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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Prologue:
英国·伦敦。
旭暗过后,白昼渐渐来临。雾气从泰晤士河上方升起来,不成形状地在河面团聚又扩散,跟随山谷的湿重露水气一直蔓延到河流南岸的山丘上。
已在山丘上矗立了百年的古堡森严肃穆,又因为时间尚早而安静无比,在这片浓雾里更显得幽森。
这里是英国的温莎古堡,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堡之一,也是至今唯一还有人居住的城堡。留守在这里的是温莎家族的后人,作为曾经的中世纪的象征。
凯瑟琳昨晚睡觉的时候没有关窗,因此她刚睁开眼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失明了——毕竟入目之处全是一片纯白,房间构造和摆设轮廓模模糊糊。而且昨晚睡觉前她还和她的那位远亲表姐闹得很不愉快,对方恶狠狠地诅咒她会被魔鬼挖去双眼,免得她总是不知礼貌地瞪着别人。
不过等她再清醒一点后她就明白了,这只不过是伦敦再平常不过的大雾而已。
正在她闭上眼睛自嘲的时候,柔和悦耳的熟悉女声从床边传了过来:“凯茜,你昨晚又忘了关窗户啊。”
凯瑟琳睁眼,母亲伊芙琳正端坐在床头看着自己温柔地笑,手掌轻轻擦过自己散乱在洁白枕面的褐色长卷发。
也许是因为浓雾的关系,她的样子看起来不太真实。
凯瑟琳闭了闭眼,回答:“忘了,没顾得上。”母亲的手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声音柔和:“心情不好吗?和安柏闹矛盾了?”
她皱了皱鼻子,翻身侧躺,拉住母亲长裙腰间的丝带来回轻轻拉扯:“嗯。她说我是个没妈教没妈管的野丫头。”
察觉到温和轻抚在自己后背的手僵硬了一瞬,凯瑟琳用手支起身子,看着母亲垂下去的眸子:“可你就在这里不是吗?你一直陪着我。”
“是的,我一直都在这里。”母亲撩开她垂下的头发,轻轻吻在凯瑟琳的额头。
这时,礼貌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是轮班的佣人来通知早餐已经准备就绪。
凯瑟琳快速打理好自己,并且听从了母亲的建议,选择了茶色的简单毛衣穿上,来到了楼下用餐的地方。
她手里的餐巾布还没有整理好,安柏的刻薄嘲讽倒是如约而至:“嘿凯茜,我刚刚下楼的时候听到你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你在和谁说话呀?”
温莎古堡什么都好,就是因为年代久远而不太隔音这一点让凯瑟琳很头痛。不过这一点,在安柏一家因为生意破产而借着和自己母亲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住进来以前,凯瑟琳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的。
但是,她并不打算因为这件事而感谢安柏帮助自己增进了对温莎堡的了解。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不要了解。
见凯瑟琳不回答,安柏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反而愈发兴致勃勃:“哦我知道了,一定又是你的那些看不见的朋友们,对吗?”
“那是我的妈妈。”凯瑟琳手里的餐巾布被抓揉成一团,秀气的眉峰颦蹙在一起。
安柏扯开一个轻慢的笑容。一旁的查理斯听了凯瑟琳的话忍不住的发笑,用餐巾布擦了擦嘴,朝凯瑟琳的父亲说:“伊西多,你真的该带我们可怜的凯茜去看看心理医生了,你不能总惯着她,由着她说不用去就不用去。”
伊西多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餐具,拉过凯瑟琳的手:“宝贝,我告诉过你不要再这样说。”
“我知道你很难过,我的心情和你一样。”
“但是你要知道,你的母亲在你六岁的时候就因为生病而离开我们了,你要学会接受。”
“答应我好吗?”
凯瑟琳没有办法对着父亲说不,只能顺从地点头。她一边厌厌地扒拉着盘子里的食物,一边想着:
妈妈在楼上一定听到了吧,毕竟这里的隔音效果真的不太好。
不知道她听到这些话难过吗?
总之,我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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