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作者: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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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其十一



      颜珣年不过十四,尚未长成,身量不及萧月白,抱着萧月白本就是强撑,萧月白的轻唤将他从恍惚中生生拉扯了出来,他一时猝不及防,脚下踉跄,竟险些将萧月白摔了去。

      萧月白眼见颜珣身体不稳,下意识地以双手揽住了颜珣的脖颈,萧月白宽大的月白色的衣袂磨蹭着他的肌肤顺势往下坠去,堪堪到了手肘处,展露出来的小臂线条姣好,白若凝脂。

      时近白露,现下已然过了午时,日头向西边倾斜而去,正是一日中最热的时候,明媚的光线散落在萧月白的小臂上,照得上头的肌肤散出扎眼的光泽来,这肌肤下一瞬便与颜珣赤/裸着的颈侧肌肤贴在了一处,颜珣肌肤的触感直逼得萧月白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一双桃花眼中霎时泛起潋滟的波光。

      好容易将萧月白安稳地抱到轮椅上,颜珣的额间已生了一层薄汗,薄汗滑过他的面颊,自下颌淌落下去,偏生坠在了萧月白细致的锁骨之上,在凹陷处打了个转,继而滑入了萧月白衣襟内,不见踪影。

      颜珣不知怎地有些耳热,定了定神,屏退左右,才朝萧月白致歉道:“先生,是我的不是。”

      萧月白仰首望着颜珣,展颜笑道:“殿下为何要向我道歉?”

      “我方才险些将先生摔了去,是为其一。”颜珣沉吟须臾,耳根生红,却听得萧月白问道:“那何为其二?”

      萧月白的衣襟稍稍有些松散了,颜珣因站立着的缘故,视线轻而易举地便能溜进那衣襟之中,拂过心口的肌肤,蜿蜒而下,几乎能窥见萧月白的一段小腹。

      颜珣猝然后退了一步,勉力将逾矩的视线收了回来,才道:“我的汗水方才落进先生的衣襟中了。”

      萧月白向着颜珣伸出手去,柔声道:“阿珣,你且过来些。”

      颜珣不知萧月白要作甚么,稍稍一滞,便乖巧地到了萧月白跟前,面上尽是可怜之色:“先生要责罚我么?”

      萧月白不答,反是道:“阿珣,把头低下来些。”

      颜珣战战兢兢地依言而行,眼睑低垂,不敢去看萧月白,下一刻,却有不甚柔软的肌肤覆在了他的额间,紧接着,那温热的肌肤便在他额间细细擦拭起来,直至将其上的薄汗全数拭去才离去。

      颜珣微微抬眼,怔怔地望着萧月白的眉眼,又去看萧月白的一双手。

      萧月白幼年之时,为练得一手柳体,曾下过苦工,练成之后,亦不敢怠慢,每日不歇,且他勤勉刻苦,时常挑灯夜读,手指免不得被书页划伤,故而萧月白虽是一身的细皮嫩肉,手上的肌肤却断然算不得柔软。

      颜珣盯着那指尖沾染的水汽,赶忙取出一张锦帕来,掐住萧月白的手腕子细细擦了。

      萧月白提醒道:“殿下,我们去里头罢,你虽已屏退左右,但若是有旁人经过,瞧见了你这般举动,实在是不妥当。”

      闻声,颜珣登地松开萧月白的手腕子,浮在面上多余的情绪亦全数收敛了起来,他环顾四周,淡淡地道:“好罢。”

      颜珣推着萧月白进了自己的卧房,又俯下身去,掐住那纤细的手腕子,欲要将自己的汗水擦拭干净,只眼下虽已入秋,空气中的热气却未散尽,方才的那段空隙,早已足够热气将浸湿萧月白指尖水汽蒸发干净,如此,颜珣再掐着萧月白的手腕子,便显得唐突了,颜珣猛然将掐着萧月白手腕子的手指松去,一时不知说些甚么才好。

      “殿下······”

      “先生······”

      俩人同时开口,话音撞击在一处,又同时止住了。

      萧月白莞尔笑道:“殿下,你先讲罢。”

      颜珣其实还未想好要说甚么,随口道:“先生要饮茶么?”

      饮茶?萧月白面上笑意更盛,据颜珣所言,他是昨日一早与颜珣一道被颜玙送入大理寺牢房的,而他醒时已然入夜,他自醒后便未用过半点吃食,甚至滴水未进,空腹饮茶于身体无益,颜珣此言分明不合时宜。

      话音一落地,颜珣亦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遂讷讷地道:“先生,你要说甚么?”

      萧月白不假思索地道:“殿下,你可唤人沏一壶庐山云雾来么?”

      颜珣心知萧月白是要予他台阶下,并不应声,复又问道:“先生,你要说甚么?”

      见颜珣一脸执拗,萧月白低叹一声:“殿下,你将我送回房间去,再命內侍送热水来供我沐浴可好?”

      是了,萧月白喜洁,在腌臜的牢房中渡了一夜,定是觉得浑身不适了。

      颜珣连连颔首道:“我这就去。”

      颜珣出得卧房,吩咐內侍送热水与吃食来。

      片刻后,便有两个內侍抬着浴桶进来了,又有俩人提着装有热水的木桶,将木桶之中的水注入浴桶中。

      萧月白见內侍忙碌来去,侧首望着颜珣道:“殿下既要沐浴,我不便打扰,先行告退了。”

      说罢,萧月白转着轮椅的滚轮,便要出得门去。

      颜珣拦住萧月白,道:“这水本就是为先生备的,我先帮先生沐浴可好?”

      萧月白犹豫半晌,实在不忍拒绝颜珣,便应允道:“好罢。”

      颜珣将轮椅推到床榻边,先将萧月白抱到床榻之上,而后便蹲下身去,褪去其鞋袜。

      裸/露出来的双足红肿得厉害,其上的皮肤亦破了些许口子,这些口子不深,已全数闭合了,只余下数条血痂子横陈在一片红肿之间,甚是扎眼。

      颜珣颤着手覆在萧月白的双足上,细声道:“先生······”

      萧月白打断颜珣的话语,打趣道:“殿下昨日睡迷糊了,不住地砸吧着嘴巴,可是梦到甚么好吃的了?”

      颜珣虽对此毫无印象,但仍是困窘不已,他已经是十四岁的少年了,怎地还会如同孩童一般梦到吃食?

      这些困窘登时将占据颜珣心脏的歉然尽数逼退了去,萧月白却不知足,续道:“殿下不止砸吧着嘴巴,还流了口水,口水还落在了我身上。”

      颜珣在萧月白的描述下,不禁面颊酡红,他自有记忆以来,从未这样失态过。

      下一刻,他却听得萧月白轻笑道:“殿下,勿要当真,方才是我信口胡扯的。”

      颜珣朝着萧月白瘪了瘪嘴,委屈地道:“先生,你欺负人。”

      萧月白摇首道:“殿下身份尊贵,我如何敢欺负你?”

      颜珣一时语塞,索性垂下首去解萧月白的外衫,他将萧月白的外衫、中衣、里衣、外裤逐一褪了干净,便要去解萧月白亵裤的系带。

      萧月白按住颜珣的手,拒绝道:“在殿下面前赤/裸上身已然逾矩,亵裤便不要解了罢。”

      “好罢。”颜珣抱着萧月白向浴桶走去,幸而浴桶距床榻不过十余步,颜珣这次脚步极稳,顺利地将萧月白送入了浴桶之中,热水即刻浸至萧月白脖颈处,水面上荡着涟漪,雾气袅娜地弥漫开去。

      萧月白越过白色的雾气,望向颜珣:“殿下,你先去温书罢,昨日学的,我还未考过你。”

      颜珣知晓萧月白是寻了个由子将他支开,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便走远了去。

      萧月白盯住颜珣渐行渐远的身影,拔出发间的簪子,将头发倾泻下来,心中暗忖道:阿珣尚且年幼,不识情爱,更不知我对他的心思,他如今对我这般亲近,不过是出于依赖罢了,望阿珣再长大些,能喜欢上我罢。

      萧月白陡地忆起了前一世的颜珣,那时的颜珣甚是厌恶他,时时躲避,从未将他的模样盛入眼中,几近视他于无物。

      为颜珣能端端正正地瞧上他一眼,时任大理寺卿的萧月白费尽心机,使劲手段,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堆积在他心口,搅得他无一日好眠,时常从睡梦中惊醒,一醒便再也不得入眠,只得迎着或惨淡或清亮的月光,在脑中一遍遍地描摹着颜珣的模样。

      又一年,萧月白终是爬上了丞相之位,权倾朝野,但纵然被他夺了权,颜珣面上都未曾有半点失色,一贯是目无下尘的高傲。

      为使得颜珣失色,一日散朝后,在颜珣批阅奏折之时,萧月白欺身压上颜珣的身体,将颜珣压在诸多奏折之上,覆下唇去。

      颜珣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激烈地挣扎起来,可惜非但未从萧月白身下挣脱,反是将桌案上的奏折打落了下去。

      奏折接连不断地跌落在地,击打出来的声响分外扎耳。

      颜珣见挣扎未果,便不再挣扎,紧紧阖上眼去,任由萧月白噬咬他的唇瓣。

      这亲吻无半点旖旎,全然是一场逼迫,萧月白愈发不甘心,以软舌撬开了颜珣的齿列,探入颜珣的口中,肆意地扫荡着。

      吻了良久,颜珣都未发出半点声响,萧月白心下绝望顿生,怕是他当场占有颜珣,颜珣都不会有半点回应罢?

      萧月白的身体倏地冷了去,放开萧月白,无奈地道:“陛下,你且好好批折子罢。”

      颜珣睁开眼来,扫过萧月白,便俯下身去拣洒落了一地的奏折,连唇上残留的津液都懒得抹去。

      萧月白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颜珣一段凝白的后颈,脑中灵光乍现,欣然道:“陛下,再过一月便是你的生辰了罢,你生辰那日嫁我可好?”

      本朝不兴男风,虽有南风馆供有断袖之癖或图新鲜的富贵子取乐,但小倌地位低贱,是天下最为下等的存在,远不及同做皮肉生意的娼妓。

      寻常男子绝不会娶男妻,更不会嫁人为妻。

      颜珣贵为天子,纵使权势皆失,都不应雌伏人下,更遑论嫁予萧月白为妻,萧月白本以为颜珣闻言会大惊失色,未料想,颜珣只是抬首,望着萧月白,淡淡地道:“孤若是不愿意,萧相当如何?”

      颜珣面上虽喜怒难辨,但瞳孔中到底还是映出了萧月白的面容。

      萧月白满足地一笑,方要出声,却见颜珣已将奏折全数拣了起来,放置在桌案上,颜珣一手提着朱笔,一手翻开一本奏折,并未分予萧月白半分余光,只双唇张翕:“随你罢。”

      颜珣分明已答应要下嫁于他,见状,萧月白却半点都欢喜不起来。

      思及此,当时几乎要溢出心口的绝望复又涌上了萧月白的心头,突地,一把软糯的声音拂在他耳畔:“先生,水已有些凉了,我抱你起来罢。”

      萧月白怔怔地仰首,凝视着颜珣,下意识地抓紧了颜珣的双手。

      因热气蒸腾,萧月白面上苍白褪去,转而覆上一层艳色,这艳色蔓遍了他的面颊,延伸到了脖颈,又没入水面。

      这艳色映得萧月白好似恢复了神采,但他的双目却盛满了惊慌。

      颜珣任由萧月白扣着他的双手,俯身与萧月白平视,关切道:“先生,你怎地了?”

      颜珣近在寸许,吐息大半落在萧月白面上,萧月白终是回过了神来,笑道:“我适才不慎睡着了,做了个噩梦。”

      颜珣已沐浴过了,换了件深绯色的衫子,这衫子是最为寻常的样式,却衬得他的眉眼愈发端丽雅致。

      他反手将萧月白拉起来了些,又伸手探入水中,扣住萧月白的腰身,将他抱回床榻去。

      萧月白的身体一沾上床榻,便朝颜珣道:“殿下背过身去罢。”

      颜珣立刻背过了身去,萧月白解去自己湿透了的亵裤,又取了放在一旁的汗巾将自己身上的湿意擦去。

      萧月白从未在旁人面前这般身无寸缕,即使颜珣已背过了身去,他都有些不自在,但同时他心底又升起了隐秘的欢喜来。

      他要待颜珣好一些,这一世定要让颜珣喜欢上自己,颜珣既不愿意嫁他,便由他嫁予颜珣罢。

      床榻上放着他的衣衫,上衫很容易便穿妥了,但下裤却是费了些功夫。

      “好了。”直到萧月白出声,颜珣才回过身去,坐在床榻上,从怀中出去一罐子膏药来,道:“先生,我为你上药罢。”

      这膏药是颜珣临出大理寺前,从那为萧月白看诊的大夫处要来的。

      萧月白指着颜珣的衣襟道:“殿下,未免受凉,你还是再去换件衫子罢。”

      颜珣垂首扫了眼自己的衣襟,衣襟那处由于适才抱过甫出浴的萧月白,湿了一大片。

      他摇了摇首道:“无妨,天还热着,不过片刻功夫,便会干了去,我哪里会这般娇气。”

      言罢,颜珣忽而想起了蒸发在萧月白指尖的自己的汗水,顿时,竟不知所措。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颜珣问道:“先生方才梦到甚么了?”

      萧月白略一思索,笑道:“我梦到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却不喜欢我。”

      颜珣失笑道:“先生才貌出众,这天下还会有不喜欢先生的女子么?”

      萧月白并不明说自己喜欢的并非是女子,只望着颜珣,但笑不语。

      “先生若是娶了妻子,还会做我的先生么?”颜珣心生忧虑,“先生可是要做我一辈子的先生的。”

      萧月白含笑道:“若是我娶了妻子之后,不做你的先生了呢?殿下会如何做?”

      颜珣陡地扑到萧月白怀中,揽住萧月白的腰身,以额头蹭了两下萧月白的心口,闷声道:“那我便不许先生娶妻,我是皇子,先生你一定要听我的。”

      萧月白伸手抚了下颜珣毛茸茸的后脑勺,逗弄道:“我若是不听,坚持要娶妻呢?”

      “那······”颜珣仰首,咬了一口萧月白的锁骨,气呼呼地道,“那我便大闹喜堂,教你们成不得亲。”

      萧月白戳了下颜珣因气闷而鼓起来的面颊,一双桃花眼中流光溢彩,启唇笑道:“既是如此,我便不娶妻了罢,殿下也好省去闹腾的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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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有个bug,我一不小心忘记把颜环一道带回宫里了,所以大修了下
    先走下感情线,剧情线一边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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