一直对这件事心存疑惑,因为他们的死法很怪异。而且当时整个宫殿一片火海,好像是在刻意焚毁着什么痕迹。”他对这段惨烈历史构成的对立方简直极尽刻薄之词,“阿罗相信这群杂碎是找到了什么失落已久的禁术,所以才会在我们还没亲自动手前就已经付出巨大代价。毕竟他们苟且偷生的活着的时间比我们还要久,知道许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
“在德米特里加入以前,阿罗和我亲自去追踪过他们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确实在德国窝藏过很长时间,和当时的一个小贵族有过频繁接触。但是因为当时的德国是月亮之子的主要生活区域,我们得到的情报很少。”说道这里的时候,凯厄斯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恶狠狠地说道,“就是在那里的时候,我遇到了当时的月亮狼王,他几乎杀了我。因此我才决定,铲平所有的月狼后裔,永绝后患!”
“哈哈哈哈……”阿道夫几乎快笑到打滚,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眼球不支持他这样的动作的话,“斯蒂芬告诉我,沃尔图里的凯厄斯是手头血债最多最可怕的一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然后,他朝凯瑟琳转转眼珠,缩着脖子压低声音,“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恭喜你?”
“你少说两句我就谢天谢地了。”凯瑟琳被他弄得极为不自在,恨不得像土拨鼠一样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是她落伍了吗?还是现在已经没有人觉得,被别人随意谈论起自己的亲密关系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可是,这里的两个生物都比自己大得多啊,按道理来说落伍的不应该是自己啊!难道是以前的民风太开放?
好吧,残存的高中世界史课记忆告诉她,凯厄斯所在的古希腊时代,就是个男人看上了一个中意的女人就直接扛走的恐怖年代,妻妾成群孩子一把。男性贵族拥有一切决定权,女人只是附属品和消遣,一天换一个都不足为奇,更别提凯厄斯还是个从战争里出来的贵族。
这真是个让人恶寒到胃溃疡加肺气肿的发现。
凯瑟琳有一种想去中国的冲动,据说那里的女孩子和自己这样的性格相似的比较多。
阿道夫阴/笑着耸耸肩,尖锐的骨头几乎戳破他的皮肤。
凯瑟琳不去看他,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海里剔除出去,继续朝凯厄斯说道:“所以,他们确实是在德国找着什么人,也许那人和我们这一支温莎分支家族有着直接的血缘关系,所以他们才会一直等?”
“也许是这样。”凯厄斯硬邦邦地吐出这几个字,然后又皱起眉头,“你想什么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就是脑补了一下你们当年的生活方式。
“可是我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就只是等而已呢?当初直接把那个人变成吸血鬼不就好了吗?”说完,凯瑟琳像是想起了什么,朝凯厄斯吐了吐舌头,“我只是在客观的讨论一下不太合理的地方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这不一样。”阿道夫回答,“你知道为什么当初他们等到了符合条件的我,却还是在我知道了他们的事以后将我杀掉了吗?”
“为什么?”
“因为吸血鬼一旦被转变就不会改变他的认知和思想。我已经知道了他们是把我当成棋子,当然不会再任由他们摆布。一旦他们转换了我,我立刻就会杀了他们,或者逃离他们。这不是他们想要的。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们宁愿杀掉一个不安分的棋子,付出继续等待的代价,也要找一个会完全为他们所用的人偶,你明白了吗?”
“这也太……太执着了。”凯瑟琳有点震惊,“难为他们等了一千年多年还愿意等。”
“那是因为。”凯厄斯接过凯瑟琳的话,“我们当初杀死了他们的伴侣。除非杀死我们,他们的仇恨永远不会消失,直到他们死。”
伴侣什么的,绝对是每个吸血鬼的G 点,戳谁谁高/潮,简直变态!所有的阴谋诡计到了最后都是因为爱情,听起来都蛋疼。
“那么,这和你说的那个什么连你们都不知道的禁术有什么关系?”凯瑟琳又问。
“是我们。”凯厄斯不太乐意地纠正到,然后接着说,“我说过了,那只是阿罗那个家伙的臆测,还没有被证实,只是很大程度上有这个可能而已。”
好吧。抛开那个什么禁术不谈,凯瑟琳在脑海里理了一下刚刚的对话——斯蒂芬和弗拉基米尔当初被沃尔图里杀死了他们的伴侣,推翻了他们的统治,所以怀恨在心一直想要报复。他们在德国找到了一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他变成吸血鬼,而是一直等待。
那个人是当时的德国小贵族,但是经过一千多年的时间,他的后代也许通过皇室联姻来到了英国。
1917年,第一次世界大战进入白热化,英国人民因为战争而痛恨和德国有关的所有事物。当时的英皇为了安抚民心,将姓氏改成了温莎,再将温莎家族里和斯蒂芬他们一直在监视的那个人有着直接血缘关系的分支派去守护温莎堡。斯蒂芬他们一直等着有个合适的人选,直到阿道夫出现。
可是阿道夫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不愿意被利用,所以斯蒂芬他们杀了阿道夫,继续等待下一个拥有这种特殊能力的人出现,那就是自己。
这听起来乱七八糟又玄幻无比,简直就是一部中世纪报仇魔幻史诗。
可是,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等一下。”感谢吸血鬼不会疲惫的身体,凯瑟琳在理清楚这些线索后,还能找到其中的疑点,“如果说斯蒂芬他们错过了把那个人类变成吸血鬼的机会而不得不等下去,这也太奇怪了。没了这个,再去找下一个有着相似特殊能力的人不就好了吗?他们为什么非要死守着这一个人的血脉等下去?不是说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千多年的时候,一万个这样甚至更有潜力的人也该找出来了啊?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倒是聪明。”阿道夫嘿嘿一笑,“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惜没有结果就被他们杀死了。所以我才要不惜一切代价朝他们报复回去!”
“也许,阿罗的猜想是对的。”凯厄斯瑰红的瞳孔在微光下有一种诡异的阴沉,“有什么特殊的原因,逼迫他们不得不一直等下去,只守着这一个家族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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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简这么高傲的人,做不出来那种偷偷摸摸翻窗户的事,太毁形象了。又是字数爆炸的一章……
关于为什么凯瑟琳当时已经被宣扬出去却还是没有斯蒂芬他们发现,这是一个坑,嗯!
后面我三次元事情很忙,不定期更新。
这里面的英国历史半真半假,为了挖坑而加了些我的设定进去,有兴趣的可以自行百度。
身世之坑揭开了一半了,剩下的猜也猜得到了。下次更新的时候,皇家假面舞会正式开始【应该吧……】
累死了,明天回复。
有想看番外留言,我会选一些我觉得好写的写,不过应该是放在本子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