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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尚公主
“帝姬,”许致静出声提醒,“毕竟二王子是拓拓可汗的儿子,您若是就这么出来恐怕不好。”
顾璎点点头,“这个孤知道,不过让孤回去那也是不可能的,这样,”她扭头唤来柳儿,“孤看他一时半会打发不走,你在最偏远的西厢给留间屋子,好吃好喝伺候着,另外,你把王将军给孤找来。”
“是。”柳儿得了命令,很快下去吩咐,不一会王将军就来了,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已经猜出了顾璎的用意,“帝姬是否认为应该加强警卫?”
顾璎点点头,“不错,一只苍蝇也别让飞进来,上次那个刺客是随着戏班子溜进来的,可见府里人来人往之际,守卫最是松散,你们严加注意二王子和随行进出的人员,一有异样,赶紧报孤。”
“卑职明白。”
许致静默默看着顾璎做完这一切,刚准备说什么,就见顾璎回过头来看着他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走?”
许致静:“……”感情他在这站了这一盏茶的功夫人家根本没注意到。
顾璎觉得自己这样做人品有点问题,她还处在对许致静巨大的愧疚里,于是道:“其实……孤也挺想和你聊聊的,这样吧,我们去亭子里坐坐。”
加上仆婢,他们一行七八人往六角亭去,柳儿很聪明,走到亭口就没有再进去,还叫了一队乐师在外头演奏。
六角亭在帝姬府的南部,帝姬府的这条河是从府外那条岁静河引过来的分流,这条分流将京城分为南城与北城,南城是百姓居所,北城则多钟鸣鼎食之家。顾璎的帝姬府从这条南北之界的河水开始一直到皇宫边上才结束,是这北城最大的府邸,景色也是极为秀美,这一片有河水的地方铺开种着大片桃树,这会桃花已经凋干净了,放眼过去绿油油一片,依稀能看到层层叠叠的绿叶之间坠着可爱的小果子,倒也别是一番风情。
桌上已经摆好了糕点,顾璎笑眯眯的看着许致静,“吃吧,这是厨房用上季桃花做的羹糕。”
帝姬府里种着不少花卉瓜果,再加上名厨高超的手艺,所以常常有不少买不到的好东西,顾璎对她拥有的美食很是喜爱和自豪,没有注意到许致静忧伤低垂的眉眼,而是又推了推茶杯,“自己倒杯尝尝,荷花瓣上露水煮出来的,很清香。”
“帝姬不是说……有话对致静说么?”
“哦……”顾璎有点拘谨,“那个……孤一直觉得对你不住,你看他们几个来做面首,要不是自己咎由自取要不就是他们家人咎由自取,唯有你是孤自己昏了头……这才、这才害了你……”
“帝姬……我并不觉得这——”
“不,你不必告诉孤你是怎么想的,孤其实……”顾璎笑了笑,“孤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从小就受尽了所有人的宠爱,但是大家为什么对孤好,是真好还是假好,你觉得孤自己会看不明白?”顾璎摇了摇头,“你不必对孤遮掩,想要什么,告诉孤就是。你今日落得这般田地是孤一手造成的,这是孤欠你的。”
许致静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顾璎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他开口。
终于,他抬起头,“我想要的,帝姬都能给吗?”许致静问的很认真。
顾璎的回答亦是非常认真,“当然。孤很清楚你想要什么,可以给你。”
“我想尚公主,做一个真正的驸马,不是面首。”许致静说的很平静。
顾璎也没有觉得羞涩和愤慨,她表现的更加平静,“孤本来以为你会聪明点,起码你自己明白,若是求功名,孤完全可以给你。”
“但是帝姬也明白,我已经是这般身份,日后就算有了官品,也难免受人轻贱。毕竟,天下人悠悠之口,不可尽堵。”许致静缓缓道:“若是我能尚公主,成为驸马,便可不走仕途亦能飞黄腾达,如此……我也不必再被许府主母厌视,此生还能真真正正让她跪拜于我。”
顾璎看许致静面如傅粉,确实姿容娟秀,完全可以做个驸马,可是自己对婚姻已然厌恶,不然倒是真的可以同意他今日所说,而且最重要的,这许致静与自己成婚也不是为了令人恶心的情爱,他是为了他自己的体面,果然是非常诚实的人,很符合自己的预期。要不……等那个拓拓二王子再逼父皇赐婚之时,让这个许致静帮帮忙,那时他若可以解救自己于水火,岂不是万全之策?现如今,倒还不用答应。
于是顾璎摇摇头,“你明知孤不会允。”
许致静柔眉春目七分秀气三分固有的书卷气让人赏心悦目,他一笑,“我知道,但我不想撒谎。不过,帝姬不必再想着放我回去,我不会回去的。”
顾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罢,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过你放心,你在这府里可以横着走,另外,孤年底会去一趟你府里,就让你狐假虎威一回,借孤的势让你们许府的主母给你跪跪。”
“真的?”许致静看起来很惊喜。
顾璎看着许致静这幅秀气的模样头痛扶额,“唉,是真的。话说你长这么好看做什么?若是没这么漂亮,孤当时才懒得夸什么‘好颜色’,你也就不会在这里,孤也就不会欠你人情了。”
听到这话许致静一笑,“致静曾经确实自问颜色非常,但自从进了帝姬府邸,便知人间姿容绝秀者不仅我一人,更何况,那位王与之公子,确实轩然霞举,有潘安之貌。自此,再也不敢说自己形貌非常。”
这点顾璎很赞同,“他是长的顺眼,可是这个脾气太差,而且你别忘了,他曾经还要杀孤!这个人狂妄自负的可怕,孤就是留下来想着好好恶心恶心他,让他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哈哈~”
顾璎恶心人的手段许致静见的太多了,有些时候他自己作为旁观者都看不下去,想到这里,许致静在内心为段与之点了一根蜡。
初秋时候,天还热着,顾璎内心也有几分浮躁,她看着许致静洁白如玉的脸蛋,突然就有点好奇,于是伸出手,摸了一下许致静的脸。
触感软软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两个人都不由得愣住,顾璎满脑子“孤刚刚做了什么?!”,全然没看到许致静那头笑的温柔,
“帝姬方才……是摸了致静吗?”
“孤不是孤没有别瞎说!”顾璎赶紧摇摇手,“孤那是蹭不是摸,就看你是不是偷偷敷了铅粉……”
许致静笑容褪去一半,“那……帝姬对别人,也会如此?”
顾璎没直接回答,她刚好看到那边有个青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赶紧指着那个方向道:“刚什么玩意跑过去了,给孤抓过来!”
侍卫们得了命令,三下五除二就把本来想默默离开装作没有来过的段与之揪了过来……
正好是个面首,顾璎高高兴兴的伸手,往禁锢住动弹不得的段与之脸上狠狠蹭了两把,如雪的面庞都被蹭红,段与之大惊失色,“你做什么?!”
顾璎展开手指讨好的给许致静看,“他也没敷,你们都好天生丽质呀!”
这是发生了什么?!段与之皱着眉头,这狗帝姬刚刚是为了自己宠爱的面首而羞辱他吗!
许致静笑容有几分落寞,低下头抿了口茶,没有说话。
顾璎笑眯眯的看着他喝茶,“致静,你说是不是?”
果然是这样!荒淫的狗帝姬!段与之脸瞬间黑了,“你还有事吗?没事让我走行不行?不打扰你们!”
顾璎无所谓的摆摆手,“去吧去吧。”说完拿了一块糕点给许致静,“致静尝尝这个呗。”
许致静安静的接过,缓缓吃了一口,然后拿帕子擦了擦手,“好甜。”
顾璎听到这个赶紧换了另外一个,“那这个吧~你尝尝?”
段与之:“……”
行,我告辞先!段与之铁青着脸甩了一下袖子,大踏步离开了,顾璎却全然没发觉,一门心思扑在许致静身上,“这个如何?”
许致静轻轻尝了一点点,然后微笑,“帝姬……”
“嗯?”
“我对栗子过敏。”
顾璎“哦”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刚刚递过去的糕点。
栗子糕……
不会多严重吧,顾璎这么想着,正准备问问许致静,没想到这一看就让她慌了神。
许致静突然捂住胸口,面容刹那间变得惨白,他好像想喘口气,但却怎么也吸不上来,转瞬之间,就昏倒过去。
“啊——”顾璎尖利的叫声划破整个帝姬府,“来人!快来人!”
一时间仆从赶紧过去搀扶住许致静,顾璎拍打着桌子怒斥身边的婢女,“叫太医啊!你们愣着做什么?!”
那头段与之气还没消,就听这边顾璎出了事,虽然厌恶于她,但也不知为何,突然心中闪过一丝慌乱,在原地站着斗争了许久,终于还是抬脚过去,准备看看。
顾璎揪着自己的衣襟,看着许致静被几个人抬了下去,身形有几分摇晃,有仆从要去扶,被她搡开,“不要管我!你们跟去看看,完了给我汇报!”
仆人没办法,全都跟着许致静走了,只剩顾璎一个人站在六角亭里,身影摇晃。
她突然全身一个激灵,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那手的颜色已经完全变了,顾璎踉跄了一下,难道因为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她……她的病……
她这一踉跄,正好蹭在六角亭边上的柱子旁,那柱子很滑,再加上全身都没有力气,她便直接跌入了河水中……
虽然是秋日,但河水已经泛了凉,这么一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冻住了,全身僵硬到手指都无法蜷曲,往河水之下跌落而去……
好像有谁温暖的怀抱抱住了她,依稀之间拉着她向上方模模糊糊的光芒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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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面首是不能详细描写滴,本文面首只是有名无实~提身份的时候也不得不隐晦,筒子们理解一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