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倾城小仵作

　　“没错，大力是个孤儿，被老李大叔养大的，十年前老李大叔病死了，他就一直住在这里，每天和我们一起去打猎，一起到集市换银子，直到后来认识了他现在这个媳妇儿，我们才没那么多时间在一起打猎...”
　　那位号称与他最好的猎户朋友开始滔滔不绝。
　　半响后，莫小指得知他这媳妇从娶过来后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一直生病，而且越来越严重，但是大力心肠好，从未嫌弃，一直照顾，而且为了他媳妇儿还卖命的打猎。
　　说起来，他的人际关系极其简单，除了山上这几个朋友，最熟的也就是酒楼里收野味的张老板了，其余的都是一面之缘，或许见过就忘了。
　　一一寻访过，依旧一无所获，唯一知道的就是李大力的媳妇是异乡人，从外地漂泊过来，后被李大力所救，两人就在一起了。
　　再多的就没有了。
　　而李大力的媳妇儿病的连床都下不来，整日要靠人照顾，连门都没可能出的，更不会和李大力的死有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一连走访了三家受害人，还是一点儿收获都没有，除了一开始的王家，另外两家都是穷苦百姓。
　　并且经过核查，他们的右手都没什么特别。
　　莫小指想，应该能排除因为右手杀人的嫌疑了。
　　从山上下来，还没走出多远便已经是午后了，路过河边时，便休息片刻，顺便把午餐吃的。
　　王捕头和陆师爷应该没少配合，一人负责生火，另一人就准备去河里抓几条鱼。
　　莫小指跳下马车，跟在王束清身后一路到了河边。
　　他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但刚停下步子，就见莫小指饶过他，走到河边洗手，看到河水清澈，她索性脱了鞋袜，泡会儿脚。
　　舒舒服服发在那儿玩水。
　　这个世界最好的，恐怕就是到处都是美景了。
　　王束清一愣，赶忙偏过头去，面色偏红。
　　肥嘟嘟的胖脚丫圆溜溜的，打着水花，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的。
　　原主虽然出生不好，但胜在好吃懒做，从不晒太阳，所以皮肤极白，这可能就是唯一的可取之处了。
　　一时间，王束清抓鱼的速度都慢了些，旁侧莫小指丝毫不知道自己默默的泡个脚也会扰乱别人的心神。
　　好不容易王束清抓了四条鱼，准备往回走时。
　　“等等我。”
　　莫小指赶忙从水里把脚拿出来，准备拿手帕擦一擦，却是找了半天没有。
　　王束清提着走过来，一块黑色的棉布递上去。
　　“谢谢。”
　　她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尴尬。
　　而王束清，刚才为了捕鱼，膝盖以下都湿透了。
　　她起身时，他又扶了一把，她又说了次谢谢。
　　“不用那么客气。”
　　王束清走在她旁边，突然说道。
　　“什么？”
　　她反应慢了半天，抬眼看着王束清冷峻的脸，目光呆呆的，有些涣散。
　　“只是举手之劳，不用每次都谢，我们...是朋友。”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又重复了一次。
　　却只见莫小指依旧呆呆的看着他，不为所动。
　　虽然他是个大男人，脸皮厚很多，但被喜欢的女人这么盯着，的确不太自在。
　　“小指？”
　　他轻声唤道。
　　莫小指猛地回神，然后朝着王束清身后大步走去。
　　远处二十米左右，有颗参天大树，但是在大树之下，却有颗小树，十分突兀，并且那小树看上去还不像是野生野长的。
　　看莫小指盯着小树打量，王束清也仔细观察了一下。
　　“这里的土被翻新过，应该是刚移植过来的。”
　　“荒山野林的，又不是脑子坏了，往这儿种颗树，而且还是在大树下面。”
　　莫小指觉得没那么脑残的人。
　　顿时带上随身的手套，就准备开始挖。
　　但愿不会被她挖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见状，王束清二话不说，把鱼放到一旁就帮忙，男人力气大，三两下就刨出了个深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却闻到了一股腐臭味。
　　于是两人就更加奋力了，片刻后，毫无预兆的出现张腐烂的脸，皮肤黝黑褶皱，是位老人家。
　　“去叫大人和陆师爷。”
　　莫小指手一顿，眉头轻簇，挖个更是起劲。
　　这种时候的莫小指真的不像个女孩子，但是王束清就觉得她特别吸引人。
　　按照她的吩咐，朝着火堆边的两人跑去。
　　莫小指手上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又挖深了很多，没一会儿已经捧出了两颗人头，面部都腐烂的差不多了，难以看到原来的样子。
　　等县太爷等人走过来时，便是三颗脑袋齐排排的放在那儿，并且还正正的对着迎面走来的他们。
　　除了王束清以外，两人都吓得顿了一下，而后沉着脸走来。
　　看莫小指还在挖，王束清上前帮忙。
　　一刻不到的功夫，整整六颗人头放在面前，其中一颗还很新鲜，另外五颗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要是没猜错，应该又有命案发生了。”
　　莫小指一边说着，手却在一颗颗脑袋上看摸索，从面部往下时，人的脸皮都往下掉，看得县太爷反胃的想吐。
　　偏偏莫小指还在若无其事的一点点按压。
　　“他们是不是府衙里那几具无头尸体？”
　　新旧分明，六颗脑袋中有五颗已经有段时日了，并且粗步还是能看出年纪的，两男三女，其中还有两个女孩。
　　“应该没错。”
　　莫小指捧着新的那颗脑袋，切口却没之前的那些整齐，而且好像被砍了好几刀似的。并且莫小指还发现，这六颗头都有些奇怪，一时间又说不上。
　　还有那颗醒目的小树。
　　当即四人立刻赶回府衙。
　　带着六颗脑袋进了停尸房，其中五颗正好与之前那几具尸体相对应，这是新的受害人。
　　在莫小指放脑袋的短暂时间里，王束清已经又从衙门大堂回来了。
　　“到目前为止，没接到任何报案。”
　　他看了眼屋里还差着右臂的尸体，已经了然。
　　陆师爷也衙门的档案室里出来了。
　　“死者王莽，是衙门前任刽子手。”
　　陆师爷就觉得这颗脑袋看着眼熟，所以一回来就钻档案室，一番果真是有他的画像，府衙录用的人都会画个像备着。
　　“王莽，四十五岁，三年前因为患病离职，早年丧妻，家里有个女儿，二十岁，已经嫁人，所以这三年应该是独居。”
　　陆师爷顺便翻了下那个人的档案。
　　“单身老汉，被人发现失踪或是遇害的可能性很小。”
　　莫小指总结道。
　　“先前那五人的杀人案，凶手在杀人后碎尸抛尸，时间间隔极短，这次咱们先找到了这颗头，却没听到有人报案，也就极有可能凶手还没来得及抛尸。”
　　“如果我们派人守住之前的弃尸点，再让人全城挨家挨户搜索，有没有可能找到凶手？”
　　闻言，王束清立刻明白，可能这叫王莽的尸体还在凶手家中，并且他极有可能再次抛尸。
　　因为现在他们找到新的被害人，并未透露出去。
　　“也许吧，但范围太大，搜捕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若是惊动了凶手，难保他不会再犯案。”
　　心理变态的凶手，把杀人当成刺激的乐趣，只要一开始得手了，之后还会继续。
　　莫小指看着六具尸体，继续说自己的验尸结果。
　　“先前被杀的五个人，身体被分解，都是血肉模糊，看着血型又恶心，可是这五颗脑袋，虽然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但面部很白且切口的血渍都没有，头发还整齐的像是被整理过似的，新的这个，更不用说，也许是王莽爱干净，他脸上虽然有刀疤，但面部清理的极其干净，切口虽然不整齐，但也没有一点点，在头上还能闻到酒的味道。”
　　莫小指仔细观察着，她就说有哪里怪怪的。
　　“你意思是...凶手杀了人后，还帮他们整理过仪表？”
　　陆师爷惊讶问道。
　　莫小指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继续深思，开始联系之前的种种。
　　“还记得你们发现碎尸的时候吗？是用箩筐撞着，用布盖着，并且是分部位分开装的，在我们发现头颅的地方，那里还有颗小树，凶手埋尸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种一棵树，那么惹人眼呢？”
　　难怪她先前总觉得怪怪的，突然间莫小指觉得自己好像是开窍了。
　　“所以这个凶手很爱干净？”
　　陆师爷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分析，但又觉得很有道理。
　　“嗯，我怀疑凶手有重度洁癖，并且还有强迫症。”
　　要不是有强迫症，他何必一定要弄颗树在那里，让人轻易看到。
　　她觉得平日里这位凶手一定是个非常注重生活环境的人。
　　“什么意思？”
　　可是在场的三人却不太能听懂，什么叫洁癖？什么叫强迫症？
　　“就是陆师爷所说，凶手很爱干净，并且在他接触范围内的东西，一定都是按你找他的意愿摆放和处理的，若不是，他就会发狂。”
　　莫小指解释了一下，那是他们那个年代才有的词汇，刚才思考的太专注，一下就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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