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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飘鸿
那黑衣男子看也没看梁文道二人,径直从他们身边经过,消失在了瓢泼大雨之中。
梁文道眼角不由一跳,心中感慨自己今日命数不好,竟然遇到了多位能够轻易取走自己性命的高人,这梁国果然不愧是东灵州上有数的大国之一。
“二哥,咱们俩啥消息都没听到,回去之后怎么向大哥交待啊!”看到那不知功力深浅的黑衣男子走远之后,宋明又抱怨道。
梁文道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自家四弟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那张嘴,如果不是有半步入微境界的大哥罩着,恐怕早就不知死透了多少回。
摇了摇头,趁着雨势变小的功夫,梁文道飘飘然地离开了官道朝拴着马匹的客栈走去。这《摘叶拈花经》虽好,可也要有命消受才好呐。
山神庙外的雨声越来越大,而慧通和尚的诵经之声犹在耳畔回响,此时此刻一动一静之间,陈易桥的内心终于获得了些许平静,将刚刚听闻《摘叶拈花经》现世的惊愕暂时压了下去。
正当陈易桥在享受着难得的心静之时,忽然他的心中犹如平静的湖面被小石子砸中了一般微微泛起了涟漪。这种感觉陈易桥再熟悉不过,这便是自己师尊藏星老人每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给他带来的感受。
陈易桥定定地看向庙门所在,在他的余光之中发现慧通和尚同样神色凝重地看着那处。
不多时,一个黑衣男子微微弯着腰出现在了陈易桥的视野之中,此人捂着左肩,似乎受了些伤,而低垂的头颅被光顺柔亮的长发掩盖住了,让人无法看清此人的脸色如何。
最让陈易桥留意的并非男子深渊如海的内力或是他高大结实的身体,而是被对方背在身后的剑匣。
陈易桥乃是嗜剑如命之人,他目前修炼的《飞云问星剑诀》亦是可以修炼到入微境界的无上功法。是以看到那古朴的暗金色剑匣时,目光不由地被吸引。
虽然看不到个中宝剑的样式外貌,但陈易桥隐隐感到这是一柄绝世宝剑,若是出鞘之时,定是要痛饮敌人之血的神兵利器。
陈易桥知道这黑衣男子和自己一样是痴迷剑法之人,是以在不知对方深浅的情况下,心中也多了几分亲近之意,不由抱拳朗声说道:“见过这位兄台,在下灵州摘星阁陈易桥。我身有数种疗伤之物,不知兄台是否需要?”
黑衣男子迈步进入了山神庙中,听到那清冽的少年嗓音抬起头来,一张相貌稍显普通的面孔映入到了陈易桥眼中。此人虽不是相貌决定之人,但目含神光,双眉如剑,令人顿生亲人之感,只是面色隐隐发白。
男子微施一礼,其嗓音也如同其外貌一般温和:“多谢这位贤弟的好意,不过在下的伤势却非普通药物可医。”
说罢之后,男子也不去理陈易桥等人,转身走到了山神塑像旁边的角落里,双手一推将地上的灰尘杂物拂走,接着将背负的暗金色剑匣轻轻放到地上,独自盘坐运功,似乎对庙中的几个陌生人视而不见,也不知是自负武艺还是光明磊落。
陈易桥走回到篝火旁,偷偷打量着黑衣男子,他虽然知道这般乃是极不尊敬的举动,但不知为何他心中觉得对方并非是性格乖张之人,应当对他的动作不会放在心上。
只见那男子运功片刻之后,身上竞隐隐有空气升腾之感,似乎在盛夏季节之中的空气一般扭曲不定。显然是内力浑厚之人。
陈易桥心知不当再继续观察对方,否则就犯了江湖之中的忌讳,除了极为亲近之人外,他人贸然观看运功已是挑衅之举。
陈易桥此时此刻不再打算修行,在他身边的慧通和尚似乎也做了同样的打算,虽然闭目养神,却没有念那不知名的佛经。
山神庙之外的大雨似乎有了减弱的趋势,而天色越发的灰暗起来,庙中寂静无声,只有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不知过了多久,陈易桥依然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时,他感觉那黑衣男子似乎已经起身走到了自己身边。
“在下叶飘鸿,多谢这位小兄弟了,刚刚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谅解。”
陈易桥听到黑衣男子开口之后,抬头望向对方,观其神色果然多有好转,心中不由惊异不已,毕竟这江湖之中似乎少有听闻可以直接解救伤势的功法,不过这涉及对方隐秘,他自然不会盲目问些什么。心中所想甚多,但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露出了友好的笑容说道:“岂敢岂敢!刚刚在下也未曾帮到兄台什么,谈不上什么帮不帮的。”
这时慧通和尚终于也站立起来,口念佛号:“南无龙相菩萨,贫僧龙山寺慧通见过叶檀越。”
叶飘鸿面露茫然,似乎从未听闻慧通老僧的名号,但随即微微拱手说道:“叶某见过慧通大师。”
“叶少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不知是何名门大派有此幸收录如此的少年天才?”慧通不由试探了一句,以叶飘鸿如此年轻的外貌居然已经是入微宗师,天资似乎犹在身旁的陈易桥之上,这对于慧通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即便出身江湖之中屈指可知的隐居宗门,也不可能从未听闻过这叶飘鸿的名号。
“在下乃是其他大州的宗门的弟子,声名不显,大师未曾听闻过也实属正常。这次不过是听得门中长辈教诲,来这东灵州上处理些事情。”
慧通心中暗叹一声果然如此,这梁国虽是东灵州之上大国之一,可此州之中稍有见识之人便知晓在本方世界之中分布着七个大州,东灵州不过其中之一罢了。
传闻之中其他六大州宗门无数,甚至在西方大州之上还有仙人存在,《摘叶拈花经》便是由仙人赐下的仙法。不过从未有人见过那些传说中飞天遁地,摘星拿月的仙人。
“倒是贫僧孤陋寡闻了,恐怕只有传闻中仙人所居之处的其他大州才能出现叶少侠这般的人中豪杰吧。”
“慧通大师谬赞了。”叶飘鸿微微一笑,随即对陈易桥说道:“在下初到贵宝地,听闻流影剑剑术高绝,余不胜欣喜,不知是否有缘讨教一二?”
陈易桥不由惊讶一阵,笑道:“也罢,在下也可以看出叶兄同为爱剑之人,还请到鄙阁做客顺便指教在下一些剑术。”
陈易桥与叶飘鸿坐下谈论了一阵剑法之后,彼此好感又加深了几分。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这场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总算是停了下来。
“慧通老儿,我就先告辞了。你我之间的比试暂告一段,等下次再说吧!”
老僧听着也不着恼,双手合十微微顿首到:“贫僧也该告别二位檀越了,今日听闻二位二位少侠一席话语,收获甚多。”
事实上慧通心中正在暗自惊诧,那叶飘鸿在剑法之上的造诣极深,但对于双掌之上的功夫也有许多独到的见解。龙山寺以一套伏魔棍法和天龙掌立于武林之间,是以听闻了叶飘鸿关于掌法的很多新奇看法之后,恨不得立即返回寺中参悟一番。
话别之后,老僧带着身旁全程一语未发的两个少年僧人施了一礼便离开了山神庙。
陈易桥右手一翻指向庙门所在说道:“叶兄请了,小弟的马匹还在镇上的客栈之中,还请随小弟取了马匹再一同前往鄙阁。”
叶飘鸿也还了一礼说道:“那愚兄就不客气了,刚好我的踏雪白也在客栈之中,刚好一同前去,一路之上还望贤弟多多照顾。”
陈易桥连称不敢,与叶飘鸿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处山神庙。两人路上闲庭信步一般走在官道之上。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望着四周青翠欲滴的青山,与知己好友谈论剑法,这使得陈易桥心中无比畅快,这是一种与人比试时不同的酣畅之感。
而就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叶飘鸿藏于袖中的手掌似乎在把玩了一柄数寸长的青玉小剑,仿佛是由浑然天成美玉雕成的小剑发出暗暗幽光,令人感叹其工艺巧夺天工。
不到片刻的功夫,叶飘鸿右手一送,掌中的小剑却没有掉在地上,而是破空而去,不过这一切并未被陈易桥看在眼里。
此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刚刚在庙中,跟在慧通大师身边的二位小和尚非是无理之人,实在是修炼一门精妙的佛法方才不曾言语。”
“无妨,愚兄自是知道佛门之中的一些关窍,刚刚那二位大师应当修炼的是口舌禅,修炼期间需要一语不发,借此抵抗口舌争辩之欲,静心凝气方能成就无法佛法。”叶飘鸿一顿说道:“不知贤弟是否有争夺那什么《摘叶拈花经》的打算?”
陈易桥微微一愣,毫不在意地回道:“小弟并无此心,这本长生大法就让他人争夺吧。”
叶飘鸿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如此心胸才有窥得大道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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