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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给陈士凡行贿？”
“啊？是！哦！不是！”
秦和安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眼睛也没敢看他，瞟来瞟去乱看四周。
“呵，到底是还是不是 ？”
莫名男子勾起嘴角，冷笑了声，秦和安也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讽刺笑还是觉得无语笑。
正觉得尴尬之时，门口穿来一声：
“哟，程立你小子什么时候到的？”
被叫程立的男子怔怔地望了望说话的人，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地回道：
“是俞老师啊，好久不见啊，我昨天就到了。”
“和老陈联系没？”
“嗯，说了，他叫我在办公室等他。”
秦和安看着这看似在叙旧的两人，觉得现在这情况自己站起来也不是，继续坐在地上也不是，正纠结着怎么办。
“和安，你坐地上干嘛？”俞斌看着坐在地上的秦和安不解。
终于有人发现我了
“我，给陈老师……”
“这孩子行贿呢，被我逮了个正着。” 程立斜着脖子，瞥了眼还坐在地上的和安，截了和安的话。
“没没没，我给您和陈老师送杨梅呢。”秦和安一边说着，一边拍拍屁股站起来，站好后才发现自己手上黏黏的，不知什么时候出的汗。
“哦，杨梅啊，你爸和我说了，替我谢谢你爸爸啊，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还有一会呢。”
“做坏事呗。”程立冷笑一声说道。
秦和安无语，正想跟俞斌解释，想想还是算了。
“俞老师，我先去那边看书。”秦和安无视程立的话，指了指昨天补课的位置向俞斌说道。
俞斌这会正好还想和程立聊几句。
“好，那我们到点了再开始。”
秦和安应了话，坐下后翻着地理图册。
“程立你这小子，还是没变，爱损人，这秦和安是我学生。”俞斌转眼看到站在桌边的程立，“这么快就找着工作岗位了？”
“老陈告诉我的，说在他桌子对面。”
秦和安听到自己名字，不禁警觉。
陈立？
他的名字？
老陈？是在说老烦？
难不成……是老烦的儿子？
不对呀。
老烦长成那样，能生出长成这样的儿子？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而且刚刚他看自己的神情好像还充斥着烦躁，甚至是有些嫌弃，但秦和安还是很清楚地看到这个有点起床气的人其实长得不赖，嗯……应该说是挺帅的。
“嘿，这老陈，挖徒弟挖得真快，我还想着你这机灵劲儿当我徒弟正合适，谁知道你去读什么汉语言文学，还教语文。真是可惜了。”
“没办法啊，分不够，调剂过去的。只好顺势往下读了。”程立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勾了勾脖子，捏着酸痛处，看似无所谓地答道。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陈士凡一进门看到了看书的秦和安，想到秦和安是来补课的，
“和安，怎么样啊，俞老师上课上得怎么样。”
“啊？哦，俞老师很好，只是我有点笨，现在还有点吃力。呵呵。”
秦和安一看到班主任立马紧绷，“呵呵”一声笑得甚是尴尬。
程立站在一旁看到本来坐得有点驼背的小丫头一被老师提问就马上绷直了背，回答也是拘谨，只觉是好久没见的风景，嗤笑了一声。
秦和安听到一声笑声，心里蓦地一沉，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不服但却无法在两位老师面前反驳。
抿了抿嘴，心里给程立翻了一个大白眼，亏自己刚刚还认可了他的长相。
“没事，一步一步来，别想着一口吃成一个大胖子。”陈士凡看到出声的爱徒，心情大好，安慰秦和安的声音里都充斥着喜悦，说完便拍了拍和安的肩膀，向着程立走去。
“怎么样，对办公的环境还满意吗。”陈士凡笑看着程立说。
“能满意吗，我对面就是您老，等哪天看书看累了，好吧，一抬头，哟，是个老头子。”程立一脸嫌弃，“怎么着也给我对面安排个年轻貌美的英语老师啊，办公室那么多可供选择的减轻疲劳的对象，可我对面是您，您说我受得了吗？”
陈士凡皱眉瞪眼，“嘿，你还贫，有多少实习的想跟着我学，就你，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看在你是我以前是我的学生，谁理你小子。”
哦
原来不是儿子，是学生。
他要跟着老烦学？
难道是新的助教？
“哈哈哈，你们师徒俩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俞斌看着斗嘴的师徒二人笑道。
“自己都是要当老师的人了，怎么也学着注意点。”陈士凡教训着，看到桌下的杨梅，想到秦和安父亲发的短信。
“和安，替我谢谢你爸爸啊。”
还在消化师徒二人对话的秦和安，突然被点名，又蹦直了背，
“呵呵，没关系的，陈老师。”
“哟，这么多啊，我这会要出去，诶，程立，正好，你呆会跟我办完事回来，帮我和你俞老师的杨梅带回教师公寓去，我晚上和你俞老师还有个饭局。”
程立一听多年不见的师傅要把自己当跑腿的，瘪了瘪嘴，
“我这才刚回来您就开始使唤我啦？再说了，您教师公寓不是后面新建的吗，我也不知道在哪。”
“没关系，你开始实习后也是要住进教师公寓的，就当提前探探路，和安知道在哪，待会你俩一起去。”陈士凡说着指了指秦和安，见秦和安抬头看着自己，问道：“和安，没问题吧。待会你补完课回去，帮这小子领下路。”
“嗯，好。” 面对班主任的差遣，秦和安十分乖巧地答道。
“那行，老俞，和安就麻烦你多照应下了，她可是在我班上考一本的指标里的。我和程立出去办事去。”
“行，好说。”俞斌应下，想着晚上有饭局，走向办公桌打算提前给秦和安上课。
秦和安等班主任和程立走后，想确定心中的猜测，向俞斌问到：
“俞老师，他是新来的老师吗？”
“你说程立啊，也可以说是吧，你们高二开学时，会来一批北师大的大四的实习生，刚刚那个程立，就是你们班的实习老师了。
完了，还真是。
“来，我们提前开始上课吧，今天提前结束。”
******
“这个问题呢，你别想得那么复杂，你看啊。”俞斌看过题，正拿着笔打算给和安画图时，
“老俞，结束了没，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
听到声音，秦和安抬头看了看，看到陈士凡来了，后面跟着程立，秦和安没戴眼镜，看不大清楚程立的表情。
“哟，这就到点啦？”俞斌还想着给秦和安讲下她搞不懂的时区题，看了下时间，是差不多得走了。无奈对秦和安说道：“和安，今天这个题我明天再和你具体解释啊，你自己回去好好琢磨我刚刚和你说的方法，别想太复杂。我得帮你陈老师挡酒去。”
“哦，好的，没关系的，老师。老师你们开车去吗？”
“是啊，怎么了？”俞斌好奇地看着和安。
“老师你们两都要喝酒吗？还是带个不喝酒的好开车一起去吧，回来时安全些。我爸说最近晚上建设路交叉口那里查酒驾查得严。”
“哦，对，和安她爸是交警。”陈士凡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接着说，“没关系，你师母跟我一道呢，她开车，别担心。”
俞斌宽慰地笑着说：“谢谢你啊，和安，心真细。这个杨梅就麻烦你和程立了。”
“好的，没关系，老师再见。”
俞斌和陈士凡说笑着走出了办公室。
秦和安打过招呼后，手上收着笔袋，眼睛却一直瞟着书上的题。对于俞斌刚刚的一大串讲解，她还是没消化。
“这题不会啊？”
程立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秦和安旁边，低头看着秦和安问。
秦和安正困惑着，眼睛木木地盯着题目，下意识地：“你会……”
“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还想考一本？”
秦和安“吗”字都还没问出来，活生生地被浇了一盆冷水。
被程立的话堵得无地自容，此刻只想赶快收拾东西送完杨梅回家。
岂料程立顺势坐下。
秦和安疑惑地瞪着她的大眼，一脸不解程立的行为。
面前的人十分随性的敞开他的两条长腿，浓眉下的双眼扫了扫办公桌，随后用修长的手很自然地拿起一支笔，接着潇洒地在自己的草稿纸处画了个椭圆。
“你就把地球想成是这样的。”边说还边用笔指着自己画的椭圆，接着在椭圆稍扁的两端画了两个点，“这边这个点你就当它是零时区……”
程立抬眼看向秦和安，没想到对面的人跟第一次去动物园的小孩看稀有动物似的盯着自己。
“看我干吗，看图啊！”程立一脸无奈。
“哦。”回过神发现他在讲题，秦和安不知为什么，看到他那张脸，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那么温顺的，开始试着理解他的解题思路。
“这样不就算出来吗，是吧，你别听俞斌讲的什么东加西减的。听着神乎，不好理解。”
秦和安顺着程立的思路停下来发现还真是挺简单的，顺应答道：“嗯，听懂了。”
却又觉得有什么不对。
“咦，你怎么知道俞老师怎么讲的？”
“呵。”程立轻笑一声，“他们老一套教学方法我前几年就领会过了。”说着，起身站了起来。
“你以前也是俞老师的学生啊？”
秦和安问着，却不见程立回答。
被问的人拿出口袋中的手机，好像回着什么消息。
见他不答，秦和安也不缠着问，收好了书包，正起身想去拿杨梅。站起来才发现程立个子很高，想着平时和沈怡然走在一起时，到沈怡然的下巴处，而现在，自己才到程立肩膀。
他得有一米八吧。秦和安暗自想到。
程立回完信息，看到眼下的人发着呆。
“诶，阖家安乐，走不走？”
阖家安乐？
什么阖家安乐，你全家都安乐。
秦和安无视着程立的话，背着书包，把自己中午藏好的杨梅又搬了出来，一手一捆，走到门口处。看了程立一眼，
“我叫秦和安，不叫阖家欢乐。”
说完，用脚勾开了半掩着的门，出去了。
程立看着秦和安一板一眼地纠正自己后，拎着杨梅，跟要上战场拿着武器的烈士似的，走出了办公室。
“呵。小孩”
程立用右手食指关节处蹭了蹭鼻头，
“乱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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