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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是今天无意间翻到日程表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是司易生日的。
生日这种事情早些年我是一点都不在乎的,直到后来,我开始每年在生日那天写下一封遗书以后,我才清楚记得这个日子。
只是自突然在顾少折的身上活了过来以后,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去应付,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倒是一直没能想起来。
我看了眼时间,又瞥了瞥外面的天色。夜幕早就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了,或许过去了好一段时间了。我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在即使是毫无准备,去找一下司易。
只是,好不巧,当我到了的时候才发觉他们已经开始休息了,似乎只剩最后一场戏就可以结束了。找到裴辞以后,我让他去把已经结束了今晚场次的司易也叫过来。
我走过去准备坐下来休息的时候,旁边正有几个人或义愤填膺或委屈兮兮地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唉,有黑幕真好啊,副导演一句话一提醒就可以让导演对他软声细语。”
“可不是吗,我都多么努力地配合了,却还是被破口大骂,而那司易呢,啧啧……”
“明明演技那么烂,长得也不是特出挑……嗯,说不定还动过刀子,怎么后台就那么硬呢?”
“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唉,也没什么好嫉妒的,一样换一样嘛,你要是出卖点什么……啧啧,说不定现在我们都嫉妒你了呢,对吧?”
“……你这人,恶不恶心啊?!我可是要通过自己努力获得回报的,才不要像那个人一样。”
“…………”
闲言碎语的内容虽然不够真实,却是最能反映其他人对一个的态度。
司易是从他们的那个方向走过来的,走过来的时候那些人还在滔滔不绝,察觉到当事人已经出现的时候,他们才讪讪的住了嘴。
司易走过来的时候神色很平静,身子却在路过那几个人的时候一僵,脚步也连带着一滞,紧接着他看到了我。
我冲着他点了点头,见他身后也没人,便随口问道:“裴辞呢?”
“他说他还要去研究一下剧本,让我给你说一声就先不过来了。”
我看着一脸紧张兮兮的司易,觉得有些好笑:“你害怕什么,坐吧。”
司易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坐下了,只是坐下来的时候尽量的背对着刚刚议论着的那些人。
如果我此刻面对的是裴辞的话,我多半会走到那群人面前干脆利落地讽刺几句让他们离得远远的,可我,面对的是司易,一个脸皮薄的要死还想幻想要不借外力一步步往上爬的司易。
我隐约地听到了那边的几个人低声嘟囔了一句“那就是司易的金|主吧”之类的话,估摸着司易也听到了,心里正不知道如此复杂着呢,便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地开口:“我今天找你来其实就一个事情。”
司易点了点头,看着我。
“我想问你借点钱。”
“…………”
司易迟疑了一会儿,“……嗯?”
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诚恳一点,又重复了一遍:“我想借点钱。”
我似乎听到了那群人失望的一句“啊原来不是金|主啊竟然还找司易要钱”。倒也的确是应该失望的,毕竟他们是需要怪我没能按照他们的剧本延续充实下他们的八卦。
司易:“…………”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需要多少?”
“可能有点多。”
“……多少?”司易的语气变得有些勉强了,似乎在思考着我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我隐下眼中的笑意,仿佛有些难以启齿地说:“100块。”
“…………”
然后在那一群人“哇这个人竟然连100块都没有”的非常震惊的眼神下,我对司易说:“走吧,拿着你的巨款跟我出去买点东西。”
路过导演的时候,我冲他点了点头,而司易则一直低着头跟在我旁边。
走出剧组的时候,我继续调侃他:“快,拿出你的巨款吧。”
司易有些无辜地看着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顾总你在搞什么啊?”
我装模作样的惆怅地看了看天,然后低沉道:“出门走得太急没带钱包。”
结果司易竟然非常认真地问我:“……现在不都可以手机支付了吗?”
我盯着他那张一丝不苟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些想笑。我怎么不记得了,自己曾经竟然是一个对待事事如此认真的人,认真的固执和死板,也难怪没有人愿意跟他一起说说话。
我心情大好地随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在他一脸怔忪之下,解释说:“我问你借钱是为了把刚刚那群说闲话的人打发走啊。”
司易:“…………”
想通了以后,他微微低头,然后很轻地说了句:“谢谢。”
我挑了挑眉,欣然的接受了这个感谢:“以后你还会遇见更多说的更过分的人。”
“所以以后都要这样?”
“不。”我耸了耸肩,“以后你都需要忍着。”
司易成功被我的歪理折服了,盯着我看了半天绞尽脑汁也没想出该怎么接话。
我当然能看得出他的窘迫,但每当看到他这样却觉得有些成就感。
这种利用自己的小心思耍自己玩的幼稚的游戏,我竟然玩的津津有味,果然是多活了几年活回去了,越来越不如原来了。
过了一会儿,司易犹豫着开口:“天色这么晚了,顾总……”
“嗯,是有些饿了。”
本来想说“应该回去休息”的司易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我看出了对方的不情愿,却还是想着带他去吃点东西。只是在看到对方眼底化不开的青黑时,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了。我拍了拍他肩膀然后说:“去换下衣服吧,我送你回去。”
“那……不吃饭了?”
“嗯,不吃了,我累了。”我看着眉头一展松了口气似的的司易,又补充了句,“你回去也早些休息吧,我先去把车开过来。”
司易点了点头后就去换衣服了。
直到我将他送到了小公寓底下,我也没能说出那句我准备了好久的一句“生日快乐”。按理说,这句话并不是什么羞耻或者难为情的话,可一旦我对上了他的眼睛就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往事翻滚,甚至还想起了那些从一开始绝望到最后习以为常的遗书。
下了车以后,我跟司易僵持了一会儿,他才说:“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我动了动嘴,却没说出一句“等一下”。
我有些烦躁地回到了车上,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生日快乐。”
司易立刻回复了我一条:“谢谢。”
过了大概一分钟,他竟然又回了我一条消息,问我:“难道没有礼物吗?”
我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像是在心里预演好的那样,告诉他说:“在你的左口袋里。”
司易把东西翻了出来,有些不确定地说,“这是什么上的钥匙?”
我隔着电话微微一笑,“下次给你礼物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把悬念留下便挂断了电话,留司易一个人在完成他的想入非非。
这是他今年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祝福,却也是最后一个。
他看着表就那么悄无声息跳过了23:59,变成了了0:00。
二十二岁,距离难耐艰辛的日子又远了一些,距离辉煌与荣耀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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