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妖好难

　　“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前面就是鲛城了，我是东海的妖，不方便再靠近了。清溟你照顾好阿鲤，她被龙族看上倒没什么，被鲛人看上那就麻烦大了。还有，记得带回的珠宝六四分。”衡月转过身，往后方的浅海游去:“再会。”

　　“阿鲤，先别化成原型，我们走走，顺道和你介绍下鲛人。”清溟拉住我的手往前走。

　　“世人都说，鲛人的眼泪可以化为珍珠；鲛人的血肉可制成长明灯；且鲛人擅长纺织。但其实这都是混编乱造的。”

　　“海底的珍珠都是蚌类辛辛苦苦孕育的，鲛人无度的开采，使得南海里有道行的蚌类都对其避之不及。除此之外，他们还索取无度地夺取砗磲、珊瑚、玳瑁……”

　　“南海多沉船，一部分原因是气候海潮，另一部分则是鲛人在作怪。他们故意使船沉入南海，进而夺取船木、瓷器、香料、茶叶、布匹、珠宝、武器……。取黄花梨等名贵船木来建造宫殿。珠宝瓷器来装饰宫殿。”

　　“总之，鲛人真是坏透了。”

　　听完后，我不自觉地往清溟身边凑近些。她也更加握紧我的手。

　　“鲛城建在海底火山上，王宫依山而建，有东南西北四条大路从城外直到王宫。”

　　“鲛人开采了南海的燃气、燃液、燃石，王宫中的长明灯便是燃气日日夜夜燃烧而长明。”

　　我们登上了这座海底火山顶部，视线突然辽阔，一下便看到了更高的鲛城。

　　鲛城一眼望去，便是层层叠叠的青蓝琉璃瓦。最顶的宫殿是黄花梨制成的。往下也是各种船木，上至下的船木从名贵一直到普通。和龙域一样，鲛城也是照着厚厚的一层防御结界。

　　向前再走几步，遇上了一队穿碧色衣裳的侍卫。问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清溟掏出个通行牌:“我们是来做生意的。”

　　领头的侍卫只看了一眼便深深鞠躬:“贵客前来，有所怠慢，是否接您去王宫。”“好。”那侍卫看了我一眼，看我跟清溟手拉着手，也没说什么。

　　“哎呀哎呀又是这种待遇。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又给我们吃什么好吃的呀。”清溟走在路上就开始馋干吃的了。

　　“你一个辟谷的修士，能不能不要那么丢脸。”其实我也很期待，主要是在龙域的蹭的那顿饭太香了。

　　但这次并没有收到像龙域居民们一样的夹道欢迎。鲛人大多是掀开门帘一角、拉开小窗的纱帘，默默地在旁边看。但是可以看鲛城的居民们，无一不是人形，完全没有像传说中的两腿并拢成为鱼尾。不像龙族穿的衣服非黑即白，皎人却衣裳颜色艳丽，且一眼能看出都是上好的布料。

　　“托历任鲛人王的福，鲛人平民的生活质量都是不错的。不过龙域其实也不差，只是他们喜欢热闹而已。鲛人比较注重尊卑有别，见到鲛人王得行大礼。但我们这些客人见到鲛王就鞠个躬就好。”

　　沿着铺满船木的大道，慢慢往上爬坡，走了好久才到鲛宫。

　　经过传报，刷了金漆的大门一道一道地在我们面前打开，不知走过了几扇门，才有身着灰褐色衣服的鲛人只引到一座高高大殿内。

　　大殿比较空旷的，地板的是涂了一层珍珠粉和一层贝壳粉的黄花梨。四周的柱子则用紫檀木，并在上面雕有许多鲛人族的活动。两侧的窗边是外帘是珍珠帘，内帘是极薄的纱帘。殿内灯火通明，上上下下都点了灯，有些悬在屋顶，有些燃在桌侧，用的并非蜡烛，燃烧的是灯座喷出来的气体。店内待客处放了九张大砗磲做的椅子，成圆弧状摆放。前方放了一张半圆形的小几，也是砗磲做的，上面放着一套白玉做的茶具，茶已经沏好了，冒着白气，旁边是几碟小点心。

　　这回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清溟则没心没肺地挑了一张椅子坐下，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指挥那些穿着灰褐色衣服的宫女去点一旁的龙涎香。然后向东张西望的我招招手:“来坐我旁边。”

　　真是完全没有做客人的礼仪，主人没来就开始吃吃喝喝。不会这家伙和鲛人族也混着挺熟的吧。

　　答案是肯定的。

　　清溟一块饼都没吃完，身侧后方的珍珠帘子就被掀开，走出一位满头珠翠的女子。

　　“请问是何方的贵客……”她话还没说完，一看到清溟就喜笑颜开，忙坐在清溟的一侧。“这是岸上时新的点心，小清多吃点。陛下去所属的部落巡防和收供去了，好一会才能来。”她的声音婉转如鹂、语气温柔。

　　“这位是…？”看我还站着，她挥挥手叫我来坐她旁边，还把点心盘子往我这推一推。

　　“这是我家小鲤鱼，名字叫池鲤。”

　　“那可以叫你小鲤吗？”

　　“好。”我边一手接过清溟给的点心，边点点头。

　　“我叫月明，是鲛族的太后。”

　　我震惊地站起来准备行礼，但是看到太后摇了摇手，又温柔地说:“无需行礼。”

　　“太后娘娘看上去好年轻，就像豆蔻年华的女子。”

　　“谢谢小鲤的夸奖，但是我已经一千两百多岁了。”

　　震惊之于，清溟拉了拉我的一下我的袖子，说:“快点多吃点点心，点心可好吃了！”

　　看清溟那个样子，好像已经十天半个月没吃过东西一样。

　　见我开始吃点心，太后问清溟:“小离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看你们俩之前一直是去哪都要一起的。”

　　清溟搽搽手，对太后说:“她有些事要处理，就不来了。”

　　太后没有再追问。

　　我十分疑惑，在龙域也听过亲王讲过，阿离，或者小离，究竟是谁啊。回头一定要找清溟问明白。

　　清溟又笑意盈盈地说:“我手上有一条千年翻车鲀今年产的鱼卵，想献给太后，希望太后笑纳。"

　　太后莞尔一笑，说:“小清你又想着要换什么东西呢？”

　　“随太后垂爱，我这珍珠、红宝石、蓝宝石、钻石都缺，主要是太后您能否送我一颗极品蓝宝石呢？”

　　“那就抵珍珠俩斛，蓝宝石一颗。挑王族库房里品质最好的一颗蓝宝石送你吧。我知道你带了其他的鱼卵，我这里就要先要这些吧，其他的你再去跟陛下和王后讲价吧。”

　　太后叫来两名侍女，一位拿我袖子里的两袋翻车鲀卵，另一位则弯下来腰来，听太后的耳语命令。俩人双双退下。

　　过了一会儿，几位侍女依次端出来三斛珍珠、一颗蓝宝石。宝石光彩照人、硕大无比，真乃世间罕见。

　　“总不能让小鲤白跑一趟才是。这多出一斛珍珠便是赠给小鲤的。”

　　我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回什么礼，只站起来鞠了一躬:“多谢太后娘娘。”

　　清溟也站起来，微微鞠躬:“哎，要是陛下也能向太后娘娘一样公平公正，那我们都不用和陛下讨价还价了。”

　　“怎么？你是说本王不公平公正吗？”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店外传来，语气十分不满。

　　正殿的大门走进了一位身材高壮的男性，他身穿一套明黄色长衣。再走近点，便可看到他俊俏的五官、凛冽的眼眉。大概这就是鲛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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