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驸马有淘宝(重生)

作者:棉花桃子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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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爷无能


      杜氏心里有委屈,可她就算有天大的委屈却谁也不能说,为嘛?
      因为导致苏丰离职的那件事牵扯到的不仅仅是苏丰一人,当时凡是奉命参与那件事的所有官差全都有份儿,无一例外全部被遣散回了老家。
      缺德事是县老爷做的,而承担罪责的却成了他们手下人,这一向都是官场不成文的规矩,说白了就是背黑锅,潜/规则。
      当初苏丰和几个兄弟从县里的县尉府离职的时候,县尉大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那件事的真相如何他们谁也不能说,包括他们的家人在内。
      县尉大人是好人,是苏丰等一众哥们儿所最敬重的上司,就算他们对县老爷不满,但却不会忤逆他们一直敬畏的长官县尉大人,于是,苏丰等人当下就立了誓,说此事绝对保密。
      但原本在县里好好当差的苏丰忽然领了笔银子回了家,依照杜氏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不闻不问?苏丰靠着打猎打的好,又有把子力气受到县尉大人的赏识,加入了县里的巡逻队,本来是光宗耀祖的差事,忽然被辞退了,这杜氏肯定是要过问的。
      一遍问不出来,那就问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最后苏丰被磨得没办法了,才在私下里跟杜氏和武氏说了他丢了差事的来龙去脉。
      这事还要从蜀国名将司马淼来常乐县巡视开始说起,当年蜀地大面积干旱,粮食颗粒无收,大将军司马淼奉蜀国皇帝之命南巡,常乐县是最后一站。
      那时候的常乐县是什么情况呢?苏丰只觉得,单是常乐县的“常乐”两个字就是最大的讽刺!
      旱灾第一年的时候还好说,因为绝大多数灾民家里多少还能有点儿往年剩下的存粮。
      升斗小民们目光总是不会太长远,他们只看得到当下,根本不会考虑将来,并且绝大多数的人都存有侥幸心理,但他们不知道,也许,侥幸心理会害死人的。
      灾民们想着,旱灾总会过去的,老天爷就算是为了惩罚统治者无道,对身为无辜者的他们降下天灾人祸,但老天爷不会一直都这样对他们的,旱灾也迟早会过去的!他们可是最忠诚的信徒啊!
      他们是一直都信奉着“上苍”,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也是会在院子里供上鸡鸭牛羊来供奉,他们很虔诚,衷心祷告着一年的五谷丰登。
      所以,他们所信奉的上苍,是不会如此残忍的对待他们的!
      他们坚信着,等到了明年,必然天降恩泽,届时雨水丰沛,是个丰收之年了吧!
      但很快的,他们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因为他们等了一年,两年,三年,什么都没有,旱灾依旧存在,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祷告而消失。
      他们再也等不下去了,也没有力气再等下去了,眼见着连年的干旱将那仅存的最后一口粮食都消磨殆尽的时候,他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们呼喊着自己所信奉的所谓的“上苍”,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他们心中有怨恨,但依旧虔诚的日复一日的祷告着。
      回应他们的并不是天降甘霖,而是一天比一天更毒的毒日头,还有河床上日益加深的裂痕,一旦起风,漫天黄沙飞扬。
      常乐县各村子的代表去县里联名请命,请县老爷开仓放粮,得到的却是县里的那句最官方的回复,县老爷连面都没露,只派了一个差役出来传话:“我们县爷说了,上头没命令,我等不敢开仓,擅自开仓他也不好交代,你们都回去吧。”
      苏丰记得,自己当时刚从县衙门里出来,就看到了那一具具只剩了皮包骨的身躯,那一张张原本满怀希望却又瞬间失望的面孔,那一双双因为饱受饥饿折磨而深陷的眼睛,他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了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汉身上。
      那老汉颤巍着身子站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苏丰的脚边,干枯如树皮般布满皱纹的脸上,那双充盈着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老汉骨肉如柴的身子看起来瘦弱却极具爆发力,因为他的手指正紧紧的握着苏丰的腿。
      “官爷,求您了,求您去跟县老爷说说,叫他赏我们些粮食吧,我家儿媳妇刚坐了月子,若是没有粮食,她娘儿俩都会死的!求官爷了!”
      老汉说完,狠狠的扣下头去,血迹溅到了苏丰脚边,触目惊心。
      苏丰张了张嘴,半句话没说立转身往衙门里走,他要去见一面县老爷,即使冒着被打板子的风险,即使冒着被撤职的风险,他也要求来粮食,哪怕只有一袋!
      不,哪怕只有半袋!就足够这个老汉的儿媳妇坐月子了!
      他“犯糊涂”,但跟他一起当差的好兄弟于德可见不得他犯糊涂,于德一把拉住他,厉声呵斥:“不要命了么?你干什么去!”
      “我!我去见县爷!”苏丰做好了一切准备,目光坚毅。
      “找县爷做什么?不自量力么!”于德训斥完自己的好兄弟苏丰,左右看了看,发现附近没有人才把苏丰拉到一处偏僻的房檐下,小声道:“我们仓库里,已经没有粮了!”
      “什么?没有了?怎么没有了?”苏丰瞪大了眼。
      “哎幺我的亲哥哥你小点儿声,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我早就听说,咱们仓库里的粮食,被咱们县爷一早就换了银子,全都孝敬给了宫里的总管马有成,你就算去了,也于事无补啊,干脆你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什么都没看到就行了。”
      “可是于德哥,他们,都会饿死的。”苏丰的声音很轻,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这年头饿死的人多了去了,你还能挨个的救么?”
      听到于德的话,苏丰沉默了,他觉得双目有些眩晕,头痛欲裂的险些站不住,一个响当当的汉子,堂堂七尺男儿,忽然眼底涌出大量的泪水。衙门里的哥们都知道苏丰是个刚强的性子,即使当初因为抓贼的时候被贼人砍伤了腿,也没见他吭过半声,第二天照样巡逻当差,如今,却为了衙门外那些素不相识的灾民,哭的不像个“爷们”。
      也不知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灾民们知道了仓库里没有粮食之后开始变得绝望,他们在闹僵了一通之后彻底沉寂下来,认命了。
      百姓流离失所,开始易子而食,大街上冷冷清清宛如一座死城,而经过常乐县的淮河流域的那条支流,在那干涸的河床上,也不知谁开了头,把家人的尸体放到那里之后,渐渐的,附近的人纷纷效仿,很快,河床上堆满了尸骨,尤其是夏天高温尸体腐烂的快,都已经发了臭。
      没有人前去认领,饿死了就把人丢到那里去,昔日灌溉农田的央央大河,已然已经成了天然的乱葬岗。
      也偶尔能见着几个在街上游荡的人,他们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到处寻找着肉眼所能见到的任何能够吃的东西,即使是枯树皮、干草根,甚至是从洞里挖出来的死老鼠,运气好的或许能找到丁点儿老鼠们藏起来的粮食。
      大将军司马淼要来的消息传到县里的时候,县老爷在第一时间对县里进行了整顿,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躲在衙门里的县老爷,竟然破天荒的带人赶到了河边,立马下令,河里的尸体全部一把火烧了。他从县仓库里翻出了最后一仓米,派发给存活下来的灾民,每家每户能分到半斗,但前提是他们需要配合县里的工作,那便是,等司马将军到的时候,他们都要装作丰衣足食的样子,欢天喜地的迎接!
      灾民们答应了,他们为了那能吃七八天的粮食,被迫答应了。
      但灾民长期挨饿,身边最亲近人的死亡早已刺激着他们心底的最后一根弦,生离死别给人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此时的他们,再也不是任劳任怨认打认罚的那批人,而是被逼到悬崖边上的,不惜生死的魔鬼。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的:“将军,常乐县早已大旱,饿殍遍野,县爷无能,不能主事,我等的家人都要死绝了!”
      “求将军做主,求将军上传天子,救救我等!”
      “将军,您去我家里看看吧,我老娘饿的只剩了骨头了,将军啊!”
      “大将军,我儿子说,他想跟您一起从军当大英雄,可他现在饿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场面早已失控,司马淼冷眼看了看县令,霎时怒目圆睁:“怎么回事?这就是你说的灾民早已得到妥善安置?”
      县令吓得腿一哆嗦,当即就跪了下来:“大将军容禀,下官确实是做了妥善安置,只是,这旱灾实在太严重,下官也是没法子啊。”
      司马淼刚要发作,县令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凑近司马淼的耳朵耳语了几句,就见着司马淼神色微变,但显然没了方才的愤怒,他冷声道:“此事不要声张,毕竟,牵扯到宫里,待本将查明之后再做定夺。”
      县令如释重负般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赔笑道:“下官明白。”
      苏丰不明白,到底县令和司马将军说了什么他才不追究的,但听将军的那句话,看来是跟宫里的某个重要人物有关,莫非是……
      苏丰都来不及说话,便被县尉大人连同其他几名差役一起喊到了一边,县尉叹口气,无奈道:“县爷刚才下了令,方才喊冤的,全都抓起来。”
      苏丰刚要说话,县尉蹙着眉头出声截住了他:“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但县爷的命令我们也不敢违抗,先把他们押到牢里去吧,最起码还有口热乎饭吃,你说呢?”
      “……。”
      苏丰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日被他们抓起来的这些个喊冤的灾民,在被抓的第一天便被县老爷给下令杀了,灾民的家属拦住了司马将军的车驾喊冤的时候,县令将全部的责任推到了苏丰等差役和行刑的刽子手身上,行刑的刽子手被当即斩首来平息家属们的愤怒,而苏丰等人却因为县尉大人的求情保住了性命。
      可司马将军对此没有追究完全是超乎苏丰预料的,因为传言中的司马将军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也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如今他遇到贪官却丝毫没有严惩的意思,眼见着百姓喊冤却不闻不问,这到底算哪门子的“爱民如子”?
      是传言有误还是那天县令跟他说了什么?苏丰记得自己当时站的远,县令跟司马淼说话的时候他只隐隐约约听到了两个字,宫里。
      …………
      杜氏每当想起当年苏丰跟她说的这些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使劲儿的拍打着晾杆上的大棉被,似乎手中的被子就是那个混账朱县令,她恨不得打死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狗东西。
      杜氏一边拍打一边咬牙骂道:“天杀的县令做出这种事,他个损阴德的,也难怪都到老了也还没个儿子!这种人不得善终啊。”
      苏七七拿着洗好的碗准备往柴房走,难得听到她娘杜氏在咒骂人,平日里的杜氏对谁都是温柔的,从未见过她骂过人,今日倒是稀奇了。
      苏七七好奇的停下来,问道:“娘,您这是说谁呢?”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一边玩去!”杜氏心里有火气,开始迁怒起苏七七来。
      苏七七眨了眨眼,嗯了一声,听话的往东屋柴房走去,她稍微一琢磨,便知道她娘在说谁了,天杀的县令,怕是说的常乐县县长朱永成,因为这个年代还没有新闻联播的存在,杜氏并没有条件能了解到别的县长是谁,唯一跟自己家有交集的,便是本县县长朱永成。
      朱永成这个人,昏庸是昏庸了些,但总算不至于太蠢,自从大将军司马淼来巡视之后,不也从隔壁县借来了粮食救人了么,要是这样算起来,这人虽然功不抵过,但也总算有些用处,最起码东吕村的人因此受到了救济,虽说勒紧了裤腰带过活,却也还不至于全都饿死。尤其是最近,井里已经开始能陆陆续续打上水来了,今年冬天一过,估计明年旱灾就过去了。
      苏七七拿着洗好的碗来到柴房,苏云儿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她开始兴奋的捂着自己的脸想,七哥到底是想对自己的脸做什么?
      用鸡蛋?这小小的鸡蛋能做什么呢?难道是拿碗蒸了吃?苏云儿脑子里想象着各种可能,就见着苏七七把鸡蛋沿着碗的边沿磕了一下,鸡蛋就被她磕到了碗里。
      就见着苏七七将蛋清跟蛋黄拿筷子分离开来,将蛋黄引进了另一个碗里,而洗好的那个碗只剩了蛋清,苏七七又把灶台上罐子里的蜂蜜取下来,倒了一些进去,将蜂蜜和蛋清搅拌均匀。
      苏云儿全程惊讶的看着自家的七哥忙活着,完全一头雾水。这又是蛋清又是蜂蜜的,七哥他,到底是想干啥?
      苏七七忙完了这些,眼角带了丝自嘲的笑,这大概是这个时空,第一款“鸡蛋面膜”了吧,可只有这些原始材料又怎么够,她还需要给里面,加点儿作料才行。
      “云儿,你去院子里把盆子拿来,用热水洗脸,七哥这次,要帮你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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