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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4
第四次丧夫的扎比尼夫人重新出现在英国的社交圈时,但凡见过她的人都发现她有点不一样了。
如果说从前扎比尼夫人颇为高高在上、不屑于和嘴碎的人计较,那么现在她则变得不吝于对冒犯她的人予以回击。
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和她有旧怨的洛佩兹夫人。
“哟,这不是扎比尼夫人吗。”早在她现身于这场舞会上时,洛佩兹就盯上她了,此刻逮到机会,她忙不迭地凑上前来,俨然是想借机奚落她两句,“还适应英国的生活吗?我知道法国人喜欢搞层出不穷的花样,相较而言英国难免显得有些乏味吧?”
旁人或许听不懂她的话中含义,只当这是一对宿敌的交锋,但艾德文拉却对洛佩兹的言下之意一清二楚。她并未急着回答,而是先喝了口酒,目光扫过围在周围等着看好戏的女人们,然后才徐徐开口:“也是,法国人的那一套倒是与您相得益彰呢。”仿佛怕其他人听不明白似的,她又补上一句,“有不少男士都很怀念昔日与您共度的美好时光。在听说您已嫁人之后,他们都扼腕叹息、深感同情。”
洛佩兹的脸霎时青了几分。碍于面子她不得不在暗自窃笑的众人面前强作镇定,但等旁观的人稍稍散去之后,她上前咬牙切齿地耳语道:“你还算有两分本事,竟然连查蒂隆都能摆平……但是你可摆不平所有人!”
艾德文拉掩唇呵呵一笑,手指上的黑钻石戒指闪花了洛佩兹的眼睛:“您是说斯基特的报道吧?你觉得我会在意?”
抢在法国封锁消息前彭宁顿就先一步将查蒂隆的故事尽数披露,在英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但是斯基特文章的影响依然强大,不少人坚信当年康斯坦丝的离家出走是艾德文拉在背后搞鬼,再联想到她四次丧夫的事情以及查蒂隆的“蓝胡子”身份,人们基本上已经把艾德文拉的名字与“黑寡妇”、“阴谋”、“死亡”等词汇牢牢联系在一起。
但是艾德文拉喜欢这种感觉——从布洛涅城堡回来以后,她首先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只知玩乐,对人心险恶仍懵懵懂懂的年轻女人了。她的一部分灵魂随着对查蒂隆的谋杀而死去,余下的一部分则褪去天真、伸出双翼、渴望黑夜的拥吻。
“洛佩兹夫人,”此时她看着对面的女人,不禁莞尔一笑,“我本以为我们之间的恩怨已一笔勾销,但你似乎不这么认为。”
“哦?”
“你还有后招,对吧?”她的目光扫过人群,很快触及一个人的眼睛,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在早些时候洛佩兹曾试着与他搭讪。
“那你准备好接招了么,扎比尼夫人?”
艾德文拉笑而不答,她遥遥冲那位男客勾了勾手指,他环顾四周后惊喜地发现自己成为了那个幸运儿。
“扎比尼夫人,”他迫不及待地终止和别人谈话朝他们这里走来,洛佩兹看她的目光渐渐变得警觉,“我叫……”
他的手指上没有婚戒。“您是单身吗?”
对方又惊又喜:“是。”
“您是英国人吗?”
“不,我是爱尔兰人。”
“所以您是来谈生意的了?”
“正是。”
单身、外国人、做生意……艾德文拉了然。她伸出手,当着洛佩兹的面拽过他的领带以公然调情的姿态在他耳边悄然提议:“这里真无聊,我们找个幽静的地方说话,如何?”
洛佩兹的目光满含敌意地刺来,比匕首还尖锐。艾德文拉挑衅地一笑,挽起他的手臂扬长而去。
如果这能让敌人憋屈气闷,暂时游戏人间一下又有何妨?
“那个,”管家匆忙打断了戴维斯一家的聚餐,他显得有些慌张,“洛佩兹夫人要见你们。”
“洛佩兹夫人?”米歇尔愣了下,然后欣喜地看向父母,“爸、妈……”
“洛佩兹夫人为什么要见我们?”作为一家之主的乔舒亚谨慎地询问。和沉浸在兴奋之中的一双子女不一样,他和索菲早已在漫长的等待中变得惴惴不安,甚至生出了返回巴西的念头。
“见了您就知道了。”管家回答,“洛佩兹夫人已经来了,此刻就在客厅里。”
戴维斯一家在英国已待了大半年时间,他们不被允许自由活动,但管家会时不时组织他们去各地游玩。这些开销都由“洛佩兹夫人”承担,即接他们来英国的人。
至于洛佩兹与大女儿的关系?管家守口如瓶,他们亦一无所知。
米歇尔自以为这大半年已见够了世面,然而在看见那位坐在沙发上的贵妇人时,她顿时瞪大了眼睛——也难怪,长在巴西小渔村的她何时见过这么雍容华贵、仪态端庄的人?在她面前,米歇尔购置的新衣顿时显得乏善可陈。
“您就是……洛佩兹夫人吗?”索菲紧张地开口。
“正是。”洛佩兹脸上笑意全无,她冲沙发点了点下巴,“请坐吧。”
戴维斯一家入座后,管家送上茶水。洛佩兹勉强压下方才在艾德文拉那里受的气,直入主题:
“她的第四任丈夫死了,现在她回了英国。”
乔舒亚大惊:“死了?”
他们来的时候她才刚刚嫁去法国啊!
洛佩兹扬起讥诮的笑:“我早说了,你们这女儿不一般。”不顾对面人的神情,她一口气说下去,“她从他那里继承了封地、城堡和无数珍藏。”
米歇尔的眼睛顿时亮起。洛佩兹将她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明人不说暗话。我把你们从巴西接来当然不是好心想让你们和女儿团聚。恰恰相反,我与她有些过节,正差一道助力——”
话说到这份上,洛佩兹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虽然早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乔舒亚和妻子没想到她竟想利用他们来打击女儿。虽然多年不见,但他们多少都对这个长女怀有一些愧疚。此时他们对视一眼,斗胆提出异议:“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洛佩兹根本不给他们推拒的机会,直接亮出王牌,“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啊,你们这一年一直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玩我的。把账单还上,明天我就派人送你们回巴西,从此绝不打扰。”
一击即中!索菲倒抽一口凉气,抓住丈夫的手腕。利亚姆在心底估了估他们的花销,顿时不敢吱声。然而米歇尔却十分主动地追问:“您要我们做什么呢?”
“很简单。”洛佩兹有心要杀艾德文拉一个措手不及,“过一段时间我会带你们混入一个宴会,你们的任务是让不知情的人认为她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一朝飞上枝头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过去撇得干干净净。具体说什么,就不必我教了吧?”
“但、但是,”利亚姆磕磕绊绊地开口,“我们说了,他们就会信吗?”
“反正你们说到位就行,别的事与你们无关。”洛佩兹又特意强调道,“但也别说的太离谱,必须听着可信才行。”
这有何难?米歇尔笑逐颜开,一叠声应是。
“事成之后,这栋别墅就是你们的了。做得好,另有奖赏。”洛佩兹立刻搬出最初说动戴维斯一家的说辞,“当然,能从她那里搜刮来多少东西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艾德文拉梳妆完毕从盥洗室出来时,那个男人正倚在床头满怀渴望地看着她。
“表现不错。”她拍拍他的脸颊,对他眼中的惊喜视若无物,“喏——”
男人本能地接住她抛来的东西,却发现是一个装着金加隆的钱袋。他愣了一下,脸上旋即升起被羞辱后的恼恨:“这算什么意思,扎比尼夫人?”
“辛苦费啊,我可没有让别人白干活的习惯。”艾德文拉甚至懒得看他一眼,直接披上斗篷,“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谢谢你的陪伴。”
原来做金主的感觉是如此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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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卖关子了,新一位男嘉宾是小记者。
有人要预定他吗?
有人要押他是怎么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