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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你如何知道本座不敢?你只知神族不能伤凡人性命,神族归属天庭——”宴笙居高临下的睥睨,徐徐说出最后一句:“然而本座,早已不归属天庭!”
赫连复并不信。
他从腰间取下一根银质的软鞭,纵身一跃至半空,狠狠的挥动手中的鞭子。
宴笙抱着我轻巧的躲闪,与赫连复纠缠在一起。银鞭破风尖锐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仿若与我擦耳而过。
我被宴笙带着在酒楼内转来转去,晃得五脏颤动。
一番如火如荼的打斗过去,宴笙的长剑被赫连复的银鞭紧紧缠住。
“无锋的兵器,呵。宴笙,你真的敢杀凡人么?!”
宴笙不回一言,反手转动那把细长的剑,剑身闪过一阵刺眼的光芒,赫连复的银鞭在瞬间便被断成好几截四处散落。
赫连复及时脱手,翻落到地面。
有血自他袖中顺着手滴落。
宴笙趁着这个时候带我离开了这里。
我昏昏沉沉的,被宴笙抱在怀里,只感受到耳边的风呼啸的声音。
宴笙御风飞行带着我回到了渭水水府。
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全凭宴笙托着我。
“松开。”
我牢牢抓着宴笙的衣裳不肯松开:“不,师父!我好晕。咦……这水府怎么也要塌了?”
宴笙忍不住扶额,只能将我抱到床上躺着。
在我看来四周景象依然是旋转着的,我闭着眼,依然不肯放开宴笙。
“师父,赫连复那老头到底给我下的是什么药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宴笙被我抓着没办法,只好坐在床边:“那杯茶原本是赫连复为本座准备的,你十分幸运,替本座喝了。”
“啊?原来我阴差阳错就为师父试毒了?”我心道此番替宴笙遭了这么大的罪,怎么说也不能就这样算了。于是我故作委屈:“师父,看在我如此忠心的份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宴笙看了我一眼,断然的说出两个字:“不能。”
他应该是猜到了我想要提的是什么要求。
我忍住身体与心理的不适与他理论:“你要想想,若不是阿井,师父恐怕早就中了赫连复的计谋了,看到阿井如此受罪的模样,难道师父连同情一下都不肯嘛?”
“害你遭罪的是赫连复,不是本座。”
——我早知宴笙是个不解风情不晓同情的人,却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不晓同情!
“你还难受着,就不要说话了,好好躺着,等会本座给你拿来解药,明日就会好了。”
宴笙拨开了我的手,我闭着眼,听到他渐渐远去的脚步。
宴笙居然还有解药?
没过多久,宴笙回来了。
我一直都不敢睁开眼睛,怕自己会因为眼中旋转的景象而滚落下床。
宴笙一手将我的脑袋托起,将冰凉的碗递到我嘴边,“张嘴。”
碗刚递到我的嘴边,便有奇怪的腥味扑鼻而来。我掀开一点眼皮看了眼,问:“这是什么?”
“解药。”
身体的难受不容我多想,我顺从的张开嘴,将碗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口鼻里充斥着的那股奇怪的腥味,让我更欲作呕。
“这到底是什么啊,怎么喝了之后我更难受了?”我捂着胸口,眼睛眯成一条缝,“这到底是不是解药啊!”
宴笙屈指给我的额头来了狠狠一记,我哀嚎了一声。听他那语气是大为不满:“不是解药莫非还是毒?竟敢怀疑本座!那你给本座吐出来——”
他的大手捏着我的脸,作势要真的让我吐出来一样。
我挥动双手连忙求饶:“我错了错了!……”
“哼。”
真是越来越小气,脾气也越来越大,一点赖话都听不得,也就除了我,谁还能受得了他?
深夜,我在一阵燥热里闷醒过来。
我的中衣全被汗水浸湿,就像被谁泼了一盆水一样,黏在身上又闷又热,难受极了。
此刻我又困的要命,模模糊糊的坐起来,将上衣脱掉。
现在不过是春季,怎么有种到了盛暑之夏的感觉?
虽然还是感觉有一点昏沉,但起码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难受了。
喉咙燥得的像要起了火,我下意识爬起来想要去倒水喝。
刚想要下床,却被床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给猝不及防的绊了一下,便一个狗吃屎的倒栽在床下。
这一跌把我最后仅剩的一点昏沉都给摔没了。
屋中只点了盏昏黄的灯,所以光线并不算明亮。我的一只脚还挂在床沿,待艰难的爬起来后,反观床上才发现那纱幔后面竟然隐隐约约的躺着一个人!
这么说我刚刚……绊到的是一个人?!
我的床上怎么会有一个人呢?
难道,在我昏睡期间,又被抓到皇宫里来了?
——老娘活了十五年,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一个,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竟然不声不响的就爬上了老娘的床!
床上那人并没有一丝动静,纱幔遮挡住了他大部分的样子,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为了以防万一,我想也未想,轻轻抄起一把凳子,小心翼翼的接近床榻,准备打他一个不知东西南北。
我凳子才刚举起来,床上便响起那道熟悉而又慵懒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
我举着的凳子停滞在空中,当场愣在原地。好半会,才试探的叫了句:“师,师父,是……是你?”
“这水府里除了本座和你,还会有谁?”
我脑子有些混沌,听到他这么说,当机问道:“这还是水府?我没有被抓走?!”
“知道你这么想被抓走的话,今日本座就任由赫连复把你带走了。”宴笙手一挥,寝殿瞬间就明亮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这不是我睡的地方,而是宴笙的寝殿。
“师父,我怎么会睡在您老的寝殿?难道不是睡在我自己的地方么?”
宴笙坐在床上,长发披散在他的身上,他的手搭在屈起的一只腿上,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皱起了好看的眉眼,冷冷说道:“你穿成这样,想干什么?”
我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才突然发现自己刚刚因为太热就把中衣脱了,所以现在上身只有一件抹胸。
“啊——”我惊叫一声,下意识松了手里的板凳,去护住自己的身子,却没成想那凳子又狠狠的砸在我光着的脚丫上,疼得我又是一声哀嚎。
我捂着红肿的脚丫一屁股坐在地上。
宴笙坐在床上扶额叹息,说了句:“看你的样子,这一世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也罢。”
这话说的,好像我以前就能成得了气候似的。
他为我重新取来了一件衣裳。然后取来药酒,蹲在我面前握住了我那只受伤肿起来的脚丫。
我正拿着茶壶喝水,打算喝第四杯水的时候,感觉到脚被人握住,便下意识往回缩,惊呼:“师父你干什么?!”
他打开药酒的瓶塞,握着我的脚腕的手又收紧了些,轻喝了声:“别动。”
莫不是要给我上药?
我说:“师父,这种事情哪能劳您动手啊,阿井自己来就好……”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将药酒递给我:“那你自己来吧。”
我只是……客套一下啊,怎么就认真了?
我伸手想要接那只药瓶,本以为宴笙会给我,没想到他一把将我的手打回去,依旧握着我的脚说了句:“给本座坐好。”
我顺从的坐在床沿,看着他半跪在地上替我上药。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除了刚上药的时候有点疼,其他都刚刚好。
气氛又一下子安静下来,看着宴笙凝神擦药的模样,我的心突然就暖了暖。
我在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要是宴笙脾气好点,对人温柔点,别动不动就瞪我,那样就完美了。
只可惜啊,这世间本就无完人,连神也不例外。
不过,我也算知足了。
“师父,那解药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为什么阿井会觉得满身燥热,还除了那么多汗?”
宴笙头也不抬的回道:“本座原以为,按照你的体质,深夜不该是出汗,而是发疯。”
“什么发疯?”
“赫连复给你下的药和本座给你的解药,性味极强,一般人不大容易承受的住这两种药性在体内更替,大概来说,一般都会在深夜发生癫狂,你还算幸运。”
“所以,师父才会跟我睡在一张床上?是怕我半夜发生癫狂?”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原因?”
原来竟是这样,想想刚才,若是没有及时收手的话,那凳子就得误砸了宴笙!
“师父,其实我觉得,待在你身边,还是很好的。你看阿井这十几年,都没有被谁欺负过。”
“还算知道本座的好处。”
“那是,阿井一直记得师父的好处的,没有师父,哪里来的阿井啊?”我咧嘴傻笑。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该向本座解释一下,你脖子里挂着的东西了?”
被他这么突然的一问,我的笑容立即就僵在脸上。
宴笙替我擦好药酒,依然还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眼神牢牢的锁着我,“这龙鳞,是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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