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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
云霜之后的话,让上官泠儿心里升起一丝寒意。
“昨日赵大人在朝堂上亲自拿出证据指正少爷有通敌之嫌,还当堂呈上了少爷与南凉大臣互通的书信,少爷被从府中带走收押到天牢。太子原本要奴婢向娘娘隐瞒此事,可是奴婢是怕万一少爷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娘娘少爷为人正直,忠君爱国,绝对不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诬陷。”
通敌叛国可是大罪,万一上官靖的罪名坐实,整个上官家都要跟着完蛋。如今太子亲自处理此事,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也只好等萧景琋回来亲自问他。
萧景琋直到傍晚时才回来,上官泠儿特意在晚膳时主动给他夹菜想讨好他。饭后还让云霜拿了点心来,说是自己亲手做的。无事献殷勤,萧景琋自以为她是又闯了祸才如此热情,又不想拆穿她,勉强拿起一块点心塞进了嘴里。
上官泠儿使眼色悄悄将云霜和小豆子都打发了下去,等到萧景琋的一块点心吃完了,她递了杯茶过去,才开始探他的口风。
“我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大哥了,你明日能不能请他来……”
“他最近在忙军中事务,只怕是抽不出时间来。”
上官泠儿看着萧景琋面不改色地撒谎,偷偷翻了个白眼。
“那我想回家看看。”
“丞相府并不是你的家”。
他一针见血,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他还是记得她说过的,她不是上官泠儿。
“可我……”
萧景琋放下手中的茶。
“你有话直说,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风格。”
好吧,既然拐弯抹角不成功,只能实话实说了。
“我听说我大哥被抓了,还是因为通敌叛国,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景琋有些讶异,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谁告诉你的?云霜还是明月?”他心里嘀咕不是吩咐过不准将此事告诉她的嘛,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是,是我偷听到了你跟云霜的对话”。上官泠儿随口胡扯了一句,按萧景琋的脾气若是他知道了,一定会重惩云霜的,她可不能连累她。
“这是朝堂事务,不是你该管的。”
“可是他也是我哥哥”,虽然是名义上的,可是她还是有责任过问。
“此事还在调查中,如果上官靖真的是清白的,我自然会放了他。”
萧景琋不愿意再与上官泠儿做口舌之争,将云霜叫了进来,吩咐她好生照料上官泠儿,自己则回了太子府。
赵松在朝堂上呈上的书信上的却有上官靖的印章,看上去是铁证如山,可是萧景琋心里清楚,上官靖是不会做通敌卖国的事情。
至于信上的印章,上官靖的解释是,他的印章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丢失了,只是他最近闲赋在家并不多用印章,所以也没有在意。
所谓的证据是赵家拿出来的,的却有故意针对上官家的嫌疑,只是母后一口咬定上官靖的罪行,还即刻想要将其正法,实在有些值得怀疑。
萧景琋进宫去见皇后,正好看到赵松从皇后宫中出来。他躲在一旁,避开赵松,待他走后,才往景和宫去。
萧景琋是以探望的名义而来,皇后一向不过问朝堂的事情,却问起上官靖案子的进展。
“儿臣觉得此案疑点重重,还需要再做调查”。
“如今不都已经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调查的,应当立即将上官靖治罪,查处上官家才是”。
皇后盯着自己的儿子,意味深长。
“可是儿臣不能够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就草菅人命,累及无辜”。
“无辜?”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尔后一声冷笑。
“若不是他赵家不会失去一个女儿”。
萧景琋一怔,原来是因为赵意姿,她的失踪让赵家耿耿于怀,可是不应该迁怒与上官家啊,母后为何会变得如此不理智,用这种栽赃嫁祸的手段。
“原来这是母后设的局”,他淡淡道。
皇后一脸平静。
“皇儿不觉得此时趁机除掉上官靖,是打击上官家最好的方式吗?”
原来,她是想借机整垮上官家,没错,扳倒上官言平是他一直的心愿,可是如果是这种方式,他绝不接受。
“难得母后没有想过上官靖对魏国有多重要。”他是堂堂战神,如果他被抓的消息传了出去岂不是给了外敌乘机入侵的机会。
“我魏国将领众多,你如此高看上官靖,岂不是小瞧我魏国兵力?”
“但母后也不应该陷害忠良。”
“但是他该死。”
“那父皇呢?母后暗中给父皇下毒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皇后一惊,站起身来,浑身颤抖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又恢复了平静。
“是他逼我的。他查出了贵妃当年死去的真相,他还把老三叫去见他,他想把他的江山交给老三,他什么都知道了,是不会放过我们母子的。”
“贵妃的死不是意外吗?怎么会跟母后有关?”
“那个贱人是我杀的,你不是也讨厌她吗?她死了多好”。
萧景琋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是他的母亲,温婉贤淑,待人亲和,她竟然会杀人,多年前杀死自己的情敌,如今又下毒谋害自己的丈夫。
“那三哥呢?”
“住口,本宫不准你这样叫他,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不配。本宫已经忍了他很多年了。当年他们母子受尽恩宠,母后当年是如何度过的,你最清楚,你父皇的心从来就不在我们母子身上,他偷偷叫老三回来就是想把你的太子之位让给他,他已经知道了他母亲死亡的真相,你觉得他会如何待你?他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三哥不是那样的人,这些年他一直云游四海,不问朝中事情,他怎么会跟儿臣争皇位,不会的”。萧景琋极力狡辩着。
皇后一巴掌甩过来,狠狠骂道,没用的东西。
母子两人怒目而视,谁也不肯退让。
萧景琋揉了揉自己发烫的脸,不知怎么就想起幼时母后责怪自己不争气的样子,他觉得母后对他过于严苛,母后总是骂他不争气,骂着骂着自己又躲到一边哭。他看母后哭了就不不忍心,会主动跟她认错,母后则会给他做好吃的。从前他们是相依为命,可是如今,两个人剑拔弩张,他才明白,母后与他想要的是不同的。她的怨恨太深,他却妄想她能忘记过去的痛苦。
虽然他对父皇是有怨恨的,可是他并不想他死。所以知道父皇中毒那日起,他就去太医院找了给父皇医治的太医,暗中吩咐他将药换了,还将香料也偷偷换成了对身体无害的。
从景和宫回来的第二日,突然传来消息,皇上和皇后去西山寺祈福。
皇后故意带着还在病重的皇上前往西山寺,事前并未通知任何人。萧景琋是事后才知道,丞相带人在西山寺附近劫持了皇上,还以此威胁要求放了自己的儿子。
只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去西山寺祈福,原本就是皇后设好的一个局,她知道丞相爱子心切,故意假传圣旨,称皇上已经定了上官靖的死罪,上官家一众老小也是活罪难逃。丞相走投无路才会带人埋伏在西山寺伏击,劫持皇帝,结果却被赵松派来的人当场擒获,冠以造反谋逆的罪名。
上官家被抄家,全部收押监牢,等候发落。
萧景琋下令府中任何人不准将消息告诉上官泠儿。他万万没想到,上官言平会如此冲动,劫持皇帝。如今他谋害皇帝证据确凿,只怕是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大街上到处都张贴着上官言平谋逆,全家被收押的告示。
葛青看到后立刻前去安平侯府找叶洵。当今太子府是上官靖的妹妹,当初他因为通敌罪名被收押时,她前去太子府求见,但都被拦在门外,至于清溪小筑,更是还没靠近就被人赶走。
她还记住那日她在路边等待傍晚时,天已经黑了。她看到萧景琋的马
车就跑过去拦下,结果他连面都没让她见,就直接派人将她拉走,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他身为上官泠儿的丈夫却对上官靖见死不救。
那晚她固执地在雪地里等了一夜,想着无论无何也要见萧景琋一面。
结果因为寒冷在雪地里冻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在医馆,小吉守在她的身边。她说是叶洵昨晚送她回来的,她有些恍惚。
叶洵知道上官靖出事之后知道葛青会担心,就去医馆找她,结果小吉说她不在。他去太子府找过,并没有见到她,后来跟踪萧景琋才找到了清溪小筑,在那里看到了倒在雪地里昏迷的葛青,将她带回了医馆。
“你如果想见上官靖,也许我能帮上忙。”
是啊,她怎么忘了,叶洵是安平侯府的世子,一定有办法让她去天牢见上官靖。
叶洵买通了牢中的狱卒,偷偷带着葛青装成送饭的进去。
二人进去的时候上官靖正背对着他们抬头望着窗外,听到有人叫他才转过身,在监牢里关了几天上官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他看清楚来人是葛青时眼中闪过惊喜神情,急忙向她走了过去。
两人中间隔着木门,握着彼此的手,一时相顾无言。葛青感觉到他的手凉得跟冰一样,她伸出两只手将他的手拢住,轻轻搓着,将自己手上的温度传递给他。
叶洵转过身背对着两人,将空间留给他们。
等待上官靖的手暖了些葛青才放开他,他却伸手紧紧攥着葛青,半晌无言。
最后从自己的怀中拿出当初葛青送他的半块玉佩,塞到了他手中。
葛青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笑道,你干嘛把玉佩给我?
这玉佩是当初两人确定心意时,葛青送给他的,这是玉佩是家传,两半能够组成一个圆,母亲说将来可以送给她的心上人。当初她不小心差点弄丢它,他帮她捡回来,冥冥之中好像是注定的,可是如今他却把它还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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