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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动
夜里，小石寨在正殿前燃起了篝火。美酒被全部端了出来，抢来的猪、羊都在火上烤得油滋滋的了。
土匪们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快乐得不行。
尤三干了几大碗酒，已经微醺醺的了。他红着脸冲着正抱着今天缴获的机枪研究的孙崇山道：“大哥，你放着女人不抱，整天抱着这玩意做啥啊！？又硬又冷的玩意，也不嫌咯的慌。”
孙崇山笑摇了摇头：“你懂什么。老二，我们今天一共进账了多少？”
闷二惜字如金，却简明扼要道：“光算钱，35万大洋。”
“嚯！比20万还多？”尤三睁大了眼睛。
“我想用来买这种枪和子弹，你看怎么样？”孙崇山道。
“不错。”闷二点头:“这事我去办。”
“好。”孙崇山道。
尤三摇摇头：“我是不懂你们，不过我只要有吃有喝，有女人睡就够了！”
李阅文在一边偷乐：“就你傻。”
“傻就傻，傻人有傻福！”尤三道。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乐了。
这番对话不远处的江筱茉听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忙着啃烤羊腿，压根没心思在乎他们说什么。羊肉到底比红薯味道好，吃得油腻了，她还偷偷捧起一碗米酒喝上两口，那滋味不要太好。
秋夜，已经很凉爽了。凉风吹着她热乎乎脸还送来欢乐的歌声，头顶星空灿烂，无比自由和惬意。
吃吃喝喝，夜就逐渐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得肚饱又喝了一碗米酒的江筱茉靠着墙壁不知不觉地就犯起困来。
周围还很热闹，她就闭上了眼想打一会盹。哪知道刚迷糊了不久，一个毛绒绒的东西蹭到了她的脸上。江筱茉睁眼一看，眼前居然尤三的一张大脸。酒气冲天地就往她脸上亲。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江筱茉当即尖叫起来，双手使劲想把那人推开。
然而尤三借着酒劲却不依不饶，一脸大胡子全扎在江筱茉脸上：“让我亲亲，让我亲亲……反正你也没地方去了，倒不如跟了我吧。”
“鬼才要跟你呢！”江筱茉一个巴掌推在尤三脸上，硬是把那张嘴给推开。然而身体却往后一倒，让尤三全压了上来。
“少来这一套！你婆家都不要你了！除了我，你还能跟谁？”尤三打着酒嗝一手扒江筱茉衣服，一手忙着就要脱自己裤子。
江筱茉气得满脸通红：“你滚开，你滚啊。”
就在江筱茉挣扎之时，尤三突然就像被定住了，一动不动。
喘息不止的江筱茉抬眼看去，只见孙崇山正拿盒子炮指着尤三的光屁！股呢。
“大哥，大哥！”尤三举起双手。
“还不起来。”孙崇山说。
“哦，起来，起来！”尤三举起手站起来，裤子却往下一掉，屁!股蛋全露出来了。他哎呦一声，又连忙去提裤子。
周围人哄堂大笑。
惊魂未定的江筱茉赶紧把刚才崩开的几颗盘扣系上，爬坐了起来，两只眼睛黑洞洞的，显然吓得不轻。
“以后谁也不准碰这个女人。否则……”孙崇山对着尤三脚边就是一枪，吓得尤三蹦得老高，没系紧的裤子又掉下来了。
然而这次没人敢笑了。
“否则子弹伺候。听到了没有。”孙崇山道。
“听到了。”众土匪齐声答道。
江筱茉看着孙崇山都看愣了，感觉他突然怎么变得这么英武高大帅气，一颗小心脏也噗通噗通窜起来。
哪知道孙崇山看了她一眼：“你还不滚回牛嫂那去？”
“哦，哦……”江筱茉连忙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拔腿就跑。
孙崇山收了枪，也转背走了。
酒全被吓醒了的尤三，抹了一把自己脑袋：“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阅文笑了一下，看破却不点破，道：“你管他怎么了，还是喝你的酒吧。”
尤三晃着脑袋到李阅文身边坐下：“不对不对，以前大哥不会为了女人这样。”
李阅文叹了一口气，把酒壶塞在尤三怀里：“喝吧。”
尤三抱着酒壶直接灌了一口，突然好像醒悟了一般：“大哥肯定喜欢上这个妹子了！是不是？”
“我可不知道。”李阅文笑着打起了马虎眼。
“肯定是！”尤三点头：“这我就明白了！大哥的女人，我绝对不碰。可是还是不对啊，大哥怎么不娶她呢？”
李阅文望天摇摇头。
“搞不懂，搞不懂，还是喝酒吧。”尤三拿起了酒壶，把这个烦人的问题扔到了一边。
江筱茉躺在床上还有些心猿意马的，一闭上眼睛全是刚才孙崇山的画面，赶都赶不走。
自己这是怎么了？想那个臭土匪做什么，你忘了他杀了人了么，你忘了他要把你送回何家了么？
不过刚才，的确还是挺帅的。
尤其是那晚，自己还见过他的身材，真的挺不错的……
想着想着江筱茉的脸突然就发烫了起来，等她意识到这一点赶紧地又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自己怎么就那么点出息，这么大个人了还犯花痴了。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再想了，江筱茉抱着被子打了一滚。
“这孩子是怎么了？”一边牛嫂见她这样不禁道：“是不是喝醉了？”
江筱茉从被子里露出个汗津津的脑袋：“没，没喝醉。”
“你瞧瞧这满脸热的。”牛嫂摸了摸江筱茉额头。
江筱茉抬眼看着她：“牛嫂，我以后真的无路可去了。”
“说什么傻话，真无路可去了你就留在我这。”牛嫂道。
“他们会赶我走么？”江筱茉道。
“我这院我说了算，看他们谁敢赶你。哎，牛嫂也听说了，可怜孩子。”牛嫂道。
江筱茉垂下眼：“可孙崇山会让我留下吗？”
“不让我跟他说去。其实他就是嘴硬心软。”牛嫂道。
“那他怎么当土匪的？”江筱茉好奇问。
“哎，这话可长了。他以前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还读过书呢。哪知道家里被奸人害了，父母都死了。为了报仇他杀了人，这才成土匪的。”牛嫂道。
“原来如此。那他还蛮可怜的。”江筱茉点点头。
牛嫂听了这话笑了：“所以说哪个人愿意当土匪啊。”
“嗯……。我现在也是走投无路了……”江筱茉若有所思自言自语地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山寨已经很热闹了。土匪们在练操上练习刀法，另外一边李师爷还搭了一个小学堂，教山寨里的三四个孩子念书识字。
江筱茉没听说过土匪窝里还开学校的，觉得新奇得很。她悄悄走到孩子们后面，在一张空的小板凳坐下。
前面李阅文正念着：“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一听这句江筱茉条件反射地就跟着念出了下句：“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全场先是一愣，下一秒小孩们都大笑起来，一齐回头看向了江筱茉。
江筱茉这才意识到，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
“蒋小姐也会背诗经。”李阅文冲她笑了一下说。
“正好学过这句…”江筱茉摸了摸头发，老老实实道。
“看来我们这要多一个老师了。”李阅文道。
“啊？不行不行，我就会这一句。你们继续上课吧，不用管我。”江筱茉低着头就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李阅文笑点了点头：“那我们继续上课。”
正说着，忽然有一人飞跑进了练操场，手里还高举着一张纸：“不好了，大哥，不好了……”
“怎么了？”练操场上的孙崇山将刀入鞘。其他人也都围拢了过去。
尤三先把纸夺了过来，张开一看，只见纸上赫然写了不少大字，可惜它们认识尤三，尤三不认识它们，但是上面的人头画像他却认得。
“这不是大哥么？”尤三指着上面的人说。
“通、缉、令。”边上的李阅文将纸拿了过去念到。
“通缉我大哥呢？这，这上面还写了什么？”尤三问。
李阅文扫了一眼：“这上面说大哥杀了蒋小姐，现在悬赏5万大洋通缉。”
“什么？蒋小姐不还活得好好的么？”尤三指了江筱茉道。
江筱茉也觉得奇怪，睁大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又是何家的把戏。”孙崇山鼻子哼出一声道。
“这是让大哥成为全县的公敌呢。”李阅文道。
“哦！这姓何的老东西，明明是自己要杀蒋小姐不成，倒是反咬一口，好啊，看我不去宰了他。”说着尤三便要提刀过去。
“他们还不正等着你去？”李阅文白了尤三一眼。
“那怎么办啊，不能让大哥白背这个黑锅吧。”尤三无奈道。
“我，我去把这些说清楚。”江筱茉急跺了跺脚。
“你去有什么用？”孙崇山反问。
“可至少可以证明我没有死。”江筱茉道。
“那他们可以先杀了你。”孙崇山道。
江筱茉张了张嘴，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大哥说得对。这次目标就是冲着小石寨来的，理由他们可以找千个百个。”李阅文道：“不过小石寨易守难攻，只要不轻举妄动，他们也奈何不得。”
“吴凤美的实力我清楚，现在他们也不敢如何，但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孙崇山将目光看向闷二。
闷二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一点头：“我明白了，我今天就去。”
“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孙崇山道。
他话说完所有人也逐渐散开，只剩下江筱茉还站在原地。她看了看天，余光又看了孙崇山一眼，语速很快地道了一句：“对不起啊。”
“对不起什么？”孙崇山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事好像是因我而起的。”江筱茉没能再敢看孙崇山，眼睛看向了地面。
“切，跟你什么关系？”孙崇山不削道。
“那，那我可以留在这了么？”江筱茉问。
“你就老实呆着吧。”孙崇山说完便转身走了。
江筱茉终于抬眼看向了人的背影，在人身后高兴地直蹦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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