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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曹頫被众人扶到了耳房之内,弘昀一直跌跌撞撞的跟着,煞白的小脸上全是泪痕。
耳房内本就烧着碳,里面值夜的小太监还没下值,看见来了这么多贵人,很是惶恐不安。匆匆找来了干净的被子放在软榻上,又多点了几个炭盆。这才跑到外面去给守门。
事情发生在上书房门口,没等太医过来,先生们和一些皇子皇孙先过来了,上书房总管李大学士并不在,现在能做主的只有韩副总管。
乌泱泱的一群人挤满了不大的耳房,关心了几句,成群结队的又走了。弘晖本来也想走的,可是看着弘昀眼泪止都止不住,濒临崩溃的模样,只好陪他一起守着。
只有韩副总管,职责所在,想走而不能走。当知道曹頫不是自己跌跤,而是有人暗算的时候,顿时坐不住了。
好在太医及时来了,又是诊脉又是开药,最后道还好,虽然口子有点长,但并不深。曹公子年龄不大恢复能力强,且现在还是冬天,伤口不容易感染。仔细调理并不会留疤。
听了这句话,众人的心全是落了地。韩副总管更是长舒口气,只要不落疤,就不算大事。
广善气急败坏的进门,看着曹頫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神色才缓了一缓,凑近曹頫小声道:“是大阿哥的一个伴读,我去的时候大阿哥护着,说让他一会过来赔罪。”
这宫里现在唯一称得上大阿哥的就是太子长子弘皙了,据说是文武皆优,皇上和太子都很是看重。
听到这个消息,曹頫一怔,苦笑着摆摆手:“算了吧。”
曹頫心里有些底,这哪是不小心,怕是大阿哥表现出了对自己的不喜,下面的人才敢借题发挥。
前些年皇上和太子父子相得,江南几乎成了太子的钱袋子,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自己清楚,下一任皇帝不会是太子,皇上近些年对太子也大不如前了,于公于私,都不能让曹家继续绑在太子的这辆马车上了。
没想到只是刚露出点端倪,太子这就得到消息了。弘皙阿哥能对自己动手,怕是东宫要给曹家来硬的了。
看来,自己的动作要快一些了。
韩副总管心里放松了,既然是大阿哥,这事就好了结了。
弘昀却是要气炸了,若不是背着自己,曹頫说不定就能躲过去,最起码不会磕到台阶上。擦擦眼泪,就想去找胤禛。
恰好,那个犯错的伴读这会儿进来了。
他拱手一礼,态度很是敷衍:“刚才正陪着大阿哥赏雪,不料只是踢中个小石子,却害了曹公子。还望曹公子勿要见怪。”
“你……”弘昀大怒之下,这根本就不是赔罪的态度,太猖狂了,拿起桌上的茶盅就要砸过去。
弘晖紧紧拽住弘昀的胳膊,瞪了弘昀一眼,把茶盅夺过去,放在桌上远离弘昀的角上。
曹頫又恢复了那种平和谦恭的模样。他垂下眉眼:“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伤。”
那伴读得意地笑笑,趾高气扬:“我就说曹公子定不会和我计较。此事是我不对,曹公子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来我家取。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弘昀的脸都涨红了,再也忍不住,大声呵斥:“出去。”
谁料那家伙根本不当回事儿,随意冲着弘昀拱拱手,还想张口。
弘昀挣脱弘晖,跳起来拿起茶盅,狠狠的掷在那家伙脚下。死死地盯着他:“我说出去。”
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弘昀这么大的气性。那家伙脸色更是难看,若不是大阿哥让他来,他绝对不会来的。来赔罪已经够没面子的了,竟然还有人给他脸色看。
想想弘昀的身份,他只好把怒气往肚子里咽。
曹頫轻咳两声:“公子的歉意我已经收到了,我精力不支,就不送公子了。”
那家伙有了台阶下,脸色也好了一些,道:“既然曹公子这么说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韩副总管看看剩下的几个人,说道:“这里不是修养的地方,也不方便熬药,不如弘晖阿哥和广善阿哥就先把曹公子送回阿哥所吧。”
说着,又向弘昀道:“弘昀阿哥先去学习吧!”
弘昀一言不发,这样的人连师德都没有,他理都不想理。他胸口闷的几乎要炸了,难受的每一次喘息都感到疼痛。
弘晖将他往身后揽揽,推辞到:“韩副总管有所不知,当时曹頫跌倒的时候,弘昀正在曹頫背上,怕是受惊了,我先代他请几天假!”
“这样啊!”这个情况韩副总管道真不知道,他捋捋胡须:“既然如此,就先让弘昀阿哥歇几天,吃几副安神汤,养一养也好。”
说完他便走了。
屋里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曹頫坐起来,准备下榻:“还是不劳烦阿哥了。找几个太监扶着我回去就行了。”
广善叹口气,愧疚道:“若是别人,我也能为你讨个公道,可是既然是大阿哥的伴读,我是无能为力了。”
广善感到很没面子,裕亲王府的嫡长子,这称号叫出去响亮,在宫里却还要缩着尾巴见人。
虽然曹頫这个伴读是皇上给的,只是占了他一个伴读的名义,但两人朝夕相处两年多,看着曹頫受委屈,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溃败。
自从玛法生前在皇上面前为八阿哥胤禩多言好话之后,东宫便常流露出对裕亲王府的不满。虽然玛法去世后,阿玛为了避嫌几乎和八阿哥不来往,可东宫对王府仍旧态度平平。
他不敢,也不能和弘皙呛声。
曹頫笑笑:“算我运气不好。”
弘昀上前捏捏曹頫的手,心里狠的要命。他从来没有这么气愤过,若是他原来的风暴枪还在的话,他立即就能把整个上书房给平了。
又休息了一会儿,众人便准备回阿哥所。宫里除了妃嫔,便是皇子皇孙也不可乘轿乘车,虽然曹頫说他可以走回去,可是广善还是让人弄来一个软架,让四个小太监给抬着送去阿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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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码这一章码的我好生气啊,伤在曹頫身上,痛在我心。
今天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