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弘昀

　　“寸步不离？一直守着？就让你给守来这么个结果！你想好怎么和皇玛法交代了吗？”虽然心里清楚既然有人使坏，那不管他怎么守着，使坏的人都会找到可乘之机，可弘昀眼下心情不好，下意识的拿他发泄。

　　“奴才有罪！”大太监老老实实又磕了一个头，他也没想到九皇子的风寒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变成了时疫。

　　“若是九叔有什么不好，便是把你千刀万剐也抵不了你的罪过。现在你能做到的也只是看看能不能将功补罪了。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老老实实的。”弘昀深吸口气，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不对，这几天变得太过暴躁易怒了些，只是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大太监点点头：“弘昀阿哥有什么想问的，奴才知道的，一定如实禀报！”

　　“前几天的药渣还有吗？”弘昀问。

　　“前些天的药渣怕是找不到了，倒是昨天和前天的还在。”他又冲着弘昀磕了个头。

　　弘昀点点头，虽然在宫中要求每个主子的药渣都要保留半个月往上。但这毕竟是在外面，能有前两天的药渣留着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看看弘昀的神色，这贴身太监立马喊了几个人来，让他们把药渣取来给诸位太医看看。

　　“这几天九叔吃的东西都是哪里送来的？”看着他重新跪好，弘昀接着问。

　　“大部分都是由这府上的大厨房送来的，但是因为主子生病，吃什么都没有味道，所以奴才让厨娘偶尔来这儿院子里的小厨房来做些京城的菜。其他时间，奴才也会在小厨房里熬一些补品给主子爷用。”习惯了弘昀的问话，他一问一答，很是尽心。

　　“这时疫最容易传染的方式便是饮食和衣物，现在说过了饮食，那你就再仔细想想，这被褥和衣物换洗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个……所有的被褥和衣物都是直接交给府里的洗衣妇的，然后她们晾晒过了再拿回来。这两天的被褥衣物都没让人熏香，没察觉出有什么异味。”从小就学这些伺候人的东西，若是说不出什么头头道道来，也成不了大太监了。

　　弘昀点点头，也不说信或者不信，只是接着道：“你护主不力，理应乱棍打死，只是现在你的狗命先给你留着。等九叔痊愈让他亲自处置。”

　　“谢弘昀阿哥不杀之恩，谢弘昀阿哥不杀之恩。奴才一定好好照顾主子爷。”拼命磕了几个头，他看着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自发在九皇子床边儿跪下了。

　　若是九阿哥醒着，再没有晚辈处置长辈身边人的道理。可现在九阿哥昏迷之中，就是弘昀阿哥现在真的处置了他，九皇子醒了之后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现在他性命不保，若真能挣出一条命来，也要感激弘昀阿哥。

　　没过多久，平日里给胤禛和九皇子开药的大夫便被押来了。

　　他是清河县的坐馆大夫，据说名声很好，医术也是不错，一看九皇子的脸色，就已经慌了，他虽然不知道九皇子的真实身份，也知道这是京城里来的贵人。

　　他伸出手颤巍巍的给九皇子把了把脉，心知不好，连忙辩解道：“我昨天来的时候，贵人的脉象还不是这样的！”

　　弘昀眉眼之间稍稍一动：“你所言属实？”

　　“老儿那里还有昨天的脉案，昨天把脉的时候明明还是风寒的。”那大夫见贵人信了他的话，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声道。

　　“你怎么知道当时不是时疫的初发症状？”弘昀逼问。

　　“老儿弱冠之年开始出诊，治病救人三十余载，这脉象到底是风寒还是时疫。老儿还是把得出来的。”那大夫一梗脖子，道：“风寒的主要症状是高热，昏迷，寒战。虽然时疫前期也有高热昏迷，但却多了呕吐，便溺两种症状，后期更会呕血。”

　　“既然如此，你可能确定，九叔是在这一天之内患上的时疫？”弘昀进一步逼问道。

　　“这，这……”他心中暗暗叫苦，这怎么能确定，便是华佗在世也没这么大本事啊！只是看着弘昀越加冷冽的脸色，他还是匆忙点头：“纵是没有十分把握，却也有八分把握的。”

　　弘昀脸色好看了一些，既然是在这一天之内患上的时疫，那治好的希望还是很大的。不仅如此，现在想要调查的话范围也可以缩小一些了。

　　这两个皇子一起出来办公，若只有一个皇子能好好的回去，便是皇上再宽容大度，他心里也是不舒服的。更何况，九皇子的生母宜妃可是颇得圣宠，到时怕恨胤禛恨的咬牙切齿了。

　　纵是宜妃能保持理智，不迁怒胤禛，只要表现的稍稍柔弱一些，怕是皇上自己都不想看见胤禛了。

　　在这夺储的关键时刻，任何事情都可能造成巨大的打击。

　　“既然如此，就先留你一命。”弘昀道。

　　看着大夫如释重负，几乎要瘫倒在地，胤禛接着道：“你可要知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还有什么隐瞒的，可要快点说出来。不然不仅你自己，你的子孙后代也都要受你牵连，怕是性命不保。”

　　大夫连忙保证：“老儿绝不敢隐瞒贵人！”

　　弘昀挥挥手：“想好了就出去和他们商量药方，等此事必了，我再来细细审问于你。”

　　那大夫感激涕零，磕了个头，抱着自己的药箱跑出去了。

　　******

　　“去，让咱们的人把他两人都给盯死了，”弘昀招手让平安附耳过来：“特别是他们在九叔身边的时候，多派几个人。然后再让人去查查他们的底细，看看干不干净！特别要注意他们两个有没有交流。”

　　平安应了一声，就要下去安排，弘昀又拦住了他：“等等，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九叔，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平安应下。

　　弘昀在外面独自站了一会儿，感觉脑袋空荡荡的，找了个房间，把笔墨纸砚摆出来，准备写奏折。

　　虽然他没有直接上奏的权利，可是胤禛和九皇子都在这，不管借他们谁的印章一用，这奏折都能直达天庭。

　　而且现在关键的不是黄河决堤，而是九皇子时疫，就算知道这是阴谋，没有皇上给的命令，他又能查出什么来？

　　他们住在这县令后院儿，谁知道县令有没有掺和进去？在县令上面就是知府了，他们又是哪个党派的？后面又站着谁？

　　弘昀对京城里的官员是哪系哪派还能知道个七七八八，对着外面的这些人，可真是一窍不通了。

　　两个成年皇子同时遇难，就是皇上也不能不动容的。

　　这些天一次好觉都没睡过，写过奏折，弘昀又强撑着去看了看九皇子的情况，他屋子里已经打扫干净了，呕吐物被深埋，屋子里也熏上了香炉，虽然味道很是浓郁，但总比一开始的酸臭味儿要好多了，看着衣物也给重新换过了。

　　弘昀点点头，还是很满意的，刚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呼吸不太好，问了一下在旁边守着的太医，让人把外间的窗子打开了一小半，至于里间的继续关着，不过有了外界的新鲜空气进来，不一会儿屋子里的空气就不再那么刺鼻了。

　　因为九皇子在众位太医环绕之下，他也不敢对九皇子用治疗仪，只是悄悄摸摸的换了一个增运符，连同自己的一方手帕一起扔到了九皇子床铺里面靠墙的地方。

　　有了这张增运符，若是九皇子原来有两分可以挺过来的可能，那现如今就有八分了。

　　弘昀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其他的尽人事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的。

　　看着九皇子艰难的喘息几声，又打个寒战，弘昀心里很是悲哀，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自己原来最看不过眼的那种人，不能说是视人命如草芥，却也没有了原来的悲天悯人之心了。

　　看着弘昀眼看着要支撑不住了，平安连忙上前扶住他，说道：“主子也不如去休息一下吧。”

　　看着弘昀有些犹豫，他再接再厉接着道：“主子可不能这样熬着了，万一你要倒下了，岂不是更乱了？”

　　弘昀点点头，由着平安把他扶下去了。虽然又累又困，但还是坚持擦了擦身子才歇下，临睡前再三嘱咐平安半个时辰之后一定要喊醒他，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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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弘昀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一点儿光亮都没有了，他昏昏沉沉，颇有不知今日是何日的感觉，迷迷糊糊之中只听到外面一片喧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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