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解冤成爱

作者:俺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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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世 (4)


      周良虽然心意坚决,但是手上怎么也不使不出力来,愣是压不下去!好像方才被绳索捆绑后的麻痹又回来了。周良皱紧眉头,僵硬在了那里。

      秦惟暗暗称奇——他作为现代人,总认为人是有自由意志的,可以进行选择,所谓因果的偿还,也要通过人的自主来决定。如果对方杀了他,他不会惊讶,毕竟在此时,胡人和汉人相互仇视,双方对敌人都没有仁慈之心。可是对方堪堪地停住,却让秦惟出乎意外:难道因果能影响人的思维?还是良心和理智真的能战胜仇恨?

      王栓也进来了,见此情景,开口道:“这……”

      秦惟的眼睛寻声而去,看到了王栓,一下明白这个人不是跟着提连来的,而是王栓救了他!前世的自己没有被高大胡人扔下城,该与王栓无仇,没有杀了他。王栓此世是汉人,知道了这个人是将军之后,自然会帮忙!

      王栓被小王子的那一眼弄得心慌!他过去怎么不知道这个小王子的眼神这么厉害,像是带着钩子一样,扯到了他的心!这个弟弟石留苍白无力,一直生活在王子石路的阴影下,从不惹人注意。那天石留出言说不杀他,王栓挺惊讶的,胡人对奴隶的性命看得还没有一匹好马重要,可接着石留说他们没有别的奴隶,王栓也就不记他什么情了!石留不杀他只不过为了让他继续给胡人干活!

      但无论说什么,石留因为性子沉默寡言,从来没有打过他骂过他,可他却找了人来杀他……这……难道他在胡地几十年,已经变得跟胡人一样没有人性了?

      王栓艰难地开口:“小将军!这个小胡人从不曾做过坏事……”

      秦惟眼睛半闭上,语气傲慢地用汉语说道:“你别开口!我用不着你为我求情!不是你把他带来了吗?现在这么说有什么用?我要看看他自己的意思。”话语间,他能感到脖子上的刀刃,冰凉地刮着他的皮肤。

      秦惟的汉语还是前世的,此时听起来有些口音,但周良和王栓还是都惊呆了。秦惟又看向周良的眼睛:“你知道你就是逃回去了,也是被杀。”他记得老僧人提过这么一句。

      周良更张口结舌,眨了两下眼睛,愈加压不下刀去了。

      秦惟垂眼看了下对方握着刀的手,说道:“你到底杀不杀我?不杀的话就拿开!不然我说话脖子疼。”秦惟知道自己是在作,如果被劫持了,这么说等于找死。可哥有自己的小骄傲,就是死也得找机会装一把!

      周良的手不听使唤地抬了些,离开了胡人少年的脖子。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想再按下去却觉得晚了——那样就成了个出尔反尔的人。他收了刀站直,哑着嗓子说:“我……一会儿再杀你!”

      秦惟一下笑了:“一会儿?你肯定你想等等?一会儿也许有别人要杀我呢,你得排个队。”

      周良看着秦惟的笑容,心突突地狂跳,嘴发干,他明明没有见过这个胡人少年,却莫名觉得似曾相识!如果不是在这么一个环境下,如果是在汉地,他相信自己会上去询问这个少年的名姓故乡,会觉得少年身体孱弱,自己可以帮他一下……周良猛地摇头,向后退了一步,艰难地说:“谁想杀你?”

      秦惟像小森那样翻了下眼睛:“你管得着吗?”

      王栓小声说:“我听说他们议论说,大王子专门绕远过来,可能就是为了杀这两个兄弟。”

      周良觉得心上一大块石头挪开了,他挺直胸膛,特别义正词严地说:“既然你们大王子要杀了你,那我就不对你下手了!我还想杀了他呢!”

      秦惟嘴角的笑容带了丝讥讽:“你该不会想让我谢你不杀之恩吧?别等了!我可不会说谢谢你!你根本不该杀我!赶快走吧!如果是他们故意放你过来杀我的,他们的人该很快就到了。”

      周良被骂了也没恼怒——现在他觉得他的确不该来杀这个小王子:怎么能替自己的仇人杀人呢?!既然不杀这个胡人了,就别在这里磨蹭了!咱们不是在逃跑吗?!周良就要转身,可又迟疑地看秦惟:“你是小王子吗?你怎么会说汉语?”

      秦惟撇嘴:“我的确是小王子,可上辈子是汉人,你们信吗?怎么了?你不想走了吗?”

      周良和王栓明显不相信,周良还真不想走!他觉得还有疑惑,又问:“你为何说我父会杀了我?”

      秦惟扬眉:“那边是你父亲?”

      周良回答:“是。”

      秦惟皱眉了:对方被杀是老僧人说的,可是父亲为何要杀了自己逃回去的儿子呢?虎毒还不食子呢……

      周良又慢慢地补充道:“我是庶子。”

      秦惟目光中露出了然,带了些许笑意道:“欢迎旁观我家正在上演的嫡兄灭庶弟的大戏,但愿对你有所启发。”

      周良见不得一个胡人这么嘲弄自己!眯眼道:“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秦惟鼻子哼气:“杀就杀呗,你也不是头一次干错事!”上一辈子方临洲帮着太子杀了多少人,其中肯定不乏无辜之人。

      周良觉得这话刺得他胸口大痛,眼泪都要出来了,他鬼使神差地说:“要不,我带你走吧!”说完他自己都惊了?!他这是怎么了?!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不?

      秦惟笑着问:“当你的俘虏?抓个小王子回去有派?”

      虽然知道胡人少年在玩笑,可周良气得都哆嗦了:“我不像你想的那么无耻下作!”

      秦惟知道自己“俘虏”两个字触到了他的痛处,忙说:“好吧,我没那个意思。你的手臂和前胸都流血了,过来,让我看看!”这辈子的方临洲血气方刚,比上一世简单多了。

      周良低头,发现一缕鲜血顺着握刀的右手腕滴落,胸前的伤口也渗出鲜血来。他原来被砍了几刀,一直没好完全,经常流血,可他怎么能让一个胡人帮他?周良摇了下头!

      秦惟在床边提起了一个小石罐——里面是石路存着的治外伤的草药膏子,坚持道:“快点快点!我给你上些药,不然你跑出去,狼闻了血就会追着你。”他的医生毛病!总不能对有伤有病的l-e-a-v-e alone!

      王栓插了句嘴:“还是上些药吧,我那里没有。”

      理智上,周良根本不想听这个胡人王子的话,既然不杀他了,立刻走就是了!时间紧迫啊!可是莫名其妙地,他就将刀换了手,身体里有种冲动,想到那个少年身边,让他给自己看看伤。他刚要把右手从袖子里退出,又犹豫起来——这不对吧?

      秦惟不耐烦地说:“快呀!你有多少时间?想等天亮吗?!”

      周良不多想了,脱了一边袖子,站到了秦惟床边。秦惟坐着,头只到周良的胸膛处。秦惟看了眼皮开肉绽的伤口,对王栓说:“给我块布。”手指从石罐中剜出药膏,匆忙地抹到几道伤口上,自语着:“别太讲究了,什么消毒之类的,真顾不上了……”王栓递过来了一小块布,秦惟看了看,撕开肮脏的边缘,将剩下的包扎了周良的手臂。他打完结,抬头说:“没有长的布,胸口的伤不要碰,好了!”

      周良居高临下地看着,见胡人少年嘴角微翘,眼神专注地给他理伤……他再次有种熟悉之感,忍不住问道:“你我认识吗?”说完自己也觉得荒唐!他是被俘了才进入了胡人的国土,这个少年看着就身体不好,不会去汉地远行,他们怎么可能认识?

      秦惟却一笑:“当然……”周良愕然,秦惟接着说:“……上辈子吧。快穿衣服!别傻站着!”

      周良的脸腾地热了,好像才察觉自己光着上身站在人家脸前,忙背了身体,把胳膊伸入袖子。

      秦惟把石罐放在地上,躺回枕上,见对方低头发窘的姿态,笑着说:“我上辈子也见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别害羞……”

      周良却像被什么狠狠地打在了头顶,猛地转回身看秦惟,眼睛发直地说:“你跟我说说,上辈子是怎么回事?……”

      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人声,秦惟脸色一沉:“别耽误时间了!能跑还不快跑?!我要是像你这样利索,早跑了!”王栓也往外拉周良,周良却扭着头看秦惟,再次说:“你……你跟我走吧!我发誓!我不是为了……”这次他知道自己是真有这个意思,不是在胡说八道!

      秦惟挥手:“快走快走!我得等我的哥哥!马奴!不许动我哥哥他们准备的马!”

      王栓匆忙地说:“额……他们牵走了要用的,我找的是他们挑剩下的……”

      秦惟说:“我听我哥说过,要去汉地,你要先往西南去,过了山脚,再往东绕个弯儿。”

      王栓点头:“好好,我会……”将周良扯到了帐篷门边,周良眼睛看着面容平静地半躺在床上的少年,心中涌起强烈的不舍之情以致他眼睛里竟然有了泪光,他说:“我叫周良,你叫什么?”

      秦惟不耐烦地继续挥手:“快走!”耳听着那些声音近了!

      王栓狠命拉周良,周良挣扎着:“告诉我你的名字!”

      王栓说:“他叫石留……”

      秦惟否定:“不!我叫秦惟!秦岭的秦,竖心惟。你最好记住了!快出去!”

      秦惟?!周良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正迷茫间,王栓使劲把周良拖出了帐篷,又扯着他的手开始跑,焦急地说:“快啊!你不想回汉地了吗?!”

      被冷风一吹,周良的脑袋清醒了些,方才的感觉像是做梦一般,他弄不懂本来气势汹汹地要去杀了的少年怎么如今让他牵肠挂肚,他边跑边问王栓:“胡人的太子真的是想杀了这兄弟?”

      王栓对胡人深恶痛绝,虽然觉得小王子可惜,但也不心疼,杀了就杀了。他低声回答:“我听说是,他们两个是小娘生的,外家被单于的大妃灭了,单于一直不亲近他们,胡人太子这回特地往这边来,就是想把他们收拾了!”他说完,周良半天没言声,王栓这才想起周良刚才说自己是庶子——也是小娘养的。他有些抱歉,补充道:“这两个兄弟都不识字,那个哥哥有把子力气,弟弟总是病歪歪的,不像小将军你……嗯,很有用。”

      周良问道:“他怎么会说汉话?”

      王栓说:“我过去可从来不知道!他前些日子从马上摔下来,脑子碰着了,也许是突然就会了。”

      两个人跑到王栓藏马的地方,王栓将一件皮大氅给了周良,自己穿上了另一件,低声说:“大军过来,真有许多东西,我用马换的,那个哥哥的人也藏了马,看来是打算着逃跑,大王子那边的人根本没发现。”

      周良将大氅穿在身上,上了马,王栓领路,还拉了两匹空马,向明亮月光下黑暗的山影处骑去。周良骑马跟着他,身后,那个胡人少年所在的地方人声喧杂,周良忍不住一次次回头,有个声音说他该回去帮着那个少年逃跑,可无数声音都在嘲笑他的愚蠢——敌国的小王子,他不杀了他就算了,哪里有帮着他的道理!胡人窝里反,狗咬狗一嘴毛,他乐得看热闹!还救什么人!

      周良紧皱眉头,冬夜寒风吹在他的脸上,冷却了热意。

      秦惟听着迅速接近的嘶喊声马蹄声,觉得这不是平常的动静,许是石路从大王子那边打杀出来了,那么方临洲肯定不是大王子借刀杀人放出来的,只是因为被马奴所救,往这边逃了过来,前世大概还是趁着这场混乱才逃走了。这次他没杀了自己,看来两个人的仇怨也没到解不开的地步……

      门帘一下被大力冲开,石路一身是血地闯了进来,一把拉住了秦惟的胳膊:“走!”

      秦惟身体往前一晃,头晕得差点吐了,忙大声对石路喊:“两个人冲不出去的,我们肯定全死在这里!哥哥要是出去了,他就不敢杀了我!我是个没用的,哥哥快走!”

      提连和提山进来了,平时不爱说话的提山此时坚定地说:“石路该走!”提连也说:“是啊!冲不出去的话谁都不能活命啊!”

      秦惟对两个人喊:“快拉我哥哥走!他活了,我才有活路!”

      石路摇头说:“弟弟,我们在一起!”

      秦惟焦急地说:“哥哥!我也想活啊!你放心!我肯定向他求饶!他杀了我没用!他要找的是你啊!所以你要出去了,我才有指望!哥哥快走啊!”

      石路似懂非懂,有些愣愣的,又有两人进来,与提连提山一起往外拉他。帐篷外人喊:“马来了!快啊!”

      马匹在帐外长嘶,秦惟含泪笑着说:“哥哥,豹子肯定能带着你们逃出去!你活着,他就不敢动我!”

      几个青年人谁不知道留下来就是个死,玩命地簇拥着石路往外走,石路喊:“弟弟!弟弟!……”

      秦惟使劲挥手:“走啊!哥哥!为我去逃命啊!”

      石路被推了出去,外面一片马蹄声。秦惟听着马蹄声瞬间就远了,大松了口气,又想到,石路前世肯定也杀回来了,他回来看到自己被杀,会多么伤心!他会不会因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弟弟而放弃了逃生?难怪前世自己怨恨难解,一定要追到下一世去报仇……

      思想间,更多的马蹄声呼啸而过,火把耀眼的火光照亮了帐篷之外,秦惟存着些侥幸心理,希望他们都不进来!可是帘布被一人撕下,许多人进来,七手八脚就把秦惟绑了。秦惟使劲闭眼,但身体的晃动还是让他张嘴就吐了出来。他几天没吃东西,只一个劲儿地吐酸水。人们几乎是抬着他往外走,帐篷外面已经是一片通明,秦惟不敢睁眼,在被人们的拖拉推搡中,头痛得像要裂开般,他真希望自己马上就死了,可是一直能感到在行动。

      终于人们停了下来,把秦惟扔在了地上,秦惟又干呕了一下,试着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空地上,穿着皮甲胡兵们密密地在周围,千百火把照得明如白昼。他的正面甲兵们让开了一条路,头戴着金冠的大王子缓步走了过来。

      秦惟看着他,使劲眨了几下眼,想装可怜,可偏偏完全没有眼泪。他本来还想说几句求饶的话,点出自己的毫无价值以及石路的潜在能力……可等他看清楚大王子高耸颧骨上鹰眼里的神气,鼻翼边拱起的横肉,秦衡突然就放弃了。

      他笑了笑,说道:“你的火把太亮,我都看不到天上的月亮了,可是月亮不会消失,你的火把却早晚会灭的。”你不是太子吗?我偏不叫你。石路兄弟的母亲叫明月,这么说也是在乌鸦嘴大王子。秦惟知道自己这种小动作很可笑,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做个反抗的姿态!

      大王子轻蔑地看着秦惟,厌恶万分!当初母妃被父王毒打,哭着跪地求饶……他那时不能做什么,可那种屈辱和痛恨怎么能不报?!只是这个瘦弱的少年太平静!难道他不该吓得发抖,哭着恳求自己饶命吗?他怎么能还谈笑自若地面对自己?还敢咒自己?

      大王子冷冷地说道:“五马分尸!”胡兵们应了,一起动手,有人来给秦惟解了绳子,有人牵来了马匹,不多时,秦惟的四肢就被绳索捆结实了,脖颈都套上了个绳套。

      秦惟有些沮丧——这可不是自找的?不说那句话也许只被刀子捅一下……又自我安慰:五马分尸也就是开始的一瞬间疼,脖子一断,后面就无所谓了……

      等都绑好了,兵士们从秦惟身边走开,拉着秦惟四肢和脖颈的五匹马已经被人牵了缰绳,大家都看向大王子。秦惟也移动眼睛看过去,火光下,大王子的面容有种野兽般狰狞感,秦惟并不觉得恨他,只是觉得他很低级——这样无视生命的灵魂要经历多少果报的痛苦才能进化到正常人啊,我这种高级的灵魂是不会干这种傻事的!他这么想着,脸上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来,明明躺在地上,却仿佛在居高临下地看着大王子。

      大王子对秦惟临刑的神色真心不满意!恶毒地说道:“贱种!你先死一步,我会将你的兄长很快就送去见你!”

      秦惟的笑容扩大:“我看未必!我躺了好几天,你抓到了我,真厉害!可我哥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不像我这么弱,你该是没办法了!毕竟,欺软怕硬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不然当初你怎么没在你母亲被父王狠揍的时候冲上去阻拦父王呢?我听说你什么都没干。”说完他真想打自己一下——多嘴!大王子如果让人慢慢地拉马怎么办?

      果然,大王子的脸剧烈地抽搐——这个人事到临头竟然还敢戳自己的心头所痛!他努力地挤出笑容说:“你们那些拉四肢的,慢些牵马,头不要动,我想听他好好叫叫。”

      秦惟冷汗都出来了,暗骂自己不服输,可是还是想说话,但不及他再开口,他四肢的绳子紧了,秦惟吓得咬紧了牙。突然,他听见有人说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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