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残联手

　　“你还记得之前的事吗？”步期问她。

　　华初灯仔细想了想，“不记得了，”她轻轻笑了笑，“现在所有的记忆都有关于你。”

　　“你真会撩，”步期也笑：“我也很受用，但是，就算你再会撩我也不会回来了，忘记我吧，好吗？”他话中的悲伤蔓延到了情绪深处。

　　华初灯一愣，“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他不会回来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样我都知道。”步期缓缓道来，“也许每一个阴谋背后，都有一个俗套的爱情故事。听完后，不要难过。”

　　这一年许又晨十岁，她从出生到现在，基本没有一天不是对父亲怒目而视的，他就是个变|态，自己开个精神病院以见不得人的手段拿院里的病人试药。

　　她想方设法想告诉外界自己父亲肮脏的心，但那个男人竟然以母亲的不雅照来威胁她，简直不可理喻！

　　别墅守卫森严，母亲寸步难行，对她还算宽松，但是她的灵魂就像犯人一样被他囚禁在这里。

　　十岁的自己，实在是太早熟又太渺小。而今天，那男人居然要拿她来试某种令人听话的药，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许又晨以自己的智慧逃离了别墅，但随即便被家丁发现了，对她穷追不舍，情急之下她灵活地翻过了一户普通人家的围墙，偷偷藏到了狗窝里。

　　刚好来喂狗的步期就这样看到了跟自家狗子抢狗窝的女孩子。

　　步期：“......”

　　狗子：“......”

　　许又晨顶着那只中华田园犬热辣的视线，冷汗如雨下，对不起哈狗子，实在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跟你抢屋子的。

　　这时前门被人敲响了，步期从容地打开大门，从善如流地跟许家的仆人解释自己并没有看见任何人，温文尔雅的笑容有着并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小房子格外简陋，四面掉漆的围墙仿佛在用实力诠释自己只是一户普通人家的房子。

　　于是他们放心了，仆人们并不害怕得罪普通人，于是乎他们当晚就被白的反义词道的人干掉了。

　　当时他们搜遍了整间房子，却唯独没有搜狗窝，他们认为自家大小姐是不可能会钻狗窝的，当然，只是他们认为，毕竟他们的小姐那么没节操。

　　在这期间，他们疑似不小心地碰倒了他的二胡，步期眼神一凛。

　　“我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事后，许又晨对步期如是说。

　　最后，许又晨自然是被许先生的人带回去了，但是，从此她多了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小靠山。

　　是的，步期的家族并不在这里，但他只是在这个地方居住而已。

　　他是自己的大佬老爹唯一的儿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隐秘地养在普通人家里，这个普通人家是老爹救过的人，对他十分忠心。而在老爹那边，也只有心腹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步期的爹步平凡另外养了三个儿子，对外宣称是自己的继承人，结果，一个残废一个夭折一个大门不敢出，不是他们无能，是真的防不胜防啊。

　　没办法，仇人太多，步平凡为了自个儿儿子的性命真是煞费苦心。

　　也许是偶像剧的套路在他身上灵验，在跟许又晨熟识之后，步期对这个出生悲凉有个变|态爹却又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越来越上心，被自己老爹发现后，一开始差点要害他的小姑娘，幸好在他死活不同意下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么一闹，步平凡也对许先生一家上了心，据手下心腹人反应，他的儿子真的是认定那个姑娘了，竟然连她那不要命炸|药的请求都答应了。

　　真是......有我当年冲冠一怒为红颜的风范啊，步大佬摸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默许了儿子的行为，还让心腹尽力完成步期交代的任务。

　　终于，在儿子二十三岁那天大战爆发了。

　　因为由步期提供许又晨准备的炸|药被许先生发现，变|态老爹一怒之下劫持了许又晨的母亲。

　　在这么大的变故下，母亲终于清醒了一点，然后就给许又晨下达了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命令——炸。不要心软，妈妈一直都很爱你，却没资格爱你。

　　许又晨闭上双眼，重重按下了那个红色的键——你是我永远不敢忤逆的存在。

　　本来以为这场长达二十年的悲剧终于要结束了，结果许又晨的天才老爹竟然成功把自己的记忆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或许是把那人永远催眠成了自己吧，于是那人以为自己就是许变|态，对自己“女儿”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跟老爹的生死对决再次上演，许又晨亲爹真是够狠，他下手的对象，竟然是步期的父亲！

　　于是步期和许又晨两人先是一起打女方家长现在又变成了一起打男方家长......

　　不得不说，许变|态除了是个吃醋吃到走火入魔的鬼才还是一个精神医学上的鬼才。

　　步平凡是个非白道的领军人物，他手底下势力大到普通警察根本制服不了。他原本的心腹怎么劝都劝不回本来的步平凡，于是他们悲剧了。

　　心腹一去，没有人知道步期就是步平凡的儿子。

　　在最后一个机智心腹的帮助下，步期潜入父亲莫名其妙建的实验室，打算寻找老爹多次派人害自己姑娘的原因。因为太过危险，步期不允许许又晨跟着来，但她还是偷偷跟去了。

　　看见了实验室的痴痴傻傻的人，步期打开大门，叫他们赶紧走，但是他们却没有动。

　　“你在干什么？”

　　步期一愣，是步平凡，他怎么会在这儿？沉默间，他看见了那个“心腹”站在病人堆里，步期心都凉了。

　　除了自己之外，实验室只有步平凡一个正常人。

　　步期从来没有直接问过父亲为什么会性情大变，以他沉稳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这么冒失的，而且他隐约猜到了点原因。

　　尽管万事俱备，掐点来的，但还是被步平凡发现了。以前的步平凡，精得像鬼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许变|态下|药。而现在的步平凡，仍然很精明，只是精明之中，多了点阴险。

　　果然还是许姑娘你的老爹棋高一着啊......

　　步期眼神一冷，快速转身想夺门而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我女儿的小男朋友，害死她母亲的炸|药，也是你搞来的吧？”步平凡了如指掌的语气让他眼神一凛，但脸却慢慢红了起来。

　　“哈哈哈哈，拜托，说你是我那野种女儿的男朋友而已，我可没同意你们的破事，”步平凡看见他微红的脸颊，像看见这世上还有纯情小男生一样惊奇，“不过，你们可以去底下——”说着，手刀朝步期急速劈下来。

　　“——做一对苦命鸳鸯。”

　　步期堪堪躲开，好歹学过点拳脚功夫，但对于自己做非白道大佬的老爹......自己真的不够看。

　　他只想逃命，以后再想办法把老爹救回来吧，虽然希望渺茫。

　　步期捧着一盘盆栽当头砸下来，他可不怕砸死老爹，因为他老爹可是练过铁头功的。

　　当然，这个功夫现在对他很要命。

　　步期巧妙地躲开了好几招，但还是被步平凡一拳揍在了地上。

　　步平凡亲手掐住自个儿子的脖子，步期简直快翻白眼了，长手在实验台上捞到什么东西全往步平凡脸上招呼，一瓶奶白色的液体泼中了他的脸，步平凡顶着一棵万年青站起身，笑笑，舔了舔嘴角的液体。

　　“呵，这是牛奶。”

　　“......”你告诉我为什么实验室会有这种东西？

　　周围痴痴傻傻地围着一堆人，却没有人来帮他，甚至还有人发出奸笑声。

　　步期反应极快，刚起来，然而步平凡一脚已经下来了，关键时刻身后突然飞出来一脚把步平凡狠狠绊在了地上。

　　“哎呀！”不知哪个逗比悲痛地惨叫了一声。

　　许又晨帅气的身姿简直让步期这个直男脸红心跳，虽然被女孩子救很丢人，但是他却很开心。没时间来思考，步期赶紧拉着许又晨往门口跑，许又晨刚进来就被拉出去了。

　　身边人凌乱的头发看在许又晨眼中一点也不狼狈，反而显得非常帅气，也许长得好看就是有特权吧。

　　许又晨任由他拉着跑，心里却在想，是自己的父亲害了他的父亲，他会不会怪她？尽管，那是她不想承认的父亲。

　　哗啦啦啦啦，这时候，树叶被风吹动。

　　许又晨突然停了下来，步期喘着气看向她，以为她是累了，又看了看身后，应该不会追来了。于是他松开了牵着她的手。

　　“快......”

　　“什么？”步期疑惑地看着她，许又晨脸色苍白地张着嘴，步期心一紧，赶紧抚上她的额头，“又晨，你怎么样了？”

　　“快，跑。”刚说完，许又晨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则掐住了他的咽喉。

　　步期疑惑地盯着她苍白的脸颊，灿若星辰的眼眸盛满了对她的担心。

　　“你以为，这二十年来，我没机会对她下|药吗？”这时，身后那人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她的暴力型人格，出现了。”

　　步期瞳孔猛地收缩，许又晨放了手，他双手捂住脖子，急速咳嗽起来。

　　步平凡得意地笑着，惬意地品尝着把人玩弄在手掌间的滋味，却没发现令他得意的人把刀子捅进了他的胸口。

　　步平凡：“......”

　　步期撕心裂肺地喊道：“老爸！”这是他第一次叫步平凡，却也是倒数了。

　　他快速接住步平凡往后倒的身躯，红血丝在眼中蔓延，步期手足无措地握着父亲粗糙的手。

　　步平凡摸了摸儿子硬朗的侧脸，“儿子，我......是你爸爸。”

　　步期连连点头，“嗯嗯，老爸，嗯。”他只是不间断地重复这个字，巨大的悲伤压得他连喘气都有点困难。

　　步平凡艰难地看了一眼一旁呆滞的许又晨，“你要，救她。”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在死神降临的时候，他终于能控制回自己的思想了。

　　许变|态太优秀，优秀到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先是催眠自己的兄弟，再让兄弟给他下|药......但是......许又晨是无辜的，儿子又那么喜欢她，他怎么忍心......让他的宝贝儿子为难呢。

　　步期红着眼看向许又晨，又转过头对步平凡说：“我本来是想救你的，我真的想救你。”

　　“有你这份心，”步平凡微笑着闭上了眼，那后半句“就够了”飘散在风里，再寻不到踪迹。

　　许又晨特意等到老头子断气，才向他们走来，步期根本不是对手，也无法对她下手，就这样被许又晨干掉了。

　　许又晨主人格拼命阻止自己的身体，却毫无反抗之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贯穿那个人的身体，一下子溃不成军，不敢认清他已经死去的事实，从此没有再出来过。

　　步平凡被杀一事把非白道的人全都召唤了回来，他们不知道是谁杀的他们老大，但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罪魁祸首自己找到了他们的基地。

　　许又晨大开杀戒，步平凡的人基本团灭。而那些老奸巨猾的高层人物，全部成了她的死忠粉。

　　许变|态这个亲爹做得，不知道该说他老谋深算还是谲诈多端，简直阴魂不散，许又晨的暴力人格虽然疑神疑鬼，但竟然有点他的才华，因此在精神病院混得风生水起。

　　这青山病院，就是由原本的实验室一点一点建起来的。

　　而院长，就是许又晨。

　　——

　　“出来打败她吧，又晨，还是，初灯？”步期虚无缥缈的声音飘进耳朵里，华初灯眼眶微红，问着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哗众取宠？”你明明不喜欢唱那些靠吼的歌。

　　步期轻轻地笑了：“我是哗你取宠。”

　　华初灯眼泪一颗颗地掉，“你不是想要我醒来吗？你为什么不想离开这里？”你还说出去有什么好，对啊，哪里好了？

　　“离开这里，就代表离开你，这期间我也一直在挣扎，”顿了顿，继续道：“不如就此堕落在这里也好吧，但是......你想要自由，而我——”步期哽咽，差点说不下去，“想要你快乐。”

　　灯光忽明忽暗，华初灯瞬间泪如雨下，“明明你比我更会撩。”

　　“是吗，真心话。你不要觉得我和我爸是你杀的，你还没那个本事呢。”步期呼出一口气，像是在酝酿很艰难才能说出口的话，久久才道，“我喜欢你，不只是想一想，我还打算带你去看雪，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白头了。”

　　“好土。”华初灯想笑，却笑不出来。

　　步期倒是笑出来了，“不土怎么做主角？”

　　“我重新想一个好了：我要带着你和不离一起去，这样陪着你的就是不离不弃。”不离是那只中华田园犬的儿子，步期邀功似的问道：“怎么样？”

　　华初灯不置可否，站起身，直直地面对着与他这扇无法逾越的墙，墙壁已化成一团云烟，四周也在一点点消散，她终于看见了隔壁这个傻哔。

　　她走过去，跨越原本无法企及的距离，在他星海般的眼眸里看清了自己。

　　只是，不太美，她哭得稀里哗啦的，怎么还美得起来？

　　华初灯伸出手，想触摸他，却根本没法碰到实体，她疑惑地看着他，却发现他正在一点点地化为五颜六色的碎片。

　　再次失去他的恐慌让她惊慌失措，她疯狂地想抓住他，却连色彩斑斓的碎片都握不住。

　　步期笑得像是真正的小孩子，抓紧时间多看她一眼，没有告别，静静地任由自己流逝在她的手里。

　　步期觉得自己很幸运，妈妈拼尽全力最终难产而亡，虽然他没有了母亲，但是他的生命却承载着母亲对他满满的爱；他跟父亲从来没有光明正大见过面、一起吃过一顿饭，但是父亲却是为了保护他；

　　最最幸运的是：他遇到了那个跟狗子抢窝的小女孩，她会聆听他的二胡曲子，她很聪明，她很好，好到用尽最美的形容词都觉得匮乏，她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儿呢。

　　“我想你留下来。”她的这句话，随他一起流逝了。

　　————

　　终极战斗场，是比刚才更空旷的大地，四周火光照亮了整片区域，前方尽头摆着一个巨大的棺材，活像是一个棺材样的大坑，而坑里，仿佛有一群人被扔在里面。

　　“杀人，需要理由吗？”

　　李小明看见许又晨，就斩钉截铁地质问她为什么要杀段落夕，这种情况，谁都清楚了，于是他得到了如上回答。

　　“陈伟那个垃圾，我看他顺眼，安排他去下个药，他还来找我理论，结果看到报纸不敢相信那老太婆真死了，我就让我的副院长把他杀了。”许又晨似乎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却是答非所问。

　　“池月眸呢，臭男人，”她指尖一挥，指向了大叔：“跟踪她，我把他催眠回去了，但是却不小心吓到了小护士呢。”她阴沉沉的声音配上这诡异的场景，任谁都得寒毛直竖。

　　李小明诧异地看向大叔，后者隐忍着没有冲过去给许又晨一拳，他的反应在他们眼里算是默认，至于他为什么要跟踪池月眸，李小明不敢想。

　　夏逢秋压下对大叔的成见，手指摩擦着琴弓，胆子也比之前大了不少，原来他们三个都被催眠过，只不过自己是进了幻境。

　　李小明想到段落夕，目眦欲裂，愤怒地大喊，“那落夕，为什么要害她？”

　　许又晨冷笑一声，“段落夕？她竟然要池月眸照顾好病人才下班？叫她死都算抬举她了。”

　　“你！哼，是池月眸自己要加班，关落夕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剥夺她的生命？”李小明听到这不可理喻的解释，气得胸口痛。

　　“你为什么不亲自杀了他们？你不是很厉害吗？”夏逢秋不怕死地问道，池大妈是陈伟杀的，陈伟是副院长杀的，估计段落夕也是副院长下的手吧。

　　许又晨仿佛遇到难题般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哼，许又晨你个变|态是不是喜欢人家小护士啊，不然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李小明怒瞪着沉默的许又晨。

　　许又晨像是被抓住了痛脚一样，脸色狰狞了一下，手中飞镖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朝他们直直飞出，快到只看得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大叔的头颅就这么被她的飞镖削了下来。

　　李小明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味搅得胃里一阵翻滚，没顾得上吐槽一句台词都没有的大叔为什么会是三人中第一个被害人，差点没吓得直接跪下，冷汗不停地流下来。

　　夏逢秋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一点儿也不害怕不说，抿嘴一笑，用自以为最帅的姿势走上前去，竟然还打算抱住这个“可怜”的妹子，然后他就看见了自己脱离了头颅的身体。

　　他从来没有从远处看过“自己”。

　　“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许又晨弯着腰，踢了踢他手里的琴弓，对着他的头说道：“因为那个人喜欢一个拉二胡的弱鸡，我想多杀几个会拉二胡的给她看看。”那个头早已没有了呼吸，许又晨阴恻恻地笑起来，笑得比副院长还恐怖。

　　李小明心智不稳，脑子嗡嗡作响，果然，遇见大boss他们离死就不远了......不，不，他们已经死了，死了。

　　许又晨没有管他，踩着满地的鲜红径直往尽头的大棺材里走，那才是——最后的战场。

　　“你终于敢出来了？”许又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躺进了那个大过一个客厅的棺材，棺材没有盖子，就算有，也被许又晨摧毁了。

　　“我们就静静地躺在这里，”许又晨抹了抹嘴角，勾勒出嗜血的微笑，“决一死战。”

　　洁白得没有一点灰尘的空间里，华初灯一席黑衣，直直地站着，乌黑长发因许又晨的到来而飞舞。

　　华初灯淡淡地说道：“许又晨这个恶心的名字，你想要我可以给你。”话锋一转，她的眼神由淡然变得凛冽，“但是他的命，”迅疾如风的身影刹那间直冲对面那人的面门而来。

　　“必须要还。”

　　“哼，你个没用的胆小鬼。”许又晨轻松躲过，长腿一伸重重踹在华初灯的腹部，后者闷哼一声，继续朝她袭来。

　　让了华初灯十几招，许又晨也许是玩够了，使出了真正的实力，刚劲有力的手掌一掌下来，华初灯堪堪躲开，白色的地面都出现了裂缝，武力值爆表。

　　但是这毕竟是华初灯的地盘，她心念一动，既然你打得这么狠，我就帮你一把好了。华初灯手掌聚拢再猛地张开，地面迅速大面积裂开。

　　裂缝像一条水蛇蜿蜒而至，许又晨借力一跃而起，再从空中急速冲下，劲风凛凛，划乱了华初灯身边的空气，她没有更多的招数，毕竟思想的世界也不是万能的，只能被动地抵挡住许又晨的杀招。

　　华初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连连咳出几口鲜血。

　　许又晨不愧是暴力型杀手级别的人才，其武功远远不是她一个正常人格可以比的。

　　但是克敌制胜的把握没有，同归于尽的把握还没有？

　　华初灯再次发令，地面瞬间全部裂开，两人没有落脚点，一同坠了下去。然而就算掉下去也并没有什么用，两人在往下坠的时间里还在互相撕扯。

　　“我在上面布满了一地的炸|药，定时的，”许又晨被她死死抓住头发，面目狰狞，“就算你出去了，不知道怎么解除装置的话，也来不及跑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那更好，大家一起玩完。”华初灯被掐得喘不过气，手依然不肯松开，仿佛在抓着她人生的全部意义。

　　下坠的速度极快，现在这情景活像两个一模一样的泼妇在打架。

　　华初灯的身体正在慢慢消散，脚裸处渐渐没有了实体。她要拖延时间，拖延时间......终于，在听见上面传来爆破的声音时，她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堆泡影，只残留一抹安心的微笑。

　　步期，抱歉，我还是太弱了，没能完成你的期待，但是，我们终于可以再次相见了......

　　许又晨呆呆地望着她消散，最终回归了现实，她正被火光包围，是她一手布置的炸|药时间到了，她的时间也到了，许又晨突然笑了，“我本来，就不是很想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bong！

　　bongbongbong！

　　青山精神病院彻底炸了开来，惨叫声不绝于耳，里面的好人和坏人，正常人和精神病人，无辜者和死有余辜者，全都随着火光灰飞烟灭。

　　这场恩怨纠结到尽头，已经不知道起因出自何处，而最后，却有了归宿。

　　一年后。

　　一个长得十分俏丽的女孩子睁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神志已经恢复如初，她去到一家精神病院进行面试。

　　“你们好，我曾经是青山精神病院的护士，池月眸。”

　　面试官顿时觉得很有意思，和蔼地笑道：“哦，你就是那个唯一的幸存者啊，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哈哈。”

　　另一个年轻面试官问道：“能说一说你是怎么在那样危险的地方逃出来的吗？”当时基本整个院子都同时爆|炸起火，紧接着继续爆|炸的，连续爆了整个凌晨。

　　“我妈白天接我转了院。”

　　等池月眸走后，那个年轻的面试官突然想起来，他一脸惊讶地对老面试官说——“她妈在青山爆|炸前就暴|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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