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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0
都大会的决赛日,雨后的空气特别清爽,侑士整理好东西下楼,看见一抹紫色的身影在庭院的花丛前晃悠,今天也是休息日,这家伙还是起得这么早,“丫头,我先走了。”
“嗯?哦,比赛加油!”侑诗见蓝发的少年走来和自己道别,好看的眉眼弯成柔和的弧度。
“在家里无聊的话,不如一起去?”侑士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精细的睫羽微微扇动,瞳孔深处的波光如同斑斓的紫色凤蝶,“冰帝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反正你们又输不了。”
明明该是赞扬的话怎么听在耳朵里就不是滋味儿呢,侑士无奈地看着自家妹妹,“今天……青学也有比赛的吧,我记得早上是和银华中的比赛?”对于自己学校的老对手,都大会的四强之一,他还是比较关心的。
侑诗点了点头,“和你们同一时间。”
哟,赛程安排记得很清楚嘛!侑士带着一丝玩味儿打量着她,“你不去看看?”
恍惚地想起了昨天傍晚的那场雨和雨中的少年,“唔……决赛的时候再说吧。”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么有信心青学能进决赛啊?”关西狼忽然笑得高深莫测地挨了过来,“你觉得冰帝和青学哪一个更强?”对于和两所学校的网球部都关系匪浅的侑诗来说,这个问题没人比她更有发言权了。
“这个啊……”侑诗挑了挑眉,“答案就跟青学的天才和冰帝的天才谁更厉害是一样的。”语毕,有些不自觉地咬了咬唇,怎么忽然提起他了?
侑士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给他这么一个答案,“所以?”
“没看你们比过,我怎么知道。”侑诗瞥了他一眼,“反正你们两个都是从不显山露水的,比赛的结果就看谁先认真吧。”看着后者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的样子,她只好又补充道:“原则上我觉得你会赢的,不过……”
似是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但侑诗及时地闭上了唇,冲满脸郁气的侑士微微一笑,“再不出发的话,迹部就要打电话到家里来催了。”
说了一半的话又放下了,被勾起的好奇心只能无奈搁置,侑士点头,“如果你来了赛场,记得联系我。”
“好,加油。”
揉了揉那一头乖顺的紫发,侑士背着网球包快步走向门口等候许久的车子,今天对冰帝可是个至关重要的日子,不能迟到。
因为今天将要决出冠军队伍,所以比赛场地周围到处可见拿着相机的记者和前来观光的网球爱好者。忍足家的车到达赛场门口时,拥挤的人群几乎蔓延到了街上,匆匆背着网球包下车,侑士望着前方攒动的人头,舒了口气。
“忍足君。”
顺着这略显熟悉的声源望去,侑士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你怎么来了?”
青年斯文有礼地略一鞠躬,熨帖得十分平整的西装勾勒出修长笔挺的身材,墨色的中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摆,“吃惊了吗?”
深蓝色的眼眸微微一眯,“确实有点。”
微微一推金丝边框的眼镜,眉眼掀动间带起一股书卷气,“今天难得有空,所以打算过来看看网球比赛。”
“斋藤先生对网球有兴趣?”侑士抬表看了看时间,示意边走边说。
“不,只不过做我们这一行的,讲求和观察对象感同身受,所以一直想抽个机会来赛场边转转,当然,越是能接近侑诗小姐所处的环境会越真切,深刻了解她的内心会对解决她目前的情况很有帮助,可惜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今天有青学的比赛,侑诗有可能会来,你确定要在这里?你也说了她非常反感你们这些搞心理的。”侑士皱着眉,眼前的这个人名叫斋藤光,他并不了解,只知道当年侑诗真正的意识离开身体之后是他们斋藤家的人对侑诗进行数次催眠和唤醒重新构建了傀儡人格,也就是这十年里存在过的那个人格。
斋藤微微颔首,“有人告诉我侑诗小姐今天早上做了安排,所以至少在下午之前,她不会出现在这边。”
侑诗今早有事?怪不得之前问她来不来说要等到下午决赛的时候再说,想到这里某只关西狼心里有点不舒服,一个外人居然比他还了解自家妹妹的行踪,他都不知道侑诗今天早上要去做什么。
像是看出了侑士心里在想什么,斋藤微微一笑,“侑诗小姐今天早上会去医院做一个身体全方位的检查,据说惠里奈小姐在美国联系到了一个不错的医生,所以要把最新的情况传过去让对方分析一下。”
惠里奈安排的医生侑士还是知道的,这件事情父亲瑛士也跟他提了好几次,“侑诗说不定过不来多久就要去美国,斋藤先生那时候也会跟过去吗?”
“是的,我会跟观察对象在一个城市内持续追踪。”斋藤点点头,“不过去了美国就享受不到都内这么便利的环境了,要想直接跟踪侑诗小姐而不被发现可能性太低了。”
知道斋藤指的什么的侑士没有吭声,心里却暗暗吃惊,他之前怎么都没想到斋藤居然能拿到所有公共场合的监控视频,有些场所如同政府机密一样的存在,可这个叫斋藤的男人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
“哦呀,见到了个不错的人。”侑士暗自惊讶的时候斋藤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颇为眼熟的人影。
侑士朝他朝向的地方望去,看见一抹蓝白色的背影正在前方几步之遥同他们朝一个方向走,温暖的栗色在阳光中泛着一圈金色的波纹,是他?
“说起来,最近……”侑士挑了挑眉,心里有个尚未成形的想法,“算了,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不二周助,青春学园三年六班,侑诗小姐的同班同学。”镜片后的眼盯着前面的后脑勺,视线变得锐利,“也是个内心复杂难以揣测的人啊,这大概就是你们这一类天资卓越的人所有的通病,所以侑诗小姐和他特别谈得来,从某方面讲可以算得上非常有好感。”
侑士嘴角一抽,他没想到斋藤居然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哪方面?”
“像侑诗小姐这种曾经又或者当下身处黑暗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对温暖的渴求,有时候甚至会不自觉靠近,这种渴求最终会演化成哪种情感,还要看人。”收回探究性的视线,斋藤微微一笑,又恢复谦逊有礼的模样,“忍足君难道没有发现,侑诗小姐对你很特别吗?”
深蓝的眼波微顿,继而垂落下去。
“如果只是出于孪生兄妹之间的羁绊又或是家族大义,凭侑诗小姐那般性情寡淡到连生父生母都可以舍弃的性格,你觉得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侑士想起侑诗至今都不愿站在女儿的立场上去见父亲,当年的事在她心中已经成为一个难解的结,明明处于忍足家的核心地带,心却跟所有人隔了千重万重山。
听见侑士的叹气声,斋藤安慰道:“忍足君,如果没有你,也许侑诗小姐早就变成另外一般模样,所以你是第一个救赎她的人,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要对自己有信心。”
下午两点,侑诗走出东京综合医院的大门,微微舒了口气,管家静候在街边,见她出来便弯腰打开车门,“侑诗小姐,接下来去哪儿?”
侑诗坐上车,看了眼时间,微微想了想,“去少爷他们今天比赛的场地吧。”
管家有些意外,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该做的事情,他递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牛皮纸袋到侑诗面前,“小姐,这是瑛士先生吩咐交给您的。”
淡眉轻蹙,镜片后的紫眸一片冷光,她接过袋子拉开了封口,掉出来的纸页上是一则醒目的标题。
海外交换申请书。
深邃的瞳孔一缩,半晌,她微凉的语调才从车厢内轻飘飘地响起,“时间还没定?”
“是的,瑛士先生说时间看小姐自己的安排,至于学校,已经安排到大小姐所在的附属院校了,您看什么时候过去都行。”末了,管家才毕恭毕敬地补充了一句,“这也是老爷的意思。”
眼下还有桩十分棘手的事情还没解决,她的确走不了,沉沉地垂下眼帘,指尖摩挲着左臂上的护手,“我知道了。”
到了比赛场地的大门口,现在不是高峰期,人群都集中在决赛球场的周围,所以侑诗一路走到公告牌的时候路上还比较空旷,她一边在电话里和侑士说了自己到了,一边仰起头看向满满的赛程,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复活赛中冰帝小组胜出,这会儿应该在和圣鲁道夫打决胜局。
视线只是淡淡地从冰帝的名字上扫过,然后就在公告板的最上方看到青春学园的名字前面一条粗粗的线直指正中央,嘴角上扬,那群家伙果然打进决赛了啊。
“哟,Lucky!又看到漂亮女孩子了!”
侑诗刚挂了电话旁边就出现了一个男生,一转身,这绿色主打的校服实在太具标志性,山吹中学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突然来搭讪的家伙,“请问你是?”
“今天真是个幸运的日子,这位可爱的小姐,不如来一场浪漫的约会吧?”橘色的头发轻轻一甩,一股青春的荷尔蒙扑面而来,帅气逼人的眼直直地望着她。
侑诗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反而是盯着这个从来没见过的人露出深思,“额……那个……你是谁?”
“啊啊啊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忘了自我介绍,山吹三年级,千石清纯。”少年说着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手。
“哦。”这个名字还是没有听说过,侑诗把手递出去礼节性地握了握,没想到这一握就被对方抓着手凑近了一步。
“怎么样怎么样,可以跟我约会了吗?”千石满眼都是亮晶晶的光芒,没有那种邀约该有的欢喜和紧张,而是十足的好奇和活泼。
这家伙,侑诗不着痕迹地挑挑眉,她笑着收回了手,“千石君,你都不问我是谁的吗?”
“我认得你!”千石嘿嘿一笑,“你就是青学的那个谁吧,上次把我们学校女生的双打给6:0横扫的那个!叫什么……忍足……侑……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什么,立刻有些纠结地挠了挠头,“反正就是冰帝那个谁的妹妹对不对!”
“忍足侑诗,青春学园三年生。”娉婷而立的女生微微一笑,发尾掀动的紫色波浪像是盛开的鸢尾,空气里浮动着清甜淡雅的香,“我哥哥是冰帝的忍足侑士。”
“对对对对,就是这个!”千石像是被一语惊醒般,“所以可以跟我约会了吗?”
望着面前这双满是期待的眼睛,侑诗有些哭笑不得,“千石君,你看见那个了吗?”她伸出右手指了指身旁的赛程表,“现在,青学和山吹应该在都大会决赛吧,而且你,”面前的男生穿着的明显是山吹的正选队服,“不用参加比赛吗?”
“对哦,我是出来热身的……”千石猛地想起自己的主要任务,“嘿嘿,出来热身就见到lucky女神,看来我今天的比赛是赢定了呢!”
侑诗:……
“千石君,如果你是这样搭讪一个女生的话,肯定会被直接甩开的。”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情商明显不太高的千石清纯,真是人如其名一般的清纯啊,知道她是青学的而且还是对手,就这么当着面说自己能赢,这还能勾搭到正常的女孩子吗?
“啊……是这样吗?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原因,不过我确实经常被甩诶。”
毫无防备地就在外人面前说出自己的糗事,侑诗心里已经有了评价,她绕开那个发傻的少年,转身朝自己要找的球场走去。
千石在原地愣了几秒连忙返身跟上,“啊,小诗诗,你要去赛场吗?等等我哎!”
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抽,这人天生的自来熟真是可怕,侑诗也只能当做没听见,继续往赛场走。
“虽然青学确实很厉害,但今年的冠军肯定是山吹。”千石还是一副毫无情商的模样笑嘻嘻地跟在侑诗身前身后晃,“D2的比赛输了就是最好的证明,就算是天才不二周助,也没法挽回这样的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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