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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阿罗不知又搞了什么幺蛾子。
“任青?这屋子里还有不少瓷器!”阿罗的声音听起来挺欢喜,不一会就举着个棒槌样的东西出来了。
“你举个棒槌干嘛?”任青冷不丁的瞥见一棒槌,忍不住又叹口气。
唉——这都什么事?
“这可不是棒槌,应该是个灯盏。”阿罗以前在博物院见过这种东西,狭在展示柜里,隔离带拦着,隔了老远让人看。
不过他的手里这个,虽然擦干净灰尘瞧着质地也算是比较细腻的,却没博物馆里的古朴沧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上周的货,。
任青点点头,听任老头讲,以前这镇上都是烧窑卖瓷器的店铺,屋里有几件陶器再正常不过。
“想什么呢?看你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蚊子了。”
阿罗在院子里铺了张草席躺着。刚成年的小伙子浑身都是火气,稍微出些汗恨不得直接泡冰里降温,青石地砖透着寒气,躺在地上也是一样。
他劝任青道:“着急也没用,有时候越急越没头绪,不如先歇一歇,喘口气。”
“要不明天往外面走走?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线索。”阿罗随手揪了根草放在嘴里嚼着,“虽说早完事早轻松,但就当是来度假的也一样。”
“还真是个灯盏。”任青拿起来阿罗放在石板子上的灯盏颠了颠,入手沉实,应该是实心的。
任青忽然想起以前听任老头说的供香油,也不知这供香油到底是什么意思,厨房里倒是有吃的香油,任青想着油都是能燃的,干脆就倒了浅浅的一层在灯盏里,又去剪了段棉线搓成硬实的一截当作灯芯,待灯芯浸透了香油,刺啦一声就点上了。
小小一团火焰立在棉芯上跳跃,当真是灯火如豆。
任青关了电灯,静静的看着昏黄的灯火,没想到香油燃起来的味道也蛮好闻,一股香油味道弥漫在脑子里,熏得人晕乎乎的。
阿罗已经睡着了。
晚上的院子里肯定是有蚊子的,任青眼瞅着一群蚊子嗡嗡的飞着叫着,绕着阿罗打圈,干脆去屋子里翻出一罐压实的干艾叶来——这还是当年任老头亲手摘、亲手晒的,捏出几片揉碎了搁灯盏芯旁,浸在香油里。
待艾叶燃出浓厚的一缕白烟出来,熏尽嗡嗡作响的蚊虫,他把灯盏放在草席旁的青石板上,也很快就去睡了。
艾叶味道重,很快就溢满了院子,顺着墙根翻进窗子,飘到任青鼻子里。
虽说是急不得,但任青琢磨着还是得去老院子瞧一瞧。
前些日子,他在那个院子里仔细看了一遍又悄悄挖了两回,什么都没发现,但任青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只隐约觉得不大对劲,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
他们租房子的这家,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应该是有小孩的,屋顶上的晾台上修了一圈的围栏,挡住住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不成问题。
任青办事仔细,一有空就缩在晾台去观察老爷子的动向,知道那老爷子一般早上六点多就出门,中午也不回来,院门一直都没锁,时不时的有小孩子会过去玩,一直到晚上天快要黑了他才晃悠悠的回来。这会儿才八点多,离老爷子回家还早,孩子也都上课去了。
任青估摸着,只要不折腾太过分,就没人会发现。
阿罗不怎么想出去,说要留下来看店,怕他们俩都走了,来个毛贼卷了东西。
“手里值钱的东西也就剩俩手机了,剩下那些铺盖卷儿、纹身用的工具,卖破烂都不一定有人收。”
任青忽然想到,他和阿罗来这里的日子也不短了,干什么事都是他出面,至于阿罗,他没事就窝在店里,泡一壶茶,揣着手闭目养神。
偷懒也不该是这个偷法,不然什么事都让他一人做,容易心里不平衡。
“这个院子里收拾的干净朗利,能有什么......”
阿罗个子高,略微仰着头,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僵硬,他突然拉了拉任青的胳膊,“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任青正在扒着窗户缝仔细研究屋子里的摆设,不耐烦的弹开阿罗的手,“你个子高眼神好还看不清?”
“!!!”
任青被阿罗烦的不轻,不情不愿的抬头一看,仰着脑袋也呆住了。
屋檐下系着一根枯黄半粗麻绳,随风晃着,底下吊着的一根骨头,跟着风的步伐来回打转,骨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黄巴巴的看起来几乎要和麻绳一个颜色。
“任青,那玩意儿不会是个下颌骨吧?”
阿罗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任谁冷不丁看见根挂起来的骨头,又是在这个不知底细的院子里,再大的胆子也得吓的抖一抖。
任青心里也有些发憷,这骨头还带着发青的牙,越看越觉得惊悚。
两人抖得跟筛糠似的,互相推诿起来。
“谁看?”
阿罗猛摇头。
“你,你吧,我胆子小。”阿罗直接果断的蹲下身去,露出自己强健的臂膀,“上吧,兄弟,我给你当梯子。”
“够着没?”
“快了,再往上点。”
任青瞪着眼直愣愣的瞅,“再往上点,哎对,稳住,稳住。”
任青心里直打鼓,也不好用手摸,只能转着脑袋把骨头仔细看了一遍。
半晌,终于放心喘了一口气。
“得,下来吧,这是根鱼骨头。”
阿罗一听就急了,老子被这带牙的骨头吓得差点丢了魂,结果这是鱼骨头?!哪家的鱼骨头上长着牙?
鱼骨头?怎么会是鱼骨头呢?阿罗想不明白。
“你还别不信,河里就有这种鱼,嘴里有牙,那带牙的骨头就长得跟小孩的下颌骨似的,以前任老头子在河里捉到过,炖了一锅汤,我去盛汤的时候捞出来一块带着牙的骨头,也吓了一跳。”
任青不好意思的撇撇嘴,自动忘了到底是如何被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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