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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大梦千年
一张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睡着一上秀美婉约的清丽女子,她秀眉颦蹙,神情郁苦,滴滴珠泪自眼角滑落,正在睡梦中的她好似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不——!”女子猛得坐起身,额头上满是冷汗。
“主子,您怎么样?老奴差人去请太医吧?!”一个中年嬷嬷带着两个丫鬟快速走进内室,满面担忧地开口询问。
已经不止一次了,这些天来日日如此,主子每天都会在梦中惊醒,看了太医用了几副药也毫不顶用,让林嬷嬷很是忧心。
“不必,只是梦魇罢了。”摇摇头,瓜尔佳清音用手按了按有些抽痛的额角。
林嬷嬷见状连忙走向瓜尔佳氏的身后替她按揉头部,边按边叹息开口:“主子,恕老奴多句嘴,您现在是要紧的是早日养好身子为太子爷生个小阿哥才是正事儿,旁的事儿还是宽些心吧!犯不着和那些个下作东西置气儿,左右她们只是一些妾氏,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越过您去!”
“嬷嬷,不是因为她们,是我自己的原因。行了,看天色也差不多了,先洗漱收拾吧,一会儿她们就快来请安了!”瓜尔佳清音起身下床,外面的丫鬟婆子连忙进内伺候。
坐在凳子上任由她人施为,目光有些茫然地看向镜中的自己,清音的思绪不由地有些出神。
那个梦,终于做完了吗?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连续地做着一个梦,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她心里却很清楚,那就是她的未来!太子的未来以及大清朝的未来!
与胤礽大婚至今已有半载,自洞房初见,她的一颗心就落在了胤礽身上,那般出色俊美的少年郞是她的丈夫,她如何不欣喜?如何不喜爱?可是那个尊贵高傲的人却不爱她,除了给她嫡妻应有的尊重外,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就连一丝丝的喜欢都不存在。
出嫁前,她的额娘曾对她说过:嫁入皇家,尤其是嫁给太子,以后的一切都将身不由己,唯有那颗心是自己的,一定要保管好它,若是失了心,你将永远痛苦,再不会有任何快乐,因为太子爷的那颗真心宛如九天悬月,想要得到,除非你有上天之能!
额娘的话言尤在耳,可是感情若是能控制也就称不上是真正的感情了,刚入毓庆宫的时候她争过、闹过,可是除了将胤礽推得更远之外,再无其他收获。所以她的心、她的情渐渐沉寂下来,深埋心底,因为她很明白,若是再这样继续下去,她连呆在他身边的资格都将失去,大清朝的太子不需要一个不知轻重、不明事理的嫡妻!
所以她强迫自己改变,再不争抢,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打理好后宅,做个‘贤惠知理、雍容大度’的‘好’福晋!
这样的日子她开始渐渐熟悉,内心也开始逐渐麻木,本以为她的一生都将这样过去,却突然开始做起那样的梦!
她的一生无宠,只有一女,胤礽的两废两立,被囚禁在咸安宫内的绝望,她的死亡,雍正的上位,乾隆的挥霍无度,嘉庆的无能,包衣世家的嚣张……等等等等,直至清朝末年的荒*淫*腐*败以及灭亡。
还有那鸦片战争、八国联军侵华、南京大屠杀、华夏所经历的百年屈辱史……直至新*中*国的建立以及建立后短短几十年的时间所发生的那些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
梦中的经历给了她巨大震撼,使她大开眼界的同时,也让她有些迷茫,说到底她也只是个闺阁女子,虽然了这样神奇的经历,可她在里面只是个旁观的看客,并没有经历其中。印象再怎么深刻,亲身没有参与过也会有所轻视,再加上十几年的传统教育根深蒂锢,牢牢地束缚着她的思想,有心改变,却又无从着手。这样的憋屈感闷在心中,搅得她心烦意乱,却又无法找人倾诉,让好快要疯了。
“主子,主子,有什么事儿您说出来,老奴虽不顶用,却也可以倾听一二,您这样憋在心中,老奴看着心疼啊!”望着再次失神的瓜尔佳氏,林嬷嬷眼眶微红,语带哽咽。
她是瓜尔佳清音的奶嬷嬷,从瓜尔佳刚出生便伺候左右,在主子面前很有脸面,感情也极为深厚。说句大不敬的,她是将瓜尔佳氏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她家格格自幼被娇宠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可自从嫁入这皇家,主子就没一天欢喜的时候!
“嬷嬷,我没事。”清音苦笑,嬷嬷的心她如何不知?只是这事儿别说不能讲,即便可以,也不过是再添一个愁人罢了。
或许是因为心累,瓜尔佳清音上完妆后依然难掩疲色,看得林嬷嬷是欲言又止,有心想劝主子歇息一日,差个太医来瞧瞧,却又深知主子的脾气,必是不会应的。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主子前往正厅用早膳。
用过膳后,清音让人将东西撤下去,又过了一会儿,除了因怀有身孕被免了请安的小李佳氏外,其余的侧室均已齐聚在门口。
“让她们都进来吧!”同时,清音将身边的大丫鬟锦秀召至跟前,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锦秀面色如常地下去了。
随着话音落,众绝色女子鱼贯而入,袅袅婷婷地对着她行了个请安,声音也是各有特色:“妾身见过福晋,给福晋请安!”
“起来吧!”清音右手虚扶了一下,声音温和又不失威严。
“谢福晋。”几个位份高的侧福晋庶福晋起身落坐两旁,那些位份低的侍妾们则是站立在下首。
“福晋姐姐,您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可不是很好,可是身子不适?”说话的是侧福晋大李佳氏,她是轻车都尉舒尔德库之女,一向受太子爷宠爱,如今已有一子。
清音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端起茶杯润了润唇,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本福晋今日身体确实有些不适,不过我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倒是劳李佳妹妹担心了。”
李佳婉月微微一愣,今日的福晋与以往大不相同啊!不过到底是太子的宠妾,又怎会没有几分城府,她随即轻笑道:“姐姐这话可就折煞妾身了,侍奉本就是妾身们应当做的!哪里敢说‘劳’字?”
底下一片应和声,她们倒不是附和李佳氏,没人那么蠢,这些人不过是在奉承瓜尔佳清音罢了。福晋入主毓庆宫掌事已有半年,除了刚开始会被她们拿捏稍许,后来的手段可不是盖的。再加上太子爷对她的尊重,可没人敢明着得罪清音给自己找不自在。
清音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声音平和:“你们的心思我都了解,你们的担忧我也是看在眼里,让在心上,众位妹妹就不要客气了。”
众人连道不敢,又是一阵恭维声,说笑继续了一会儿便有人来报太医到了。
“让他进来吧!”
来者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六旬老者,姓张,医术很高,尤擅妇科和内科,在太医院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说一不二。清音今日请他来,可是有着一翻打算的。
“老臣叩见太子福晋!”
“张太医请起,来人,看座!”此人医术高,口碑好,除了专为皇太后看诊外,便是一些受宠的妃子都请不到他。她能请得动这个张太医,还是托了太子的面子。
“谢福晋赐座,请容老臣为您号一下脉。”
清音轻轻颌首,伸出手腕。张太医也不多话,静静地诊起脉来。
过了一会儿,张太医睁开微眯的双眼,左手抚须:“福晋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有些神思郁结虚火上升再加上夜晚惊梦所导致的血脉运行不畅罢了,待老臣为无情开几副药调理一下便可。”
“劳烦张太医了,我就说没什么事,偏你们穷担心!”清音状似无奈地笑骂了一句。
“福晋姐姐无碍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让太医瞧瞧也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如今确诊,妾身们也就放心了!”娇俏地程佳氏笑吟吟地开口。
“偏你嘴甜!”清音笑道,转头看向李佳婉月:“我看李佳妹妹面色也不是很好,左右张太医也在,不如替李佳妹妹也看看吧!”
李佳婉月不知怎么就绕到自己这里了,知道拒绝不得,不由心头暗恨,她的小日子一向很准,如今过去好几天,定然是有孕了,本想瞒着到年节时再上报,好得到太子爷的关注,如今怕是不成了。
心里再怎么咬牙切齿,面上还要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李佳氏的郁闷可想而知。
结果不出所料,李佳氏已有孕一个半月,旁的妾侍们无论心中在想什么,面上都是笑意盈盈地恭喜着。
清音让人给张太医看赏后便让人送他出去,然后则差人去给太子爷报信。吩咐好事情后,看着一旁心中咬牙却又不得不装作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与她人寒喧的李佳氏,心里不由得一阵快慰。
梦中的李佳氏就是在年节当晚曝出了孕信,不仅得到了太子的看重,就连康熙都有几分关注,太子亲自出手护着李佳婉月的孩子,使其顺利出生不说,这个孩子更是得到了太子的全部关爱,也生生地隔应了她一辈子!
不过现在可全都不一样了,没有了那样的经历,弘晳,你是否还能得到那般看重?
目的达到,清音也就懒得看她们在眼前晃悠了,嘱咐了李佳氏几句,顺便免了她的请安,让她在信芳院里好好养胎,便让众人退下了。而她自己,则是看起了毓庆宫的宫务,开始日常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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