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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相见
洛阳城,闹市区一座酒楼,名叫庆丰楼,是这洛阳城内数一数二的酒楼,不仅菜品口味佳,酒楼内的布置摆设也是典雅华贵。这说起庆丰楼的菜品啊,不得不提它的包子,虽说不上菜品,却是庆丰楼一绝。
做包子的,是酒楼里一位特殊的“伙计”,说特殊呢,是因为她只在申时开始工作,包子的材料由店里的其他伙计给备好,她只擀皮儿,调馅儿,包包子,上蒸笼,之后的工作她也不管,甩甩手就走人。且包子限量,每天一百屉,每屉一两银子,只在晚上有卖。这价钱,普通人家肯定是舍不得的,可这庆丰楼里来来往往的非富即贵,这包子虽比普通的要贵些,可也算不上什么,所以也是供不应求。
先说这包子,名叫抓酥包子,皮薄小巧,包子皮有层次感,入口松软又有嚼头,还夹着油酥,馅多皮松,口感厚实,很是受欢迎。再说这做包子的伙计,名叫桃夭,三个月前来到庆丰楼,据说是因为吃完饭没钱付账才在这里做工的,没想到做出的包子让掌柜的赞不绝口,便将她留了下来,专门做包子。
这包子一出名,顺带酒楼的生意也就更好了,来往的客人有些就是专门冲这包子来的,所以这掌柜的对桃夭自然是另眼相待的,只管做包子,其他时间都不用上工,桃夭也就有时间到处瞎逛,还有……对付墨墨。
墨墨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一身月白小衫,笑脸粉扑扑的,煞是可爱,桃夭忍不住又在脸上捏了一把。“哎呀~拿开你的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今年已经三百四十六岁了,已经是大人了,你这样很不礼貌的!”墨墨嚷嚷着把桃夭的手打开。
“嘘~你这么大声,别人听见了会把你当妖怪的,会被抓起来的。”
“我是神仙,又不是妖怪,再说夭夭你害怕打不过他们吗?”
“怎么会!我可是打遍天上地下无敌手,怎么会害怕!但我们在凡间,要按照他们的规矩来,要不就不好玩儿了。”
“好吧,我不说就是了,我今年……五岁,但你不准再捏我脸了!”
“好~”桃夭夭答应着,帮墨墨收拾书包,准备送他去上学。
“娘亲~”
“怎么了?”桃夭一听墨墨叫她娘亲,准没好事。虽说这墨墨是她儿子,可平时总是夭夭~夭夭~的叫着,但凡叫娘亲,不是闯了祸,便是有事求她。
“我可不可以不去上学啊,凡间哪些书本,我都听了有千八百遍了,为什么还要去上学啊?”墨墨跟着桃夭在凡间也有几百年了,每隔五年她们便换一处地方,说起来确实也上过好多遍学堂了,可桃夭看凡间这么大的小孩儿都上学啊,况且她听凡间那些教书先生们说,“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多上几次学也是不错的嘛。
“书是读不完的,读过的书,你再看一遍,就会有不同的理解嘛~我不是还给你装了几本书嘛,先生讲的听会了,就自己看书,先生问你就说都会了,让他随便检查。”
“可我还是不想去,在家里也可以看书的啊。”
“乖~小孩子都要上学的,老在家里待着会变傻的!”
“……”
虽然不情愿,还是乖乖的上学去了,墨墨可是个听娘亲话的好孩子哦~
送完墨墨上学,桃夭便在院子里摆弄了一会儿花草,拉了把椅子,准备晒太阳。这刚坐下,就听见有人咣咣咣的敲门,“桃夭~桃夭~桃夭是住这儿吗?掌柜的叫你去一趟。”听声音,是叶青。
桃夭只负责晚上的包子,平时不做工,掌柜一般也不找她做别的事,这会儿找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找我做什么呀,现在也不是上工时间。”
“我也不知道,掌柜的只说叫你过去,其他的也没说什么。”这叶青是个机灵的,今年十六岁,在店里做个跑堂的,平时也帮掌柜出门跑跑腿,嘴又甜,很招掌柜的喜欢。
酒楼给伙计们提供住宿,桃夭喜欢单住,就带着墨墨在城东找了这么一个地方,宅子很干净,也安静,桃夭又重新布置了一番,添了些花草,门口挂了块牌子——墨宅,便住下了。从宅子到酒楼大约有一刻钟的路程,看叶青气喘吁吁的样子,大概是跑着来的。
不多一会儿,俩人便到了庆丰楼。“掌柜的,找我什么事啊?”
“桃夭啊~快来!”掌柜的招呼桃夭过去,“这是刘员外,是来找你的,来~刘员外,这就是桃夭。”
“桃夭啊~来来,快坐!”刘员外上下打量一下桃夭,满意的点点头,热情的招呼桃夭坐下。
原来这刘员外是来给他儿子说亲的,他儿子名叫刘云,原配夫人难产去世了,这刘公子也从此一蹶不振,刘员外就想着,再给他续一房夫人,也好让儿子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听说这庆丰楼新来了个姑娘不错,就来看看。
桃夭虽敛了原先的容貌,可也算的上容貌清秀,尤其一双眼睛生的极好,似泉水般清澈,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给它染得上半分纤尘。桃夭今天本不是出来做工的,也就没有换平时做工时的衣服,只着了一件青绿衣裙,越发衬的她面庞白皙,纤细的腰线也隐隐可见。刘员外看了,自然满意。
“刘员外是吧,我只是一个做包子的,恐怕入不了令郎的眼。先夫命薄,无缘携手白头,只留下小儿与我作伴,桃夭只想在洛阳城里寻得一席之地,安安稳稳的将儿子抚养长大,至于改嫁他人,恐怕是今生无望了,还请刘员外另觅佳人,不要耽误了公子才好。”桃夭说起这番话的时候,颇有一番贤妻良母、忠贞烈女的味道,说的刘员外很是感触,感叹自己儿子怎么没早点遇上这么好的姑娘。
桃夭的这番话,也是实话,她确实要养儿子的,说的感人一些嘛,也好断了掌柜再给她说亲的念头。要说这掌柜的,虽说是个生意人,却是个十足的热心肠,知道桃夭一个人带孩子,非要念叨着给桃夭找个依靠,省的这么辛苦,姑娘家家的还要出来做工。可是桃夭对这什么人神恋、人妖恋什么的不感兴趣,她出来做工,也真的是在家闲的无聊,出来找点事做,顺便听听这人间的小道八卦啥的,跟伙计们扯扯闲话,还是很有趣的。
掌柜的看桃夭真的无心再嫁,只能感叹这姑娘命苦,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可还是得留意着,万一哪天她想通了呢。
离辰时还有两三个时辰,桃夭寻思找个戏园子打发下时间,这刚走到戏园子门口,听得一声大叫,便从天上砸下一个人来,说巧不巧,生生砸在桃夭面前。
“哎呦~摔死我了!” 面前的人看着白白净净的,虽说摔得四仰八叉的,可还是掩不住身上那股书生气。
“这不是杨家二公子嘛!还练法术呢,这看来是神功大成啊,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等哪天修成了仙,可别忘了我们这些父老乡亲啊!哈哈!”原来,这小公子是杨家书院的二公子,一心想着修仙,杨院长管都管不住。想必这杨家二少是经常出这洋相了,戏园子门口的小摊贩都认识他了。
“这有什么的,我师父才叫厉害呢,等哪天让你们见识见识!”小公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等我……”
“杨澈,闹够了没有!回家!”
“大哥?嘿嘿~你怎么来了?”小公子一看自家大哥来了,立马怂了。要说也奇怪,这二公子整天嬉皮笑脸的,谁都不怕,就怕他这大哥杨洵。
“姑娘,”杨洵朝桃夭微微施礼,“小弟不懂事,姑娘受惊了。”
一身月白长袍,墨黑长发,用竹簪束起,身上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儒雅气质背后又透出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杨二公子不怕他那才怪呢。
“小事儿~小事儿~小公子别摔坏了就好。”桃夭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她又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吓不着的,更何况,这俩人还长得这么好看,自然不会怪罪了。只是,这杨洵,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又不记得在哪见过。算了,管他呢,还是听戏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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