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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华月团圆除宝扇,香云袅娜斗新妆。
五、华月团圆除宝扇,香云袅娜斗新妆。
八月十六辰时
慕容林致端坐小镜前,妆容精致,发髻丝美,两抹胭脂红荡在颧间,甚是一番美娇娘的模样。
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出了神,被脚步声拉了回来,“姐姐”慕容晖捧着个精致匣子走了进来:“今日送亲,本说好是由我送了去的,可现在又偏不许。”看着弟弟耷拉着脑袋,一副极为失望的样子,林致笑着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想来爹娘是觉得,你还小,送亲这些个事繁琐又复杂的,还是晟哥哥去妥当些。”
“我哪里还小、、、都十二了、、、”慕容晖踮起脚,确是快及林致一般高了。
“是啊”林致帮弟弟整了整衣领:“过几年,我们晖儿也就是大小伙子了呢。”
“嘿嘿”慕容晖听了,一阵满足,仔细想想,小心地问:“姐姐、、、你说、、、不让我去送亲,是不是因为我是庶出,和大哥姐姐不是一个娘养的、、、?”林致看到本是无忧无虑的慕容晖,竟问出这样的话,担心自己离府以后,家中不宁,便郑重告诫晖儿:“你与我们都是一样的,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浑话,只记得姐姐走了,你要与晟哥一起,守护怀化府。”
“嗯、、、”慕容晖点点头,眼神落在自己拿来的匣子上:“哦,对了,这是安大哥让我带给姐姐的,他说如今姐姐出阁,他不方便再送进来,让我拿了来,说是新婚贺礼。”林致打开匣子,里面竟是些珍贵药材,旁人都未必识的,也就只有安庆绪能搜罗来了,也知道投其所好,不禁心领神会地笑了;慕容晖看了却纳闷:“我以为是什么珍宝呢,原来是药啊,安府已经送来贺礼了,大哥又费这么一遭,看来是顾及和姐姐的师兄妹情谊呢。”
“嗯”林致收起药匣,叮嘱到:“你替我谢谢他,回礼照着礼数回,千万别怠慢了啊。”
“怠慢了谁啊、、、”说话间,沈珍珠提着裙摆走了进来:“我只当美娇娘,今日闭门不见客,只为洞房花烛一人颜呢,你倒好、、、待客回礼的事,都还要过问,真真儿是个操心的命。”
“珍珠!”林致笑着迎过去:“等了你好久呢。”“我也想快点过来,可是沈嬷嬷说,今儿来的人多,我这未出阁的人,不能抛头露面”说着嘟起了嘴,满脸的不情愿。林致听了,也是一阵愁容:“那我要一个人去建宁王府了、、、?”
“嗯、、、我只能送你到出府、、、”珍珠拍拍林致的肩膀安慰道:“都是些虚礼,应付过去就是了,再说、、、你可是有建宁王啊!”
须臾间,大门外热闹了起来,说话声、笑声、唢呐声伴着隆隆的鞭炮,响了起来。蕊清提着玫红的裙衬,跑进来禀告:“小姐,建宁王来迎亲,到门口了。
”“我、、、我去堵门、、、”,慕容晖似脚底抹了油一般,快速跑开了。
留珍珠帮林致,仔细整理好发髻、喜服,并接过金丝团蓉扇,挡于面前,林致搭着挚友的手,走出了闺房。
门外,建宁王一首“雀妆诗”打开了怀化将军府的大门,迎亲的人拥着李倓走了进来。
最前面的两个喜婆,捧着一对系着红绸的活雁,交于慕容府,寓意阴阳和顺,夫妻美满。
慕容城示意下人接过后,抬手向建宁王行了个不同往常的平礼,李倓也毕恭毕敬地深深作揖。
再回头看林氏已经挽着女儿的手,走了出来。
慕容林致在团扇后,微微颔首,婀娜多姿,步步从容地向前走,尽管觉得自己拖着长摆行走极慢,也到底走到了门口。建宁王的眼神,一路随着她由远到近,直至身边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转身,一起跪在备好的蒲垫上,拜别父母。慕容城与林氏老泪纵横,受拜之后,悉心嘱咐:“殿下今日迎娶小女,以后你二人便是夫妻了,老夫没有别的可说的,只将小女托付于殿下,望你二人相濡以沫、患难与共、恩爱长绵。”
李倓伸手回礼:“岳父大人垂训,小婿谨记在心。”
几番跪拜之后,丝竹管弦唢呐乐起,林致压着无限的不舍,随一带红绸,跟着那端的李倓,走出了将军府。
府外,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甚是壮观:李倓手下一副将着正装,在最前边骑马开路,后面依次跟着回避牌、吹鼓手、铡锣、缀灯、旌旗等,同时称着建宁王的身份,把那金瓜、钺斧、朝天镫等各种兵器,也都排列在仪仗的行列里。李倓跨坐在近七尺高赤枣宝马上威风凛凛,林致被扶着坐上八人抬的附凤锦绣大红轿里,随行于后,喜轿旁长兄慕容晟骑马护送相伴。这一夜,长安街头万人空巷,普天同庆这珠联璧合的皇室美眷。
一路洋洋洒洒至建宁王府,李倓下马欲回身搀扶林致,却被喜娘拦了下来:“殿下,您站着就好”,说完林致便被身旁两位喜娘搀下来,站在了身边,待整理好衣摆凤钗,二人并排沿着喜字,跨过火盆,走入正厅。
太子与太子妃端坐正座之上,受儿子与新媳跪拜,一阵繁琐礼数之后,林致与李倓被拥着进入洞房。
今日之洞房,原是李倓之寝室,本是个栖身睡觉的地儿,因仔细布置一番,温馨祥和了许多:窗棂、案几皆贴喜字,红烛摇曳,五谷果子供奉在案,床帏间的百子帐透着祥红,红绸被褥上隽绣着的黄鹂鸟,也是栩栩如生。喜娘搀扶林致坐在床边,建宁王自是乐呵呵地由着她们摆布:“殿下,该念却扇诗了”“哦、、、好!”李倓乐滋滋地背出早已滚瓜烂熟的诗句,看林致缓缓取下団绒扇,真真是:两弯似蹙非蹙弯月眉,一双娇蕊灵动含情目,似画中走来一般,一时间,让李倓恍惚了起来。
只听一老嬷嬷笑道:“新郎新娘坐福”,才缓过神坐下来,只见两个小丫头跪上前来,将李倓喜服的左襟压在林致喜服的右襟上,寓意男天女地。
“撒帐”老嬷嬷一声领下,年轻喜娘们便嘻嘻哈哈地将大枣、花生、桂圆、莲子,洒向喜床,林致娇羞低头,李倓却沉醉其中,一边傻呵呵地乐,一边伸手护着媳妇,怕她被砸到生疼。
稍罢,建宁王府的掌事丫鬟,捧着“子孙饽饽”,献于王爷王妃,二人共食一块,寓意子孙绵延。
接着又听喜婆喊:“夫妻同饮合卺酒,恩爱相亲不相离”,建宁王夫妇接过丫鬟捧着的酒杯,相视对饮。一杯酒下去,林致面目已是绯红,压着眩晕,看喜娘将事先备好的二人发丝缠在一起,用红绳系着,装在锦囊里,递了来,点头回礼,只听一声:“结发为夫妻,生死两不离,礼成!”
即刻,一屋子内外的人,下跪言道:“奴才们恭贺建宁王、建宁王妃大喜。”
“哈哈哈,赏!”李倓挥一挥胳膊,笑道:“连日来为着婚事,辛苦你们了,本王和王妃重赏!”一屋子奴才回:“谢王爷、谢王妃!”
喜宴过后,再回洞房,已是子时,李倓醉着意推开房门,看林致仍端坐在床前,赶忙迎了过去坐下,抓着她的手问:“林致,你可吃些东西了?我打发小厨房送些你爱吃的过来,你可吃了?
”“嗯”慕容林致娇羞地点点头,不自觉地抽回了手,却不想被径直抓了回去,握地更紧:“媳妇儿,从今以后我们便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你别躲着我。我们就像这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好不好”
“好”林致眼眶微红 ,轻轻将头靠在李倓肩上许久,喃喃道:“死生契阔,与子成悦”。再回头看,建宁王却依着床框,似快要睡着了、、、
“哎呦、、、”慕容林致嘴角微翘,笑盈盈地看着孩子气的夫君,站起来扶他躺下,又转身抹了把湿帕子,替他擦了擦面颊。大概是因为擦脸,来了点精神气,李倓懒洋洋地张开双眼,看着娇妻附在身边,只一味傻笑不语、、、林致用手背触了触他额头,轻声问:“可是喝酒太多了?难受吗?”
“嗯、、、”李倓的声线极低:“自己的喜酒总是喝不够的、、、”看见林致略微担心的表情,心似醉了般融化,反手将她拥入怀中,压在身下,低头只一句:“喝再多、、、也不能误了洞房花烛。”至此,便牢牢陷入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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