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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皮难画骨（七）
得到出人意料的回答后，几人本想借警'局的监控看看，但没想到警'员以与案件无关拒绝了。
“与案件无关？”柳谦景挑眉，似笑非笑的看向姚溪，“那就不可能是杜玥。”
“姚小姐，你要不要再仔细想想？”
像是被柳谦景的眼神吓到，姚溪缩到唯一一名女性队友身后躲着，她抓住潘雨浅的衣角，指骨已经微微泛白。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吃人。”柳谦景觉得有些好笑，“还是说，你现在是做贼心虚？”
潘雨浅也觉得有些不对，她转身握住姚溪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小溪，你说实话。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真的，是杜玥吗？”
姚溪浑身肉眼可见的颤抖着，半响，她抬起头，脸色苍白且眼神阴郁。她一字一顿的说：“是杜玥。我看见，是杜玥。”
……
房门问题因为姚溪笃定的回答显得更加扑朔迷离，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众人只好先将之放在一边不予理会。
“陈海广你和潘雨浅她们一起，继续跟进叶秋声。”柳谦景说道：“洪希那边，我和小琀去。”
陈海广刚想答应下来，就听潘雨浅说：“柳哥，还是我们三个去调查洪希，你们去会会叶秋声吧。”
“哦？”柳谦景扬眉，“为什么？”
潘雨浅勾唇笑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认为相比而言叶秋声更危险些，你觉得呢？”
柳谦景没赞同也没反对，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潘雨浅一眼，侧身，勾住秦琀的肩膀，拥着少年往外走，“随便。”
潘雨浅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甜甜的笑了笑。她看向剩下的两人，说：“我们也该开始行动了。”
“啊，好的。”陈海广收回视线，“你们等等。”
说着，便立即开始翻来覆去的检查东西。
五分钟后。
潘雨浅：“……陈哥，你能快点吗？这些东西带没带，对这次的行动都不是很重要。”
“话是这么说。”陈海广将刚刚合上的笔筒再次扭开，理直气壮道：“但这对我很重要啊！”
“……”
又过了几分钟，陈海广终于觉得做好了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潘雨浅按着额角，一脸无奈的跟上，顺便拉住姚溪的手腕一起走。
“别多想。”她的声音压低了听上去也很温柔。
姚溪一直低着头静默无言，就像是已经麻木了。她对潘雨浅的举动和言语无甚反应。
潘雨浅摇摇头，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
因为经费原因，三人步行到了叶秋声所住的小区附近，再过一条马路向左走就能看见小区标识。
这是条两车道的公路，路边的红绿灯被侵蚀得老旧，但路面上的斑马线却像是新刷上去的一样鲜亮。
绿灯亮起，陈海广和着人流一起往对面走。
姚溪想也不想的便要迈步跟上，但抬起的脚刚落地便被潘雨浅拉住了胳膊。
她皱眉，回头问道：“有事？”
潘雨浅看了她一会儿，仿佛在思考些什么，随后笑着说：“抱歉，我突然忘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她松开手，姚溪便顺势收回手臂。她站在原地，用怀疑般的眼光审视着面前这位温柔如春风的女人。
“你……”
“碰——！”
一辆货车突然从停车线前疾驰而过，在快要撞上姚溪的时候像被不知名的力量推动，偏离原本的航线，径直撞上路边的防护栏。
姚溪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盯着那辆车头都已经被撞扁的货车，心里不住后怕。
“姚溪！怎么了？！”注意到不对劲的陈海广反身走来，“有伤到吗？要不要去医院？”
“没……”姚溪愣愣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猛地扭头看向潘雨浅。
那女人依旧笑着站在路边，一线之隔，却恍若天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
“潘雨浅！你居然想杀我！”姚溪像是被刺激到了，竟褪去一贯的怯弱，神色狠厉的朝潘雨浅走去。
她的手里渐渐聚起金色的锥型物，折射着冰冷的光。
“叮！检测到受试者‘姚溪’违规两次，现逐出实验空间，本次实验失败。”
什么？
姚溪想要出声质问，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她惊恐的瞪大了眼，却只能在绝望中顺从自己的命运。
陈海广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姚溪渐渐化作光点消失，眼中的情绪颇为复杂。
这下好了，"猎人"率先出局。他，的确是受益者。
“陈哥，我们走吧。”不知何时，潘雨浅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无踪，她也不管陈海广是何反应，自顾自的往前走。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男人不易察觉的颤抖一瞬。
这个女人……
陈海广凝视着她的背影，目光晦涩难明。
……
“违规？”柳谦景停下脚步，低头问道：“之前广播有说什么规定之类的吗？”
秦琀蹙眉，摇头道：“没有。”
柳谦景思索片刻：“或许是触发了什么隐藏条件吧？就像平时玩的网游那样。”
“算了，先别管这些，把任务完成再说。”
不，不对。
在脑海中将所有的线索拼凑在一起，秦琀骤然明白这次实验的用意。他瞳孔微缩，猝不及防的感到一阵寒意。
柳谦景拉住秦琀，却被少年施力制止。他侧身，逆着阳光，把少年包裹在阴影中。像守卫珍宝的巨兽，就算温柔的收敛了锐利的锋芒，也依旧强势。
“小琀，怎么了？”他柔声问道。
“这是一个局。”秦琀看着他，反手握住男人的手腕。他说：“已经有人破局了。”
“你指的是谁？”柳谦景伸手按到少年头顶，一下下轻柔的抚摸着少年的黑发，缱绻又克制。
他似乎对这件事满不在乎。
秦琀稍稍加重手上的力道，像是要借此警醒什么，“姚溪的目标。”
“柳哥，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你是不是……”
秦琀欲言又止，他抿了抿唇，眼中罕见的晃过几缕迷茫和不知所措。
“小琀，别想太多。”柳谦景的手渐渐滑到秦琀后颈处，不重不轻的捏着，“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
“跟着我，哥会保护你。”
没有人能越过我的羽翼伤害你。
男人低声在少年耳畔倾诉着，视线从那扇动的眼睫流连到娇嫩的唇，眸色愈渐深沉。
“宝宝，我爱你。”
秦琀目光震动一瞬，随后习惯性的将骤然涌起的万般思绪压下，却又想到——
“小没良心的，你要多久才会懂啊？”
“没关系，我会教你。”
“不用急，我会一直陪着你。”
然后他回答：“好。”
答应了的事，答应了……柳谦景的事，总归是要做到的。
秦琀抬眸，往日里显得格外清冷的眼眸此刻逐渐柔和下来，似藏着千言万语般，潋滟生波。他轻声道：“我相信你。”
“柳哥，我信你。”少年又重复了一遍。
柳谦景愣了下，似乎没想到秦琀会做出这样的回答。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秦琀，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傻了，静默半响，随后骤然爆发——
他的眼里，亮起了绚丽的光。
“小琀……”柳谦景声音沙哑，目光专注，“我，很高兴。”
“你……”现在是不是有些爱上我了？
话到嘴边，却又被男人硬生生的咽回去。
他从未像这般患得患失，犹豫不前。
但他，甘之如饴。
柳谦景温柔的注视着少年，满目深情，仿佛想把人溺毙在里面。他说：“时间不多了，我们速战速决。”
秦琀点点头，应道：“好。”
两人很快赶到叶秋声家，柳谦景抬手按响门铃。
“谁？”叶秋声一边出声询问，一边从猫眼往外看，见到两名长相好看的男人。
不，其中一个，或许年纪还有些小。
“警察。”柳谦景言简意赅。
叶秋声皱眉，将门开出一条缝，“证件。”
柳谦景挑眉，嗤笑一声，直接用力将门推开，连带着叶秋声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叶小姐，我们赶时间，希望你能尽快配合。”
男人扬起笑，却怎么看怎么危险。
“你这是在威胁我？”叶秋声慢慢的往后挪动几步，“有你这么当警察的吗？这是在干什么？擅闯民宅？”
“你就不怕我举报你？”
叶秋声的神色很冷，如果能化作刀子，恐怕会成千上万的朝柳谦景扑去。
但这样的姿态对面前的男人没有任何作用。
他收敛起笑容，铺天盖地的杀气直直的冲向叶秋声，暴虐得叫她几'欲瘫倒在地。
“我希望叶小姐，能识时务一点。”
男人的声音很冷，像是结冰的水，刺骨冰凉。
但这不是让她完全放弃抵抗，积极配合的主要原因。
是因为，那名少年的眼神。
他站在男人身侧，目光清冷的望过来，碧色的眼眸美得梦幻，却叫叶秋声猛地一颤。
霎时间，她仿佛嗅到了血腥味。
——会死的。
她怔怔的想到。
然后她说：“好，我配合，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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